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宫廷艳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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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红道:“我吕娥姁做了你的妻子,真是冤枉。
我那时一到衙门,一则以为有萧家叔叔照应,二则无非将我这人作押罢了。岂知那个瘟官,不讲情理,一见将我拿到,逼着要我供出你的藏身之所,我当时真的不知你在何处,自然没有口供。那个瘟官,便喝令差役,褪去我的下裳,将我赤身露体的,揿在地下就笞。我这人虽非出自名门,倒也娇生惯养,真正是颗掌珠,怎能受得住那种无情的竹板。当时的凄惨情状,也只有流红有血,挨痛无声二语可以包括。笞毕之后,押入女监。“刘邦听到此地,只气得双足乱跺地道:”糟了糟了!
我刘邦也是一位现任亭长,你总算是位夫人,竟被那个狗官,当堂裸责,试问我刘邦将来拿什么脸去见人?“娥姁一见刘邦对她如此重视,想起狱中失身之事,若为丈夫知道,必伤无妻的感情,忙在腹中编排一番说话,方又接下去说道:”我入了女监之后,身上刑伤痛梦,惟有伏枕呻吟。那时身边又没银钱铺排监中的费用,万般虐待,一言难荆过了几天,忽有一个男监役,串通女役,私来调戏于我。“刘邦不待她说完,急拦着她的话头问她道:”那个男役,怎么调戏于你?难道你你你……“娥姁也不待刘邦问完,忙说道:”你放心!我又不是那班无耻的妇女,那时自然破口将他们大骂一顿。我既已存着拼死无大难的决心,他们虽狡,却也无法奈何于我。不料世上也有好人,又来一个书吏,叫做什么吴其仁的,怜我刑伤厉害,替我延医医治。医愈之后,此人绝迹不来。“刘邦道:”这姓吴的是谁呢?我似乎知道县里没有这人。“娥姁道:”此人是我恩人,我将来必要报答他的。你真的想不起此人么?“刘邦复仔细地想了半天,依然想不出此人。
说也好笑,此人真是并无其人,乃是娥姁胡诌出来骗刘邦的。其实呢,娥姁入监之后,便有那些男役前来调戏她,她当时真也不从。后因种种虐待威迫,吃苦不过,只得失身。失身以后,那班情人,爱她多情美貌,真的替她延医医治。伤愈之后,自然不再吃苦。她的初意,原想老实告知刘邦。嗣见刘邦对于她的受笞,已说没脸见人,逼奸之举,那还了得,所以诌出胡言。刘邦从前不是说过乌龟头衔,不敢承担那句话的么?
他居然也像孔老夫子说的,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起来。皇帝的口风,如此毒法,倒也奇事。再说刘邦一时想不起那人,只得罢休。又因他妻子说得如此贞节,自然相信。就在这时,忽见姣姵笑眯眯地一个人空手回来。刘邦此时也来不及问她何以空手而回,所笑又为何事,只叫她快快参见嫡妻。姣姵奉了母命,本愿作妾,所以也就极恭顺地以妾礼拜见娥姁见她年未及笄,又很识理,倒也甚是投机,并将自己种种的事情,全行告知姣姵。姣姵听毕之后,方才对他们夫妻笑着说出一件极奇突的事情来,正是:室有贤姬无足喜,溪生怪物实堪惊。
不知姣姵究竟讲的一件什么怪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争城夺地爱妾任军师送暖嘘寒娇妻通食客
双峰对峙,上有小小一片平地,林木幽郁,香味扑人。林外乱石横叠,如人如兽,位置井然。其间有一块巨石上,流泉滴滴,年月久远,水渍经过之处,已成微微的凹形。距此处约二三十步,有一小溪,约深数尺,水色清澄,光可鉴发,终年不涸。每当夕阳西下之时,映水成赤,溪边杂树环绕,设有人坐树下持竿垂约,洵是一幅天然图画。这是什么地方?就是姣姵常至那里打鸟的后山。当时尚无一定名称,后人因此处为刘邦作过居处,便称作皇藏峪。
这天清晨,姣姵因为刘邦有酒无肴,便与刘邦说明,背了一枝鸟铳,一个人来到林中打鸟。谁知此时那些雀儿,均已飞至别处啄食,林中寂静,既没鸟影,亦无鸟声。她等了半天,并无只鸟飞回。她等得不耐烦起来,便走到溪边,倚树小坐,混过时光。又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疲倦,她便闭目养神。刚刚闭住眼睛,忽然听得水澎湃之声,似乎像向岸上冲来的样子,慌忙睁开眼睛一看。不看犹可,这一看,真也把她大大地吓了一跳!那么她究属看见的是什么东西呢?原来那条溪中,陡有一条数丈长的白蟒,掀天翻地地在那儿水里洗澡。她不怕所养的那只猛虎,因为那本是她娘的坐骑,幼小看见惯的。此时的一条大蟒蛇,真是眼似铜铃,口似血盆,那种张牙舞爪的神气,似乎一口可把几个人吞下。她自出娘胎以来,两只尊眼之中,像这般的巨蛇,真是头一次看见,她的害怕自在情理之内。她既吓得手足无措,幸而已有练就的功夫,忙将她那个既便捷而又玲珑的小身材,痴如飞鸟的一般,早已几个箭步,蹿至那座林内。还不放心,又爬到其中最大最高的那株古树顶上。看看离地下已有七八丈远,那条巨蛇,只要不像龙的般会飞,可便不怕它。
她身居树顶之上,向溪中的那蛇一望,因为她所处的地方很高,看见那条蛇身,只不过三五尺长了。看去既已不大,害怕的心理,当然减去十之七八。她的武功,虽已不错,但她的剑术,尚未至登峰造极、随意收放的程度。幸有手中的那枝鸟铳,本已装好,她又再装上那些毒药,用铳瞄准那条大蛇的眼珠,砰砰地一连两铳,居然也有穿杨之箭的绝技,竟把那蛇一对像灯笼般的眼球,早已打瞎。当下只见那条大蛇,受了毒药,似乎痛得无法可施的样子。顷刻之间,天崩地裂一声,死在溪内。
她又等得那蛇不会动弹有好半天了,知道它准已死定,方才爬下树来。走至溪边,定眼一看,忽又称起奇来。你道为何?原来那条死蛇,不知怎的一来,忽又变为银的。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看去分明是一条像银子打成的大蛇,及至仔细一看,却是一只一只元宝镶合而成的。此时的姣姵,便知天意是兴刘,此银就是助他们起事的军饷。她这一喜,非同小可,鸟也顾不得再去打了,赶忙奔回家中,想报喜信。
她笑眯眯地正要向刘邦开口,刘邦自然不知此事,一见她来,就叫她拜见娥姁。娥姁接着又将自己此番吃苦的事情,告知了她。她一时没有工夫可说此事,等得娥姁说完,她始将白蟒化银的奇事,告知他们夫妻两个。刘邦听毕,先第一个开口对姣姵说道:“我前回在我们那个阳里村前,那条大泽之上,所斩的白蛇,当时有一人听见有个老妪说过,那蛇是白帝子。我此刻想起前事,他既是白帝子,难免没灵性。
我此刻倒防它前来,以利诱我,或者要想报仇,也未可知。”姣姵道:“此话近于因果,似难决断。但是我亲眼见它已化为无数的元宝。照你对我所说的种种祥兆揣测起来,我以为有吉无凶。”说着,又问着娥姁道:“夫人又为我言如何?”娥姁这人,端应不足,机警有余,便毅然决然地对刘邦道:“袁妹之言,甚有见解。你本是一个龙种,现在无端地得了一注银子,安知不是老天要亡秦室,助我们起义的饷糈呢?”刘邦被她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相信起来,便对她们二人笑道:“你们二位,意见相同,三不占,则从二人之言,我们且去看了情形再说。”说完,他们三人,便向后山而来。
及至走到那条溪边,只见雪白的元宝,真的堆满了一溪。
连姣姵起先所见的蛇形,也化为乌有了。他们夫妻三人,当然高兴得已达极点。
刘邦忽然又想起一事,忙问姣姵道:“你住在此山已久,这个后山,可有樵夫前来砍柴?”姣姵听了,连连地摇首道:“此处本已人迹罕到,加之自从我们母女二人来此以后,家母养着那只老虎,哪个还敢到这里来呀。”刘邦道:“既没人来,我便放心了。”娥姁道:“始皇虽死,二世也是我们袁妹的仇人。我们沛县的那个瘟官,又是我们的冤家。
袁妹既知剑术,我们何不就此前去攻打城池。文的有萧何、曹参等人,武的有樊哙、夏侯婴等人,现在既有饷银,招兵买马,还愁何事不成?“刘邦道:”我因逃走押送的犯人,故将未逃的那一班人,也统统放走,其中本有深意。放走的那班人之中,果有十余名壮士,情愿随我身边,以备驱策。他们所有的地址,我已记下。
现在既拟大动干戈,让我写信叫他们来此聚会就是。“他们三人商量已妥,便回到家里。刘邦写书去招那班壮士。姣姵年龄虽小,人极玲珑,她见娥姁貌虽美丽,暗具荡态,对于床第之事,必定注意。自己虽是奉了母命,愿入刘氏门中为姬,乃是以报父仇为宗旨,闺房情好,本来不在她的心上,便将自己的意思,向娥姁彻底澄清地表明。娥姁听了,因此便不嫉她。一心只想做她的皇后,专候那班壮士到来,便好起事。
那时天下已经大乱,陈胜起兵蕲州,传檄四方,东南各郡县,纷纷戕官据地响应。沛县与蕲州相近,县令恐怕不逞之徒乘机作乱,于己不利,便思献城归附陈胜,以保爵禄。萧何、曹参献议道:“君为秦廷官吏,奈何附贼?且恐因此激变人心,祸在眼前,不若招集逋亡,以为己用。如此一办,自可安如泰山了。”县令甚以为然,萧何就保举刘邦,请县官赦罪录用。
县官本知刘邦平时结交天下英雄,只要他肯真心助己,真是一个干城之选,一口应允,便命樊哙去召刘邦回县。此时樊哙已娶吕公的次女吕媭为妻,与刘邦乃是联襟亲戚关系。果然知道刘邦的所在,来至芒砀山中,与刘邦说明来意。刘邦忙将此事,取决于他妻妾。姣姵道:“县官既以笞刑加诸夫人之身,那好去事仇人?这不是个人的私仇,我郎既有大志,今去屈于一县令之下,试问还有发迹的日子么?
我有一计,须与樊某串通,令他回报县官,假说我们已经答应助他。一俟召集人员齐全,随后即到,先行羁住县民,不使他起疑心。再请樊某和萧何、曹参、夏侯婴诸人预为内应,等得我们一到,出那县官不意,当场将他杀死,据了城池,然后向外发展。从前文王以百里,汤以七十里,后来都有天下。我郎相貌既已奇异,又有种种征兆,我看断秦而起的,舍你莫属。”娥姁也忙接口道:“樊哙是我妹倩,我们大事若成,他便是开国元勋,我看他一定赞成此计。”刘邦便对娥姁道:“此事我不便与樊哙直说,还是你去和他说知。他若应允,自然大妙,他若不允,你们女流的说话,无非等于放屁。”娥姁听了,且不答话,只向刘邦傻笑。
刘邦问她何故发笑,娥姁方始指着刘邦的鼻子说道:“你这人,真是一个坏蛋,如此大事,你叫我去对樊哙说,成则你做皇帝,败则我去砍头,你不是太便宜了么?”
刘邦也笑着央求她道:“你就是不看将来在皇帝面上,也须看将来的皇后面上。你可知道皇后是天下之母,本来不是容易做的。你若坐享其成,你不是也太便宜了么?”
娥姁听了始笑着去与樊哙商酌去了。刘邦等得娥姁去后,又对姣姵说道:“大事如成,你的父仇既报,你便是一位皇妃。不过目下尚在未定之天,倘然失败,就有灭族之祸。你的武艺,我已略知大概,你须尽力助我,我后来决不忘记你就是。”姣姵听了答道:“你是我的夫主,哪有不尽心之理?不过天下的英雄豪杰甚多,我的剑术尚未成就,螳臂挡车,何济于事?除我以外,你须赶紧留心人材,尤其是度量要大,行为要正才好。”他们二人,尚未讲毕,娥姁早已满面春风地走进来。刘邦一见娥姁那个得意的样儿,便知樊哙定已同意,不禁大喜,忙问娥姁所说如何,娥姁道:“照计行事,樊哙回县去了,叫我转告于你。”刘邦道:“那么壮士一到,我们立即举行便了。”
过了几天,非但那班壮士都已到齐,而且还跟来不少的游民。于是刘邦自己做了主将,姣姵做了军师,一班壮士,各有名目;一班游民,编作队伍。因为娥姁未娴武事,不必同去。
一面放走那虎,一面叫她带领子女,在山管理饷银,且俟占据城池之后,再来接她。布置已妥,便浩浩荡荡地直向沛县进发。
那时萧何等人,已由樊哙与之说明,大家极愿扶助刘邦成事,已在县署两旁,设备妥当,专等刘邦到来,听候行事。谁知内中有了一个奸细,乃是县令的私人,早将他们的秘密,报知县官。县官听了,自然大怒。便不动声色,也假说商量公事,把萧何等人召至衙内,不费吹灰之力,竟把这班想害他的人物,一个个地刑讯之后,押入监内,连毫不知情的那位刘太公,也被捉到。那位县官,又知本县兵力不够,便一面详报请兵,一面关闭四城,以备不虞。
这天刘邦的头站,先抵城下。一见城门四闭,便知县中有备,慌忙奔回原路,迎了上去,禀知刘邦。刘邦听了,便一边下令围城,一边缮就无数的文告缚在箭上,纷纷地向城内射进。
城内的老百姓拾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天下苦秦久矣!
今沛县父老,虽为沛令守城,然诸侯并起,必且屠沛。为诸父老计,不若共诛沛令,议择子弟可立者以应诸侯,则家室可完。
不然,父子俱屠,无益也!澳前喟傩战馕母婵幢希龈龆妓荡搜杂欣怼O亓钣址呛霉伲颐谴蠹液伪匚蝗诵е遥罅俗约旱纳砑倚悦憬艘馍讨畲笾凇4笾诙贾醢钍俏挥⑿郏恢缕燮牵偈本奂酥冢ト胂厥穑严毓偕北小H缓蟠罂敲牛恿醢钊氤恰A醢罱侵螅冉嘀械奶突丶胰ィ及哑溆嗳朔福惩呈头拧S智胂艉蔚热顺黾啵桃榇笫隆?
萧何等人本与刘邦有约,自然宣告大众,公推刘邦暂任沛令,背秦自立,大众自然赞成。刘邦偏对大众辞让道:“现今天下大乱,群雄四起,沛令一席,自应选择全县有声望之人,令其负此重任。我非自惜羽毛,实因德薄能鲜,误己事小,倘然误了全县父老,那就百死莫赎,还是快快另举贤能,以图大事。”大众一见刘邦出言谦逊,更加悦服。于是众口纷纭地求着刘邦担任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