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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明月出天山-第26部分

小说: 明月出天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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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谏紧张起来,道:“杨将军,末将……末将……这次没有犯错。”



杨宝桢把鞭杆子在手中敲得啪啪响:“你有没有犯错,是你自己说了算吗?你勾着三殿下跑出去,害得殿下受了伤才回来。你知道我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你们!如此恣意妄为,你竟然说你没错,难道是本将军我错了?!”



高淮一听不对,忙站起身来,道:“杨将军,是我做主带着萧谏出去的。他在洛阳城中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差点丢了性命,将军莫要惩罚于他。”



杨宝桢回头看高淮一眼,冷冷地道:“不管他做了什么,他这般私自行动,却是犯了大错。不正军法,何以立军威?来人,拖出去,二十军棍!”



萧谏刹那间脸色苍白,他今天实在不想挨打,摆不出上一次大义凛然的模样,无奈之下,哀求地看着高淮,想他接着替自己讨饶,高淮却是哑口无言。杨宝桢打的是萧谏,实则是在给高淮难堪,嫌他作为一军主帅不顾大局出去乱跑,说也说不得,打也打不得,就只好找了个倒霉的替死鬼。



他看看萧谏可怜巴巴的眼神,欲言又止,片刻后终于道:“杨将军,你不如来打我吧。”



杨宝桢道:“殿下尊贵之躯,末将如何打得?末将不过惩罚一个小小的骁骑尉,殿下就拦在头里,拿话堵末将的话。若是如此,这仗还如何打下去?来人,把萧谏带出去!”



惊梦



萧谏伏在自己的地铺上,兵士出去集结操练了,丁无暇在中军帐跟着杨宝桢忙活,没法儿过来看他。林再淳来给他看了伤势,上了药,安慰了几句,说打的人实则已经手下留情了,并无甚大碍。然后忙着去给军队采集购买必备药品去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却忽然间悲从中来,泪如雨下。摸摸枕头是湿的,就翻过来枕,结果另一面也是湿的,才想起来已经翻了一回。



这般迷迷糊糊地,开始做梦,梦见又回了洛阳城中,大雨倾盆,打在身上冰冷彻骨,后面很多追兵,喊杀之声越来越近,快要贴着后背了,他拼命地跑,却找不到安全的地方躲避,不管躲到哪里都不行,心里知道一定会被追上。却恍惚看到前方,百里蓉用冰冷的剑指着高淮,高淮满身是血,脸色鬼一样的苍白若死。



萧谏触目惊心起来,心中说道我不管我不管,转身要走,步履沉重,拖泥带水,却听到高淮在一声声地叫他:“萧谏,萧谏,过来救我!”萧谏心中惶恐:“我救你,可谁来救我?谁能来救我?我已经万劫不复了!”狠心要走开,他却一声声地叫,声音在耳边徘徊来去,袅袅不绝。萧谏回头,忽然就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听到耳边高淮接着叫:“萧谏,萧谏!”然后他忽然醒了,满头的冷汗,发现手中牢牢地抓着一个人的手腕,忙抬头去看,却是高淮坐在他地铺的边缘,诧异地看着他。



萧谏道:“三殿下,我一定要把那百里蓉给杀了!”高淮怔住,道:“什么?你没睡醒吗?”



萧谏忽然悔悟过来,慌忙放手,蜷回了自己的胳膊,为掩饰尴尬,就想接着装睡。高淮道:“萧谏,我叫你几声你都不醒。别睡了,我听说你两顿没有吃饭了,是嫌饭不好吃?”



却见他只管把脸埋在臂间,黯然无语,高淮却已经看见了他脸上隐约的泪痕,轻轻叹了一口气:“都怪我,我至少该让人知会杨将军一声我们究竟去哪里了。他这次是生我的气,却无法宣之于口,就拿你做筏子给我看。你心里明白,别生气好吗?若是再不吃饭,饿坏了怎么办?”



他伸手端起身边一个精致的小食盒,道:“我这儿有他们才从金陵带过来的点心,这次是玫瑰云片糕和紫藤花饼,你要不要尝尝?”



萧谏恍如不闻,不言不动。高淮蹙眉,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微微抽动的肩膀,片刻后缓缓言道:“萧谏,我们在商议军情,制定进攻洛阳的计划。我这次打算亲自上阵去做一件大事情。本来我想让你去听听的,还打算带着你去立个大功劳。不过瞧来你没有这个兴趣,我只好带韩凛去了。他却是一心一意想跟着我出去的,唉!”



萧谏总算开口说话了,却语带哽咽:“我身上疼得很,我起不来,走不到中军帐。”



高淮道:“我让人抬你过去。”



萧谏道:“被抬过去太丢人,我的脸都要丢尽了。”



高淮道:“那……我背你过去?”



萧谏大惊失色:“不!不要!”



高淮一顿,听着他惊慌失措的声音,心中忽然一跳,觉出什么不对了,他慢慢站起身来,不再看萧谏:“我已经问过二堂主,打的人没有使力,他又给你用了最好的药,用不了几天就会好。你不用装腔作势了。”



两人一起沉默了片刻,萧谏道:“那……那抬过去吧,走军营南边那一排营帐后面好吗?那边人少。”



高淮道:“好。”反身先走了出去。萧谏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态度缘何忽然变得如此冷淡,心中慢慢酸楚起来。他带来那盒点心扔在那里,差了一点他够不着,他忽然也不想吃了,枕着自己的胳膊,只觉得颓丧无比。



中军帐中,杨宝桢、钟若塔、丁无暇等人在等着高淮和萧谏,萧谏果然被两个亲兵给抬了过去,丁无暇一见连忙凑了上来,连声问道:“现在怎么样了?疼不疼?”瞧那神情,痛惜万分,恨不得亲自来替他挨打。



杨宝桢横了丁无暇一眼,大踏步走上去,把他挤到了一边,他的副将赶紧搬了椅子跟着,恭恭敬敬地把椅子给放好。杨宝桢待高淮落了座,方在萧谏身前大马金刀地坐下,道:“萧谏,你屡次挨打,想必对本将军心存怨恨。本将军却不怕你。作为一个将士,为国捐躯马革裹尸也是应该的,挨个打算什么?你跟着三殿下孤身入洛阳,带了很好的一个花皮西瓜回来。本将军已经给皇上上了奏折,快马加鞭送到金陵去了,若有了回信,便可升你一级的职位,比起你爷爷那个贰臣,你这是慢了一点,不过都是自己挣来的,人家也不会说长道短,你也理直气壮。你说呢?”



萧谏说不出来话,这么打一巴掌揉三揉,再把他这贰臣之后的身份薅出来捋一下,是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众人听得云里雾里,暗道:“花皮西瓜?瓜地里多的是,俺也能摘来,这也是提拔他的理由?”



杨宝桢拧眉看着萧谏,威逼道:“你不感谢感谢我?”



萧谏只得道:“多谢将军。”



杨宝桢哼笑一声,连人带椅子转了身,面对着高淮等人。帐中的闲杂人等都已被他撵了出去,远远地守着中军帐。营帐正中间的位置,放置一处大大的沙盘,正是洛阳城及城周围的山川谷地等地理形势,钟若塔把代表营帐和兵士的小模型一样样摆上去,杨宝桢道:“现在咱们来郑重地说说战事。三殿下,你们带来的西瓜我已经悄悄给姜扈送过去了,他在等你的消息。如今我们后面的兵马已到,连着驻扎在虎牢关左近的龙骑军、洛阳的残兵共计十八万人,足足比敌军少了十万。而且对方也在准备战事,打算发动攻击了。所以,我们要争取主动,抢在前面下战书。钟若塔,你最好赶快滚回去,收拾你的人马,往前逐步逼近敌兵,后日辰时,我等一起出兵。”



钟若塔怒道:“我和小月才见这么短短的一会儿时间,你就撵我走,你就见不得我高兴高兴!”



杨宝桢翻眼看他,骄横无比,高淮忙道:“小塔,军令如山,你听杨将军的话。”



钟若塔起来就走,杨宝桢道:“慢着,慌什么?你知道如何打仗?你知道往哪儿出兵?”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作战沙盘前,将代表着钟若塔手中兵马的小模型等拿了起来,道:“这个就是你那七万兵马。分成三路,中路四万,去挑战北燕的八万兵士,余人分成两路,借两边有利山地地形分开包抄,最关键的是把北燕和赵国的兵马隔开。打不过就退,他们退了你就组织人马接着打。关键就是骚扰不休,要牵制住这批人在原地打转。北燕和赵国有互相猜忌的地方,不会轻易出手支援对方,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一点。北燕的粮草来路要通过孟津地带赵国兵士驻扎的地盘,你最好再找些人混进北燕的兵士中散步流言,说成秋枫想绝他们的后路,断他们的粮草。不管作用有多大,能让他们各自为营就成。”



他顿了顿,道:“至于我,我要面对的是成秋枫,我任重道远,劳苦功高啊!我要攻打伊川和宜阳这两个重镇,我要多留些兵马,省得败个死无全尸。三殿下,你执意要跟着姜扈做穿山甲,五千兵马够不够?”



高淮听他说的有趣,歪头微微一笑,道:“我要穿山而过,五千太多,行动不便,三千即可。”



钟若塔在一边瞪着眼道:“你让小月去哪里?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俺可不和你善罢甘休!”



杨宝桢指指洛阳城西侧的重镇新安,道:“这里,这三千是开路的,若是能占据新安,立即加援兵力。”



钟若塔一拳捶在沙盘上,震得小东小西的模型们纷纷乱跳,虎吼道:“这么远的山路,处处艰险,若是敌人在这里、这里、这里设下了埋伏,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他指的是崤山山脉上几个山势险峻的地方。



杨宝桢听他说的难听,斜着眼看看他,道:“敌众我寡,洛阳又是易守难攻。我们只能绕道伊川、宜阳南侧的山路,而后往北穿山而过,才能达到出其不意奇兵偷袭的效果。就这,还是花皮西瓜换来的,否则连路都找不到。钟若塔,你级别没我高,就不要在这里大吼大叫的,当心本将军军棍伺候!”



钟若塔平日里不敢和杨宝桢顶牛,今天着实担心他家三殿下的安危,却是不甘示弱,瞪着眼道:“我们小月是皇子,就应该坐镇中军,你出去打仗走山路去!”



高淮走了过来,挤到两个人中间,道:“小塔,实则过了宜阳往北,路也就没那么难走了。杨将军要在这里攻打两个地方,战况比之我要艰险百倍。况且就算我偷袭不成兵败了,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这你都不信我吗?快回去准备你的兵马。”



夜袭



高淮好容易打发走了钟若塔,杨宝桢微笑摇头,道:“这人读书读少了就是不行,说话连个分寸都没有!唉,像我这般文武双全的还真是不多啊!”感慨万千了一番,回身对着萧谏道:“萧谏,你的伤势还疼不疼了?”



萧谏实话实说:“还稍微有点疼。”



杨宝桢眯着眼看了他片刻,道:“萧谏,说实话我有点瞧不上你。你从前日子过得太好了,一看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就知道你没有吃过苦,本将军不高兴的很!本将军出身贫寒,就怜惜韩凛那样和本将军一样出身的人,就嫉妒你们这些出身富贵的人,老想找你的岔子。



萧谏默不作声地听着,忽然插口道:“将军,末将长成这样非我之本意,将军莫要以貌取人。便是富贵尊荣,也都是从前的事了,将军也莫要再提好吗?”



杨宝桢在他身上轻轻踢了一脚,道:“我还没有说完,你慌什么?不过看你从军以来的表现,似乎和本将军对你的印象稍微有点出入。本将军这次挑龙骑军最精锐的兵马三千你带着,若是能依计策而行成功了,这三千兵马以后就归入你的手下,随你折腾去。话说回来,你跟着三殿下走,他去哪里,你跟到哪里,要保护他的安全。他若是再有了差错,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萧谏勉强笑了一下,笑容却很苦涩:“好,末将遵命。末将想起来看看沙盘,可以吗?”



杨宝桢道:“丁无暇,扶你妻兄起来!”



丁无暇连忙上前,将萧谏扶了起来,萧谏靠在他的肩头上,慢慢走到沙盘前,仔细地看了新安四周的地形,道:“杨将军,新安地势西高东低,我们绕道新安的西面,居高临下进攻好吗?”



杨宝桢道:“我正有此意,不过偷袭嘛,最好是半夜,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你明白的。”



萧谏点头微笑道:“是。”杨宝桢打了他两回,冷嘲热讽无数回,他心思通达玲珑,却也没有多少怨恨的意思。晶莹闪亮的双眸缓缓扫过营帐中,待看到高淮脸上时,高淮觉察了他的眼光,却忽然转身出帐而去,仰首望着西北无数青山,心中思潮起伏,久久不能自已。



次日,杨宝桢正式向成秋枫下了战书,三日,组织兵马兵分两路攻伊川、宜阳两处重镇,赵国的兵马迎了出来,在洛水、伊河谷地开战,谷地地势狭长,人马数量之优劣对比作用不大,杨宝桢亲自上阵指挥,投入重兵,一时间鼓声杀声震天,后备的军士用车马载了沙袋巨木,步步为营地筑城垒墙,以求巩固自身阵地,并且逐步蚕食对方领土,竟是摆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



这场硬仗原也在成秋枫意料之中,便打起精神应战,这般打到日落西山,却仍是拉锯般相持不下,兵士的尸体快将河谷填满了,杨宝桢方下令收兵,待明日再战。



高淮却和萧谏、容谦趁前方交战热闹,带着三千儿郎,乔装改扮,跟着姜扈往西南方向的山中行去。林再淳不放心他们,带着五大天王也跟着。于是高淮和姜扈打头,萧谏和容谦、林再淳押尾,带着人马行路。姜扈对山中的地理形势熟悉之极,但也挡不住山中天气忽然的变化,况许多路段马匹过得不容易,这般跋山涉水,仍是处处艰险。众人在这深山中行走,晓行夜宿。由于远远地绕道宜阳的西侧,所以三日后方才到了新安南侧的郁山中,到得晚间扎营,须得姜扈精心选择地段,防着万一天降暴雨,山洪泥石流等灾害发生。



山高林密,蛇虫众多,萧谏平日里傻大胆儿,但天生怕蛇,看见那物件就毛骨悚然,三天来牢牢地粘在林神医的身边,以便于万一遭了蛇咬,他好随时给自己医治,结果惹来五大天王不少的白眼。



他不甘示弱地瞪回去,行军间隙悄悄问林再淳道:“二堂主,他们五个跟着你,你难受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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