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中华-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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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船就给烧了,快跑啊!
宋军水师扬帆追击,截下一半的船只,责令投降不杀。一艘旗舰模样的战船,抗命而逃,却禁不住火炮之威,几下打个火光冲天,船上的水兵纷纷跳海逃命。宋军上前抓捕溺水之卒,收获还真不小,不仅抓获高丽水军统制,还抓住了几个金国的使臣。这下可大发了。
军兵押着胡虏来见张荣,张荣问道:“耶律大人,你辽国为金所灭,不思尽忠报国,却供女真人驱策,当起金国的宣庆使来了。当了使节也就算了,又驱使高丽水军前来进犯,你还有何话说?”
耶律居谨:“天亡我大辽,非谨之过。现下既已落于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荣:“来呀,将他们拉下去砍了!”
左右上来夹着几个金使,拖出去行刑,耶律居谨面无表情。徐文说道:“且慢,张大人,咱们留着耶律居谨或有用处。”张荣遂令暂留耶律居谨不杀,其余女真使者一概砍了。【金使本纪:1127年八月戊寅,以宋捷,遣耶律居谨等充宣庆使使高丽。】
翌日,徐文带人入开城责问。宋军有霹雳神火,在金使督战下,高丽水军三万余人,围攻宋军五千,居然大败。京都一片哗然,惶恐不安。徐文见了王楷,问道:“请问国主阁下,为何对中原王师擅动兵戈?”
王楷:“本王见事不明,冒犯上国贵军,特此谢过。皆因金人逼迫得紧,非本王之意。”
徐文:“请阁下谨记,中原之国巍然屹立,绝非蛮荒偏远小邦所能比拟,蛮荒小卒,妄想蚍蜉撼大树,乃不自量力。中土复兴在望,女真转眼即灭,阁下身系高丽万民安危,眼光可要放长远呀。”
王楷:“将军之言,寡人记之。即日起,高丽国当弃女真,奉中原为主,烦将军转告朝廷。”
徐文:“如此甚好。”
是日,高丽王王楷亲赴海边犒劳中原水师,将以往所扣商船物资尽数奉还。同时诏告全国,此后中原船只入境,以本土之民对待。高丽作出此举,非一时头脑发热。金军节节败退,不断萎缩,宋军高歌猛进,其势悍然。宋军水师跨海而来,这等猛恶,而金人根本没有水军,其陆军又被钉在宋国北方,还在辽东不断增兵,进又进不得,退又不敢退,哪有余力顾及高丽。
国之外交,讲的是现实,墙倒众人推,谁强就跟谁,高丽人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谁强谁弱。前时还听金国的,那是女真积威之下惯性使然。而今当头棒喝,遽然猛醒,及时转头,重新靠向中原。
山东水军驻泊开城外海,众商船在高丽西海岸各地贸易,而后回到开城、海州取齐,在水军的护卫下,驶向胶东半岛。渤海、黄海的一些海贼,听闻高丽水军大败,哪敢过来骚扰,早就避得远远的了。
【上一章提到的历史人物和事件,没有罗列出处,部分人物的出场时间是有点出入的。】
六七 弹丸重地
真州、镇江落入义军之手,扬州、江都腹背受敌。张琼、马忠为免二线作战,决意将粮草送还秦军,并将一干人士释放出狱。双方在城北交接物资,负责送粮出城的是马忠部将周旺。晁盖设宴款待周旺一行,对马忠的善意表示感谢。周旺以言语试探道:“康王乃皇室正统,且少年英武,晁将军、吴将军英豪盖世,何不助康王以成大事。”
晁盖哈哈一笑:“周大人且随我来,看看秦王之兵可雄壮否?”遂起身邀他巡视军营。周旺在军营走了一圈,但见盔甲鲜明,刀戟寒铓,众将士精神抖擞,长官过处,昂然挺立,纹丝不动。晁盖告曰:“咱们顺便出来走走,未曾整队以迎大人,怠慢之处,还请原宥。”
周旺:“虎贲之师,名不虚传。”心中暗叹:三秦之兵这般雄武,未曾列阵,已藏杀机,若是列队交锋,何堪匹敌。难怪以金军兵甲之盛,尚且忌惮三分。
晁盖:“中原有如此健儿,何愁鞑子不灭,天下不归。康王虽为皇家贵胄,却不思进取,任由二帝受辱于外,上无以尽忠,下不能尽孝。周大人可回复马将军,若有心共抗胡虏,亦请加入北军。抵御外侮,兵不厌多,但恨太少呵。”
周旺:“将军之言,自当转告。你我同为大宋子民,一家人不说二家话。”
吴用:“周大人言之有理。驱逐鞑虏,光复河山,何分彼此。西北军在河北跟鞑子鏖战,我朝军民,当施以援手,而非背后使绊子、放暗箭。江都之粮,承蒙马将军眷顾,周大人费心,我们很承这个人情。可惜江宁、扬州、真州、镇江诸地物资,尚在当地官府手中,或在乱军手中,迄今未能物归原主。”
周旺:“那些地方不属马大人该管,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吴用:“说不得,只好勒兵讨之。我们下真州,出镇江,需借道江都,还请马将军、周大人行个方便。”
周旺:“这个,本官作不了主,需请马大人定夺。”
晁盖:“有劳周大人多多美言。”
周旺回城,向马忠禀报还粮经过,提及借道之事。马忠遣人与张琼密议,定下计较。随后,周旺来晁盖营中回复:马大人已同意借道,许秦军从江都西面绕城南下,前提是只许进兵真州、镇江,不可过河骚扰扬州。
吴用笑道:“请马将军、周大人放心,我们只打叛军,不打官军,哪有官军打官军的道理?就算我们要打扬州,也没有船舶可用,张将军也尽可放心。”
周旺:“如此甚好,二日后北军可从城西过境。”
晁盖为表谢意,殷情相送,直到辕门之外。周旺走后,晁盖聚众商议。
朱贵:“马忠肯让咱们过道,恐怕其中有诈。”
杨奇虎:“他们绝没有这么好心,还是小心为上。”
徐昂:“此番南下,马忠必在半途设伏,若有不慎,便着了他的道。城西是通往长江的河道,咱们一旦受攻则无路可走,只好去河中喝水。”
吴用:“他摆下龙门阵,专等我们入彀,便是龙潭虎**,也要给他闯一闯。”
次日,前锋往城西集结,大队人马整装待发,看样子明天就该启程了。当日午夜时分,大军拔寨而起,竞往城东而走。黎明时,从城南的张纲乡绕到城西的车家坝。白胜领侦察兵在前头探路,他绰号白日鼠,白日尚且出窝,夜晚更是神出鬼没。这些山东汉子走夜路是常事,往昔与金军周旋,每每在夜里走山路,傍晚还在金军后头,下半夜已摸到前头。
前边影影绰绰,似乎有人。也不知白日鼠做了什么手脚,不一会,听得那边有人骂道:“直娘贼,什么鬼东西往我身上乱钻!”又听有人叫道:“哎哟,是耗子,我最恨这个杂碎,妈拉个把子,我捏死你!”“这么个大冷天,耗子也闹粮荒。”一个声音斥道:“都给我闭嘴,坏了大事,砍你们的脑袋。”声音渐渐止住了。
刘通在郓城时,常跟晁盖海侃神吹,提及后世诸般奇闻,有一次说起用动物当细作的事,猪牛羊狗,海豚猴子,无一不可。白胜正好在座,吴用戏曰“白老弟要是弄出个耗子军,岂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众人呵呵一乐,也不以为意。白胜却留上了心,他形貌矮小猥琐,一向被人瞧不起,心想我要当真整出个耗子兵,那可大大地露脸,说不定刘大人重重有赏。
打这时起,他琢磨着驯养耗子之道,金军南侵后,赶上了用场。他驱使这些“黑夜神”,放火下毒,刺探敌情,屡屡见功。刘通在一次赏功会上,特予褒奖,晋升白胜一级军职,并授予他“神兵白胜”的称号。山野黎庶之中,多有奇人异士,咱们的白胜白统制便是这样的一位异能之士。这是刘通对他的评价,白胜自此声名大噪。
白胜探明了敌军所在,引大军前后包抄掩袭,马忠的数千伏兵悉数落网,统兵官周旺也被白胜拿获。周旺见了晁盖,既感沮丧,又觉郝颜。西北军押着俘虏,赚开江都的城门,马忠在热被窝里给揪了出来,他见了晁盖,叹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素闻秦军用兵诡异,马忠稀里糊涂被擒,也不算冤。”
晁盖上前给他解开绑缚,抚而慰之曰:“小的们多有冒犯,请大人海涵。盖出身草莽,还需大人多加指点。”
马忠甚是感激:“晁大人胜而不骄,礼遇败军之将,令马某汗颜。”
晁盖:“盖早已有言在先,我等南下,并非为敌,而是来交朋友,让大人受惊,委实过意不去。”随即把周旺等人一起叫来,给大伙治酒压惊。
马忠:“晁大人有什么设想?”
晁盖:“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而今胡虏肆虐中国,山河破碎,凡我同胞需携起手来,光复国土。我们的愿望,仅此而已。”众人自无异言。
吴用:“朔九寒冬,荒郊野外难以御寒,我们想暂借贵地避避风雪,即时可送大人过扬州,军士去留自便,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留下的随大人去扬州,你看如何?”
现下人家是主,自己是客,这样安排,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哪有讨价之理。跟着马忠走的大约有一半人马,这些军卒在江淮一带都有亲眷,虽想留下,却是不敢。马忠领着部卒来到河边码头,张琼派出夹攻的水军深感奇怪,江都官军怎地一个个垂头丧气样,马大人既要过扬州,且先接了。
送走了马忠,西北军分兵南下,打出收复镇江、真州,夺回军粮的旗号,张遇、丁进顺水推舟,接受招安。在江都、镇江、真州这个三角地带,秦军犹如夯下了一根石桩,扼长江之东西水道、控南北之运河要冲。老九岂能容得这么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年二月,赵构急令王渊统苏湖之兵北上,张俊统皖南、苏南的“振华军”火速南下,杜充以江宁水军东进,同时敕令张公裕的新建水师自东海逆流而上江阴、扬中,以四面合围晁盖所部,欲将西北秦军一举吞灭。
【宋史本纪:1128年二月壬午,诏京畿、京东西、河北、淮南路,置振华军八万人年正月己未,金人陷明州,夜大雨震电,乘胜破定海,以舟师来袭御舟,张公裕以大舶击退之。】
霪雨霏霏,春雷激荡,万物在寒微中迎回了春天。对于赵构的反应,晁、吴等人早有预见。秦军整肃军纪,严令不得骚扰百姓。在控制区内出榜安民,整顿秩序,团结爱国人士,打击不法,清理投敌奸细。
是日,晁盖在镇江城中约见当地乡绅名流,阐释西北军的政策主张。金军南侵以来,北方民众大规模南迁。每逢中原战乱,移民大潮即在中华大地上重现。此时的江南,有许多来自北方的避难民众,加上南方的热血百姓,对西北军抗击金军,大有好感,支持者甚众。这是秦军赖以生存的土壤,唯有唤起民众,处理好军民关系,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秦军治政,赢得了拥护。江东父老愿为他们提供情报,赵构的举动,都在秦军的掌握之中。晁盖在镇江召开战时会议,商讨应敌之策:王渊、张俊足智多谋,带兵有法,这南北二路皆为劲敌。杜充、张公裕的东西二路水军,战力稍次。
其中,南面王渊的苏湖(苏州、太湖)之兵训练有素,将帅相和,最为辣手。北面张俊的“振华军”新招不久,疏于战阵。西面,杜充寡谋无勇,陈邦光贪生怕死,水军战意不高。东面张公裕的水师临时凑集,战力也是有限,此时还在东海整合,要逆江而上,还需花费不少功夫。
此次战役总的原则是避敌锋铓,击其惰归。柿子先捡软的捏,江宁杜充的水军靠近真州,理所当然被列入一号名单。晁盖招纳张遇、丁进的义军后,有了一支数千人的水军,我军迎头击之,将杜充打残后,再顺流阻击张公裕的水师。而后收缩兵力北上江都,避开王渊的精锐,视情退往高邮、淮安,拉近与后方宿迁、徐州的距离,依托高邮湖、洪泽湖,击溃或重创张俊所部。这便是镇江军事会议的总体构想。
大敌已至,处于江淮腹地的西北秦军能否顺利脱出赵构的大包围圈?古人云,运筹于帏幄之中,最终能否决胜于千里之外呢?
六八 水陆交兵
杜充的水军出江宁后,在燕子矶和龙潭之间来回游动,意在等候各路大军同时合围。要他单独进兵,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借个豹子胆。就在张遇的水军西进前夕,部将陈垂却在鼓动水军将士出走。张遇得报大惊,赶到陈垂的营中弹压变乱。
张遇喝道:“好你个陈半衫,捣什么鬼?”陈垂幼时家贫,长得魁壮,穿的却是半吊子衣衫,很是滑稽,人称陈半衫。
陈垂应道:“小弟不想干了,要远走高飞。”
张遇:“瞧你就这么一点出息,还能飞到哪儿去!”
陈垂:“不管到哪,反正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张遇环视众人问道:“你们都这么想的?”无人吱声。
张遇大喝道:“都哑吧啦,有屁快放!”
陈垂:“弟兄们跟着大哥出生入死,从前打点秋风,花差个一二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现下动辄获罪,大伙受不了这个鸟气。”
张遇火冒三丈,一掌扬起,就要抡过去,忽然又忍下了,慢慢坐到凳子上,缓言道:“爱走的就走吧,留得了你们的人,留不住你们的心,走吧,呵,都走吧。”
没人挪动脚步,空气似乎凝滞了。陈垂本想扭头而去,晃了晃身子,脸肌颤动,喘着粗气,最后仍是没动。
张遇:“咱们当初从真定出来,背井离乡为的是什么?金贼毁了我们的家,杀了我们的父母兄妹,贤弟的妻儿也遭毒手,其状不堪入目。”陈垂伏地而恸,众人同是满腹心酸。
张遇续道:“这些伤心往事,本不该再提。西北弟兄在我们的故里抗击鞑子,何以战胜胡虏,靠的不就是军纪严明,将士奋勇。这个时候,咱们还在哪呢?我等有家不能回,东奔西走。弟兄们扯旗造反,便是恼恨官府不顾百姓的死活。要是咱们也向百姓伸手,跟盗贼有何分别?”
众人沉默,呼吸之声可闻,良久,陈垂出声道:“小的惑乱军心,与大伙无涉,我愿甘当军法。”
众弟兄:“我等一起愿罚。”
各自五花大绑,跟着张遇来到晁盖营帐。晁盖、吴用正为此事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