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翔万里-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工会虽然帮她一再争取,可公司的态度仍然很强硬,摆明了没得商量,如果明天她没有上飞机值勤的话,就视为旷职。
仁至义尽?听到工会的人转述这句话时,珀懿真是心灰意冷。她是一名空服员,受过专业的训练,当然知道在紧急情况下一定要听从机长的指示,可是她更清楚,保护乘客是空服员最该做的事!不管在任何状况下,都不该放任活动餐车不管,让笨重的餐车成为杀人工具。、
尽管自己的下场这么凄凉,可如果时光倒流,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锁好餐车。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看到无辜的乘客出事,这是她对职业的尊重,也是她从当空姐的第一天起,就对自己许下的承诺。
可如今,她却陷入了两难。她愿意马上叫去上班,但公司硬是拒绝她申调到地动单位的请求,坚持要她继续上飞机值勤。
上飞机……
望着划过天际的白色机体,珀懿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好可怕、在飞机上工作曾经是她最大的梦想,可经过这次事件后,如今的她居然一看到飞机就会害怕。
她无法忘记自己仿佛一个布娃娃般,被叫下坠落、宛如魁魅般飞过来的行李给狠狠砸中的情景,那股撕裂心肺的痛楚她毕生难忘,当下,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这几个晚上,她几乎天天作恶梦,梦中,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乱流而东倒西歪。她看到玻璃瓶和硬物乱飞,争先恐后地砸阳地她还嗅到浓浓的血腥味,看到自己的躯体被摔得血肉模糊……
好可怕……
挫败地叹了口气,珀懿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她明白自己肩上的经济重担,她也还想继续工作,可是,公司却断然拒绝让她转调地勤的要求,硬是要她上飞机。
经过那么恐怖的事件后,连旁观者梅蒂都吓到有飞机恐惧症了,更不要说她这个当事人了。现在的她非常胆战心惊,视上机为畏途。
为何要她在这么恐惧的心情下,马上上机值勤呢?她根本不知该如何挤出笑容来面对乘客啊!
她只要求公司给她一点儿时间,等她的心情慢慢调整后,也许就可以淡忘这个事件的阴影,就算转凋地勤,她也会做得非常认真,努力尽好本分的。
但,一切全是枉然。公司的态度非常强硬,摆明了就是要她自动离职,以达到变相裁员的目的。
该回去工作吗?其实她知道自己压根儿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不回去她就会被开涂,一旦失去了经济来源,她要如何继续支付小妹在纽约读书的庞大开销呢?以她目前的存款,只能勉强支付开学的注册费而已。
最糟糕的是,除了注册费外,她还答应要帮小妹买一把新的小提琴,因为她已经盼望一把真正的好琴好几年了。
但……天知道那把出自名家之手的小提琴居然要三十几万呐!
唉,她真的再也挤不钱了,可她又不愿让小妹失望。毕竟小姝拥有惊人的音乐天分,不好好栽培的话真的很可惜。
这笔钱怎幺办?跟朋友借吗?
不行!反射性地摇摇头。她最不喜欢在友谊之间扯上借贷关系了,更不愿把自己的烦恼丢给朋友。
好烦好烦。她怎么会在这时面临失业与否的两难问题呢?
愁眉不展地望着蓝大,珀懿没有注意到有抹高大的身影绥缓地走向她。
怀抱一束高雅的白玫瑰,身着一袭深蓝色的手工西装。器宇轩昂的鹰荻翔步向草坪,看着窝在角落的蓝珀懿,俊脸浮起狩猎者般的笑容。
刚刚到她的病房找不到她,护士说她可能在花园散步,所以他就循线找来了。
数日前,他搭乘的飞机遇到严重乱流,不但有空服员受伤,也有一些没系上安全带的乘客受到轻重伤。在一片混乱中,珀懿的表现令他印象深刻。
人在头等舱的他清楚地看到她是如何受伤的,当时的她明明有机会赶快坐下来系上安全带的,可就因为前方一辆餐车没有锁紧的缘故,她硬是冒着生命危险冲去锁好餐车,结果也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行李砸中珀懿的前一秒,他已经忍不住解开安全带,想站起来强压珀懿坐下。
他不明白这女人为何这么笨,竟把自己的安危摆在众人之后。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他才刚起身,就看到一件件的行李从座位上头突然大开的置物柜掉出来砸向她。
飞机抵达台北后,他知道珀懿被紧急送医,而他在处理完公司的要事后,当天就又飞往北美,参加重要的商务会议,接着又赴南美主持新厂的落成典礼,连续忙了好几天,待重要的公事差不多告一段落后,他立刻命令秘书将其他事排开,帮他赶订一张到台北的机票。
说不出自己为何想来探望蓝珀懿,毕竟她对他而言,只能算是个陌生人。也许,是她在飞机上的表现,令他印象深刻吧?
在巴黎的咖啡馆,蓝珀懿是个见钱眼开,贪婪拜金的女人。
可在飞机上,她的种种表现却又令他十分错愕。
指责他是包狼时,她的小脸是那么的倔强,丝毫不肯妥协,不小心摔到他怀里时,她却羞得双颊酡红,被他吻后更是慌张地立刻逃走,像是羞怯的小动物般。
而最令鹰荻翔难以理解的,是她为何甘冒生命危险去锁住餐车?他知道她应该是怕餐车砸中乘客,可是,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她为何会把别人的生命安危摆住自身之前呢?
她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吗?想娶她的男人至少要准备三亿聘金、两亿安家费、房地产,每年她过生日时,还必须准备五克拉以上的美钻来讨她欢心,另外,每一年都必须替她更换最新款的昂贵跑车,不是吗?
他没有忘记她朋友那席令他印织深刻的“身价宣言”,也听见了她附和的话,因此他才无法理解——这么爱钱又自私的女人,怎么会在危急时先去救别人呢?身为空姐的她应该是最了解乱流的危险,可在当时,她的确是把乘客的安危看得比自身还重要。
这女人真的有她所说的那么拜金、那么唯利是图吗?怀着重重疑问,鹰荻翔查出她在台北的身家资料,也知道她在哪间医院养病。
当然,他也调查出她日前的困境——“达亚航空”想变相裁员,但蓝珀懿不仅要养家,还得负担小妹赴美留学的庞大费用,因此陷入了两难。
深邃眼眸注视着前方的她,白色的住院服让她看起来分外纤细,消瘦的脸庞惹人怜爱。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在巴黎咖啡馆内的拜金模样,也没有飞机上那副恰北北的表情,有的只是一份我见犹怜的感觉。
他心疼她明显消瘦了,她小脸上的忧愁更令他心弦紧缩。在巴黎初见她时,就是她眉宇问的淡淡愁绪吸引了他,让他无法收回视线的。
午后的凉风吹起,卷起她的衣角,纤细的她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巴掌大的小脸雪白到几乎透明。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揪住了鹰荻翔的心,也让他闪过一丝犹豫,素来自信自负的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疑惑。
他真的要去找她谈这个“交易”吗?眼前的她如此脆弱,可他却即将要用最残酷的言语去伤害她……
这样做好吗?他来这一趟是对的吗?还是应该要马上掉头回去呢?
不。摇摇头,荻翔用力挥走那股犹疑,笃定地告诉自己——不会错的,你的出现是最好的安排!她需要钱,而他则需要一个女人陪池回家演戏,双方各取所需,没有任何不妥,这的确是最好的安排。
再过几天就是爷爷的生日了,平日散居各地的四个兄弟都会赶回西雅图老家,为老爷子庆生,身为长孙的他,当然不能缺席。
他敬爱爷爷,也不排斥回老家祝寿,可是,一想到由爷爷、老爸、老妈以及众多叔伯婶婆、阿姨姑姑们所安排好的相亲大会,他就非常头痛,巴不得从人间蒸发。
他今年才二十八岁,只想随兴而至地谈个小恋爱,要他现在就迈向婚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况且别说结婚了,他根本连个固定的女伴都没有。
当然,他身边的女人非常多,可是那些聪明的女人都知道他的原则——只想各取所需,不想有任何的羁绊。他对女伴非常大方,是个毫无缺点的完美情人,但,想跟他要婚姻或是承诺?很抱歉,她们找错人了。
他不是排斥婚姻,只是还想无拘无束的多玩几年,至少,三十五岁之前,他并不打算走人礼堂。
不过,家里那一群长辈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总认为身为长孙,又已经贵为集团全球主席的他,应该要成家了,所以每次回到西雅图老家,长辈们总是想尽办法为他相亲。
更夸张的是,去年表姑婆生日时,鹰荻翔一踏入自己的房间,就发现房中居然放着某位千金大小姐的行李。原来那位富家千金是长辈中意的人选,应邀到鹰家作客,结果天兵级的表姑婆竟吩咐仆佣把对方的行李直接送入他房内,想让小俩口凑作堆,倘若十个月后有喜事要办的话更好,喜上加喜。
那一次的乌龙真是整得他人仰马翻,因此这一回,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一次长辈们定又会借爷爷寿宴之名,无所不用其极地逼他相亲。与其被赶鸭子上架,他不如亲自带一个女人回去,向所有长辈宣告自己已有交住中的女友,请给他们时间慢慢发展,稍安勿躁。
至于这个“假女友”人选,他谨慎考虑了很久。
气质不能太差,庸脂俗粉根本过不了长辈那一关。那群老女人挑得可严厉了,不论外貌、气质、身段、风度、学识、涵养……都必须有一定的水准。
另外,她也不能爱作白日梦。她必须要了解,他鹰荻翔要的只是一个各取所需的女人罢了。他会给女伴很高的金钱报酬,不过,千万别笨到在他身上寻找真心。
因为他只要这个女伴陪他演戏,演个一阵子后,他就会谎称被女伴抛弃了,对爱情失去信心,需要好好地疗伤。
到时长辈们在心疼之余就会多给他一、两年的好日子过,不会再苦苦逼婚。呵呵,到时他又可以继续逍遥自在地过日子了,多好,不但可以乘机堵住长辈们的口,还可以继续游戏人间。
那么,要去哪里找来这种女人帮他演戏呢?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一个人——蓝珀懿。
望着她柔美的侧面,鹰荻翔再度告诉自己,没错,蓝珀懿就是最好的人选!
她够漂亮,外型非常抢眼,而且因为当空姐的关系,相信也有一定的见识与风度,落落大方的举止绝对可以讨长辈欢心。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对蓝珀懿动真心,因为他最讨厌誓嫁金龟婿的拜金女了,而蓝珀懿恰巧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拜金女。
他只想演一场戏来蒙过长辈罢了,可不想找个麻烦绑在自己身边。因此,他会给蓝珀懿一大笔钱,带她回家假扮女友。像她这么拜金的女人,事成之后,只要拿到钱了,一定会很干脆的走人,绝不会拖泥带水的。
多好,这就是他想要的。
可是……这样会伤害到她吗?她是否会觉得受到羞辱?望着失神凝视天空的蓝珀懿,鹰荻翔眼前又浮现她在飞机上奋不顾身地抢救乘客的那一幕。她冲去锁餐车的身影和在巴黎咖啡馆内的拜金身影重叠在一起,令他感到迷惘。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算了,他何必想这么多呢?反正,他要的只是一个假女友,合演一场戏后,双方就别了,他不想为任何女人浪费心思,那太麻烦了。
去找她吧!
噙着一抹笑,鹰荻翔缓步接近她。
第5章
才走没几步,鹰获翔就看到有颗小皮球突然飞向了珀懿,打到她的手,两个原本在踢皮球的小男孩跑到珀懿身边捡球,可珀懿却一直弯着腰,没有抬起头。
怎么了?鹰荻翔的脚步不禁加快了些。她为何一直弯着身子?
疾步走到她身边后,他才看到她的手掌和脚上也都缠着纱布,可能是遇到乱流时所受的伤吧。那两个小孩丢皮球的力道不是很大,大概是直接打到了她的伤口,所以她才会痛得弯下身子,半晌都无法起身。
把玫瑰花放到一边后,荻翔立刻抓起她的手,问着:“很痛吗?打到哪儿了?还能走吗?还是我抱你进去找护士换药?”她虽然没仃拿拐杖走路,不过行动应该不是很方便。
“啊?”珀懿错愕地抬起头,看清眼前的男人后,惊讶的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当然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毕竟,不是任何乘客都会恶劣地夺走她的吻。
“这不是重点,先回答我的问题。要不要我抱你进去换药?”鹰荻翔仔细审视她的脸蛋,幸好,她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伤势应该逐渐住复原当中。
“抱我?不不不,不用了!”珀懿慌张地摇头,小脸很不争气地染上红晕。
“我、我只是被皮球打到,有点儿痛罢了,伤口并没有渗出血,不用换药。”让这个男人抱她?OH!N0、N0、N0!她可没忘记这男人是个危险份子,三两下就夺走了她的吻,她怕都怕死他了,跟他保持距离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让他抱她呢?
“oK,我不勉强你。”荻翔耸耸肩,把玫瑰花交给她。“你的伤势还好吧?大概什么时候出院?”
珀懿接过花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她有些诧异,这家伙怎会知道她最喜欢的是白玫瑰呢?嗯,一定是他胡乱猜测,碰巧蒙对的。
不过,听到“出院”这两个字,她的小脸不禁蒙上了阴影,幽幽地道:“大概后天就可以出院了。”身上的皮外伤过些日子就会痊愈了,原本医生很担心她脑震荡的问题,不过数日观察下来,发现并没有不正常的耳鼻出血,也没有严重的昏睡或是头晕、头痛、想吐等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