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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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们去龚家湾那样,列个队伍正面乱冲,当然不够,嘿嘿,攻城掠地,没点计划和准备怎么成。你先把成县的守备情况继续给我说道说道,我来想想法子。”郑晓路笑道。
成县不大,总面积只有1700平方公里,辖17镇,245个村庄,原本属于甘肃,但在明代时甘肃改省调司,省境归属陕西布政司,因此这里基本上算是陕西的地方了。
成县地形复杂,南北为山地,中部为丘陵,青泥河及青泥河的支流切割开这块土地,河道贯穿其中,但是连年大旱之下,青泥河的支流大多已经枯竭,就连主流水位都不及往年的三成。大旱之下,义军四起,闹得十分欢腾,因此才有了大梁王的出现。
县令白云喜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一见大梁王聚众起事,吓得他赶紧四处奔走,把县城里的大户们全都动员了起来,家丁乡勇捕快衙役,全部武装到牙齿,天天在县城里巡逻放哨,唯恐被土匪给打了进来。成县附近本来有个千户所,理应有一千卫所兵在这里屯田,但是历年来卫所兵被长官克扣军饷,军户多有逃亡,千户也乐得手下逃掉,反正每逃走一人,自己就可以吃一人的空饷,结果这个千户所只调得出来一百兵,现在也全在县城里守着。
“前面就是城关镇了,成县的县城!”大梁王远远指着城关镇道:“虽然只有一道半高不高的土墙,但是也算是个城墙,我的部众没弓没弩,这种土城也一点办法没有。”
郑晓路远远地看了看城关镇,只见这县城不大,一道大约一人多高的破土墙环绕着镇子,镇子开了四门,但来往的人并不多,显然是因为官府极力的盘查,使得这个镇子现在人流量非常的小。
守在镇子门口的显然不是什么正规官兵,全是些乡勇,拿着很粗陋的兵器,有几人身上背着粗制的猎弓,身上穿着兽皮衣,看来是大户人家雇佣来的猎户,想来那一百名卫所兵是不肖于来守门的。
唉,这种小破城,有啥难打的,郑晓路心想,守城的全是乌合之众,如果不是因为想攻城的也全是乌合之众,只消四五百人正面一冲,这种破城自己就吓得守兵跑光光。这破城充其量也就和“宋公明三打祝家庄”里的祝家庄一样,完全是包菜。
“来来,大家过来,用个简单的小计策,就可以轻松打下这个小城。”郑晓路嘿嘿笑道……
成县县令白云喜这天正在巡城,这白云喜四十多岁,面白无须,乃是个读书人,不过读的书虽然多,圣闲道理没学进去多少,一上任就作威作福,祸害乡里,这几年大旱,白云喜不但不与民休养,反而变本加厉地盘剥,结果弄得成县四处锋烟,土匪满县乱窜。他胆子小,一见有土匪作乱,吓得不轻,但县令有守土之责,逃了就是死罪。于是他赶紧把县里的富商大贾召集起来,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居然组织起了一只两千人的乡勇部队。又从千户所里请来了这里的卫所兵长官——顾庭敖,请求他协助守城。
请神容易,送神就难了,这顾庭敖手下只有一百来兵,却吃着一千兵的粮饷,本来就是个贪得无厌之辈,进了县城之后,被白云喜养着,好吃好喝,也就不想走了,占了县衙门天天聊天打屁,也不干点正事。
白云喜虽然不爽他,却要依赖他守城,因此只好躲着顾庭敖,天天在城里巡视,省得在衙门里看到他的样子心烦。
这天白云喜正巡到南门,突然见南门外一溜儿烟尘起来,三十几个人正被一大群土匪追赶,这三十几人穿着蓝色布衫,手里提着钢刀,背上背着包裹,拼命向县城跑来。后面起码五百土匪,挥舞着土匪惯用的各色兵器,什么锄头镰刀一类的,边追还边喊:“朝廷的鹰犬,给我留下人头来!”
前面的三十几人哪里敢停,没命的飞跑,一边跑,还有一个铁塔般的大汉捡起石头,向后面乱扔,不一会儿就打翻了几个追兵。
守城的乡勇们见了这阵仗,吓了一跳,便赶紧叫白云喜拿主意。
“拿屁个主意啊,给我看戏!”白云喜怒道:“有弓弩的,都上墙,把门守好!对了,去两个人,赶紧把顾千户请来,就说有大股土匪要来攻城了。”
白云喜分派好了手下,便找了一个土台,翘首看着城外的动静,只见城外那三十几人对着城关镇的南门一路飞奔而来,跑得倒是挺快,渐渐把后面的五百土匪拉得越来越远。那些土匪见离城近了,已经看得到城头上的乡勇拉着弓,便不敢再追,齐齐停在了两百步开外。领头一个悍匪,看那样貌,正是海捕公文上画着的大梁王。
大梁王大声骂道:“鹰犬孙儿,算你们好运,爷爷下次再取你们狗命!”言毕转身,带着五百土匪扬长而去。
那三十几人直奔到城关镇南门,领头一人,二十来岁,五官端正,眼神炯炯有神,身上也穿着蓝衫,但腰间挎着一把绣春刀,手上高举着一块木牌,大声道:“城墙上的兄弟别放箭,自己人!”
白云喜一眼看到绣春刀就吓了一跳,但来人没穿飞鱼服,就有点搞不懂了,大声道:“别放箭,让他们过来。”
那三十几人靠了近前,领头一人举着的木牌渐渐也看得清楚了,只见上面刻着三个大字——锦衣卫!
白云喜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前去,接过腰牌仔细查看,只见这木牌一掌长宽,正面刻有三个大字“锦衣卫”,背面三行小字,从右到左依次是“出京不用”、“右所正千户”、“武字二百四十号”,雕工精细,字迹清楚,绝对假不了。
再仔细琢磨这递牌子的人,只觉得气度雍容,眼神凌厉,举手投足极具官威,刚才叫别放箭时说的话,正是一口标准的官话,错不了,这绝对是正宗的锦衣卫千户,旁人假装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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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锦衣卫办案
白云喜只觉小腿一软,差点就要摔倒在地,锦衣卫来了,而且还是千户品级的,我的妈呀,难道是来查土匪聚众闹事的原因的?这可不妙,那不都是我逼反的吗?而且刚才他在外面被土匪追砍,我没派兵出去救援,这可大大不妙。wWW、
白云喜牙关打颤,扑通一声就跪了,双手将木牌举到头上,磕头道:“千户大人,下官……下官……下官……”他下官了三次,没想出个条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锦衣卫千户倒是和气,收回腰牌,道:“不需多礼,本官姓张,乃是微服来陕西办案的,来到这里,突然没来由的被土匪追杀,幸亏你的小镇守卫得法,才吓退了贼子!不错不错,本官回京之后一定向上面报告你的功劳!”
白云喜一听,大喜,哈哈,这千户是个好人啊,抱住,一定要把他的大腿抱住。白云喜赶紧直起身来,双手虚请,道:“千户大人,请,此处城门,正当风口多有不便,县衙里再详谈。”
张千户倒也不矫情,抬步就向里面走,他后面跟的三十几条汉子,也跟着向前。白云喜道:“这些人是?”
张千户道:“都是本官的亲信属下,一起微服出来办案的,这位铁塔一般的大个子,是彭百户,这位叫谭百户,这边两位是闵家兄弟,都是锦衣卫百户……”
“怎么他们没挎绣春刀?还有……腰牌……”白云喜倒不全傻,看出了一点问题。
“切,这不是微服办案么?都挎上绣春刀,还办个屁案啊,贼子都要吓跑。你看了本官的腰牌还不够,难道我的千户腰牌还没百户的管用?”张千户虽然很和气,但突然发个火,还是挺吓人的。
白云喜大汗淋漓,心想,就这么几个人,里面就千户加百户一大堆,这是去兰州办什么案这么厉害?不该问的不要问,只要不是办我就行。赶紧连声应道:“不敢看,不敢看,请进。”
白云喜领着一众子锦衣卫,直入县衙,却见那卫所千户顾庭敖正领着他的一百**兵,慢吞吞地向城门走,看到白云喜来了,顾庭敖笑道:“你不是说贼子攻城吗?怎么你又回来了!”
白云喜赶紧介绍道:“这位是京城来的锦衣卫千户张大人,顾大人快来见礼!”
顾庭敖一听,吓了一跳,虽然自己也是千户,对方也是千户,但是锦衣卫千户可不是他这种卫所千户能比的,那可是皇帝身边的特务,惹不得。顾庭敖赶紧推金山,倒玉柱,也不管合适不合适,跪下来恭敬地行了个礼道:“不知道张大人到这荒村野镇来办什么公务?”
张千户见了顾庭敖却不像见了白云喜那么和气,冷笑道:“本官来这陕西,乃是听说卫所风气糜烂,有人大量吃空饷,弄得朝廷官兵战力低下,导致四处盗匪四起。嘿嘿,本官就是要来查一查,这陕西的军官,有多少人吃着空饷,又究竟吃了多少空饷。”
此话一出,顾庭敖大惊,他的卫所里本该有一千名军户,但是历年来逃亡和战死,只剩余身后这一百来人,倒有九百人的军饷被他吃了,若是真的查下去,他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顾庭敖面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便想磕头求饶,突然地一想,这锦衣卫何必专门来针对我?吃空饷又不是只我一家,整个大明朝哪有军官不吃空饷的,只不过我吃得多点,这人定是来讹诈我,要我行贿。
顾庭敖想通此节,就不那么害怕了,明朝一个士兵的军饷是一年十两银子,九百兵的空饷,一年就让他吃掉九千两银子,他家里着实有些钱财,拿出来一些来让这锦衣卫开心了,就当拿钱消灾。顾庭敖一边站起,一边笑道:“吃空饷这种事,下官也是非常憎恶的,一定配合张大人好好彻查。”
见白云喜陪着张大人进了衙门,顾庭敖赶紧向身边的亲信道:“快回卫所去,找我夫人提两万两银子过来,就说她相公我命在倾刻,要拿这银子买命,片刻也不能耽误。”说完这话只觉得一阵肉痛,老子两年时间才吃得这点空饷,一下子全被锦衣卫的王八给讹去了。
张千户进了衙门,也不休息,便与白云喜讨论起城关镇的防务来,说道外面贼人势大,如今进了县城,如何出去?便是要回京城交差都有所不能。白云喜连声说着“下官该死”,“改明儿必将匪徒一网打尽”,“派军士护送张大人回京”……
张千户却不领情,连声询问,为何这里有个千户所,却只有这点兵力,害得全用乡勇守城。若是有一千卫所兵,何至于闹得匪患连天?白云喜不便明说顾庭敖吃空饷,只好拿话支支吾吾,要顾庭敖自己来应对。
顾庭敖等着手下送银子来,等了半天,听着张千户与白云喜聊天,心里不胜其烦。见白云喜把矛头转到了自己身上,顾庭敖正没个底气,突然见门外自己的亲信做了个手势,顾庭敖心中大喜,便道:“张大人,请随未将来看看。”
顾庭敖领着张千户走到衙门大院,只见这里停了辆马车,顾庭敖心知银子就在车中,便向张千户道:“张大人,这车内物事,您只要一看,就知小人苦衷!”
张千户奇道:“这车里有甚古怪?看一眼车里便知案情?”言罢上了马车,顾庭敖赶紧跟了进去,只见车里一口巨大的箱子,顾庭敖咬了咬牙,将银箱猛地掀开。两万两银子堆在这箱子中间,盖子一开,顿时银光四射,耀眼生辉,顾庭敖道:“张大人,一世为官只为财,这些银子给您和您手下的弟兄们买点酒吃,空饷的事,末将知错了,回去之后便立即招兵买马,定将名额补齐。”
“原来如此!”张千户的脸色在银子的光芒面前,变得柔和了起来,顾庭敖一见有戏,便诞着脸,笑道:“张大人可还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张千户的脸上露出一个舒爽的笑容,就在顾庭敖的心放松的那一瞬间,张千户的右手突然自腰间扬起,绣春刀离鞘而出,从顾庭敖的脖子上飞快地划过,“刷”,大好头颅一颗,向上飞起,撞在马车的顶上弹了下来,颈中鲜血飞溅,将整个马车内壁涂得一片血红。
张千户走下马车,长笑道:“顾庭敖明目张胆吃空饷,贪污朝廷公款,致使军纪败坏,还敢行贿本官,已被本官斩于车中!兄弟们,把顾庭敖的亲信全部给我拿下,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顾庭敖手下的一百兵此时正站在衙门外面,一听此话,脸色顿白,他们都是顾庭敖的亲兵,又可以叫做家兵,是顾庭敖从空饷里截下来的银子养着的,对顾庭敖忠心耿耿,一听说顾庭敖倒了霉,心想,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只好拼了,大吼一声,便向衙门里面杀来。
张千户将绣春刀横在手中,大笑道:“既然你等要反,便尽数杀了吧!”
那一百卫所兵冲进衙门大院,却见院子里早已排开一排蓝衣汉子,手拿火铳,冷冷地盯着他们,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阵铳声响起,叛兵顿时倒下十来人。
铳声响过,张千户手拿绣春刀,当先冲向叛兵,后面彭百户、谭百户、闵百户也直冲上来。那三十几名蓝衣汉子,在放过一铳之后,便将火铳倒转,自铳底扯出一把刀刃,居然把火铳变成了一把斩马刀,斩马刀在手,立即也跟着冲了上来。
叛兵心想,就算你先用火铳打倒了我方十几人,我们仍有两倍的兵力,怕你做甚,杀光锦衣卫的密探,再远走高飞,想来这白云喜也未必有胆子阻拦。
叛兵手拿大刀长矛,向前猛冲,却见张千户一把绣春刀挥起,刀光泼洒有如花开朵朵,身形闪动有如鬼魅舞空,一个照面间,四五个叛兵就倒地而死。另一边,那个叫彭百户的铁塔大汉,出手极重,被他一拳打中之人莫不七窍流血,一腿踢出,两个人都顶不住那巨大的威力。闵百户两兄弟则是一刀一剑,一攻一守,配合有如天衣无缝,两兄弟翻滚向前,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中招者尽都毙命。谭百户出腿如风,专踢人下盘,叛兵只要一和他照面,就被踢中脚裸小腿,刚倒下地,就被他一腿踢在脖子上,顿时颈骨断裂而死。
至于那些拿火铳当刀使的锦衣卫喽啰,则列成方阵,似乎是将斩马刀当成枪在使,有见识多点的叛兵,便看出来这是川中白杆兵的枪法,威力不凡,枪阵过处,叛兵不死则伤,毫无还手之力。
县令白云喜在一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