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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诡刺-第174部分

小说: 诡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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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他生病,高烧到了三十九度半的时候,妈妈就是用这双手,抱着他连夜跑到了医院;当年他犯了错,要被风红伟揍的时候,还是妈妈,横举着双手,用老母鸡保护小鸡般的姿态,把他牢牢护在身后……
    妈妈温暖的手,几乎贯穿了风影楼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可是现在,她的手,真的,好凉!
    在风影楼的眼中,曾经那样高大,那样可以放心依赖的妈妈,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柔弱,仿佛一阵风吹过来,都能把她吹跨了似的。而她眼睛里,闪动着的,分明就是最悲伤的绝望。
    “滴滴滴,滴滴滴……”
    就是在这个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突然响了,就是在这并不大的电子蜂鸣声,却让妈妈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几丝神智,她努力转动着自己的眼珠,嘴里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风影楼低声道:“中午十二点。”
    “已经十二点了?”妈妈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小楼就快回来了,对了,他马上就要放学了,我怎么还赖在床上,我得赶快去给他做饭啊……”
    她现在还神智不清,她记得自己曾经给风影楼打过电话,她知道风影楼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但是她却已经分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大概在她的内心深处,正在向上苍乞求,这十三年的光阴,包括风影楼的离去,还有她丈夫的死亡,都是一场漫长的黄梁之梦,只要她重新睁开眼睛恢复意识,周围的一切,包括她悲伤的眼泪,都会化为过眼云烟吧?
    母亲太过瘦弱,太过弱不禁风的身体,突然被抱进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她下意识的张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狠狠咬到了对方的肩膀上。她咬得是那样的狠,很快在她的嘴里,就尝到了属于血液的腥甜,可是风影楼却没有挣扎,更没有松开自己怀里的妈妈,他只是用力抱住这个生他养他爱他,将最无私的爱都给了他的女人,抱住了她轻得就像是一根羽毛,凉得要命,更在不停颤抖的身体。
    “哒!”
    风影楼用尽可能小辐度的动作,中止了电子闹钟的蜂鸣,他望着努力挣扎,却因为身心俱疲,一直无法恢复清醒的母亲,柔声道:“你忘了吗,你不是提前一两个小时,早就把午饭做好了吗?你今天准备的,可是小楼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呢,别看那小子才八岁,但是遇到好吃的东西,却能一口气硬吞下四碗大米饭,就连他的老爸,都连连摇头叹息的说,这就叫‘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呢。”
    听着风影楼在耳边的低语,母亲脸上挣扎的神色突然变淡了不少,也许她想到了曾经的调儿之乐,取而代之的,就是浓浓的喜欢,她喃喃自语着道:“是啊,那个小家伙,可真是一个小饭桶!”
    “他不只是一个小饭桶,还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小狐狸。”风影楼低声道:“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你煮了半锅排骨,那小子就直接在饭桌下面放了一张报纸,每块排骨只啃一半,就把排骨悄悄丢到饭桌下面的报纸上,等大家把半锅排骨吃完,他脚下的报纸上,也攒了一小堆啃了一半的骨头。用他老爸的话来说,这就叫做老鼠存食。”
    怀里的妈妈,这一次真的笑了。
    “是啊,他还以为自己做的很隐密,甚至很得意洋洋,他真的不知道,他躲在被窝里偷偷啃那一堆还有一半肉的排骨的时候,我和他爸爸正躲在一边偷偷看,偷偷乐呢。”
    说到这里,妈妈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丝犹豫,几分疑惑:“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家里的事?”
    妈妈的视线突然直了,因为风影楼已经将一对用细绳挂在空中,正在不断左右晃动的小钢珠,放到了她的眼前。
    在风影楼刚刚接受“鬼刺”训练时,那位精通行为心理学的女老师,就用这种小道具,对风影楼进行了一次催眠。
    两个小钢珠,一左一右不停的轻轻摆动,在一次次重合,又一次次分裂中,不断打乱着母亲对现实的执着,而风影楼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就好象是隔着一层水传出来的似的,带着几分不切实际的飘忽:“我是你心里的梦,当然会知道你家里的事。”
    “梦?你是梦?”母亲喃喃自语着:“难道,我现在还在做梦?对了,现在是哪一年?”
    “一九九三年,八月。”风影楼低声道:“你老家山上的酸枣,快熟了。”
    当听到“一九九三年”这句话,母亲的身体突然彻底放松了。“呀,原来真的是梦啊,真的是吓死我了。”
    “是啊,真的是一场梦。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休息补充自己的体力,你是知道的,如果晚上睡觉时做了噩梦,第二天起来,很可能会一天没有精神的。”
    母亲用力点头:“我的小楼没有参军?没有认识一个叫雷洪飞的男孩,小楼的爸爸也没有送他去第五特殊部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梦?”
    说到这里,母亲的脸上,突然又多了一丝焦虑:“可是小楼被他爸爸教育得性格太软了,就算是在学校里被同学打了,回家都不敢说一声。我担心,这样下去,他会被人欺负一辈子的。”
    “呀,我明明在屋子里,怎么下雨了?”
    母亲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叹,可是她很快就释然了,“这是我的梦,既然不是真的,屋子里下雨,当然也是可以的。”
    “那是当然。”风影楼轻轻吸着气,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有点怪异,有点沙哑:“在梦中,你就是真正的上帝,哪怕你想要一边下冰雹,一边艳阳高照,也是可以的。”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自己梦中的冰雹砸的得了重感冒。屋子里下太阳雨,唉,原来我也有恶搞的天份啊。我现在真的觉得好累,我的梦,别吵我,让我先好好睡上一会吧……”
    确定自己是在做梦,确定在现实中绝不可能出现这一幕,彻底释然了的母亲,在喃喃低语中,终于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她真的不知道,刚才滴落到她脸上的那颗炽热的水珠,并不是梦境中的太阳雨,而是她的儿子,风影楼眼睛里流出来的一滴眼泪。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飞蛾
     更新时间:2010…3…23 16:03:49 本章字数:11181
        10045诡刺第二十七章  飞蛾
        乌云几乎压到了头顶,天空中一片阴霾,但是能够洗涤人世间所有尘埃的雨滴,但迟迟没有落下来。(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K文學網)
        风影楼带着他的七个弟弟妹妹。静静站在灵堂里。
        从风红伟自杀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七天了,就像有些人常说的那样。没有你地球照样转。对于这个拥有三百五十万常驻人口的大都市来说,风红伟的死,就像是一滴落入大海的水,曾经引起过一点小小的涟漪,可是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风红伟四只前退伍,半年后进入市检察院,一年后调入反贪局。凭他非凡的胆识和才干,外加有雷军长的关照,他只用了一年半时间,就爬到了反贪局局长的位置上,从此手握监督反贪反腐的尚方宝剑,成为这个城市手眼通天的人物之一。
        然后他只用了区区两年半时间,就通过敲诈勒索官员,向一些江湖人物索取孝敬,积累下惊人的财富。最终他这个监守自盗的反贪局局长,因为贪得太狠,做得太绝,得罪的人太多,终于被几个封检举信拉下了船。就在纪检委正式对他做出“双规。决定前的一天晚上,他把车开到化工厂外围,然后自己一个人跳进硝水池里自杀了。
        像风红伟这种披着猫的外衣,钻进粮仓的硕鼠,自杀都有一个专用的名词,叫做畏罪自杀。就连他的家人,都跟着受尽千所所视,所以他死后,风影楼应该用最低调的态度。把后事处理了,然后老老实实联蛰伏起来,直到外界,都忘记了风红伟这个人,忘记了他曾经做过的事
        。
        但是风影楼没有这么做,在他的坚持下,他们发布了风红伟的讣告。他们租用了的灵堂。
        那些因为被风红伟抓住了把柄,所以无论风红伟提出了什么条件,都只能扬起笑脸用力点头的官员;还有那些游离于法律灰色地带,彼此之间都有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旦发生冲突,只能按“江湖规矩。私下解决,所以屡屡请风红伟这位“大哥”出面仲裁的商人们,当然不会傻的出席风红伟的追悼会。  要知道,媒体的记者,还有纪检委的工作人员。就在四周瞪大了眼睛,等着猎物上钩呢。
        再说了,人走茶凉,不就是官场和商场上,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吗?
        所以,风红伟的灵堂已经开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了,在灵堂的大门前。没有拜祭者,没有哀乐四起。没有花圈,没有人上香,依然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进来,依然安静得门可罗雀。面对这种早已经在自己预计之内的场面,风影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咬着嘴唇。把他的身体挺立得犹如一杆标枪,任由从灵堂门前经过的人,用疑惑,甚至是讽刺和不屑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些死者的家属。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就在四周的记者和纪检委工作人员都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来这个灵堂。拜祭一个就算是死,都背着一世骂名的贪官,那些头脑灵活的记者,甚至已经开始构思诸如“千夫所指一贪官,死后也敢开灵堂,徒让世人笑百年”之类的新闻稿件时,一个瘦瘦的,小小的身影,就那样浮现在他和七个弟弟妹妹的面前。不用多说什么,她眼角那片晶莹的泪痕。还有她胸前那朵洁白的纸花,已经足够说明她的来意和真诚。
        从外表上看,她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子罢了。她应该走出生在农村,进入城市的时间还不长,所以在她的身上,还保留着相当浓郁的乡土气息。她没有理会那些把照相机对准自己的记者,也没有理会那些对她而言,和普通路人没有任何分别的纪检委工作人员,她只是带着一脸的悲伤和虔诚走进了属于风红伟的灵堂,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膝一曲,跪在了风红伟的面前。
        她没有烧纸钱,却珍而重之的拿出了一双红色绣花鞋垫,在风红伟的遗像前,把它放到火盆上方,任由火苗席卷而上,把这双绣着“好人一生平安”字样的鞋垫一点点吞噬。而至变成了淡淡的灰烬。
        当这个女孩走出灵堂的时候,有记者围了上去,把话筒送到了女孩的面前,并提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会来拜祭一个监守自盗,最终引得天怒人怨,畏罪自杀的贪官呢?还有,你在灵堂前烧了一付红色绣花鞋垫,这对你和风红伟来说。又有什么特殊的含意吗?。
        听到记者的提问,几个弟弟妹妹的眼睛都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风影楼的脸上,哪怕风影楼只是略略一点头,这几个孩子就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但是风影楼却没有动,他仍然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只是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我不管风大叔是不是贪官。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恩人,也是一个好人。”
        听到女孩子的回答,几个记者脸上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记者,更脱口道:“像风红伟这种吸食民脂民膏的败类。又怎么会是好人,姑娘你别被他骗了。,
        面对围到自己面前的记者,还有举到眼前的几只话筒,这个从小在农村长大,来到城市时间还不长的女孩,明显有点怯场,但是站在风红伟的灵堂前,听着那些记者对风红伟的评价,她猛然胀红了脸,声音更突然大了起来:“我是被人骗过。还差别被拐走了,但不是风大叔!我把纸条丢到窗外,求人报警,结果纸条送人拾起来真的到了派出所,警察根本不把纸条当回事,我被卖到了比我老家还穷的山村,卖给了一斤,比我大二十多岁的男人当老婆,是风大叔知道我的事情后,自己一个人开了几百里路的车,把我又从那个男人的手里买了回来。他知道我身上的钱都被那些人贩子抢走后,他还帮我租下了房子,给了我五百块钱。又帮我找了工作。”
        这个女孩的声音略略一顿,但她还是鼓足了勇气,继续道:
        !是个乡下人,不懂什大道理,但是我也知道做人要嘲心旧技,我能够拿出手,去报答他的,也只有我自己了。我厚着脸皮去抱他,我告诉他我不在乎他有老婆,可是风大叔把我推开了,他告诉我,他救我。是因为我应该被救,他什么也不要,然后他就走掉了。”
        说完这些话,这个来自偏远山村。性格还保留着犹如大山般纯朴一面的女孩,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几个面面相觑的记者,嘶声道:“你们说,风大叔骗我什么了,他又怎么不是好人了?如果这就是骗的话,那你骗我一次好不好?”
        面对一个乡下女孩的质问,几个接受过高等教育,平时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记者都哑口无言,那个在风红伟的灵位前,烧了一双红鞋垫的女孩,再也不理会眼前这些号称无冕之王的新闻记者,径自调头,默默的走掉了。
        就存这个女孩消失在街道的底端时。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在后辈的陪伴下,走进了风红伟的灵堂。
        虽然他们已经老得走路都必须有人扶,但是当他们站到风红伟的遗像前时,这几个老人,却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腰。
        “敬礼!”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无论岁月如何流失,却依然响亮的口号,而几只苍老的右手,已经带着曾经的整齐划一,戈x向了几斤。老人的右额。就连一个坐在轮椅里,已经无法再凭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的老人,也没有例外。
        以风影楼的眼光当然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老人,都曾经是军人。在其中几个人的身上,甚至现在还留着在战场上造成的伤痕。但风影楼不懂的是,这些年龄做他爷爷都有余的老兵,又怎么和风红伟扯上了关系。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就连受过读唇语刮练的风影楼。都看不出来他想要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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