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征西-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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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表郭王爷心欢,再说镇西侯刘庆到了故乡,见过父母、妻儿。是时,夫妻、父母叙会少不得问起平定西辽,另有一番谈说,不用烦言。飞山虎一日寻找计英交待了狄爷书信、五百两黄金,仍在家中耽搁了一月,即拜辞父母,吩咐妻儿,席云二日到京,见过狄千岁,仍在狄府安身。
又说张忠在雄关外苗府成亲,已有一月余。一日回朝见了狄爷母子,将成亲完毕之由细细说知。次日上朝奏明圣天子,圣上恩封苗氏,御赐凤冠霞?,话休烦絮。又过几天,孟定国、焦廷贵也随后而到,将承办公务一一禀明。狄爷又呼:“张贤弟、李贤弟,如今你二人的住宅俱已建造筑成了,你们须要打点,荣归故里吧。”张忠、李义同声说:“千岁,小将且待单单国嫂嫂到来,护送了千岁母子还乡,然后我兄弟请旨回旋的。”千岁听了微笑说:“多蒙众位贤弟盛心。”不觉之际,红日归西,排开盛宴,差人往赵府请石兵部到来。五位英雄一同欢叙畅乐吃酒,不须细谈。
此时已是三月中旬了,却好单单国王前日接到天朝旨意诏宣女儿,国王逆不得旨,只得命四位大臣,宫娥二十四个,太监四名,三千军马护送还公主。许多乡中对象,多装载车中。又有四车贡礼,表文一道呈贡天子的。时交四月,一路而来,风光好景。进了雄关,公主回头一望,不觉生出凄惨,凤目中暗暗垂泪。原来,公主乃孝心之女,想来今日须则已到中原,但今一别故国,他无见父之日,所以进雄关回首一望,不觉惨切,岂忍抛疏?况公主乃孝贤柔顺,所以他一想,凤目含泪也。
第一百五回 遵宣诏公主到中原 大叙会狄府排筵宴
诗曰:
二次平西复会离,入朝奉诏不延迟。
夫妻从此团圆叙,婆媳相逢弗用期。
慢言公主进了雄关,一路行程,再说狄千岁在府中,安闲无事,忽有流星快马到府禀明:“公主娘娘已到,离城八十里了。”狄爷闻报,满心欢喜,直进内堂禀知母亲,太太闻言喜悦万分,说:“为娘望贤媳眼望穿了。我儿,耽搁不得的,速速差人前往迎接吧。”狄爷应诺,出堂,打发焦、孟二人带了百名家将出王城而去。四虎英雄当时大悦不表。
次日,狄爷上朝奏知天子,嘉佑王呼声:“御弟,既弟妇到来,朕也要排同辇迎接的。”狄爷说:“陛下,那里话来,微臣焉敢当的?”这仁宗天子原来是口头来的句好话,人人会说。难道天子真去迎接不成?无非明主厚结臣心耳。此时又降旨:“朝臣、大臣代寡人迎接吧。”当时,狄爷苦辞不脱,各大臣领旨而去。狄爷回转府中,不一时,头报、二报说:“公主到某处某处地头了!”一连七八报说,公主离城数里了。那边公主吩咐:“不必放炮,上则有惊圣驾。”正在吩咐,众兵安营。忽有小番报上:“公主娘娘,今有万岁爷差各位文武官来接娘娘,离营不远了。”公主听罢,脸生喜色,心花大开。正喜欢间,狄千岁进营下马,夫妻见面,喜气洋洋。公主说:“千岁啊,蒙圣上洪恩,差众位大人迎接,千岁亦不代为相辞的?”狄爷说:“公主,本藩已经苦苦相辞,圣上执意如此。众大臣敬重十分,坚辞不脱,也无奈何。”公主说:“叫哀家如何消受得起?”忽又一报到:“启上千岁爷、公主娘娘,各位王爷大人已到迎接了!”公主说:“千岁啊,你快些出营辞谢各位大人吧!”狄爷又说:“公主,你须望关拜谢王恩。”公主道:“我即拜关谢恩。”狄爷不乘马,步出营辞谢,呼声:“列位大人,公主说不敢当有劳众位大人,反说下官不力辞,心反不安。如今望阙拜谢了,望祈众人请回行吧。”此时狄爷殷勤辞谢,众大臣回朝去了。单有秋府六位英雄,人人进营见礼。公主开言:“列位叔叔,哀家焉敢当众位远迎,叫我竟置身何地?心反觉不安。”众位英雄同说:“理该如此,公主何必谦恭?”
狄爷又请公主起行回府。当时,公主就命贡礼车辆、四位押官随着焦、孟将军先回王府而去。狄爷道:“公主,我有两个儿子为何不见?”公主说:“千岁啊,两个孩儿本该一同带进来,只为父王无后,要留住狄龙接承香烟,故妾单带狄虎进中原。现在后营交与宫娥携带,但此刻劳忙得紧,待进府之后观看孩儿,千岁意下如何?”狄爷说:“公主,只是狄龙尚还年幼,如何离得母亲?应该一同带来,长大之时,送去何妨?”公主听了含笑说:“千岁啊,我也如此说的,无奈父王不依,反把妾身痛骂几声。”狄爷闻言,心中不悦。四位英雄说:“千岁,事既如此,不必说了,且待一两载,不拘兄弟那一个,总须到单单国看看小爵主的。此日同行起马,吩咐三千番军安营在此,待等贡献领旨,一同还邦的吧。”狄爷众人上马,四位英雄前行,公主乘辇车,一路二十四对官娥、太监拥护。跟随车箱什物,另有从人发运。还有宫娥怀了小爵主,坐轿而行。街上行人多羡美平西王的显贵,比万岁爷差不多,远远观看。又说外邦公主果然美貌,仍穿外国宫妆,恰像了昭君一般。
不表旁人议论,先说焦、孟前行,把番官四人安排书房内,后进内堂禀知太君,太君早已吩咐府中内外,结彩开筵,笙歌细奏,安排得闹热非凡。又传请石郡马太太、郡主母女。有秋太后不用相请,早已排鸾驾来至王府。又差人请天波府畲太君众人。此日畲太君闻请大悦,叙齐众媳,欲要看外国女英雄怎么体态,与两个番邦生长的小爵主怎样仪容。当时一同多到狄王府。众命夫人先拜见高年太后娘娘,然后见礼太太,分宾主坐下。正谈说之间,忽报:“相府的夫人又到了!”众夫人齐求相见,重新见礼坐下。狄府家人妇女正献茶毕,有家丁进来报说:“公主娘娘进府了!”太太吩咐家人使女齐齐跪接。狄爷与公主齐到,笙歌合韵,音乐齐鸣。进府仍不放炮,四位英雄齐侍立,先接过千岁。狄爷下马说声:“列位贤弟,不必拘礼,请往书房陪四位番官吧。”四位应诺而退。
合府家丁多来两旁迎接,当下众宫娥扶公主下了辇车,夫妻先后而进中堂。轿中宫娥抱出小爵主,喜悦万分。众宫娥跟随公主进内,夫妇一双步行,早有诸位夫人立起身来进见。公主花容,众人称羡不已。太君见媳妇花貌婉约,心中暗喜。只有公主一时呆了,低声说:“千岁,不知这些是何人?多是凤冠霞?贵人,也有年尊的,也有年中的,叫我如何见礼得来?”狄爷说:“中央这位是下官的姑母太后娘娘,你可上前见礼朝参。”当时公主初到来,不会行中国礼,上前称说:“太后娘娘在上,侄媳朝参。”把头一低袖一摆,一只金莲从后一起。太后含笑呼声:“贤侄媳,不必拘礼,你且来此行拜见婆婆的礼,然后见客礼才是。”太太说:“理当先拜客的。”众人说:“今日公主初进中原,礼当先见礼婆婆,太太何必谦恭?”当时,公主向太太行礼,太君大悦,说:“媳妇休行大礼。”反手相扶,向众人说知。公主又个个见了礼。狄爷又向太君见礼,在众夫人前深深作揖,夫人个个还礼毕。又命宫娥带来小爵主,生得威仪气概,众夫人喜气洋洋,多羡小爵主像着父亲。太太手挽孙儿,喜得眼也细微了。这爵主笑嘻嘻地说了几句番话。狄爷近前说:“孩儿,你在着中原,要说中原言语。”小爵主只笑嘻嘻。太太说:“贤媳妇,我儿说是双生子,又何为今只得一个的?”公主即禀上:“婆婆,父王因无后嗣接宗,故留住狄龙在本国。父王之命,媳妇如何敢逆?故今独携一子到来。”众夫人说:“这爵主未知人事的小孩童,母子如何分得两地?想来国王真乃差见不通也。”此时狄爷吩咐:“孩儿,且往母亲官房更换了中原服式吧。”当下宫娥带了爵主更衣去。狄爷转出外厢,进了书房,同着四位番臣、四兄弟不表。
书中原说内堂中此日老太君吩咐厨人备办酒宴,众丫鬟排开席位,东西两行座位一一安排停当。不一会,桌上摆上酒宴。此是王府备办的宴馔,非比平常。玉液琼浆,浅斟玉盏,珍馐佳味摆上。当时,席上公主花容但觉三分羞意。又说公主阵上交锋,男将见过多少,不独说害羞,还是威威烈烈的女将军。为何今日所会者,个个多是妇女,如何反害羞起来?书中必要详明的。前日上阵交兵之际,乃为国君公务事情,所以像着男汉威烈气概。今日公主乃初到来会亲,乃家庭私会的私事,所以带着三分羞怯的。此时,太君定了席位,太后娘娘首坐中央,畲太君、各位太君俱居东首,众夫人西阶,俱序齿依次而坐旁边,”丫鬟侍立斟酒。当吃酒之际,公主想来,我国与天朝馔席,犹如天高地厚的相悬。我邦的馔食乃瘴鹿禽狼,腥膻之气,岂似天朝的来精美珍馐?想来不独膳馔相殊,他事就是我邦的人物,生奇形怪状,怎及得上邦人俊雅风姿?服式衣妆另别一样,怪不得西辽王屡有夺中原之地。今日哀家到得天朝之国,岂非三生有幸的么?当时公主快乐心中,不知席间太后与夫人有何叙谈,正是:
祯祥母子荣中贵,福禄家门锦上花。
第一百六回 平西府骨肉谈心 狄王爷达呈贡礼
诗曰:
赛花奉诏到中华,太后驾临王府家。
骨肉满门今叙会,谈青说白乐无涯。
当下公主想来天朝气度之美,心花大开之际,有太后娘娘呼声:“贤侄媳,老母看你身材袅袅,体态柔柔,焉能有此武艺胜比男儿?不畏凶狠有胆量,两次杀退辽兵,为解夫难。细想细思,尚还不准信。今朝老身何幸,与英雄侄媳相逢。”公主正要开言答话,杨府畲太君满面春风说声:“太后娘娘,这是当今万岁洪福齐天,故出此英雄女将。算起来令侄若非错走国度,焉得相逢公主?又怎得公主前往西辽破敌解围?此乃国家有幸,又是令侄良缘,老太太的福荫,狄门有光。”此时太大连称不敢当。又呼声:“贤媳,究竟你怎能习得武艺,因何有此神通?细细说明众位得知,不必含羞不语。”公主听了,说声:“婆婆,媳妇自幼学法于庐山圣母,收为门徒。父王、母后信了师父之言,带上仙山几载,传习武艺,略赠了法宝,教传腾云雾遁之术,学全兵法,吩咐帮助天朝,这是圣上洪福,岂是妾身功劳?”众夫人听罢大悦,更有一番席上之言,余不必载。
却说狄爷在着外堂,弟兄五人款待四位番官,当时见公主带来的箱中对象,有扛夫抬进府中,府内家人点查收讫,交与宫娥细细收拾过。随来太监、宫娥各有小席款赐,你谈我说,共羡中原之地华美。各日用什物,裳服膳馔,比着下邦气度甚至加倍。我等只愿一生一世不还转国中。也罢,无奈舍不得爹娘的,不表闲言。
是日,众番兵在营,狄爷也有责赐酒食。内堂宴毕,红日归西。众位夫人、三位老太君拜别太后、太太,婆媳一路送出中堂,各个坐轿而去。独有太后尚在府中,姑嫂、侄媳是夜在内庭灯下,细将从前之事说一番。说到庞家父女、孙秀三个奸党,狄太后恨声不止。太太说:“这庞洪如此欺君不法,可笑圣上原要宽恕他的。”太后说:“嫂嫂啊,若被当今怒了庞妃,敖其女必赦其父,只懮削草不除根,犹恐再发之虞。今得这奸臣尚有四个儿子在,日后还有了起发萌之弊。”狄爷听了微笑说:“姑娘啊,倘或他儿子不比庞洪心术,知道父亲行恶,理该正法,就不敢胡为。谨慎安分守业,做个善良人,也未可知。”太后说:“若依得侄儿之说,乃国家之幸也。但如今侄媳已到来,国务已完,侄儿可奏知圣上,辞驾归乡祭祖才是。”狄爷应诺。太太开言说:“姑娘你也离了故土四十余年,目下年尊也无别事,何妨一共转家园?”太后点头说:“嫂嫂之言,正合我意。想起爷娘、先兄一念,怎不由人不断肝肠?”太后娘娘说起,泪珠垂落。太太也触动愁心,追思昔日丈夫狄广在朝,名声最重。不幸与公婆相继而亡,此时寡妇孤儿幸喜有些田产留后。只望苦节抚孤,以承狄氏一脉。岂料又遭水难,儿只说娘死,母只知道儿亡。两命亏得上苍庇佑,十年中分而复合。后来孩儿解送征衣,方能使母子再会。历尽许多苦楚,今日方得我儿贵显。想起前情,犹如春梦。说完不觉也流泪一行。公主此时见二年尊伤感,便称:“婆婆啊,离而复合,月缺又圆,世间所有,人有难而不死,此乃该有今朝显贵。所以庞洪弄权,屡次将千岁陷害,后逢鬼谷仙师点化,反得高官极品,乃婆婆的福荫,该有后头甜的。今日事倒亏得庞洪弄权之力。婆婆须宜快乐,何须记念前时,说起伤心之语?”狄爷说起:“公主之言,却为有理。”太太说:“我儿何出此言?倒使为娘不解。”狄爷说:“母亲,若非庞洪具奏孩儿解送征衣,焉得母亲、姐丈相逢?又不得领三关统领之职,以后庞洪保奏孩儿征伐西辽,索取珍珠旗还国,屡屡伤害孩儿,岂知今日得为高官显爵,夫妻圆叙,母子团圆?若以公论国法,庞洪原有滔天大罪,碎剐凌迟也不为过。若以孩儿私论,庞洪、孙秀也是孩儿得力之人。”姑嫂闻言,半悲半喜,谈谈说说,不觉二鼓摧残。太太吩咐各归安睡。
是时,两位尊年多不表,单叙美夫妻。狄爷是夜进房,吩咐宫娥出外,近前说声:“公主。”不觉一笑:“你还未睡么?”公主起身说:“妾也未睡。千岁,有何话且请坐。”狄爷说:“公主,下官有句话与你商议。”公主听了登时脸泛桃花,低头着含羞不语。狄爷说:“公主啊,你疑下官有甚别事么?所以这般光景的,原我与你明说,夫妻只得一月早已分离,一经五载,今日才得相逢,不该仍各东西,理当同伴裳枕。无奈近日劳动着忙,下官意欲回归故里后,料理门庭,小完公务,下官少不得效比鸳鸯于中补漏,竭力同欢。若不说明,还防公主见怪。”公主含笑说:“千岁之言,却像痴了。你难道欺着妾是下邦之妇,郑风为比么?谁人思量与你同宿?你太将妾看低了。”狄爷微笑道:“公主贤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