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情结 作者:香奈尔19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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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他马上放下杯子,举起双手道歉。
有担当的让我无法继续生气。
“算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是我自己看不开。”我闷闷的说了句。
“你是很聪慧的女孩子,但感情束的太紧。”他叹口气,似乎对我有些失望,或者依然是同情。
“并没有,只是不习惯相信他人的爱情,如果注定会受伤,那不付出有何不可。”有些释怀了。他是聪明的人,虽然有点多嘴,但是眼睛可以直指人心。
“我认识的阿紫和你却不同,她情愿付出了整个生命去爱那个人,决裂到付出生命。”
“阿紫?你的初恋?”我很好奇,与我完全不同的人,有相同的个性,有相同的名,对待感情却是南北极。
“算是吧!她爱的人亦是个悲剧。因为忘不了心中原来的那个人,所以对她若近若离,她抓不住,又因为对这份爱情感到绝望,所以选择死去。”他说的很平静,但是眼睛却流露出浓重的伤悲,不知道过了多久的事情,他仍是那么悲痛。可见他对那女子的爱铭心到多深。
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所以更加的无法忘怀,人有这样的逆根性,别人的终是最好的。
“那那个人呢?”
“连笑容都一并带走,你觉得会怎样?”他看向我,眼睛中多了嘲弄。我知道那不是对我的,而是那个人。
“想得到一个,放不下另一个,注定他连笑容都保不住,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命运是个很奇特的东西,有些时候无法不去信。”他摇头轻笑:“这也是我的命运,我未曾得到,却也感到失去良多。所以说,那些有时候,公平,有时候,不公平。命运总是牵引你在某个时候遇见某个命定的人……”
他说的玄妙,我努力的听着。
命运总是牵引你在某个时候遇见某个命定的人……?
命运总是牵引你在某个时候遇见某个命定的人……。
命运总是牵引你在某个时候遇见某个命定的人……!!
“只是孽缘!”我站起身,摔手离开,忽然失去了倾听的心情。
…………
天气越来越凉,夏天的雨丝,会让人舒畅,特别是在雨前的闷热转成雨后的温和,那感觉是其他季节所没有的。
现在雨中,已感到寒冷。坐在店中,望着玻璃窗外的世界仿佛不真实,是我的世界不真实?还是我看到的世界不真实呢?
那一个个合打一把伞的小情侣,那独自一人闷头走的西装革履的男士,那站在屋檐下等着雨停的小姐。都是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想往。
而我,不一样,我没有目的也没有梦想,像是被尘封住了一样,每天在看别人发生过的,或将要发生的事情,无法去溶入。
待在店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因为无处可去。在公寓中亦是觉得时间停止。婚姻中,为丈夫的出轨痛苦,离婚后,我连痛苦的感觉都找不到。
有人说,是你太好命了,从未见过像你一样不付出却一直好运的人!运气总会用完,你要省着点……
自上次和南木聊了一会后,我们再没单独聊过,他还是不常来店里。或许真的是像可心说的一样,店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消遣,一个玩具。听说他的正职是设计师,设计什么的?看他的样子,是个感悟生活的人,对生活怀抱的梦想太多,所以便不是设计太硬性的东西,不会是房子……也不会是衣服。他……笑,没有时装界独特的个性。
曾听过一句话,说,世界上顶尖的女式服装设计大师均是男人,因为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是独一无二的。
不是说他没有眼光,而是觉得他总是喜欢猜测人心,并非外表。
这种习惯并不讨人喜欢,却让他显得总是灵性十足,他是个适合创造美的人。
“阿紫,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走了。”
回头对已经收拾好的明明笑:“好,你先走,门我来关就好了。”
“……那我先走了,你一人要小心。”
“恩!”我乖乖的应。从窗户看见明明上了一辆车,才磨磨蹭蹭的开始收拾东西。
时间一长我才发现,这个红茶店藏龙卧虎,只是个吧台的明明,竟有私家车,有司机的那种。而可心可清,亦是几国语言张嘴就来。
只有我,是最最单纯,无用的那种!也只有我是真正靠红茶店的薪水生活的人。看看身上已经半旧的长裙,很久未去买衣服了。其实并不是想证明什么,是真的不需要,也是真的没有心情去逛街,我是寂寞的女人,但不是用逛街来打发时间的寂寞的主妇!我是独身女人。
我在自己生活!
想到这里自己忽然笑了起来,对先前想的那么多的顾影自怜的想法很是觉得可笑。
人总是在得到和失去中徘徊的,并且两种心情下的都是不安的。
得到了怕失去,失去了想得到。
南木是那样的人,穆焰品是那样的人,我亦是。
…………
拉下铁门,朝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我喜欢坐公车,喜欢看那些面容冷漠的公车表情。
身边缓缓的停下一架车,车窗摇下来,露出的是久未露面的南木。
我弯下身,刚要朝他笑,忽然发现他身边坐的是穆焰品,后座还有看见我就面色苍白的苏容。
“阿紫,雨大,上车来,一起吃饭,不要拒绝!”南木一脸真挚。
我是极不愿和他们一起共桌的,虽然大家总说离婚后总还是朋友,可我觉得不对,即使再怎么样,心头总有不快,时间不管过去了多久,你依然会想那次失败的婚姻到底是谁的错。
穆焰品怎么想,自他的抿的比往常更紧的嘴唇中,就可以得知,他并不是太愿意看到我,至少不是在现在。
而后再看向南木,他好像并不知道我与穆焰品的关系,仍然一脸的坚持,并下车为我将后门打开,塞了进去。
我张了张嘴,终是未将那句“我不要去”说完。
米兰的四人餐桌。
我们各据一方,我与穆焰品正好对面。
我大口大口的把食物往嘴里送,努力不去看他。
“最近好吗?”他依然不顾我的意愿,出声询问。
而南木只是抬头稍稍的看了我一眼,自我上车的诡异气氛,他已经猜到了大概。
“还不错,能吃能睡,过得很悠闲。”
“你……不要那么倔强,那钱你为何不用?不用苦自己,若觉得不够,我仍可以加倍。我不想你苦自己。”
我顿了顿,笑:“并不是为你省钱,只是不大需要。你不必过意不去。我总是不会亏待自己。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席间,苏容一直未说话,如果我是她我可能会选择离开,或是生气,而不是强硬的维持着一张人前的脸。她时而装作体贴的给穆焰品倒酒,时而对南木微笑,像是个无比高贵的小姐。对谁都有礼的很。
她真的好风度,简直可以值得我对她耻笑。
她已经是光明正大了,为何还这样。既然身份允许,便可明目张胆的吃醋撒娇生气,当初我可以做到但未做的她都可以做了,何苦委屈自己,强颜欢笑。
原先我礼让她,是因为注定放弃那段婚姻和感情。她不是一直说爱他,为了那份爱伤害别人也在所不惜的吗?
我冷笑,竟然在没有利益妨害的今天,我才开始真正的讨厌她。以前我以为她是为了爱情不择手段的人,即使不值得太夸奖也让人有些欣赏,因为敢作敢当。可现如今我才发现,她并不是为了爱情的人,或者说她不是全为爱情的人。
这世上本就没有那样的人,穆焰品依然是可怜的,他背叛而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如此的人,一个爱自己远胜于他的人。可也不能责怪其他,因为他自己本就是那样的。
“吃饱了,想回家了!”我用餐巾擦干净嘴,起身,离开。大家很熟不需要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事实上我是如坐针毡。
离开餐厅后,我走的很快。并未顾及他们的反应。
夜色已深沉,雨渐止。伞收起来,鞋子踩在湿漉漉的有积水的地上,叮咚的响。通往我公寓的那条小道上晚上并没有什么人,所以听着自己发出的脚步声,有若二重奏。
二重奏?我猛回头,发丝扬起弧度如珠帘散开,那帘外的人是立在前方微笑的男子。海螺色的套头毛衣,并未因走在雨中而有所污迹的米色棉长裤。双手闲闲的插在口袋中,他跟在我身后,一直的!却并不因我发现而踌躇,怡然自得宛若就该这样做。
“南木,你一直在?”我问,语气平缓。问只是过程。
“是,我一直在,自你走开。便一直在你的身后。”他上前,站立在我的身旁,近的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伸出手,理所当然的为我顺头发!
我低头微笑,想要建设心理,得以再次抬头承受他璀璨的笑容。
“不看别人的脸说话,很不礼貌。”他笑着说。
我闻言抬头,不让他再次讥笑我的胆小。却直直的撞进他的眼眸,在未做好心理建设之下,撞了进去。一时间,觉得自己可能无法自那汪深泉中游出,我似乎听见自己将要溺水的急促呼吸。
我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扣着他的双臂,在寻求救命的稻草,却被他挣脱,然后一把抓住。
他笑的更深,仿佛在说,你不光是陷入深泉,更落到深泉中龙的口。
已不能挣脱。
可我真的亦不需要挣脱吗?
我提醒自己的理智,‘你是个刚离婚,逃出一场曾经刻骨铭心的却已渐渐淡去的爱情,而他亦是个有沉重故事的人。在一起有什么结局,好坏参半,你不可能不知道,而你已无心力再次经历感情的失败。’
我平生只是爱的逃兵!
失去得到
挣开他的手,我笑着摇头,然后离开。
“去哪?”他伸出手僵在半空。
我指指旁边的那幢小楼:“我到了,天色已晚,已没有出游的兴致。”
“你在隐喻什么?”他皱了一向展开的眉。
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只说:“我可以隐喻什么呢?在内心我们其实都不是自由的人!”
我扬起嘴角,只有自己知道我是在嘲笑自己的不甘愿。但依然离去。
…………
浑身不自在。
将最后一桌客人的杯子收拾好后,无奈的看坐在阳光最充足的位子上的南木。
他见我看过去,立即展开笑容。
似乎他总是可以凭借那笑容无往而不胜。
我低咒了声,将杯子递给明明,坐上吧台前的高脚椅。
“老板南木……对你有意思哦!”明明一脸暧昧。
老板南木……我对明明的称呼一直觉得比较奇怪。不直接叫老板,也不叫南木,甚至不叫南木老板,只叫老板南木。好像南木有很多种适合他的称谓,老板只是其中的一个。
“去,小孩子,懂什么!”我装出很在行的样子。
那天,可能只是意外,可能是我心灵又一次出现划痕时,临时寻找的寄托。
我……并没有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
“他从未那个样子的。”明明凑过来,和我一样的角度看过去,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一直不都这个样子。”我转头,把他拍开。
明明忽然变得很认真的看我:“老板南木的条件不错,但是从未有过乱来男女关系的记录。他对你很特别。”
我回头重新看南木,问:“你知道他的过去吗?关于初恋,关于阿紫?”
“青梅竹马的女孩,有明亮笑容的人。像怒放的蔷薇,任性,还有充满生命力。就是这样的女孩,却选择了最极端最直接的结局。”明明低头说,肩膀微微的抖。
…………
拿起杯子泡了杯桂花乌龙,向南木走去。
他见我过来,合上手中的书。
我把茶递给他,看了眼封面:“古兰经?你信回教?苗族人信回教吗?”
他摇头,抚平有些皱的书角:“只是读读,觉得语言美丽。”
翻至一页,他朗读出声:
“誓以上午,誓以黑夜,当其寂静时,你的主没有弃绝你,也没有怨恨你;后世于你,确比今世更好……确比今世更好。”
他读的从容,声音平稳,在读最后一句的时候一直看我。
我跟着他又读了一遍:“确比今世更好……”
我们相视而笑,开怀,放松的。
…………
这天的客人很多,收拾的腰酸背疼。
南木来了,便卷起衣袖。开始帮忙。他的身手倒是利落。看他的样子,我会觉得很好笑。
没有要求的话,这样的生活便是很好的了。他很聪明,从未说过什么。这样相处,让我很放松。
“阿紫,电话!”
我愣了一下,随即去接,怎么会有人知道这里的电话。
…………
“喂,你好,我是何浅紫。”
“穆焰品。”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南木,他也正看过来,微微的皱眉。
“什么事?”
“姆妈的老家来电话……她的情况不好,一直在想着你……”
穆焰品尽量叙述的冷淡,我却忽然失去了声音。不知道要怎么去回话。
我张了张嘴,无法将话语说出。
“浅紫,你还好吗?”话筒中穆焰品发觉不对的喊:“你在南木的店里不要走,我这就过去。”
……
放下话筒,找了个就近的凳子坐下,手在发抖,紧紧的握住,希望让自己冷静。
南木走过来,蹲在我的身前:“阿紫,怎么呢?”
“她是我的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在阻碍下寻找一个突破口,我希望有人听我说说这些。
忽然间,我慌乱无比,站起来,向外面跑去。她不能够死,她死了,我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恍惚间,我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顺着路跑,街道行人……无人入眼!
“浅紫!”手腕被抓住。紧紧的,迫使我看向来人。
“穆焰品……”我看着他,腿脚发软的往下滩去。
他一把扶起我,往停在一边的车走去:“我送你去看姆妈,你要振作,她并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点头,由着他把我放进他的车里。
…………
车行驶的很快,也很平稳。我无意去和开车的人说话。只是觉得心就像是忽然是失去了依靠。她……是我家的佣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有父母等于没有的我,自小被她带大。
她告诉我,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父母是孩子身边的卫星,你也是一颗星星,却因为太过明亮,父母便显得不重要。不是他们不要你,而是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