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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小玩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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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干涉我工作。”

“让一步也不行?”

洗完碗,继而拭尘。

她追上来,“好辛苦才爬到今日,放弃可惜,而你也应知道,军令如山,你可以不做,但不可以不升级。”

“你迟早还升天呢。”

“喂,小子,你帮谁?”

“当然是林自亮。”

她一呆,“倒也坦白。”

我一边把她四处乱摔的衣服全拣出来,分门别类,该洗的放洗衣机里。

“你们铁定九月结婚?”

“公司要派我到纽约去读一个课程,为期半年,只要他肯再等我六个月……”

“啧啧啧……你叫他怎么等,他愿意,他腹中块肉可瞒不住人。”

“去你的。”

“说真的,海伦,不要再拖了,你们好像忘记你们也会老。吸尘机在哪里?”

“六个月。”

“我不认为他会肯,咱们贤昆仲是很吃香的王老五,千载难逢的人才。”

“你呢?”她点起一枝烟,“你的她还不是叫你等。”

林自亮显然跟她说过我的事,他专门出我的丑。

我说:“她不是自由身。”

“她要自由就自由。”海伦说。

“说易做难。”我说。

“还不是爱得不够。”

我不怒反笑,“你呢,你爱林自亮够不够?”

“林自明,我若不自爱,烂塌塌,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他楼下等,你想他会不会喜欢?也许他选择我,就是因为我神气、能干、性格鲜明。”

海伦说得对。

我与林自亮就是这点贱,不喜小女人,爱上大女人。

总算可以坐下喝杯啤酒。

“我的天,”海伦说,“这间公寓焕然一新,谢谢你。”

“林自亮同我一般勤快,而且他有赚钱的事业。”

海伦软弱下来,“我没有说不嫁他……”

“鱼与熊掌,势难兼顾,你不如把精力用来发展他的礼品店。”

“我不喜欢夫妻俩做同一事业,最好谁也不要沾谁的光,女人自己站得住脚,毋须夫唱妇随,拉拉扯扯,互相辉映。”

我瞪着她,“你真是烦。”

“林自亮也这么说。”

“你不是打算同他分手吧?”

“我相信我俩之间有夫妻缘份,半年,给我一点时间。”

“房子都装修好,你只须拿一枝牙刷便可搬进去。”

“我知道,诱惑力真强。”

“你想想清楚吧。”

“六个月。”

我不去睬她,笑着摇摇头。

“小子,许有一日你也有用得着说客的时候。”

我心一动。

“好,我代你求情。”

“别说求,是提出条件。”她笑。

这女子,再也不肯让半步。

我离开海伦的公寓。

林自亮在家做马赛海鲜汤。

请诸女来看,这样的男伴,打了灯笼什么地方找去。

海伦处身事业迷宫,有点胡涂,十年,只要再过十年,到了四十关口,所有独身女子会得后悔。

“海伦同你说些什么?”

“请你再等一百八十天。”

“哼。”

“时间总是会过去的,林自亮。”

“这是第九次了,一直拖,她对婚姻有恐惧,幼时曾梦见自己难产身亡。半年后一定又会生新花样,况且我的自尊快将崩溃,非得争回一口气。”

我沉默一会儿,“如果你爱她,何必讲究自尊,干脆抱住她大腿号叫不放也就是了。”

“不会这么简单,稍迟你会懂得。”

“不,我不会因自尊失去我所爱。”

我去淋浴。

这种天气,最开心便是冲莲蓬头,吃水果,打中觉,看小说,以及谈恋爱。

林自亮追着进来。

“她能不能保证?”

“老兄,你有点儿走火入魔,结了婚还可以离婚,这种事不受保险。”

“我真苦命。”

我用大毛巾擦身。

“要出去?”

我点点头。

“同她?”

“另外一个人。”

大哥露出钦佩的神色来,“到底还是你有办法。”

其实同他的想象有一点距离,不过我也乐得默认风光。

苏苏驾驶一部黑色跑车,踩油门时引擎奔放如飞机。

穿一套热带森林印花衣裙,小小上衣里是黑色紧身衣,不会比胸罩大很多,露着一大截腰肉。

我微笑,倘若母亲看见,一定会大吃一惊,并且问:这女阿飞是谁。

“要不要你来驾驶?”她讨好我。

我摇头。

“今日我把跳舞场包了下来。”

“是什么缘故?”

“一会儿你会知道。”

苏苏是可人儿。

她还没有练得似海伦般精明入骨,尚余三分天真,如此当前,心底下还是希望约会我的是盛国香。

非要等她心甘情愿地出来。

苏苏驾驶技术高超,每隔一段时候,她会侧头看我一眼,对我笑一笑,但不说话。看来也是个能放能收的高手。

与她一起玩,一定最愉快:大方活泼动人老练,见过世面,性情乐观,绝对不会哭。

下车,她自然地拉起我的手,一起走进会场。

一大班朋友已在等她,迎上来大叫生日快乐,我轻轻退后一步,双手插口袋中微笑,如果她要记住我,那么目的已经达到。

在熟人的拥撮下,百忙中她回头对我笑着仰一仰下巴,像是说:看,在如此特别的日子,我选你做舞伴,多么另眼相看,你有没有受宠若惊?

谁禁得起漂亮异性的这一击。

接着她推开朋友,走到我身边,轻轻地说:“坐我旁边。”

时间的节奏,动作的编排,对白之扼要精彩,全经心思,绝非偶然。

她是一个身持剧本的女演员,见到合适的男主角,自然把握机会发挥演技,依本子办事,错不了。

我太聪明了。

现代女性也许不喜欢过分精灵的男性,正如从前,男人不喜有思想的女子。

“今天请了一百位朋友。”她说。

这里挤得下如许多人?不要违反火警条例才好一一慢着,慢着,慢着。

我假装闲闲地问:“也请了施导演?”“自然,他们两夫妻一会儿来,是你的熟人,是不是?”

这完全是意外。

盛国香一会儿见到我与苏苏在一起,会有两个反应:如果她不悦,我可以趁机酸溜溜地说:阁下身边何尝没有人。假如她若无其事——

她不会若无其事吧,我的心吊起来。

除非她是个老手,除非她视我如无物,除非她惯性偷情。

我悲哀地低下头,试练的时间到了,真要命,我浑身肌肉收到警报似抽搐,胃液乱窜,左边太阳穴弹痛。

苏苏看着我,“你真静真可爱。”

我喝口威士忌,不出声,让她吃豆腐。



  







小玩意第五节



第五节

正在胡思乱想,施先生夫人双双进来,表面看去好一双璧人。不论身形、气质、服装都十分相配。

苏苏迎上去,他们送上小小一盒礼物。

国香还没有看到我,我紧张的双手不住地抖,心中暗骂自己折堕,有神仙不做,无端端做了小狗。

她要看见我了,她的脸已朝我这边转过来,我连忙尽量放松面部肌肉,挂上一个笑,但不,她又别转头去,啊,我有种晕眩的感觉,要不她过来,要不我过去,受这种酷刑真吃不消。

苏倩丽说了几句话,用手招我。

国香终于看到我。

苏倩丽老实不客气,用手臂搂着我的腰,我只觉一阵酸麻,几乎站不起来。

国香像是不相信有这种事,毫不掩饰地瞪我,施君轻轻碰她的手肘,她才顾左右而言他,取过饮料喝。

苏倩丽的双臂似一道圆锁,并没有松开我的意思,要占我为己有。

我涨红了脸,无法消受这样的热情。

来替我解围的是施君。

他叫苏苏去把副导演找来。

她翘着嘴巴走开去。

施君看着伊的背影说:“是一把火,可以燎原。”

我挥汗。

施跟着微笑说:“初入行,无时无刻少不了融化的感觉,那时国香说,倘给她亲眼捕捉到什么不规矩行动,她马上同我分手。”

我问:“你一直把持得住?”

施又笑,“让我说,国香没有看到。”

他把我当作朋友,更令我尴尬。

“小朋友,”他说,“要当心啊。”

我笑一笑,“是,我此刻就走。”

施君问:“刚才你没有看到你师姐的表情?哈哈哈,幸亏只是她。”

在人群中找国香,遍寻不获,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去。

逐个人问:“有没有见过施太太,有没有……施太太……”

终于苏情倩说:“她有事,早走一步。”

我沉默。

不是要试练吗,有结果了。

“施太太不大同我们玩。”苏苏说,“她与我们不同型。”

“阿施呢?”

“他很尊重太太。”

跟着我也离开夜总会,叫部街车,直赴玫瑰径。

走近十五号,发觉二楼她书房的灯亮着。

我抬起头,忽然想起小时候,叫小朋友出来,从不按铃,径自站在窗下叫。

我心温柔地牵动,提高声音:“盛国香,出来玩,盛国香,出来玩。”

也许她在家,也许不在,都没有关系,我只为重温旧梦。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探头出来,脸庞被窗框镶着,如一张图画。

“你!”

“是我。”

我拣起石子,扔向她的玻璃窗,发出“叮”的一声。

“你会把孩子吵醒。”

“孩子的睡房在另一头。”我早踩过盘。

“你喝醉了。”

“盛国香,下来。”

她自二楼看我,“不要再闹了。”

我扬声道:“你妒忌是不是,你终于露出心意。”

“你是不是想把邻居都叫出来看热闹?”

“是的,你怎么知道?”

她离开了窗框。

我想看清楚她去了哪儿,往树上爬,这棵老树桠叉甚多,我施展拿手好戏。

“林自明,你在哪儿?”

没想到国香还是出来了。

月色下,她特别纤细美丽,用手叉着腰,脸色有点恼怒,有点担心,有点关注。

她没找到我,四周围看,“林自明,林自明。”压低的声音有点焦急。

“这里。”我拨开树叶。

她抬起头,失声:“当心。”

我坐在树上摇腿,“要不要上来?”

“林自明,你真喝醉了。”她说。

也许是,适才我喝过几杯压惊。

抱着树杆往下滑,眼看到地下,不知恁地,脚一扭,一阵痛,坐倒在地。

“是不是,是不是?”国香跌足。

扭到足踝了,我傻笑,雪雪呼痛。

“你这不是跟我作对吗?”

我不以为然,“这里不过是你家园子,又不是你睡房。”

“再胡说我真的会生气。”

她想扶我起来,奈何我体重六十三公斤,她拖不动。

国香蹲在我面前,看进我的眼睛里去,“你是不是想害我?”

我看着她良久,“不。”

我扶着树身站起来,不,我不能害她。

国香过来架着我的肩膀。

我迈前一步,站不稳,足踝痛入心脾,身子往前栽,体重拖着国香也一起跌倒,两人作滚地葫芦,国香真倒霉,半边身子还压在我身上。

我嚎叫,“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叹口气,“完了。”

这时,邻家有人开门出来,看到一男一女躺在草地上,只当是野鸳鸯色胆包天,少不免狠狠盯两眼,及至看清楚了,不禁失声:“施太太!”

我用手掩住脸,完了,国香说得对,完了。

她连忙爬起身,邻居先生情不自禁,兴奋地问:“施太太,你在做什么,这男人是谁,施先生在什么地方,现在你打算怎么样?”

我忍不住答他:“我是色魔,原本特地来非礼你的老婆,谁知遇上施太太,她却是神奇女侠化身,把我制服在这里,现在打算把我送到蝙蝠侠及超人总部去受审。”

邻居呆住了,惊惶地看着我,忽然想到我可能神经不正常,于是呼叫一声,跑回屋内,重重关上门。

“快走,”国香说,“他可能要报警。”

我急痛攻心,“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忽然心酸,落下泪来,“国香,不要把我当小玩意。”

她呆住。

过一会儿,她小心翼翼扶住我,一跷一跷地走到车房,塞我进车子,然后发动引擎。

浑身泥巴兼夹醉酒的我靠在椅子上紧闭双目,但是那莫名其妙的眼泪还是找到缝罅挤出来。

就是这样到家的。

大哥来开门,看见我们,吓一大跳,指着国香就问:“你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来着?”口气像为娘的指摘女儿的浪荡子男友。

“没事,”我说,“没事。”

国香说:“请医生,他扭伤足踝,可大可小。”

大哥扶我坐下,不再客气,冷冷说:“盛小姐,你可有发觉,每次他同你出去回来,都身负重伤,九死一生?”

国香立即说:“林自明太任性一一”

“放肆的恐怕不只他一个人?”

我摇摇手,“大哥,请求你。”

林自亮不忿地走开。

我向国香道歉,“对不起。”

她坐下来,“他说得对,是我不好,我应叫你走开,或是干脆与你私奔。”

我兴奋,“你肯吗,说你肯。”

“召警抓你走,似乎太过分了。”

“不,私奔。”

“林自明,请代我设想,叫我如何离开施?”

“站起来开步走,”我焦急说,“最容易不过。”

“他是我女儿的父亲。”

“这是事实,路人皆知。”

“你应当为我设想。”

我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根本不是女人说的话,这种自私自大的对白往往由有妇之夫对无知少女说出,好让她们盲目牺牲到底。

我瞪着国香,是,她的确对我有感情,看得出她不舍得,但家庭对她更重要。

心都冷了,盛国香并不是苦闷而成熟兼向往浪漫华丽感情生活的少妇,看来第三者注定要血本无归。

没料到她却轻声说:“第一眼看见你,至为震惊,好像是,真不懂得形容,还记得你穿的衣服呢,可见印象多深:那么热的天气,一整套淡黄色的西服,皱皱的,充满夏日不经意懒洋洋风情,脸上一下巴的胡髭茬……”她低下头,“英俊得没有女人见了不打个突吧。”

听她的赞美,身子像是渐渐往上升,像氢气球,头轻轻触到天花板,躯体微微摇晃,说不出的适意,原谅一切。

她说下去:“人类都为美丽的人与事吸引,不能自己,我当然不能例外,记得第一次潜下水用紫外光观察水母,真正心向往之一一”

我抗议:“我不是水母。”

她歉意地牵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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