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装-第5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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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于牺牲一切的生命就是纯粹，就是圣洁。
虚空之中，整个人类舰群都仿佛在闪耀，都仿佛在燃烧，无数光点从每一只战舰，每一只移民飞船中溢出，飞快的聚集到罗比的身上，那是生命的信仰，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最诚挚的付出。
一点一滴，无穷无尽。转眼间，竟是蔓延了整个星海！！
无数光点之中，罗比的胸膛点点挺起，但脸上依旧是阳光般的笑容。
“吾言……”
“即真理！”
黑暗退散！！
第1101节 最后的辉煌
浩瀚的虚空，光明如环状蔓延，不断驱赶着黑暗。而那似乎永不照亮的黑暗则点点褪去，如同融化的冰雪。
宇宙规则也是有极限的，在生命的纯愿力面前，就算是规则也并非绝对，事实上作为宇宙的蝼蚁，生命正是用愿力影响宇宙的进程。而罗比就是愿力的主导者。整个人类舰队，无数生命的愿力经过他的力量，照耀这个世界。
这一刻，罗比就是神。
“好纯粹的精神力量。”花园中，议长目眩神迷，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光点，那经由罗比而不断改变的奈落，他的呼吸都有些停滞了。宇宙战士都是现实的生物，他当然知道，此刻罗比的能量有多大。
那是超越恒星……超越黑洞……甚至超越神域的力量。强大到，令人涌起无限希望。
当然，这股力量并不属于罗比，它属于整个人类，整个人类舰群的所有种族，所有生命。无数个体贡献出一点，汇集起来就形成无坚不摧的神力。议长相信，如果有人可以驱使这种力量，那么就算是奈落之底，也不见得不可穿透。
可问题在于……没有人能做到……
包括罗比。
虚空中，光明越来越蔓延，黑暗也越来越褪去，可议长的目光却突然凝滞了，不由自主的说了句。
“不好！！”
只见在他的视野中，罗比的身体竟然在一点点变淡，消失。就仿佛融入了宇宙一样。这种景象和之前牺牲的行星级是何等相似？这当然不是罗比想要的，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罗比，已经无法掌控这样庞大的愿力。
就算他燃烧自己，也不行！
“他承担不住了。”萨尔琼斯在后面说道，手中的智脑跳跃着夸张的曲线。“斯比尔粒子浓度上升，他的精神正在被愿力污染。如果这样下去，再过几分钟他就会被愿力同化，从主导者变成奴隶。他的生命……也会结束在最辉煌的时刻。”
“有办法帮他吗？”议长问道，他理解萨尔琼斯的意思，那就是罗比的实力不足，认知世界无法主导这股超越一切的力量。这也正常，毕竟这股愿力是从未有过的，其浩瀚与强大就算黑洞级都难以掌控，更别说只有恒星级的罗比了。也亏得罗比身为牧师，本身就擅长引导信仰才会坚持到现在，否则在光明出现的一刹那他就会被烧死。
他还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
“不行。我们做不到。”萨尔琼斯摇摇头，眼中满是惋惜。“现在的愿力都是经他引导，是他点燃了人们心中的灯火。所以只有他才会被愿力接受，如果我们插手的话不仅无法救他，还会在第一时间被攻击。”
“对不起，议长阁下，我们无能为力。”萨尔琼斯最终说道，关闭了智脑。“我们能做的，只有为他祈祷。”
“祈祷？为神祈祷？”议长突然觉得好笑，又有些可悲。
如此浩瀚的愿力，就算他也从未见过。他多么希望能归为己用啊……哪怕是一段时间也好。可现实是残酷的，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是危险。罗比引导了开始，却没想到结束。
“可惜了……这个孩子。”议长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冷静了。既然罗比已经无法挽救，那么他要考虑的就是价值最大化。如果罗比可以在消失前融化掉大半的宇宙黑子，他接下来的路将会好走许多。
“不要让罗比的牺牲白费。”议长说道。“去准备下一批牺牲者。我们……必须冲突这层黑暗。”
“明白。”萨尔琼斯答应道，就要转身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同时，脚步突然停下了。对议长问道。“您听见什么了吗？”
议长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投向窗外，满是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松动。
“我……好像……听见了……”
“歌声……？？”
此刻，整个奈落，整个人类舰群，都在响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那声音，好似呼唤，又好似歌颂。可如果仔细聆听的话，却又转瞬消失不见。
虚空中，罗比的身体越发变淡了，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但他脸上的笑容却始终没有变，依旧那么单纯，那么阳光。
他张开手，望向头顶的虚空，轻声呢喃道。
“来吧……我的世界。”
“我的天堂……”
轰的一声，整个虚空都震动了，只见罗比周围突然泛起刺目的金光，蓝天，白云，仿佛幻象一样凭空出现，一座辉煌的金色大门出现在云彩中央，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缓缓打开。门中飞出无数天使，环绕着罗比飞行，圣洁的羽毛飘散下，是一张张天真的笑脸。
“歌颂吾主，荣耀吾主，您是世间的主宰。”
“赞美吾主，传颂吾主，您是生命的守护。”
“愿世人皆自由，愿孩童永沐主之荣光。”
“阳光之下，皆为天堂……”
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却不是以声音的形式传播，而是仿佛直接响在每个人的心头。花园中，议长的脸色顿时变了。不可思议的讶声道。
“认知世界，实体化？”
“他在，突破黑洞！？”
是的……那是认知世界，不是什么幻象。更不是某些能力！罗比居然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光，进行最后的升华？那辉煌的天堂，温暖的圣歌，就是他对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与期望。
那是何等的信仰，何等的意志？
议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大男孩了，就好像看不懂血瞳一样。
“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信仰。”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梦想。”
议长回过头，对萨尔琼斯苦笑道。“也许我们都老了。”
“可这只是苟延残喘，他的精神仍被污染中，就看他能不能在同化前完成进化了，如果他能跨越那黑洞屏障，也许他还有一丝生机，如果他做不到……”
萨尔琼斯停顿了下，将目光投向那虚空中的身影。
那个一身黑袍，就宛如太阳的男子。
“这一刻，就是他最后的辉煌。”
第1102节 消失的罗比
萨尔琼斯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但罗比却听不到了。
此刻的他，正处于人生最重要的关头。位于天堂的中心，接受无数天使的膜拜。
只见浩瀚的光明中，天使的数量越来越多，圣歌也越来越响亮，天堂之门后。一个新的世界正在逐渐成型，那直插如云的天堂山，神之御座，宛如一轮初生的太阳，散发出辉煌的金光。来自人类舰群的无限愿力如潮汐，如海洋，不断流入他的身体，供他驱使，供他挥霍。
那是无所不能的感觉，让人陶醉，让人沉沦。
罗比已经看不到黑暗了，因为光明遮蔽了他的眼，也看不到人间，因为圣歌遮蔽了他的心。这一刻，他是真正的神，真正的主。而下一刻，他就会在无数天使的簇拥下，登上那辉煌王座。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外人的眼中，他的身体却在不断变淡，模糊。就如同从一个实体转向虚无。
人类，乃至所有生命贡献出的愿力，已经深深的污染了他。渗透了他……
“斯比尔粒子浓度上升，抵达第一临界点，三十秒后目标失去现实感知（五感）。”
伊甸之内，锁定罗比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大量的数据与曲线如瀑布般滑落，让每个关注的人都脸色严肃。萨尔琼斯目不转睛的看着光明中的罗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坚持住啊……”
斯比尔粒子是检测宇宙战士存在性的主要数据，按照标准会有三个临界值，第一个临界会失去五感等现实感知，第二个临界会失去思感等超现实感知，到达第三个临界值则会彻底失去思维等一切存在性，简单的说，这个人就不存在了。哪怕肉体或者部分载体还在，属于这个人的烙印也从宇宙中消失。
宇宙战士不一定以肉体为存在基础，但如果斯比尔粒子达到第三个临界，那么不管他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消失都不可避免。这就是宇宙战士的规则依托性。
萨尔琼斯不知道罗比还能坚持多久，但他在意的是，罗比消失之前能不能消泯宇宙黑子，这决定着人类舰群的未来。
或许这样说有些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虚空中，光明仍在蔓延，圣歌已经彻底响彻每个角落，而随着温暖的圣歌。移民飞船内的普通人也有了反应，一些身有残疾的人站了起来。一些身患重病的人也觉得身体康泰。饥饿者觉得饱腹，畏寒者觉得温暖。主的天堂，仿佛真的降临到这个虚空，当人们的愿力通过罗比传达到那个国度，罗比的世界也作出了反馈。
这或许不是真实的，可这又有什么呢？当精神觉得满足，那么人类就会满足。而他们满足又会加大信仰，从而再次传递到罗比的世界。
信仰的传递，本身就类似瘟疫般可怕。
可这些对于罗比来说，并不仅仅意味着力量，更意味着负担。
为什么在神话故事里，神灵总会开启战争？总会布下饥荒和灾难？不是因为他们要显示自己的存在，而是因为他们要控制信仰。信仰是神灵的力量之源，同样也是他们的灾难之根。过于沉迷信仰愿力，就会被污染，同化，最终失去神智。（简单的说，就是生命的信仰太多杂质，神吃多了也撑。）
而宇宙战士的精神体系同样如此……
在这无尽的黑暗世界，罗比引导了全人类的愿力，点燃那一盏不可能存在的灯火。他成功了，可也将自己投入了这愿力的漩涡。无法挣脱。随着越多愿力的加入，他的存在性就越来越低，最终同化在这近乎无限的愿力汪洋之中。
是幸福？还是噩梦？
圣歌中，罗比微微皱了皱眉，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微闭的眼睛，睫毛很长……很安静。
他又强大了……感觉自己仿佛飞上了山巅，俯视着世间众生。众生因他的喜悦而幻想，因他的怒意而恐惧。他是众生的主，一切的主。
“斯比尔粒子浓度上升，抵达第二临界点，十五秒后目标失去超现实感知（思感）！”
“宇宙黑子状态如何？”萨尔琼斯急声问道。
“消泯率53％，还有47％在缓慢融化中。”
“可以强行穿透吗？”
“不行，它并未被集中消泯，所以剩下的部分仍阻挡在第四层如何入口。舰群无法进入。”
“该死。”萨尔琼斯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又将目光投向那舰外的身影。“还要坚持一下，再一下……”
“拜托你，罗比。”
“不要停下来啊。不要……消失！”
而此刻在舰队的另一处所在，一艘流线形的舰船中，双子姐弟也紧张的望着罗比，双眼不觉间已满是泪水。
“要成功啊，罗比哥哥！不要，不要放弃。”
“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坚持。罗比哥哥，你不是要让阳光照耀在每个孩子的脸上吗？不要被杂念所迷惑啊……”
同为精神领域的专精，双子姐弟已经察觉到罗比的状态，不由得有些惊慌。罗比的行为太危险了。身体的创伤还可修复，但灵魂的创伤是永恒的。罗比等于用自己的生命在赌。而这一切，却没有谁能帮助他。
就连曾经与他同登负罪之峰的血瞳，也不能。
“血瞳哥哥，你真的没有办法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小波西哭泣着问道。却没有等到血瞳的回答，她看到的，只有血瞳平静的脸。
“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血瞳说道，伸手拍了拍小波西的脑袋。“要信任他。”
虚空中，罗比再次光芒大作，宛如一轮明日。这时候已经完全看不清他的身体形态了，就连那辉煌的天堂之门也在光芒中若隐若现。无尽的光芒中，罗比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轻，越来越飘忽，竟似一点点融化。身体不存在了，精神……似乎也不存在了。所谓的个体，所谓的烙印，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离他远去。
他仿佛变成了这个世界，这个宇宙……
无所不能，无限包容。
“斯比尔粒子浓度上升，抵达最终临界值。目标所有存在性，十秒后消失。”
“十，九，八，七……”
“三，二，一……”
“临界值突破。世界崩溃。”
轰的一声，整个虚空再次震动，一瞬间，所有光明都返回到起点，而黑暗同步放大，再次填满每一寸虚空。等到一切都回复平静之时，整个人类舰群，已经看不到一丝灯光。
黑暗中，响起船员遗憾的声音。
“进阶失败，宇宙黑子……”
“蔓延。”
第1103节 黎明
“还是……失败了？”
黑暗中，萨尔琼斯不甘的叹息一声，听着船员的汇报。
“斯比尔粒子浓度突破极值，目标思维停止。现实，超现实，一切存在性……”
“失去信号。”
“告死牧师罗比……”萨尔琼斯的目光穿透舷窗，望着外面无尽的黑暗。“已经不存在了。”
是的，罗比消失了。
这个惊采绝艳的牧师，在短短几年中完成了从附庸到恒星级强者的进化，其履历之耀眼，几乎成为所有年轻人的榜样。因为他不是什么强者的后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血脉，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牧师，却完成了大多数古老种族都不能做到的事，又如何能不让年轻人振奋，让他们憧憬？
在无数走向宇宙舞台的年轻人心中，一定会涌动一个念头，那就是罗比大人可以做到的事，我也一定能做到！
但今天……他陨落了……
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陨落，更是一个梦想的破碎。萨尔琼斯可以想象，从今天开始，一定会有很多人沮丧，麻木，悲伤，绝望。但也一定有更多人重新振奋，在罗比的辉煌中寻找自己的路。
“你无愧于……普通人的传奇。”
萨尔琼斯最后呢喃一句，准备进行接下来的工作。
而这一时刻，人类舰群中，许多人也都目瞪口呆。他们亲眼见证了罗比的辉煌，也看到了罗比的消失。以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