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香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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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编辑有点吃惊。高青莲解释说我们是朋友。王编辑便很自然的猜想高青莲今天是这家伙请来说情的。“这部书你一定花了不少工夫。”
“不,我。。。。没事随便写着玩。”
“不对,看得出你花了不少工夫。”
他还想否认,但嘴唇嚅嗫了几下,没有声音。高青莲见牛希咬窘成这样,又好气又好笑,真想不到曾在她面前那般高傲的家伙,如今却如此不成器,几乎连个人样都没有,猥猥琐琐,像个小媳妇,简直就是当年的自己,心里感叹,再高的天赋,憋久了,恐怕难免就是这种熊样,算了,看他可怜,帮人帮到底。对王编辑说:“王老师,算我求你,你再给他看看,多提提意见行吗?他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写作,不容易呢!”王编辑满脸堆笑地看着高青莲,然后看着一脸菜色的牛希咬,表情就矜持了,想了想,不好扫歌星面子,同意再看看,问牛希咬干什么工作。牛希咬不好意思说,又是含含糊糊,高青莲便代他回答,炊事工作,这本是文化人干的事,他偏要干,拿他没办法。哪知王编辑却不以为然,说创作这玩艺谁都可以干,关键看天赋,实际上作家有很多并不是来自学校,像我以前也是一个工人,写小说写出了名才调到这来当编辑。高青莲惊叫着说:“那您真了不起!”
三十六女人爱写性
上次在东江饭店,谭敏芝当时凭女孩子的直觉估计可能游林风和那个骚女人哪不对头,心里不痛快,拿她开涮。接下去几天眼前就不时闪现那骚女人突然出现时的眉眼媚笑,咀嚼她话里的怪味,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就对游林风有些怨恨了,你不喜欢我不怪你,可你不能拿我当消愁解闷的工具呀,难道我这才女只配做这种用途。越想越恨,暗暗发誓不再跟游林风来往。可冷静下来就觉得这誓发太早了,游在文坛有很多关系,对她的文学事业可谓举足轻重,若失去他的支持,自己的文学之路肯定会很艰难。她劝自己在关系到前途的大问题上别心高气傲,忍一口气,换个光明的未来,比什么都强。过了一个月就又来报社投稿。游林风知道她生自己的气,不便挑明,便打趣她问是不是恋爱去了,怎么老不见人。她含讥带讽回答,哪有你那么会谈恋爱,别以为天下人都是风流情种,做这种人也只有你游林风才拿手。后来她在电视上看见高青莲,竟是个歌手,还红了起来,这才彻底释然,觉得自己不该怨恨游林风,那么出色的女人,自己当然比不过。虽然如此,游林风毕竟是她接触的人中最优秀的男人,自己无缘得到,心理到底有些不平,时常想起他就心酸。但她很快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既不该怨恨,也不该心酸。高青莲的书出来后她了解了她的身世,我当什么玩艺,原来是个有过老公的婊子,可笑游林风身边有冰清玉洁的女孩子不知道爱,却钟情这种二手货,谭敏芝瞎了眼,以你这种鉴赏力,配得到本小姐的感情吗?从此她只表面尊重游林风,心里不把他当回事。这天,她花半年写成的长篇小说《人比黄花瘦》终于杀青,便给游林风打电话,要请他吃饭。他问她有什么事。她说你上次请了我,这次我请你,礼尚往来,难道非得有事才能请你吗?他觉得她说得一点不诚恳,平常说话语气凝重,今天却颇轻佻,一定有事,既问不出来,那就吃她的饭吧,给她发了那么多稿子,也该吃她一顿。
谭敏芝卖文为生,没几个子,只能在一家小饭馆请客。两人天南地北地扯了一通,说不出来的味道,都觉得场面不如以前融洽。他知道她肯定有事,叫她有话就说。她一媚笑,从身边皮包里拿出一叠稿纸给他,求他帮忙找个出版社发表。他推辞说没办法。她说你能帮高青莲就不能帮我吗,难道我的书比她的书写得差。游林风立刻瞪起眼说你别以为发表了几篇东西就比别人强,她的书写得不错呢。谭敏芝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高青莲的书显然是游林风代的笔,刚才等于说自己的书比他的书写得好。忙说我没看她的书,就算她写得好,那也一定是在你的调教下写的。游林风知道推不掉,就说高青莲有大批的歌迷,都是她的读者,所以她的书发得了,你的读者在哪,所以我估计出版社不可能出你的书,不过我尽力而为。把她的书随手翻了翻,忽然问她:“现在省文坛热闹得很,你有兴趣来凑凑热闹吗?”
“你是指张实文和韩哨宫的论战吧,这些男人真是的,比女人还婆婆妈妈,一点小事也值得这样争论。我们女人没那么重火气,只想写自己的东西,麻烦来了躲都躲不及,哪还会去招惹!”
“如果你掺合一下,可以提高知名度,有利于你以后发表小说。”
她想了想说:“恰恰相反,如果掺合,肯定得罪一方。想那张实文韩哨宫都在文坛混了很多年,各有一个文学山头,以后我发表小说他们就会组织力量攻击我,我一个弱女子,不属于任何文学帮派,势单力薄,拿什么去跟他们抗衡,到时候我吃不了兜着走,你会帮我吗?你究竟想我好想我歹?行了吧,别把我往套子里装。”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被人批评当然不好,但这得看对象是谁,老作家,或者早已确定了文坛地位的作家,被人批评,对他确实不利,但对于文学新人来说反而是好事。试想一个什么名气都没有的年青作者,谁会注意?除非你写得非常好,作品的艺术价值足以使你拿矛盾文学奖,问题是你有这种实力吗?不是我泼冷水,至少目前你还不具备这种实力。在这种情况下你要引起文坛注意,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搞文学评论,管他谁是谁非,看谁不顺眼就骂一顿,或者干脆两边都骂。把他们骂痛了,你想不被人注意都难。等到你的作品发表了,他们肯定报复,于是通过他们的帮助就有了更多的人注意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是,我知道。。。。”她阴沉地说,“但这是你们男人的快速成名法,不适合我们女人,女人有女人的快速成名法。”
“哦!”游林风被她刺激得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老实说我在文坛混了这么些年,文坛的种种手段,不敢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好歹可以算见多识广,还从没听说过什么女人的快速成名法。说来听听,看来我今天要在女学生面前长一回见识啦!”
“别说风凉话,我今天还真就要让你长回见识。”
“好好,我洗耳恭听,别卖关子,快说。”
“我发现了一个能迅速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文学主题:性。”
“性?贾平凹早写了《废都》,这怎么能算你们女人的快速成名法?”
“贾平凹写《废都》时早已成名,不能说因为这部书他成了名,他写性纯粹是想消谴消谴,调剂调剂,而我们女人是靠写性成名,这是有区别的,懂吗?”
“这么说,你这部书里写的都是性?”
“是的。”
“因为性生活过多,所以人比黄花瘦,对不对?”
“请你不要用这种调侃口气跟我谈性,我们女人在谈论这个话题时是抱着一种神圣感情的,没有一点猥亵下流的意思。请你在听我谈性的时候多往高尚方面想想好不好?”
“这个主题很高尚?噢,看来我今天真是长了见识,这样的怪论头次听说。”
当晚游林风挑灯夜读《人比黄花瘦》。书里写一个少女从情窦初开到婚后生孩子,她对性的所有感觉和领悟。12岁那年,第一次知道了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人,但这种不一样在她看来仅仅只是男人不能生育,女人能够生育。至于女人为什么能生育,她当然不明白,于是对这个奥秘怀着无限的向往,希望完全凭自己的智慧解谜,就像花儿在湿润的空气中自然开放一样。第一次来经她被吓得整整一个星期失眠,怎么也想不通,鲜血会从那个地方流出来,以为那表示自己不是一个好女孩,后来又觉得是自己得了什么绝症,要死了。直到母亲发现了她的问题,告诉她原因,她才知道那是女孩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代表着走向成熟,红者,鲜艳也,女孩子天生鲜艳,那是美好的象征啊!月经激发了她对性的兴趣,经常想自己身体的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常常整天探索女人生孩子是怎么回事,在电影上常看到的那团鲜血淋漓的嫩肉是从女人身上哪个洞里出来的。好奇地向母亲打听时不是被不耐烦的一挥手打发,就是看见母亲抬起胳膊,亮出胳肢窝,说那就是生命的出处,她深信不疑。可有天一个女伴跟她神秘地谈起生育,对她母亲的说法给予坚决否定,纠正说人是从肚脐眼出来的。她求证于母亲。母亲点头答是。她便又对这一说法相信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她感到自己身体的最隐蔽的地方似乎有个神秘的东西在召唤她,便用手指触摸,有一种光滑的感觉,好像有团水流在那儿旋转,接着里面产生了一股似乎难以抗拒的吸力,把她的手指吸了进去,她一会觉得里面像一个巨大的空间,仿佛是整个宇宙,一会又觉得里面密不透风,好像一片深邃的海洋,人落入其中会窒息而死。慢慢的奇痒无比,接着就是一阵阵难以言述的舒服感。。 。。仅仅只是讲述12岁时对性的最朦胧的认识,谭敏芝就用了5、60页篇幅,这叫游林风不得不对她有些佩服了,这种文思和才气,确实是文学料。赞叹同时他感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有些发胀。看了这种作品,想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他十分后悔,当时谭敏芝的眼神不大对头,感觉她对自己有所期盼,可他假充正经,如果知道这部作品具有如此强烈的刺激效果,他一定会想办法跟她一起阅读,碰到不易懂的地方也好问她。本来计划看30页就睡,这会兴趣盎然,就继续往下读……对性结构的朦胧体验之后,作者就再没有向母亲或其他女伴请教过这方面的问题,从此一切性体验和性知识全来自自己的理解和领悟,作者一再宣称是手淫打开了她通往自我生命的奥秘之门,是手淫使她的一切性神经得以振奋,并从此一直保持这种令人无比快乐的状态。书中一再炫耀自己对性事的天才般的想象和解构,似乎竭力告诉读者作者在这个年龄对性的认识是其他人无法相比的。她问过许多女伴,对生命奥秘的了解来自于谁,她们无一例外的说来自男人或别的女伴,而她,确确实实,绝对来自自己。手淫后不久,她就破解了生命的奥秘,那肯定是当男人以同样方式进入后完成的一个奇迹。随后胸部出现了肿块,手淫的次数更多了,钢笔,香蕉,手指,实在痒得不行,甚至冒着戳破处女膜的危险用硬梆梆的红萝卜代替,几乎试验了家里所有类似阴茎的东西。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非常担心这个怪癖会使她在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男人的情况下变成少妇。但不管多担心,她绝不去治疗这个怪癖,感觉告诉她这虽然不太好,可并没什么坏处,每次体验过后她不是都感到轻松愉快吗,它甚至能治疗伤风感冒等小痛小病,比药物治疗的效果还好。对手淫的深刻认识和理解使她几乎从来没有贞操观念,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要从一而终,在幻想自己未来将要征服的男人们时,她总会记起韩信那句名言,多多益善。想想吧,那个神秘的洞穴里是个多么深邃广阔的海洋世界啊,如果只容留一艘航空母舰或者大型潜艇,简直就是对海洋的浪费,是不重视海洋的价值,这样活着,她觉得没意思。一定得让海洋里百舸争流,千帆竞渡。如果说初中3年尚只是酝酿这些思想的话,那在高中3年她就实在耐不住寂寞,开始实践了。几乎每过半年她就要换男朋友,在她看来,无论一个少男多优秀,总有枯燥乏味的时候,要她守旧是不可思议的,不断从事新鲜的性活动是保持青春活力的最佳办法。看着那些有贼心无贼胆的男女同学,她打心眼鄙视,唉,都不懂得生命啊,一批在禁锢个性的文化中不敢越轨的僵尸。她是从这批僵尸中站起来的人,为此她兴奋得恨不得向全世界开放她的神秘洞穴,门票都不要,只要愿意,进来就是了。后来读大学,她真的用行动表现这种人生观,将神秘洞穴真的建成了一座公园,来客随意出入。她几乎把每一个来访者的音容笑貌,行为举止都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同时把来客带给她的种种感觉也一一记录在案。但出现了问题,中国人文明程度不高,往往喜欢破坏公物,在各种各样的公园里经常可以看见人们攀折花木、践踏草坪,她这座公园自然不例外。她非常希望一直这样开放下去,可来客的恣意破坏叫她有点受不了,最后无奈地闭关自锁了。没有来客的生活是不可想象的,只好找了一个固定对象。经过一番考察,很满意,这个对象绝不会伤害她,便干脆让他搬到园内来住,也就是说她嫁人了……。他抬起酸痛的脖子向窗外看去,天已大亮,这才知道自己到底战胜了无数瞌睡虫的侵袭,熬到了第二天。先前他想当然认为谭敏芝这部书肯定不行,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主观判断太不可信。看得出这部书是谭敏芝的性自传小说,是集她的性经验之大成的小说,尽管具体细节上有所杜撰,比如女主人最后结了婚,而她连男朋友都没有,但大体上肯定是沿她的生活轨迹发展下来的,退一步说,即算不是,肯定也是对她内心世界的一种真实反映,换句话说她期望过这样的生活,希望自己的性意识解放到这种程度。自己居然能熬夜完这部书,说明它确有些吸引力,估计销量没问题。《废都》那样火爆,和这部书比,算什么,连它的一个小指头都不如,更叫《废都》不能比的是这部书的作者是一位没结过婚的女子。谭敏芝,哈哈哈,谁能知道呢,不久以后,文坛将诞生一位叫全社会目瞪口呆的女作家。现在唯一的问题不是它能不能火,而是湘楚出版社能不能接受如此露骨的性心理解剖和性描写。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下决心尽自己的力量把这部书兜销出去。现在的文坛太单调,一潭死水,给它来点辣的,腥的,臭的,叫它乱,前辈圣贤不是常教导我们吗,大乱然后大治,只有乱,才能清除落后的东西,才能出现优秀作品,只有乱,我才有可能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