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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危险关系-第13部分

小说: 危险关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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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坐着,没关系,放松点,我去打个招呼。”阿城看出江节脸上不自然的恐慌,对小弟弟似地亲切安慰他。

    “阿城。”有人在不远处叫。

    阿城应着走了过去,没几步,突然身边窜过一个人直往门外冲,他愣了愣,猛然发觉这个人就是刚才他安置好的江节。有很多人望了过来。

    “怎么回事?”

    阿城苦笑,街着四周摆手:“没事没事,对不起。”然后也跟着冲出了门,心中骂:这个小神经病!

    在旁边黑暗的小巷子里,逃出来的人扶着墙在喘息,他看见追过来的阿城,结结巴巴地讲:“他们……他们在亲嘴……两个男的……”

    阿城伸手就朝他头上弹了一个响崩:“废话!可关你鸟事,你逃个屁啊?!”

    受了训的江节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眼睛疑惑地瞪着生气的人。

    阿城皱眉,一把拉起他指着不远处在黑暗中闪着光的地方,恶狠狠地命令:“进去!”

    “不,”江节死命摇头,好像那边是十八层地狱,“我要回去……”

    “你他妈的给我进去!”阿城火了,口气森冷。

    “不要!”江节也硬起来,使劲甩开阿城的手,人直往后缩,只差没有撒腿跑了。

    “你在怕个什么东西?你和他们是一类人,老弟?!”阿城瞪他数秒后,软下口气。

    “我……我……”江节抖着嘴唇,语不成句,他靠着墙大口地吸气,闭起眼,那黯淡的灯光下,两个男人吻在一起的画面立即清楚地跃上眼膜,他们转动着亲吻的角度,看上去那么尽情,那么……自由,可他就是害怕了,只想逃开这一切。

    阿城冷眼瞧着他,突然欺身上去,两只强壮的手臂往墙上一撑,把只顾吸气的家伙围在自己的胸前,话没说就一口吻住那半启的双唇。

    “你……干……”江节吓懵,呆了好一会儿,才手脚并用地推搡死命压着自己的人,背抵上粗硬的墙,很痛。

    阿城没理他的挣扎,手臂一弯一折,把他的头颈固定在自己的制力范围内,让他的身体动弹不得,他吮舔着像贝壳一样紧抿起来的嘴唇,很用心也很强硬,他要叩开它,就狠狠地咬了……

    “痛……”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江节想叫,嘴梢一张,被柔软潮湿的软体物侵掠后填满,它在口腔里翻天覆地与自己的器官皮肤缠绵,脑子霎时变得白茫茫,思想在远离,只有急促的呼吸夸张地响彻在耳边,自己的还有阿城的。

    “怕不怕?”好一会儿,阿城终于放开了,他哑着声音问。

    江节抿着湿润的嘴唇没有回答。

    “怕不怕?厂阿城放大声音又问了一次,近在耳边,震得炽热的空气散了大半,留下一些些禁忌。

    江节还是没有回答,突然握拳直朝阿城胸前挥去。阿城没躲开,痛得发闷,冷汗都下来了。

    “进去。”他再一次要求他。

    “不要,我不要……”江节还是摇头,靠着墙缓缓坐倒在地上,缩起身体,颤动着肩胛,无声地哭泣。

    阿城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无措了。“我只想帮你……”他喃喃地解释,陪着哭泣的人坐倒在地上,仰头看着漆黑没有星光的夜空,轻轻地长叹。

    “你干嘛一定要那个不会给你爱情的人呢,何苦啊?”他问他,疼惜地。

    “你瞧,那里面的人不是过得挺开心吗?”

    “你非得把自己整死了才高兴吗?”

    “我真的想帮你,我不想看到你重走我经过的路……”

    江节抬起头,睁着泪眼看向旁边观天的人。

    阿城轻笑,像是自嘲,有点冷:“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许笑话我哦。”

    江节连忙点头,阿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用事不关己的淡漠口气诉说起来。

    “我十一岁进市少年武术队,一共待了五年。队里有个师兄,比我大一岁,人长得很帅,和我一样练棍的,而且部练得不错,我们两人常常一起练,对打,单练,陪练,形影不离,他对我很好,好得以致于我误会了。”

    阿城苦笑了一下,冲着空茫的天空。

    “因为对自己的倾向了解得早,我开始对他发起白日梦了,觉得只要自个儿对他好,整天想着他,终有一天他会有所了解而接受我,就像你现在这副蠢样。”

    江节低下了头,不敢接受对方投来的轻飘眼神。

    “十六岁那年,我鼓足勇气对他表明了,他没说什么地认真听着,然后笑了笑,还亲了我一下,我当时就乐傻,差点没有昏过去。”

    阿城说着,嘴角又泛起一丝笑容,不知是讥刺自己还是想到当时幸福的心情,有点深沉,江节看不清。

    “他让我写封情书给他以示纪念,然后两人就正式交往,他这样对我说。浪漫吧?你知道后来怎么着?”

    江节摇头。

    “一个月后,我被送去心理治疗,强迫退队,他被选去参加全国比赛。”简明扼要让人摸不着头脑。

    “呃?”

    “小笨蛋!”阿城无奈地笑了,“比赛资格只有一名,本来是我的。他把那封情书交上去了,就变成他的了,懂了吗?”单草地解释了一下,他把眉头皱成一团,使劲忍受着某种痛苦。

    江节沉默了。

    “你知道我明白这件事之后是什么反应吗?”阿城还是笑着问他,他撩起自己的衬衫露出健壮的腹部。“你看!”

    江节瞪大了眼睛,天黑什么也看不见。

    “凑近点,怕个什么啊?!”阿城瞧他的呆样就不耐烦了,伸手抓拎住他脑后的衣领往自己腹部按。江节猝不及防,差点一头撞了上去。

    阿城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敲出一簇火苗,贴近自己的腹部。火光照耀之处有一条伤疤,像娱蚣一样丑陋地爬在光洁的皮肤上,映着火光也能看得出它可怕的肤色,狰狞地扭曲着。

    “我给了自己一刀,可惜没死成。”

    火灭了,江节凭空打了个寒颤。

    “其实我不是很想死,只是想尝尝这刀痛,果然要比心痛畅快得多。”阿城似乎依旧在笑,他放开了江节的衣领。

    江节没有离开,他伸出手指划着那刀痕,轻微的,怕碰痛对方似地仔细抚摸着。

    “别乱碰。”阿城抓住他的手拉开,把衣服放下。

    “痛吗?”江节认真地问。

    阿城没好气地拧上了眉头:“痛你个头啊,都几年前的事了。但不要朝人家身上乱摸,知道吗?”

    “为什么?”

    “为什么……我操!那你给我摸摸看?”

    “我又没有疤,没什么可摸的。”

    “摸别处也行……”

    “什么?”

    “没什么……”阿城无力地叹气,站起身来,“走啦走啦,你不去也行,寝室楼也许还没有关门,咱俩回去吧。”

    江节也站了起来,有些敬畏地瞄了一眼旁边的阿城,觉得他挺了不起的,敢拿刀子往身上扎,想起几年前被李沐雨打几下屁股就痛得直哭的自己,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鬼看个什么啊?”阿城横了他一眼,独自走向前去。

    “喂,你刚才干嘛亲我啊?”江节想起了什么似的,追上去就问。

    “什么……”对方一副装糊涂的口气,头也不回地直向前冲。

    “你才亲过我就忘啊,不会吧?”江节盯着不放。

    “啊……那个……啊,不知道,什么原因啊……哈哈,忘了。”

    了解一个人的痛苦其实是件残忍的事,因为会有比较。

    江节知道自己在无意识地享受和阿城相比较下的优越感,他了解李沐雨绝对不是像阿城师兄那样的烂人,但他们可能有一个共同点,不会对同性付出爱情。

    他尝试着继续想像自己对李沐雨告白时会得到什么境遇,自然无法像几年前那么单纯地往好的一面去想了,当然,他也知道不至于落得像阿城的下场那么惨。

    李沐雨或许会对待孩子般地宽容自己,然后自以为是地引导,甚至会想到治疗一类的事来尽力帮助自己。但就算这样,也让江节光用想就觉得受不了,有一种被忽略感情的巨大屈辱,自己和阿城比起来的确很脆弱,简直不堪一击。有了比较的一个好处是,人会成熟得更快。

    对于企图将江节带人同性恋吧的事,阿城终究落空了愿望,他只能承认江节是个异数,是个活在自己梦幻里的呆子,对于不可能的感情尤其执着,他总结原因,这个小子是不到黄河不落泪,躺进棺材才会死心的家伙。

    江节不顾他的讥笑,继续写不寄出去的信或者能寄出去的信,也收到李沐雨为数不多的回信,内容枯燥,一般没有什么看头,比陈艳写给他的还糟。

    不过最近收到的信里夹着一张照片,终于能让阿城一窥他江老弟梦中情人的庐山面目。英俊而成熟的男人,有着温和得让人安心的笑容,挽着身旁的妻子随意站立,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寝室里其他男生都围上看,惊讶地叫:“江节,你爸长得也太养眼了吧,怪不得你小子这么水灵。”

    江节腼腆地抿着嘴:“他不是我亲爸呐,才比我大上十几岁。”

    “哦,这样啊,”大家恍然大悟状,一个个伸着脖子往照片上凑,“瞧着年轻得不像话嘛,和江节看起来像哥们似的。”

    一席话把江节给乐坏,傻傻地咧开了嘴。

    阿城睨着他,又看了看照片上的人,不禁皱紧眉头。他翻过照片,背面有一排题字:“相隔遥远,一照寄慰,李沐雨。”

    李沐雨……怪不得江节这么迷恋他,果然非同——般……抚着照片上的男人,抬眼再次望向还在痴笑的江节,阿城的心里有些失落,他走过去,把照片往那脸上一贴。

    “流你的口水吧,傻瓜!”

    就算常常被阿城骂,江节已经不再跟他生气,这世界上能够一起分享秘密的人太少,彼此的痛苦在各自面前袒露,就算是得不到同情也会有存在的认同感,它没有因不理解而产生的伤害,而是另一种宁静的抚慰。

    阿城从来都不赞成他的单相思,这毫无意义。江节明白,却也因为明白是一回事,能够摆脱又是一回事,所以他继续他的单相思。

    带锁的笔记本里寄不出去的信越来越多,简直可以集成册子了。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就趴在床上翻弄它们,有时读有时不读,有时烦躁地直想把它们都撕毁,但总是下不了手。

    阿城陪在他身边,偶尔翻看这些信,江节早已不再介意了,这些信也是寂寞的,它们总算多了一个读者。

    阿城也会看李沐雨给江节寥寥无几的信,他若有所思地读得仔细,这些信内容大同小异,只是些普通的家信,李沐雨有力的笔迹像他的人一样具有安宁感,所有的问话都有些琐碎和唠叨,像极了一个父亲的口吻,没有丝毫逾越之处。

    可照片上的男人有那么感性的眼睛,温和的气质,他难道一点儿都没有发觉江节对自己不同寻常的感情吗?

    阿城突然觉得无法置信,他所认识到的江节单纯冲动,不算富有心机,懦弱也并不太擅长隐藏自己,在字里行间里都能细致地照顾到江节一切的男人,怎么会一点感悟都没有?还是他根本……就不怕被发现?

    这个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但他无法跟江节说,因为没有证据,不想凭着猜测让江节空抱希望,或者受到伤害。

    被爱着的人忽略感情不是件好受的事,而他自己现在也开始体验这种痛苦了,如果要解脱,就得把江节从对李沐雨的情结中带出来,但这到底有多难?他没有一点自信。

    到现在为止,江节甚王连自己的身分都无法认同,他拒绝一切与同性恋搭上关系的事物,做了一个茧子似地把自己包在对李沐雨的痴心妄想中,不想冲破束缚。

    阿城很想去剥开这个茧,然后能大方地拥住从一开学就紧紧吸引住自己目光的江节,想吻他也不必再找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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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时间匆忙而过,天冷起来,假期也就不远了。

    江节很怕北方的乾冷天,常常大清早拉着阿城到操场上练球。

    两人参加了学校足球队,以男生为主的工学院里的足球队向来藏龙卧虎,跟高中的时候不能相提并论。江节虽然在中学里有优势,但在人才济济的大学里就无法崭露头角了,这让在中学里被荣誉惯坏的他有点沮丧,无事就拿个球拼命地练。

    阿城其实并不喜欢足球,只是看着江节加入足球队,他也跟着进去凑热闹,凭着从小练武的身体倒也能唬烂一下,弄个候补混混。

    他喜欢看场上的江节尽情奔驰的样子,南方人纤瘦而不失柔弱的身体,像只麋鹿一样在众雄中灵活穿梭,迂回躲闪,有武家所称道的刚柔并济、进退同备的韵律。

    他知道自己盯着江节的目光里,有着外人无法了解的欲望,而这种欲望只有同类能发觉。

    江节是否能发觉,他没有把握。如果无法从感情上占有,单纯拥有性的话,他也无所谓,他希望江节同样无所谓,寂寞的人彼此用身体安慰不算是件罪恶的事,温暖的人体永远是世上最好的疗伤良药。他想让江节明白,李沐雨无法给予的,他能给予。

    “你快点啊!”催促声在人迹尚稀少的操场那头传来,穿破寒冷的空气。

    晨曦笼罩着穿着黑色运动外套的男孩子,他调整着动作,把球用脚尖勾起又一脚踢出去,姿势优美而富有力量。

    “你快追啊!”他又叫喊着,朝着在操场这头常会走神的阿城。

    两人坚持每天清晨的锻链,其实只有江节一人在热衷。

    “哦……”阿城含糊地应了一声,朝飞向旁边的球追了过去。

    “啊,出界了!”脸色发红的江节失望地叫,呼着白气轻快地跑了过来,他额头上有细汗,在晨光中轻柔地闪亮着。

    “休息一会儿吧?”阿城打个暂停手势,把球从界边踢到了一旁。

    球飞了一段距离,趺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调皮地靠着江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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