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诗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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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瞥了艾夏一眼,说:“这个啊,得问这里的女主人了。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每个参赛者的情况了。”
艾夏头也不抬地继续自己手里的活,嘴上却淡淡地道:“我又不是间谍,怎么可能每个人都了解呢?”
“不过,关于使徒的信息,你还是知道一点的吧?”约瑟夫冲她眨眨眼,怂恿她说出来。
艾夏却是不为所动,依然那付冷漠的神情,不带任何感情地道:“不清楚。”
“说出来听听嘛,也给我们年轻的角斗士一点参考啊。也许今后总有一天要碰上那些人的,提早有个准备总是好的。”约瑟夫不死心,继续着挖掘资料的努力。苏萨也拿期待的目光看着艾夏。艾夏白了约瑟夫一眼:“你不是也知道一些的吗?”
“我知道的没你多。”约瑟夫说,“我单知道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叫‘使徒’。至于他们从哪里来,做什么事,真实身份是什么,真正的实力究竟有多大,我可是一概不知。”
“那些东西,我也一概不知。”艾夏淡淡地道。
“那你知道什么?”连苏萨也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艾夏白了苏萨一眼,显出一付“你不是跟我闹崩了吗?怎么还跟我说话”的神情。苏萨没得到她的答复,反而吃了一记白眼,有些讪讪地收回目光。
约瑟夫在一边看着暗暗好笑。旁观者清,他知道两个人的别扭所在。虽说这些只是一时的怄气,但是,两个人老这么下去终究是不行的。艾夏那头,依她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向苏萨认错的;而苏萨那头,虽然很感激艾夏阻止他上场角斗,但是对昨天被下药的事始终是耿耿于怀,也不愿意主动向艾夏道谢。两个人都等待着对方先道歉,照这么僵持下去的话,恐怕永远都不会有和解的一天。这个时候,就该约瑟夫出场了。
不务正业的苦艾酒馆老板约瑟夫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依我看,有些事还是摊开来说清楚比较好一些。”
“什么?”苏萨和艾夏都拿询问的目光看着约瑟夫。
约瑟夫拿出一碗水端平的语气,道:“你们两个的矛盾,我觉得还是心平气和地极早解决为好。”
“我们两个?我们两个没什么矛盾。”艾夏淡淡地道。
“是啊。”苏萨也附和道。但立刻意识到自己与艾夏不该站在同一立场,所以只说了一句后又不作声了。
“没矛盾吗?”约瑟夫促狭地看看艾夏,又看看苏萨。艾夏别过脸去,苏萨低下头去。约瑟夫呵呵笑道:“还说没有?你看你们俩的反应。如果真的什么矛盾都没有的话,就看着老约瑟夫好好地说话吧。”
“我要看你作什么?你又生得不好看。”艾夏没好声气地道。
倒是苏萨,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没有芥蒂,把头抬了起来,看着约瑟夫。约瑟夫冲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苏萨啊,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得更宽阔些才对。”
“这个扯得上吗?”苏萨回道。
约瑟夫只当没听见,继续教训苏萨道:“你也没必要斤斤计较吧?不就是道个谢嘛,有这么难吗?”
“一事归一事。她还没向我道歉呢,凭什么我先跟她道歉!”苏萨不平地道。
“你自己也说‘一事归一事’,今天如果不是艾夏,你现在已经挺尸了。还不向艾夏道——个——谢?”约瑟夫一把捉住苏萨的手臂和后脑勺,压着他的头向艾夏低去。苏萨强着脖子还想挣扎,约瑟夫已经代他呐道:“谢谢,谢谢艾夏姐了!艾夏,苏萨这小子在向你鞠躬致谢呢!”
“我没有!”苏萨头虽被压着,嘴里还在发出争辩的声音来。
艾夏冷冷地道:“人家一点都没诚意,约瑟夫你还这么逼着人家干什么?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又有人说我跟你合起伙来算计人。”
约瑟夫苦笑着对她说:“你就少说两句吧。”
“她就是这种人。就算你跟她道谢,她都不会领情的。”苏萨直起身来,对约瑟夫说。
“你也少说两句。”约瑟夫瞪了苏萨。两个人都如此地糟蹋自己的一片苦心,约瑟夫不禁有些气馁了。
苏萨跟艾夏互相对瞪了一眼后,都别过脸去不看对方。
看到这一幕,约瑟夫更加泄气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调解矛盾的人,现在两头都屡受挫折,不禁自暴自弃地说道:“算了算了,不管你们了。随便你们去好了。”破罐破摔地撂下这句话之后,他自顾自寻女招待调笑戏耍去了。
“嘁,真是个贪财、嗜赌又好色的家伙!”苏萨冲着半途而废不负责任的约瑟夫的背影啐了一口。
“哼!背后说人坏话的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艾夏冷冷地在背后嘀咕了一句。偏偏那声嘀咕声音还不轻,正好能传进苏萨的耳朵。苏萨仿佛被蜜蜂蜇了一下,差点跳起来,扭头瞪着艾夏道:“你说谁?”
“你说我说谁?”
“鬼才知道你说谁!”
“连鬼都知道了,被说的某人还不知道吗?”
“你想吵架吗?”
“对不起,现在本人很忙,没空陪某个无聊男子嚼舌根。”
“无,无聊男子?”苏萨被呛得噎声无语。
“不是吗?要了酒又不喝;低了头却还嘴犟;明明有话要说,却忸忸怩怩不干不脆。这样的男人,难道不无聊吗?”
“谁说我忸忸怩怩了?”
“有本事你什么话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哪!”
“你当我不敢说?”
“哼!”
“说就说,你听好了。”
“我听着呢。”
苏萨双手“啪”地一声拍在大理石吧台上,上身一下子凑到目光挑衅的艾夏的面前,一双眼喷射出冲动的炽焰,嘴一张,舌一动,作了个大声呐喊的动作。
他胀红的脸与艾夏冰雪般的脸蛋只有一尺的距离,他的视线与艾夏的视线毫不相让地撞在一起。艾夏屏声敛气,等待着那大张的嘴里吐出对方想说的话。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十秒钟……
第二十章 黑使徒
苏萨突然猛地别过头去,坐回吧台前的高脚凳。——什么话都没有说。
“嗤!”艾夏冷笑着站直了身,一脸的不屑。但是内心却隐隐地泛起一阵失望。在两人近距离对视的那一刻,她竟在心底隐隐地期待着对方说出那句道谢的话,然而,死要面子口不对心的苏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艾夏在心底这样恨恨地想道。
“对不起。”
“诶?”艾夏似乎觉得耳边滑过某人的道歉声,但看到苏萨依然坐在那里别着头生气的样子,又怀疑自己听错了。
“今天……谢了。”
这回艾夏听真切了。是苏萨,头也不抬地,在道着谢。
不知为什么,自昨天以来一直笼罩在艾夏心头的阴霾刹那间被一扫而空。和风吹进二十五岁的“夜之迷宫”女主人的心间,让她心情一下子变得轻快愉悦。
“算,算了。”艾夏故意装出冷淡的表情,“昨天……我欠你一回,今天你欠我一回,就算是扯平吧。”
“嗯。”苏萨低低地应了一声。
说也奇怪,通过这种彼此互不相看的方式和解了之后,两人之间反而一时间没什么话可说了。艾夏低着头做她手里的活,纤细的手灵活而又无聊地调配着苦艾酒;苏萨背靠着吧台坐着,心不在焉地看着场内的下一场角斗。
角斗笼中,两名业余角斗士正在捉对厮斗。说实话,苏萨对这两名角斗士的拙劣表演本不屑一顾,但又不好意思把目光从他们那里转回到艾夏身上。道过了谢意和歉意之后,苏萨无端地觉得直接看着艾夏的脸的话,肯定会尴尬不已的,所以他借角斗笼放置着自己无处放置的视线,其实心思完全不在角斗表演上。
艾夏的情形,应该和苏萨也差不多吧?调制苦艾酒时那过分专注的表情,反而泄露了她有些凌乱的心情。
两个人就这样在全场一片如潮的喧嚣之中静默,寂寞得像两块孤立的海礁。
“艾、艾夏……美,美丽的……艾夏,陪、陪我……喝……喝一杯吧?来……来……”
一名喝醉的赌徒,左手里提着一个酒瓶,右手里颤巍巍地端着个酒杯,摇摇晃晃地趴到吧台上,努力地以胳膊肘支起上半身,半睁着惺松的醉眼,大着不听使唤的舌头,冲着专心调酒的艾夏嘻笑道。伴随着恶臭的酒气,他略带淫邪的目光贪婪地盯着艾夏胸前美好地隆起的那两道弧线,恨不得目光里能生出两只手来,扯下那阻挡视线的布料似的。
艾夏忍着心头的嫌恶,冷冷地白了对方一眼,不理会他。只要不太过分,即便是有些下作的调笑,艾夏便也只能忍忍就过去了。作为夜之迷宫的老板娘,有时候就得忍受某些客人的骚扰。
“怎,怎么样啊?好不好啊?陪、陪、陪我喝一……一杯啦!”醉鬼端着被他的臭嘴咂过的肮脏酒杯,凑向艾夏,似乎是打算硬要艾夏喝他这杯酒似的。
艾夏嫌恶地皱了皱眉,向场地守卫那里投去了目光。
正在这个时候,冷淡的声音自吧台前响起:
“老兄;我看还是算了吧。”
“嗯?”醉鬼费力地将他的头扭过来,努力地睁着眼皮,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苏萨那儿。
苏萨目光依然看着角斗笼那儿,嘴角撇了撇,道:“你那杯马尿,还是孝敬你自个儿吧。”
“嗯?你……你打……哪……钻出来……的?”醉鬼一脸的不屑与轻蔑,瞪了苏萨一眼。
苏萨都懒得看他一眼,拿侧脸对着他,淡淡地道:“趁着还能动,早点滚蛋!不然的话,等你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少了点东西,是会很疼的。”
“你……你谁啊?”醉鬼酒壮人胆,粗着嗓门很粗鲁地吼道。
“我?”苏萨嘴角一抹冷笑,“无名小卒而已。不过,收拾你这样的十个八个,已经足够了。”
“少说大话了!”醉鬼无知无畏地直着脖子,吼了一句,手里的酒瓶砸向苏萨。
“呯!”脑袋上被狠狠地砸出了一个大包。
被砸脑袋的主人一嘴酒气立马化作了一身冷汗,不知所措地呆望着苏萨。
“趁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苏萨冷冷地用目光割了那个醉鬼一记。
醉鬼浑身一悚,慌慌张张连酒瓶酒杯也不要了,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夺路而去。
“嗤!居然要对这种无聊的小角色出手,还真是丢一名职业角斗士的脸啊。”一直旁观着的艾夏冷笑道。
“是啊。”苏萨这次居然没有跟艾夏抬杠,随口应了一声,仿佛刚做了一件无聊之极的事似的,没精打采地继续看那边的角斗表演了。
艾夏等了半晌,没见苏萨反击,反而觉得有些无聊了,于是说道:“这种忙,本来就没有必要帮。你不要以为我会为了这事感谢你。”
“我也没打算你会说感谢。”苏萨语气僵硬地道,“我只不过是闻不惯那家伙的一身酒气,所以才赶他走的。跟你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那就好。”艾夏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地应了一声。想了想,又继续调她的酒了。
然而,这一次,她调酒的手却不那么灵活了,时常出现半途停下来的现象。甚至有一次还把酒液与水的比例搞错,结果都溢出来了。
艾夏边拿抹布擦着水渍,边突然没头没脑地也不知对谁说道:
“那伙叫‘使徒’的人,应该是教会的人。”
“哦。”苏萨在艾夏的话说出来好一阵之后,才反应过来是对自己说的,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
“教会自四年前老教皇被暗杀之后,就分裂成原教派、嘉尼教派和黑森教派三个派系。王国境内现在主要是原教派的势力,而‘使徒’就是原教派的‘秘密执法团’。”当艾夏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明显将身体凑近苏萨,声音放低了一些。
苏萨被她的话吸引住了,也回过头来,很自然地凑近艾夏,压低声音问:“秘密执法团?那是什么机构啊?”
“每个教派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排挤对方的势力,都会适当地采取一些手段。而这些手段,多数是不太好公开的,自然也就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做,这个时候,就需要秘密执法团出场了。”
“哦,说白了就是一群走狗啊。”苏萨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嗯,也可以这么说。”艾夏点点头。
“那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出现?这里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苏萨不解地问。
“教会说到底也是个机构,也需要运行的资金。虽然他们不用纳税,反而每年能从各地征收到数量庞大的什一税,但是,教会的开支同样也是庞大得惊人的。那些为教会服务的人,本身也是花钱如流水的,从教会那里领得的薪水毕竟有限,所以偶尔也会暗地里到像我们这样的地方来赚点补贴。以前是几个月出现一两回,现在则越来越频繁了,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两三个穿斗篷的使徒来角斗。看来教会现在的财政十分吃紧啊。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那么多钱,都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大概都流入了哪个教会枢机的腰包了吧!”艾夏说到这里,美艳的脸上显出一抹冷色,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寒光。
苏萨目光带着些许敬佩看着艾夏。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一直冷若冰山、不可亲近的女子,居然对周围这个世界了解得如此透彻,真给人深藏不露的感觉。
“真想不到,你居然知道得这么多。”苏萨说,“你哪来这么多情报啊?”
艾夏瞪了他一眼,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是在揣摩苏萨的话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在讥讽她。
苏萨没注意到她的表情,继续道:“对教会内部的事务也能知道得这么清楚,真叫人怀疑你是不是有眼线安插在教会里了。”
艾夏确信他并无讥讽之意,于是淡淡地回答道:“地下角斗场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而恰好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