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比昙花-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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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是兵法,讲的是如何攻城略地,我这才问你你看它做什么?”
东莪沉着抬头,声音虽轻可是字字清晰,道“我身为女子,无力上战场去为国家做些什么,可是看这样的书,兴许才能明白一些国家兴亡的道理,兴许才能明白那么多人浴血奋战、不惜在战场上抛撒热血的理由。”
郑成功与她静静对视一会,终于露出笑容道“说来奇怪,你这孩子总会给我意外的东西,记得上次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是这般哑口无言,”说罢看看书架道“你还想看些什么?我帮你找找!”东莪微笑道“上回随口答应了大人要种好那株昙花,可是这些日子看它没什么生气,我其实对栽花此道并不熟悉,若是因为自己夸下的海口,却让这花因我枯萎了,岂不是要让大人失望。”郑成功笑道“果然是个有心的人,我这里倒确有一本好书,我却一直未曾用过,这就给你找来”。
说罢在书堆之中逐个翻了一番,终于在书底找到了,便拿出来递到她手中,东莪低头看下,见是一本《长物志》,忙点头谢了,郑成功笑道“你帮我种花,我当谢你才是,若是种的好了,我还要想些赏赐给你,”东莪却笑道“如此说来,若是种的不好,只怕大人也会责罚我吧,有奖势必然有罚,不是吗?”郑成功一愣,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看来你比我的那些个官兵还要明白这个道理。”
他看看东莪手边的书笑道“这书你便看不懂了吧,”东莪点头道“正是,这文字有些奇怪,不是我国的语言吧,”郑成功点头道“不错,这几本书是我自小生长之处的一个岛国所有的文字,这个小国名为日本,我便是在那里成长的,”东莪点了点头。他看看她笑道“你这人好像也不唠叨好问,平常女人倘若听到这里,是必要提问的,”东莪微笑道“我自小便不善言词,因而倒是养成了倾听的习惯”。
郑成功看她一眼笑道“这可是一个级好的习惯呢,”说罢看了她一眼,转头走到窗边道“生长在异乡人之间的滋味你一定不明白。其实严格说来,我那时也并不能算是异乡人,我是实实在在的将那里当做自己的故乡呢,”他目光遥视窗外,道“那里有特别清澈的泉水,我还记得如何将竹子挖空了支在山泉之下,自高山中流下的甘甜泉水便会顺着竹心慢慢流到水渠里去……寺院之中到处挂着极小的风铃、随风微动,伴着樱花缓缓飘落下来……”东莪在一旁看他的脸色渐渐温柔,正在暇想之间,这神情这低语的声音使她不由自主的带入,好似又看到北京的家院中有玉兰花散入的样子,眼睛不由得湿了。
第九节(下)
郑成功沉思了一会儿,转头看到东莪的神情不免微微一愣,道“怎么了,我的话有什么让你伤心难过的地方吗?”东莪忙笑道“因为大人的话使我想起了自己的家院,因而有一些惆怅感慨!”郑成功笑笑点头道“是呀,这世上再好的地方也不及自己的家院,”说罢回到文案旁,道“你在这里兴许会有一些不适应,时日久了自然会好一些的,”想了一想又道“若是平日里闲着,就上岛上四周看看,只要说是我的客人,哪里也不会难为你的,”东莪点头答应了。
郑成功道“既然你想看书,就到这里来取好了,平日我较少呆在这边,这院子是极清静的,淮儿这趟回来有些事要忙,怕也不能常陪着你呢!”东莪道“我听郑公子说了,您交了一些事务给他打点,他也想趁这机会好好磨练自己一番,”郑成功道“淮儿这孩子心地善良,为人是不错的,可是对于军务方面的事,他其实不太合适。这次回来,我看他在江湖上也总算了历练了一场,希望他能发挥所长吧,”东莪道“他一定行的”。
郑成功看她一眼,笑道“我听杨谦说你和淮儿相识有很久了,”东莪脸上一红,点了点头道“是在我十二岁那年初次去盛京的路上遇到的,当时遇到恶人,是郑公子救了我,”郑成功点头看她道“这事我听杨谦提过一次,你能和他一起到这里来,我很是高兴。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东莪点头答应,看到他不再说话。便告退出来,轻轻关好房门往园洞门出去了。
走廊那头的阴影之下却有衣裙一角露出来,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外。这才慢慢地向书房走去,正是郑夫人。她手捧托盘轻轻推开房门。郑成功抬头看到是她,并没有说话,顾自写字,她走到身旁,将托盘里的茶碗放好笑道“大人今天怎么得闲在书房里呆着。我刚刚听扑儿说起,赶着送茶来了,这一味是刚沏的龙井,”郑成功点了点头。郑夫人在房中四处张望,没见到什么异样,可是终究心有不甘,转身却看到郑成功手边一本书放在桌旁,拿起看了,见是一本《长物志》便笑道“这书大人可有日子没动了。怎么想起来看它了?”郑成功抬头一看道“哦,这是我方才寻给秦姑娘地,她忘记带走了。。……;wap;更新最快。想不到这孩子也有粗心的时候,”说罢微微摇头。暗自一笑。
郑夫人看到他的这丝笑容却觉心中一震。脸上几乎变色,定了定神才道“原来是秦姑娘来过了。淮儿这孩子也是,书房后院地也让外人随便出入,”郑成功抬头看她一眼道“什么外人?”郑夫人这才伸手一拍自己的脑门笑道“看我糊涂地,这秦姑娘怎么会是外人呢?迟早是我们郑家的媳妇呀,”郑成功与她对视一眼,站起身来转身在书架上翻动,似是在找书看。
郑夫人道“说起这秦姑娘,虽说性情多少有些冷淡,可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她的家境……背景什么的,可要好好看看,我们郑家的媳妇可不能光看长相,要能当得起这个名份地人才是,”她看他并不说话,便又道“派人去打听一下吧,有名有姓的,又是汉人,应该不难查……我只是担心,她看来不像是一个普通谋士家的小户女儿,你看她走路说话,都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瞧得人心里不舒服……”郑成功打断她道“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只管管好你自己份内的事就是了”。
郑夫人轻轻一笑道“话说本来也轮不到我来管淮儿的事,她亲娘若在,这桩事自然有她操心,我今日反倒省心……”正讲到这里,郑成功忽然将手中的一本书狠狠的拍在文案上,怒道“又来说这个做什么,你单只管好自己地嘴就行了。”
郑夫人看他发怒,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停了一停才道“我也就这么一说,你用的着和我发这么大火吗?你别在其它事上憋了什么火气,却发到我头上来。我们也不是只做了一日两日的夫妻,你转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些什么心事。这秦姑娘……原先我也打算探探再说,现在看来我也不管了,让他们早早办了婚事就好,别再生出什么事来,”说罢便转身向门外走去,想到一事,又回头到书桌旁拿起那本《长物志》道“我给她送去吧,”抬眼却见郑成功看着她,对视一眼,只听他道“你刚刚地话是什么意思?”郑夫人看他眼神黑沉,心中不免打忽,忙道“我没什么意思呀!”郑成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好一会才道“你这样地身份,若是还不改掉这信口开河地毛病,别说你有一个经儿,便是淮儿也是你出,我也不会再容下你,”这句话语调沉着,透着冰冷的寒意。
郑夫人盯着他看了一会,脸色渐渐苍白,缓缓低头道“我记住了,”郑成功不再说话,她在书桌旁再站了一会,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关好房门,她抬起眼睛向院内环视一周,眼中却露出浓浓恨意,双手紧紧捏着地书几乎被她撕裂开来,她努力吸了口气,这才朝院外去了。
她一路不停,走到东莪房外,又再深深吸气,这才敲了敲门,东莪立刻上前开门,她笑道“说是去借书的,怎么书也没带就回来了呢?”说罢将手中的书册一扬,东莪忙笑将她迎入房中,道“我走到半路想起来时,又不敢回去拿了,大人那会儿正在看书呢,也不好去打扰他,没想到倒要夫人送来,实在是愧不敢当,”郑夫人笑道“我也是刚好路过看到了,便顺路给你送来,”她看看屋里道“秦姑娘在做什么呢?”
东莪端了茶水给她道“也没什么,只是看了会书,这年节下的,众人都这么忙碌,只有我一个闲着,真是过意不去,夫人还是安排我帮着做些什么吧,”郑夫人微笑着拉过她的手来道“你这细皮嫩肉的,我怎么舍得,就是我舍得,我家淮儿还不得怪我这个娘吗?”东莪脸上一红,微笑低头。
郑夫人将她细细端详一番,笑道“说起来,我还真没有和你这么亲近的说过话,这府里进出的都是大男人,讲的也都是让我们女人乏味的事,既然你到了这里,我们可要多腾时间出来好好聊聊。”东莪笑道“我当然愿意了,不过夫人操持着这么一大家子的事,可真是十分辛苦忙碌”。
郑夫人叹道“今天总算听到了一句知冷知热的话了,唉,秦姑娘不知道,我为这一大家子累成了什么样,可却从来没有人夸过我一句,更别说能体谅我了”。
东莪道“大家都看得到呀,我才刚来不久便知道了,他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没机会和您说罢了,心中定然都是佩服您的,”郑夫人道“秦姑娘真是一个可人儿,怪不得连大人都一个劲的夸你呢”。
她看东莪微笑不语,便又道“秦姑娘,你觉得大人怎么样?”东莪心中一动,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虽一脸笑意,眼中却似有暗光闪烁,便道“我没来之时,便已经知道郑大人是咱们汉人中的英雄,来到此地见到大人之后,却觉得他威严之外又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待晚辈十分宽容,我今日冒失的到他的书房去,他也没加责备。”郑夫人笑听她说完,点了点头,拿起茶碗来喝茶。
静了一会,郑夫人道“秦姑娘,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东莪忙道“夫人有什么话说就是了,”郑夫人看着她笑道“我与你一见投缘,只恨自己没有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因而平日里看到你去帮着做什么粗活,总免不了心疼,这才会骂那些下人,他们没有难为你吧!若是有这样的事,你只管告诉我就是了,”东莪忙道“没有这样的事,她们待我十分合善的,”郑夫人笑道“这样就好,看来秦姑娘的人缘真是不错”。
她轻轻抚摸东莪的手,又道“你见了大人几次,觉得他是一个慈祥的人,甚至……兴许你也觉得他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吧?”东莪点了点头,她笑道“这就错了,我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最最知晓他的性情。大人他脾气是很大的,若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更是不分对像因由,咆哮如雷的声音震天响,这王府之中只怕只有秦姑娘还未曾领教。你在这里时日呆的久了,自然便会看到,我现在先和你说一声,就是怕你哪天见了,会吓到你”。
东莪忙点头道“我明白了,其实发脾气什么的,并不奇怪,哪个人心中不会有点烦恼的事呢。不过今日夫人告诉了我,我自然知道以后再遇到大人时会小心避开,省得他看到不相干的人又要心烦,”郑夫人笑道“真正是个懂事的孩子,和你说什么都这般容易,一点就透。我原也不是让你防着大人,只是平日再遇上他时,打打招呼也就是了。你又不知他终日有哪些烦心的事在缠着他呢,哪天要是说错什么忌讳的话,惹得他发起火来,只怕反倒会让你难堪。”东莪点头笑道“多谢夫人提醒,我知道了。”郑夫人又再和她说了些闲话,这才离开了。
第十节 战幕(上)
自这日之后,郑夫人果然时常寻东莪前去做伴,或是在她房中一同做做女红,或是陪她到城中穷人家发放些食物用品。她还为东莪置办了几身新衣,东莪虽一力推迟,可是终究逆不过她也只得收了。郑夫人待她特别的宽厚,逢人便会将她夸赞一回,郑淮等看到她如此看重东莪,也是均自高
这一日,东莪又被郑夫人唤来房中做伴,她听到桃儿传话,便急忙朝这边院中走来,迈进房门看到屋里除了郑夫人,还有一位须发黑白相杂的老者坐在一旁。郑夫人看她来了便起身迎上拉了她手到那老者面前道“快来见过,这是淮儿的叔公郑鸿逵郑老爷子,”东莪听郑经提过此人,忙向他行礼问安。
郑鸿逵木然不动,将她上下打量一会,才缓缓道“不必多礼了,坐下歇歇吧,”郑夫人笑牵东莪在一旁坐下,向他道“这便是我方才向叔父提过的那个姑娘,来府里不过月余,可是人人称赞,瑞的是心灵手巧,秀外慧中。我这些日子与她做伴,都快离不开她了呢,”说吧呵呵笑了起来。
那郑鸿逵道“刚刚侄媳妇说过……你是姓……秦吧,”东莪点头应了,他道“秦姑娘久居北方,到这南方来可有什么不适应吗?”东莪答道“初来时是有一些不适,近日已然好的多了,”他点了点头,看看她道“老夫看你气度不凡,举止得当,倒不像是一个小小幕撩家能生养出来的孩子,”东莪笑道“前辈过奖了,因家父对小女子自小便管教极严。也请先生来教我学识了一些书字,因而谨言慎行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何况如今来到此地,更是不敢稍有放肆。怕闹出什么笑话来,因而说话行事之间分外在意一些罢了”。
郑鸿逵抚须点头。道“说的也是,女孩儿家是应当这样。如今有地女子仗着有几分姿色便目中无人惹人厌烦,最是不可取,”郑夫人面露微笑坐在一旁,东莪轻轻点头。只听他又道“淮儿这孩子忠厚,能带你回来,你应当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好好管束自己的言行,我们郑家也不是一味看重门诋地人家,只是你还是需得多多谨慎约束自己才是,”东莪轻轻咬牙点头应是。。^^^更新最快。
郑鸿逵看了看她道“今日侄媳妇是见老夫来了,才特地唤你来见上一面,我在这里再和她说说话。你去吧,”东莪向郑夫人看去,见她微笑点头。也就行礼告退下去了。
郑鸿逵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待郑夫人关好房门回来才道“长相不错。待人接物也确是有一些过人地地方。也只不过比眼前的孩子稍好一些,没什么可担心的。”郑夫人笑道“叔父见过了,我自然放心,说起来这可是淮儿第一次带回来的姑娘。本来呢这郑家的长媳怎么说也不能是这样一个身份,偏偏他爱地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