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桓侠影-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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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妹沉默了一会儿道:“表姐,我们好久不见了,前几次我都乔装成笑忘书,我们不成相认,你这些年过得好吗?”高轩竹转过头道:“小妹。”两姐妹抱头痛哭。聂小妹道:“表姐,这些年苦了你了。可恨我连姑姑和姑父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没想到他们就这么去了,都是我姨助纣为虐。”高轩竹道:“有些事情都是在失去的时候才觉得他重要,父母活着的时候我还跟他们大吵大闹。你这些年好吗?我听说你一直陪着他?”
聂小妹道:“什么陪着他呀!应该是他陪着我才对。这四年里,他在山上我在山下,两三个月他也不来看我一次。去年他认了母亲后时常来,我知道他是来看他母亲的不是来看我的,可有什么办法,父母和姑姑不在了,姨妈又是那样一个人,我能够怎么办呢?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高轩竹道:“我们都是苦命的人,谁让我们是女人呢?”聂小妹道:“苗英还是爱你的,要不他不会那样。”高轩竹道:“不要说了,这都是错误,从开始的时候就是错误。我知道他很爱我,但这是一种畸形的爱,他内心老是有一种自卑感,对我总是小心翼翼的,怀疑我不爱他。”
聂小妹道:“那你呢?你到底喜不喜欢他。”高轩竹道:“我……”聂小妹道:“你是在欺骗你自己,你心里清楚你至始至终根本没有喜欢过苗英,还说什么苗英的自卑心使你们之间产生隔阂。当年姑父活着的时候,他老人家对这门亲事是铁了心的,难道忘了你当时的表现了,我知道你连死的心都有。后来高家庄遭了涂炭,姑父和姑姑都不在了,整个高家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一个女人活在世上是多么的难,但这也不是你嫁给苗英的原因。你嫁给苗英的原因是你知道韩飞已经死了,你的希望已经没有了,是你自己造成了今天的。”
高轩竹道:“不,不,不是这样的。”聂小妹道:“也许我的话是说重了,但应该是你心中的话。其实人真的挺奇怪的,我知道他喜欢你,我却喜欢他,我也知道我是没有结果的,可我总是存在幻想,幻想他有一天会爱上我。有时我真的感到无力回天,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姑姑、姑父、姨妈他们都走了,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我。可我又是快乐的,我知道他并不讨厌我,我可以快快乐乐地照顾我喜欢的人,有这样一个理由我就要快乐地活下去。”
高轩竹道:“小妹,你真的长大了,不要想这些了,一切都会好的。”聂小妹道:“人长大真的不好,有太多的烦心事。”转眼间,破涕为笑道:“不说了,难道你真的想结束这段感情?”高轩竹道:“我知道是错误,为何还要将错误进行下去呢?一切都应该有个结果了。”聂小妹道:“那你怎样打算?”高轩竹道:“不知道,我现在好想母亲,如果她活着她会告诉我该如何做的,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聂小妹道:“可你们的孩子?”高轩竹自语道:“孩子!孩子!”这正是她所割舍不下的,叫了几声孩子然后道:“是呀!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怎么样了?”聂小妹道:“怎么说呢?痴痴呆呆的,他受了太大的刺激。”高轩竹道:“都是我对不起他,我们去看他。”聂小妹道:“我看还是不要去了,以免……”高轩竹眼里放出了异样的光芒,她愤恨地道:“我已经够对不起他的了,有什么以免。”
两人来到韩飞的住处,莫其兴和杨露蝉正站在门口,杨露蝉看见高轩竹道:“竹妹妹,你伤得不轻吧!还有人敢打你,反了不成。刚才我是不在场,我要是在场非得把苗英那小子大解八块。”莫其兴道:“露蝉!轩竹,夫妻间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儿,你不要听露蝉胡说。”聂小妹道:“他怎么样了?”莫其兴道:“还是老样子。”杨露蝉的泼辣性子也不免摇头慨叹。
四人进得屋来,韩飞半卧在床上,头发凌乱,双眼发直,被褥都落到了地上。聂小妹把被褥捡起来,看着韩飞的神情,两眼里含了泪花,转头叹了口气。高轩竹来到韩飞的床前,陡然间看见韩飞手中拿着一方丝帕,正是自己四年前赠他的,不想他还保留在身边。看着丝帕想起往事,自己这几年过得犹如梦游一般,一颗心早已死去,此刻内心积压许久的萌动慢慢激发出来。
这时从外面又进来许多人,有少林的了生、了安,丐帮的纪少通、真如、飘然野丐,元丹派的龙宝山等人。飘然野丐道:“车西北那么对待他他都没有?这孩子吃了太多的苦了。”了安坐到韩飞旁边,劝解道:“鹤鸣,这么多苦难都已经过来了,如今云开日见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为师不知你心中的心思,也无法替你排解,但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为一件事毁了一生。”见到韩飞手中的丝帕,伸手去取,手刚挨到丝帕,韩飞猛地收回,吓了了安一跳。韩飞把丝帕放到心口,眼不斜视,精神凝滞。
龙宝山问杨露蝉道:“露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什么事情对鹤鸣打击这样大,在武夷山中这么多年也不曾听鹤鸣说起过。”杨露蝉偷看了高轩竹一眼,哎声叹气。高轩竹犹如站在五彩云端,身子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出了屋来,耳中隐约听见杨露蝉的述说。
秋风依旧,月勾柳梢头。孤雁南飞悲鸣。今宵云破蓝空。高轩竹恍恍惚惚地来到韩飞的住处,韩飞的窗子洞开,影影绰绰一个面如土灰的脸儿镶在白色月光的窗中。这是一个曾经多么熟悉的脸庞呀!可如今他在白色月光的窗中,而自己在一片清凉凉冷月秋风之中,整整四年了,这四年里她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三岁孩子的母亲。四年里,她确信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可在她的心里还存留着他在她心目中最美好的影象。有谁知道呢?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自己,或许只是剩下了同样的躯壳。
高轩竹向窗子走去,走近了一步就觉得自己有点是自己了,可那段路在她走来,好长……好长。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大的悲哀不是单相思,而是明明知道相爱却要装作互不相识。她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可情感像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冲刷着自己快要枯死的心灵。她移动着自己的脚步,距离她的梦越来越近,这个梦她做了许久,她以为她要用一生去做这个梦,可梦得多了她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
一缕缕碎发掠过韩飞惨白的面庞,时光仿佛在两人之间凝固了,高轩竹的眼光落到了韩飞手中飘动的丝帕上,已经四年了,白色的丝帕已泛黄,散落着韩飞的几滴血渍,两人的血叠落到一起,增添了不少梅花。丝帕在韩飞手里舞动着也在高轩竹心里跳动着,本想着就这样平淡地度过一生,想想几年来自己的苦楚,晃如昨事。世间的事真是奇怪,越想忘的事情越是忘不了,越想不应该这样却又无能为力。
从这天起韩飞的院子里就飘着一种花香,每日都有一位着粉红色衣服的女子来给他送花,这种花很多人没有见过,它有丝一样的蔓,五色的花朵散落在绿色丝蔓中间,象五色的蝴蝶在飞舞。每当韩飞看见这些花时就会安静下来,虽然还是痴痴呆呆的,但已经知道饥饱内急。
这日艳阳高照,骄阳似火。聂小妹来到韩飞的住处,进到屋中就觉得不对,只见韩飞正坐在床上双眼有神地看着她。韩飞道:“这几日多亏了你的照顾。”聂小妹喜道:“你好了,你真的好了。”韩飞道:“好了,昨天夜里就好了,真像一场噩梦。”聂小妹高兴得流下泪来,她道:“好了就好,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她蹦蹦跳跳的抱住韩飞的脖子不停的摇晃,像极了一只欢心雀跃的小麻雀。
韩飞笑道:“看你高兴的样子,大家都好吗?”聂小妹道:“都好,他们有什么不好的。有些人本来打算这几天要走的,看你这种模样一个没有走。”韩飞道:“是我连累大家了,我疯癫几天了?样子肯定邋遢极了。”聂小妹道:“哪里的话,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由这件事我知道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了。有什么邋遢的,还是一副英雄的样子。”韩飞道:“你又取笑我了,是呀!这副尊容又有什么邋遢的。”聂小妹道:“瞧你,病好了就别在屋里憋着了,我们出去走走。”
韩飞点了点头道:“多谢你的照顾,我知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聂小妹道:“你总是跟我这样客气,其实三天来一直是表姐在照顾你,她很内疚的。三天来她衣不解带,你的衣食起居都是她照顾的,昨天她很晚才离开,也许现在还在睡觉呢?她要是知道你好了会高兴的不得了的,你看那花。”韩飞这才看见桌上的“五色魁仙”,看到花想起了四年前,仿佛回了高家庄,仿佛见到了鸣凤那可爱的笑脸。
聂小妹道:“世界上的事情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四年前你高家庄养伤的情景跟今天是多么的相象,我们仿佛是在走一个圈,从生到死,从相遇到分离再到相遇,从春到秋,从夏到冬,周而复始。”韩飞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会有如此人生感悟,我看你快变成老太婆了。”聂小妹道:“难道不是吗?我现在真的很相信缘分,你跟表姐就是很有缘分的,我们也算有缘。”韩飞道:“你从哪来的这么复杂的思想。”
聂小妹道:“你疯癫的这几天,表姐悉心地照顾你,苗英那小子也许是看开了也许是良心发现,他也不吵闹了,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好了不说了,我们出去走走。”韩飞笑了笑跟聂小妹出了自己的卧室。今天是个晴天,蓝布似的的天幕上散落着稀稀寥寥几个白蘑菇云朵,韩飞眼眯成一条缝望着青天,天空、白云、屋舍、大地都在围着他旋转。两人转悠了一会儿,聂小妹见韩飞有些疲惫,嘱咐他回屋休息,自己跑到厨房做饭去了。
韩飞一场疯癫好了之后,心情非但没有好反倒更加沉重了,知道无法排解,只得任它去了。回到屋中觉得乏累,躺在床上正自思涌如潮,辗转反侧之时,听得很轻的脚步声,一个人来到他的门前站住了。韩飞晓得是她来了,不做声响,静听了一会儿不见人进来。韩飞道:“我知道是你来了,你……”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门一开,高轩竹从外面进来,她道:“你好些了吧!”韩飞道:“我听小妹说了,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
高轩竹道:“你的这场大病归根结底是我造成的,做这点事情算什么?”韩飞道:“你多想了,这都是我自己不争气,这些天让你见笑了,邋遢得很。”停顿了一下又道:“多些了你的五色魁仙,它比几年前更加好看了。”高轩竹道:“有什么好看的,它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株了,只是一些残枝败叶。”韩飞听出谐外之音,道:“怎会呢?五色魁仙到什么时候都是天下难得的花品,在喜欢它的人看来,哪怕只剩下一枚花叶也是最美的,何况这株还是这样完美无缺呢!”
高轩竹有些哽咽了,这当口聂小妹回来了,手里端着亲自做的饭食,见到高轩竹在这里急忙闪躲,可早被高轩竹瞧了去。高轩竹道:“小妹,你来了,饭做好了。我也该回去吃饭了。”对韩飞腼腆而又苦涩地一笑,转身去了。韩飞刚想唤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叹了口气。
人们见韩飞好转相继起身告辞,几日里走了大半,剩下的英雄们整日喝酒欢乐。这日人们正自饮酒说笑,从外面进来一个小老道,他来到康健身前道:“禀告观主,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韩大侠的。”韩飞道:“给我的信?”康健道:“还不快递给韩大侠。”
韩飞打开信一看,脸上顿时凝重起来,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真如性急道:“鹤鸣是什么事呀!别让我们在这里跟你着急好不好?”韩飞把信递给了龙宝山,龙宝山接过信一看脸也登时变色。龙宝山起身道:“各位,这只是本派的一点私事,露蝉、其兴你们跟我来。”
纪少通道:“龙老英雄,经过这场魔难我们也算至交,有什么事还要瞒我们。”了安关心韩飞的安危,从韩飞和龙宝山的表情看,一定不是一般的事情,开口道:“纪帮主说的及是,这场大难大家都出力不少,也算是共同患难,如果龙大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也许大家能帮您解决呢?”纪少通看龙半山还没有想说的意思,讥讽道:“了安大师别说了,人家自己的私事,我们何苦要趟这混水呢?”
龙宝山左右为难,看了韩飞道:“还请教主示下。”韩飞道:“师公,既然这样还是跟众位英雄说一下吧!”龙宝山道:“好吧!”从新坐回座位,叹了口气道:“这是一段百年的恩怨了,当年我们元丹派的祖师魏伯阳创立了元丹派,他老人家读遍天下所有成名武学,演习多年,集众家于一身,留长补短,终写出一本旷世绝著《参同契》来。后来他根据《参同契》的理论创造出一套武学,这就是元丹神功。”
真如道:“人世间千百年来能人辈出,著述立说的人不胜枚举,魏伯阳能够集众家所长也是难得,只是这旷世绝著从何谈起,功夫就是功夫,却又为何是神功呢?”莫其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杨露蝉道:“你个老妖精,我们元丹派的功夫当然是神功,比你们的花拳绣腿不知强了多少倍。”真如听了气道:“好大的口气,少林是武林泰斗,当年达摩祖师面壁九年方领悟出武功来,他老人家也不成自夸旷世无来者,少林七十二绝技也不成说是神功,难道少林还不如你们元丹派?哼!”
韩飞知道真如的性子,在她看来只有她和她的师兄弟才是天下第一,要是有人说比他们强,就会要讥讽几句。见到莫其兴、杨露蝉面露狰狞,连一向心沉如水的师公也是脸挂寒霜,岔开话题道:“什么神功不神功,魏祖师当初创出这门武学也不是为炫耀的,只是作为后人应该尊重先师,尊为神功也就礼所应当了,师公还是将事情讲完吧!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