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魔-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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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镖头顿时又怔住了。
令狐玉道:“我真有帮助施老板的意思,但是却也没有这么方便。黄兄要是存心管这个闲事,好么就烦请转告他一声,请他今夜午时纡尊降贵,移驾到我下榻的客栈来一趟,我和他谈谈。”说到这里,霍地站起,向各人抱了一下拳道;“打扰,告辞。”各人忙自站起来,令狐玉由衣袖里取出一锭约有一两重的银子,放在几上。
白三爷摆手道:“这,这就太不敢当了,哪里还要仁兄你付酒钱。”令狐玉却也不答理他,径自转身离座出去了。
黄镖头还要上前去留住他,白三爷拉住他道;“算了吧,老黄,”叹息道:“这位仁兄可真当得上是个奇人,只是,他到底是什么用心。”
李大官人连口不迭地道:“看样子,这个人是专为对付南极门那帮子人才来的,那一身功夫,可真是好样的。高,真高。”
卢七爷爷着他的大胖脸道:“老黄,不是我多事,我可真有点替你担心。你插上一腿,这,这犯得着么。”
黄镖头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不犯得着,人家已经欺侮到咱们的大门口了,还能装聋作哑么。”
卢七爷皱眉道:“可是,这个人准能对付得了么。”
白三爷点头道:“这话可说的是,凭他一个人两只胳膊,哪能是南极门的对手。我看是不行。万一他要是打输了,拍屁股一走了事,剩下的这个破烂摊子,老黄你收拾得了么?”
“这个,”黄镖头怔了一下,摇摇头,道,“我看不至于吧。再说,还有施老板。”
顿了一下,他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唉,反正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各位都看见么,刚才那三个鬼蛋是怎么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我黄霸天活了这么大,也没受过这个窝囊气呀。他娘的,拼着我这条老命不要,我也要跟他们干上了。”
李大官人呵呵一笑,翘着拇指道:“好,行,凭着黄兄你这两句话,我李赛白就第一个服了你,来,干一杯。”
黄镖头被人家这么一夸,一时满脸飞金,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光,那份光彩和刚才吃蹩受辱的情形,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干下了这杯酒,他大声道;“各位慢慢地吃喝,我这就往金宝斋走上一趟,去见施老板去了。”言罢站起来,抱拳告退。
各人也因方才那个黑衣汉子走了,生怕那个瘦老人回去搬兵再来寻各人的晦气,当下纷纷走身,唤来酒保,结帐告退。
其他的酒客见状,也都纷纷学样结帐退出,偌大的一处饭店,转瞬间客人走了一空。
午夜时分,一条黑影,在冷月之下,显得异常清晰,在一连串三个起落里,这条影子已经扑到了令狐玉住的那个客栈的院子里。
夜风飘拂着她的一头长发,身上的那袭紫红云披,更像是一面绸子似的,紧紧裹住她的丰满的胴体。
美的脸,可人的身材,利落的身手,三者合一,加在了一块,就是眼前这个姑娘的素描。她叫何小宇,“南极门”
门主何天才何老爷子家千金。今夜,她是专为找碴儿来的。
接到了手底下人的回报,知道葛青等三个人,在酒店叫一个陌生人给修理了,经过一番探查,才把这个人下榻的地方给摸清楚了。现在,她就是专为找这个人算帐来的。
一口带鞘子的长剑,紧紧地抱在她怀里,脸冷得像一块冰。
客栈旅客花名簿上,这个人登记的姓名是宇文无敌,年岁,籍贯一概不清。
“宇文无敌”,好狠的名字。不看人,只看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人准不好惹。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家伙居然敢独自一个人来到昆明,公然跟“南极门”的人叫上了阵。
“姓宇文的,你出来吧。”何小姐看着那扇门,轻轻地招呼着,然后点动足尖,向后面退出了三步。
她确信声音虽然低,也一定能传进去,传人那个宇文无敌的耳朵里。
那间房子里还亮着灯,只有豆大的那么一点点灯光,不过仅仅能称得上亮着就是了。
何小宇招呼了这么一声,却没有听见任何回音,她显然吃惊了。
一个身藏武功绝学的人,绝不可能会有疏忽,哪怕他是在酣睡之中,也都会随时保持机警。这个宇文无敌岂能是这般无能之人?
何小宇缓缓伸出右手来,凌空虚拍了两下,门板上顿时“啪,啪”两声。不料两声门响之后,那扇房门居然自行启开来。
敢情这扇门未曾上锁,何小宇惊得一惊,再向房中一打量,才发觉到房间里空无一人。
她陡然心里一动,身形微晃,捷如飘风般的已闪身室内,随身所夹带着的风力,使得那盏灯的灯净子,霍地吐了一吐,随即熄灭。何小宇刚要探手摸出火摺子,就觉出背后风声有异。
像她这等功力之人,已足可由袭身的风势觉察人微,现在这股风势一经传过来,顿时使她感觉出有人向她的身后强袭过来。
何小宇一惊之下,嘴里轻叱一声,整个身子刷的向后倒拧过来。随着她转身的势力,两只手“夜叉探海”,摸着黑直向这个人两肋部位上插落下来。
这一手功夫,看似无奇,其实却是厉害绝顶,仅仅凭借着来人随身所附带的那股子风力,她即可忖度着来人的确定部位,双手间力道至猛,有如刺肋直下的一双匕首。
饶是这般快捷,她仍不及对方那人身手利落。何小宇仿佛觉得肩头上麻了一麻,感觉出为对方的指尖所触及,顿时那双探出的手即为之途止祝这种现象的显示至为明显,她已为人拿住了穴道。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显然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似乎意在警戒。就在何小宇方自有这番感受的一瞬之间,那人却已起手,疾若旋风般的退身于寻丈之外。
何小宇这一惊,不禁吓了个亡魂丧胆。事情至为明显,对方这个人虽是一出即收,却已明显摆着较何小宇要高明许多。
即以方才那一手而论,他已有足够能力,借一指之力,杀害何小宇于无形之间,眼前情形,如非他存心相让,即是他故意羞辱。何小宇无论如何是难以咽下这口怨气,在她一惊之下注目再向对方一看时,却见对方又已飘出了三丈以外。
黑夜里那人身法至为灵巧,就像是一只掠空翩然腾飞的蝙蝠,身法快极了,美极了。就何小宇记忆所及,简直还不曾见过这么利落漂亮的身法。
只见那人展指开来的长衣,就像是黑色的阔翼,微微向下一垂,弹起来,却直向院墙外掠飞了出去。
何小宇只以为他存心脱逃,哪里容得,嘴里娇叱一声,纤指微弹,几丝尖细的轻啸,天空中似有几缕细白的光华闪得一闪,随即无踪。
那几缕尖细的啸声,也同那几缕细白的光一般,一出即逝,正是何天才的极具功力的不传之秘“弹指飞针”。
然而,何小宇却已惊觉到,这五支“弹指飞针”显然也已打空。一股无名之火,陡然升起,随着她的一声清叱,婀娜的体态已凌空拔起,紧蹑着那人前掠的身子,箭矢也似的追了出去。
客栈外是一条黄土驿道,驿道两侧高大的椰树,风吹树摇,发出了呼呼的一片响声。
何小宇身子倏起倏落地踏上了驿道,正待施展身法快速追去,蓦地面前人影一闪,那个人已经拦在了眼前。
事起突然,何小宇几乎站立不住,与那人撞上一个满怀。借天上的月光,何小宇已把那个人看清楚了:身着黑衣,宽额头,浓眉毛,翘下巴,好年轻的一张脸!
何小宇猝然一惊,禁不住后退一步。
令狐玉冷峻的目光,直直地逼视着她:“足下大概就是何门主的千金何小宇何姑娘了。”声音说得甚是低沉,却很富有磁性。
何小宇微微怔了一下,冷笑道;“你怎么认识我。”
令狐玉沉声笑道:“这还要说么,除了你们何家人,谁还会这么不讲理?”
何小宇娇叱道;“胡说”娇躯一闪而前,扣手一掌直向令狐玉脸上击去。
这一掌看似无奇,其实却暗含毒招,凌厉的掌风像是一面铜板,直向令狐玉面上袭来。
令狐玉似乎表情木然,直到对方这只手掌,几乎已经触及到脸上的一刹那,才倏地翻起手来,分手三指,直向何小宇脉门上拿去。
何小宇心中一惊。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根本无须与对方真的接触,只要领略到对方指尖上的那种风力,就知道绝非易与之辈。是以何小宇也就保持着格外的机警,那只击出的手掌霍地向后一收,左掌突翻,用金鸡剔羽的招式,纤纤玉指,直向对方面门上反手撩去。
令狐玉鼻子里哼了一声,目光益见锋锐。
何小宇不知怎地,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片寒意,不待对方出手还招,随即娇叱一声,腾身直起,施出了一招漂亮的鹞子凌翻,呼一声,已翻到了令狐玉身侧左边。
何小宇决心以奇招取胜,即以此刻这一招论,简直就有些出乎常情。身子霍地向下一落,吐气开声,“嘿”
这一手“白猿献果”施展得极其漂亮,一双纤纤玉手双双向着令狐玉胸前逼进过来。她虽然一上来连续施展了三招,但是真正具有实力,称心如意的却只有这一招。
令狐玉的一双眸子倏地一睁,道:“不敢当。”话声出口,灵活的躯体倏地转过来,一股透有冰寒气息的内在潜力,蓦地由他身上传出来。
何小宇的双手虽还不曾击中到他身上,只是由对方身躯内所逼运出来的那种潜力,已使得她的身子难以欺近,被逼得向后打了个踉跄。
然而,何小宇毕竟不是一般易欺之流,只见她用“千金坠”的身法,猝然把身后踉跄的身子定了下来,同时她的两只手,仍能保持着原来的姿态,直向对方的胸前击过来。
“嘭,嘭,”两下都打中了,令狐玉身子就像不倒翁般摇晃起来。
然而,两击之下,吃惊的是何小宇。
何小宇只觉得一双手掌打击的不是肉躯,倒像是一只吹了气的羊皮筏子一般,眼看着对方的身子,在自己掌力之后摇晃得那般疾烈,只是那一双脚步,却像是打在了地里的铁桩子,未曾移动分毫。
这一惊,使得她打了个冷战。这才知道,对方这个人简直武功高不可测,自己绝非其敌。
一念之下,何小宇娇躯一转,即向侧方窜出去。
“且慢。”两个字音方一吐出,令狐玉身形已电闪而前,不偏不倚地拦在了她而前。
以何小宇这等身法功力之人,居然没有看出来对方是怎么来的,转动之间,翩若飞云。面对着对方那一张年轻的脸,何小宇猝然兴起了一阵子爱怜,右手一抖,分中食二指,往对方眸子上就点。
令狐玉面颊一转,一颗头颅硬生生地却向着一旁错开了半尺。
何小宇手式一翻,改向他颈项上切去。即使这样,仍然不足以奏功。
令狐玉头颈乍翻,何小宇的那只手,却几乎是擦着他的脸切了下去。这一掌擦到的是对方脸上几根汗毛,仍然是走了空招。何小宇身子由不住向前一跄,就势脚尖用力,“飕”地一声纵出两丈以外。
这几式招法施展得极为快捷,直到目前为止,对手令狐玉根本还不曾向她出手,然而何小宇却已感觉出凌然不可侵犯的强者风范。
何小宇自忖绝非其敌,是以第二次生出了逃意,只是令狐玉却不会放过她。也就在她身子方一落下的当儿,身后的对手也同时落了下来。
何小宇见逃走无望,厉叱了一声,拧身现肘,刷一声抡剑在手。
宝剑猝出,黑夜里就像是猝然亮起了一道闪电,何小宇一不做二不休,心一狠,掌中剑向外一展,匹练般的闪起了一道寒光,一泓剑气,直由剑尖上猝吐而出,作扇面状地向令狐玉身上劈了过来。
令狐玉一惊,不敢让对方剑上光华劈中,在冷森森的剑气之下,他身子猝然向后退出了三尺。
何小宇第二次翻起剑身,改侧面而向正前方出剑。
就在这一刹那,令狐玉猛然把身子袭近过来,就在何小宇掌中剑还来不及抖出的一刹那间,令狐玉的一只手,追星拿月般的已然递出。他二指猝开,只一下已拿在了对方剑锋之上。
何小宇只觉得剑身一震,一股极大的力道隔着剑身直袭了过来,禁不住五指一松,掌中剑已到了对方手上。那口剑就空一折。掉了个势子,一片剑光,剑雨般的直由剑身上喷出来。何小宇只觉得身上一冷,已为这蓬冷森森的剑气由头而脚地罩住,那蓬散出的剑气,显系对方内力所趋使,成为有形的剑锋,正是剑术中至为高奥,武林中不曾一睹的极为上乘的剑道菁华。
何小宇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然而确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冷森的剑气,有如是一面奇寒刺骨的冰罩子,将她整个身子一下子冰镇住。
她出身剑术名门,虽然不曾涉猎过这门功力,但是却不乏对这类功力的认识。以此而观诸对方剑术上的成就,那是极为骇人的。对方分明已深具剑道火候,称得上剑侠一流的人物了。
何小宇果真还能保持住原有的傲气,那可就有些不近情理了。
在令狐玉剑气罩体之下,有如冰露当头即连身上的血液,都似被冻结住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以眼前情形论,何小宇再想逃出令狐玉剑下,可真是妄想。
令狐玉要想杀她的方式至为简单,只须劲力一吐,只凭那把剑上泛出的那蓬剑气,也能取她性命在弹指之间。
蓦地,那蓬罩体寒光,像闪电也似的晃动了一睛,何小宇心中一惊,暗忖着必死无疑,却未曾想么,那蓬剑光在一度电闪之后,却有如长鲸吸水般的收了回去,迅速地消失于对方剑锋之上。
何小宇猝然间打了个冷战,寒光既去,身上重新回复了原有的温暖。
令狐玉一口长剑缓缓垂下来。他的脸虽然一如先前,未曾有过任何变化,只是那双眸子里,已似失去了原有的凶狠与凌厉。
对于何小宇,令狐玉总不似对别人那样能狠下心来,他天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总不能对一个女人,尤其是美貌的年轻姑娘下手。
连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一个致命的毛病,终有一天会收到报应。然而他也确有自己的隐情与苦衷——漫柔而沉静的师姐莫小娟、情热如火的梁蕾姑娘、纯真美丽的小红姑娘,包括那八个天真烂漫的宫中少女,都陆续在他眼前香消玉殒,他觉得自己欠了女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