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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绝对不会放过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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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不对,却没反对。

她当然是愿意嫁给他的,就算快了些,她也愿意。

只是后来想想,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正式求过婚,一切只凭她父亲的指示,就这么说了算,不免令她有些小哀怨。

哪有人这样就结婚了啊?电影里那种浪漫的求婚场面她无缘经历,就这样披上婚纱,岂不显得很没身价?

“讨厌,这样教我怎么甘心嫁嘛!”燕姬喃喃自语,嘟着嘴,满心不情愿地收拾公事包。

有时气起来,真想干脆悔婚算了!

可是她爱他。

而且他为了娶她,答应入赘,她知道这对许多男人来说难以接受,他却毫不犹豫。

以他高傲的性子,肯答应父亲的条件,一定也是因为深爱着她的缘故。

“算了,原谅他好了。”燕姬甜蜜又无奈地叹息。

恩典工作婚事两头烧,也许真是忙到忘了补上求婚的程序了,男人嘛,很少像女人一样看重这种事。

她决定不再想,穿上小外套,正打算离开办公室时,江成峰忽然带着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中年男子进来。

“燕姬,要下班了吗?来来来,见过你张叔叔。”江成峰笑着对女儿介绍。

“张叔叔?”燕姬茫然,打量眼前面色红润、身材略显发福的男人。

爸爸那些老朋友她几乎个个认识,怎么不记得有这一位?

“呵呵,你大概忘了吧?”见她有些局促,男人朗笑起来。“我是张文彬啊!你爸爸的老朋友,你小时候我常去府上拜访呢!想当初你才刚上小学吧,时间过得真快,现在都已经长成这么一个大美人了呢!”

张文彬?燕姬翻找记忆库,似乎有一点残存的印象,那时候妈妈刚过世,好像是有个叔叔老是来家里陪爸爸喝酒。

“张叔叔,你好。”她礼貌地打招呼。

“对了,我刚听成峰说你要结婚了?”张文彬笑问。

“嗯,婚宴办在下礼拜六。”她点头。“张叔叔会来参加吗?”

“当然,我一定到。我难得从美国回来一趟,没想到就赶上了你的婚事,当然要留下来给成峰跟你道声恭喜喽!”张文彬满口答应,笑着转向江成峰。“不晓得是怎样的青年才俊能配得上燕姬?我很好奇呢!”

“这个年轻人很聪明又能干,你如果见到他,一定也会欣赏的。”对自己的未来女婿,江成峰是赞不绝口。

“你这么有眼光,我相信能让你看中的人才,肯定不是池中之物啦!”

两个中年男人呵呵朗笑。

“对了,燕姬,恩典呢?”江成峰问女儿。“我刚带你张叔叔去他办公室,他人下在。”

“他跟我约好了,应该已经在楼下等我了吧。”

“原来你们今晚有约会啊,好好好,那你先走吧,改天我再介绍他跟你张叔叔认识好了。”

“好。那爸,张叔叔,我先走了。”燕姬告退,盈盈移动身子。

等下及她离去,江成峰已抓着老友问道:“对了,文彬,你手边有闲钱吗?”

“怎么?有什么好康的投资要介绍给我?”

“瑞成的股票。”

“你们家的股票?”

“现在让几个金主给看中了,在市场上大肆炒作,我正在想,趁这个机会也下海捞一把——”

燕姬悄悄带上门,掩去室内两个男人兴致勃勃的交谈。

她下楼,坐上杨恩典的车,一面系安全带,一面忍不住叹气。“爸爸真是的,他就不能一刻不想着赚钱吗?”

“怎么?”见她脸色不豫,杨恩典挑高一道眉。

“刚刚张叔叔来看爸爸,两个老朋友多年不见了,居然一见面还是谈炒股票的事,而且还是自家的。”燕姬咬住唇。

她最讨厌商场上那些下务正业,整天只想着投机的生意人了,偏偏她爸爸就是其中一位。

“恩典。”她忽然转过俏颜,很严肃地瞪着未婚夫。“你以后一定不可以成为像我爸那种满脑子只想着赚钱的生意人喔。”

“这我可不敢保证。”杨恩典笑,见她一副气呼呼很伤脑筋的模样,不禁倾过身来,在她软颊上啄了一口。“你之前不是也说了吗?我看起来就是那种眼中只有权势地位的男人。”

“你才下是呢!”燕姬娇娇地白他一眼。如果他真那么势利,也不会多年来一直忍耐亲叔叔对他的勒索了。“你啊,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她真心地赞美。

反倒是他听出她语调中毫不掩饰的热情,俊颊可疑地赧红。

他当不起她这样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其实并不如她想像中那么好——

他别过头,强自镇静地发动引擎。

“对了,你刚刚说的张叔叔,是哪一位啊?我认识吗?”

“是张文彬。我想你应该不认识吧,他移居美国了,很少回台湾。”

“张文彬?”杨恩典一震,僵住了身子。

燕姬说的,该不会就是当年与江成峰合作搞垮他父亲公司,卷款潜逃的那个总经理?

“他跟我爸认识好多年了,我小时候他常来我家。刚刚爸爸本来想介绍你们认识的,可惜到你办公室找不到你。”

幸好他提早几分钟下来了。

杨恩典十指紧扣住方向盘,掌心薄薄地渗出一层冷汗。要是让张文彬见着他,一定会认出他的真实身分,那他多年来的布局,恐怕就会功亏一篑了。

不行,他得上楼确定一下那个张文彬是不是就是他小时候经常来家里拜访的那一位,如果真的是,他得想个办法未雨绸缪——

他深呼吸,涩涩地开口:“既然爸想介绍张先生给我认识,我看我还是上楼打声招呼好了。燕姬,你先在车子里等我。”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燕姬微笑点头。

他下车后,她打开音响,一面听音乐,一面随意地打量车内,忽地,她发现后座他的公事包半开着,露出浅色信封一角。

她一时好奇,弯身抽出那封信,赫然发现原来是一张邀请函,而且,正是她的基金会发出的。

恩典怎么会有基金会的邀请函?

她更好奇了,打开一瞧,竟然在信笺上瞥见自己的亲笔签名,而抬头,正是给那位三年来一直不具名捐款给基金会的X先生。

原来恩典就是那位神秘的X先生!

燕姬又惊又喜,芳心飞扬。

原来他嘴上不说,私底下一直默默做着善事,而且对象还是她的基金会。

她果然没看错人。他不是个自私势利的男人,他是值得她爱,值得她敬重的伟岸男子。

哦,她真爱他!

燕姬凝视着邀请函,痴痴地笑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满心欣喜地将邀请函放回公事包,没想到一个不小心,碰落了公事包。

一个牛皮纸袋摔出来,她连忙拾起,重新整理里头的文件,发现其中有一份是瑞成的财务报表。

恩典工作也太卖力了吧,连财务报表都要带回家看。燕姬心疼地叹息,顺手翻阅起报表,明眸起先只是无意识地瞥过上头的数字,但没多久,她便察觉异样。

奇怪了,她记得瑞成不久前才刚公布季报啊!明明就是大赚钱,怎么这份报表上的数丰会这么难看?

不仅没赚钱,还严重亏损,根本和之前公布的数字大相迳庭。

是不是她看错日期了?燕姬翻回页首,确定这的确是瑞成上一季的报表。

她怔忡。难道她之前听说的消息有误吗?还是这份报表有什么问题?

杨恩典回到车上时,见到的正是她捧着财务报表发呆的这一幕。他脸色一变,几乎是用抢的抓回报表。

“你翻我公事包?”他拧眉,口气阴沈地质问。

“啊,对不起。”燕姬回过神,连忙解释:“我刚刚不小心把你的公事包撞翻了,所以才想帮你整理一下。”

“是这样吗?”他看着她,眼神闪烁。

难道他怀疑她是故意偷翻他公事包?

燕姬有些受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会这样侵犯别人的隐私权。”

他没说话,默默地将报表放回牛皮纸袋,再收进公事包里。

她迟疑地注视他的动作。“恩典,那是瑞成的季报吧?好像有点怪怪的。”

“你果然看过了。”他冷冷地,嘲讽地牵唇。

她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嘲讽,迳自追问:“我记得瑞成上一季利润应该很好啊,赚了不少钱,怎么这份报表的帐面数字反而是亏损的?”

“你觉得奇怪吗?”他忽然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当然奇怪了,这不对劲嘛。”她蹙眉。

他直视她,数秒后,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那是因为这份报表是模拟的。”

“模拟的?”

“嗯。有时候公司为了风险控管,会做一些财务上的敏感度分析,我们只是想知道,如果瑞成营运表现不佳,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

“原来是这样啊。”燕姬放下心来。“我刚刚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瑞成做假帐,对市场公布假数字。”燕姬娇笑。“真是的!吓死我了。”她作势拍自己胸脯。

他深沉地凝视她,眼神一闪。“如果是真的,你会怎样?”

“什么?”燕姬一愣。“你别吓我,恩典,这可是违反证交法的,要是被抓到了,是要被判刑的。”

“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他耸耸危。

“你告诉我,不是真的吧?”她猛然扯住他衣袖。“告诉我你没做假帐!”

“我没有。”他神色不动地回答。

“你发誓?”

“我发誓。”

做假帐的人,可不是他。杨恩典冷漠地想。

“那就好。”燕姬吐了一口长气,脸色苍白,看得出来惊疑未定。

见她急得前额冷汗都冒出来了,杨恩典冷硬的胸口匆地融了,心疼地替她擦了擦。“瞧你,紧张成这样!”

“我怎能不紧张?”燕姬强笑。“要是瑞成真的做假帐,爸爸这个负责人肯定会被抓去坐牢,说不定连你也脱不了关系。”

“你很怕吗?”

“当然怕了!”她猛然捉住他的手,明眸写满焦虑。“不论是你,还是爸爸,你们两个都是我最亲的人,如果你们谁出了事,我一定会很难过的,我不要!”

他默然。

这样的沉默令燕姬心慌,他是故意要逗她的吗?为什么神色会如此犹豫?为什么不肯干脆给她一句保证?

他究竟在想什么?

“告诉我你们都不会有事,恩典,答应我!”她嘶声喊,嗓音几乎破碎。“我不要你们出事,不要!”

她快哭了。那双泛红的眼已经闪着晶莹的泪光,她看起来,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手足无措。

杨恩典胃一拧。他怎能如此坏心地欺负她?怎么舍得伤害她?她是这么美、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啊!

“嘘,冷静下来,燕姬,不会有事的。”他禁不住展臂拥住她,柔声哄她。“我答应你,不会有事的,你别胡思乱想了。”

“你保证?”她窝在他胸前,闷闷地问道。

“嗯。”

秀容抬起,绽开一朵极灿烂、又喜又羞的微笑。

他看着,顿时心神恍惚。

第九章

杨恩典想不到,多年来精心筹谋的复仇之路走到这最后一步,竟会是如此痛苦,举步维艰。

日落时分,他带一束鲜花,开车来到台北近郊一问墓园。他进了墓园,找到一座简单的墓碑,献上花,对着墓碑沉思,脑海下由自主地播放着早上在电话里与袁星朗的对话——

“恩典,那些金主赚得差不多,都已经收手了,是时候可以放出消息了。”

他闻言,僵了片刻,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问逼出声音。“再等一等,时机还没成熟。”

“什么还没成熟?”袁星朗愕然。“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小心错过时机,反而让江成峰抢先一步反制你就糟了!”

“……”

“怎么?你犹豫了?”

“怎么可能!”他反驳。

袁星朗可没上当,直截了当问:“是因为江燕姬?”

他说不出话。

“爱情,果真会让一个男人变得软弱啊!”袁星朗感叹。“这个,我可是也有过亲身体验的,啧。”他顿了顿。“算了,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总之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星朗不再劝他,很干脆地挂电话,反倒是他,到现在回不了神。

一切,都已经就绪了。

那些负责炒作的金主都已安全下轿,江成峰也跟那些散户一样,傻傻地进场抢抬轿了,只要他说句话,放出瑞成做假帐的消息,再把手上的证据送交检调单位,江成峰马上就会身败名裂。

只等他一句话。

可是为什么,这句话却这么难出口呢?明明只要不经意的一句,让市场去传达对瑞成不利的耳语,风暴自然会形成了,为什么他还要按兵不动?

他到底在犹豫些什么?杨恩典懊恼,蹲下身,手抚过冰凉的墓碑边缘。

这底下,躺着他的父母,最疼爱他的两个人,他这一生,最遗憾的便是来不及好好孝顺他们。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他喃喃低语,明明对着自己的父母,想的却是那天在车上,燕姬楚楚可怜的泪眼。

他忘不了。

忘不了她眼底的泪光,她焦虑地寻求保证,忘不了她说如果她父亲和他任何一个出了事,她都不会好过。

她虽然气自己的父亲行事功利,气他常要干涉她的人生,但其实心底,还是深爱着父亲的。

他看得出来,一直都了解,只是不愿意去面对。

他不愿意对自己承认,伤害江成峰,就等于伤害燕姬,伤害他爱的女人。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他该怎么做才好?

毁了江成峰,让他身败名裂,万一他受不了跑去寻死,那燕姬岂不是等于要面对家破人亡的打击?

一念及此,杨恩典骇然,刷白了脸。

他曾受过的苦,难道也要燕姬去担?他难道忍心亲手毁掉一直呵护着她的家庭,夺去她的幸福?

她是那么娇美纯善的一个可人儿,她天生就该车福。

不,他不能伤害她,不能让她承受那样的痛楚,不能让她去受那些势利人们的欺侮凌辱。

他做不到——

“爸,妈,请你们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那天,我看见张文彬了,他和江成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哼!”杨恩典鄙夷地撇唇。“这两人到现在,还是狼狈为奸,一心只想着赚钱。他们眼中永远只有自己,根本不管别人死活,我真的恨他们,真的很恨!”他忽然停下来,睑上肌肉痛苦地揪拧。“只要我放出瑞成做假帐的消息,这两个人马上就会被股市套丰,可是我……我不能伤害燕姬,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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