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修罗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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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年的修练之后,他在极端忏悔的心情中,请求掌门为他束发为道。
武当掌门人为了让他能永远记得他那急躁的个性,所以给他取名避尘,原意是要他避开尘世的纷争,多做一点定心的功夫。
然而一个人的本性是难以改变的,武当快剑虽然束发为道,改名为避尘,然而他的急躁之性却没改变多少。
若非是金白羽的威名远震江湖,谁都知道青衣修罗是武林中四大魔尊之一,只怕避尘道人早就动手了!
顾子奇见到避尘在咆哮,唯恐引起更大的纠纷,赶忙加以阻止道:“道长,请你冷静下来……”“冷静?”避尘道人跃下船舷,站在顾子奇的面前,道:“顾贤侄,你需要弄清楚,我们是为了……”他的话声一顿,道:“对了,我问你,我那曾师弟呢?”
顾子奇道:“曾师叔,他……”
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把拳剑双绝己被青衣修罗杀死之事对避尘道人说出来。
避尘道人见到他的神态,脸色一变,沉声道:“快说,他怎么了?”
顾子奇为难地道:“他……”
避尘道人一把抓住顾子奇的衣襟,怒睁双眼,道:“他是不是遭到不幸了?”
顾子奇整个身躯被他提了起来,脸色不由大变,道:“道长,你快放手……”大明禅师也看到情形不对,晓得拳剑双绝可能遭到不测。
不过他对于避尘道人这等粗暴的行动,也不以为然,是以他飞身跃下船舷,出言拦阻道:“道兄,有什么话慢慢的说,不要……”避尘道人怒道:“我那师弟与他父亲是多年好友,这次应他之求到杭州一趟,由于他感到这次任务艰巨,路途危险,所以才请我劝他一臂之力,我才邀请道兄赶来,哪知……”“道兄,我明白你的心情!”大明禅师道:“不过有什么事慢慢再说,别把他吓着了,贫僧看他新伤未愈,恐怕……”避尘道人冷哼一声,把顾子奇放了下来,道:“顾贤侄,贫道可不是跟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地方,只是这件事……”大明禅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打断了他的话,低声问道:“顾贤侄,你这条胳膊是怎么断的?”
顾子奇脸色惨白,道:“晚辈……”
他嗫嗫难言之态落入避尘道人和大明禅师的眼里,使他们立刻便想到了他的难言之处。
避尘道人恍然道:“我曾师弟是被青衣修罗杀死的,对吧?”
顾子奇默然无言,脸上一片凄惨之色。避尘道人问道:“那么密陀宝珠也是被他夺去了?”
顾子奇道:“不是……”
避尘道人脸孔一沉,道:“你还跟他辩护?你……”“道友!”大明禅师制止避尘道人继续说话,低声道:“道友,他只怕是被挟持祝”避尘道人点了点头,道:“道友,我们要拚命了,这种歹徒……”大明禅师犹疑了一下,还没说话,顾子奇已道:“道长,请恕晚辈多言,依我之见,你们还是速速登岸为是……”第三回长春之岛避尘道人冷哼一声道:“你认为贫道不是他的敌手?”
顾子奇点头道:“晚辈不需要隐瞒……”避尘道人脸色难看,道:“贫道不相信以我们两人之力,都不能够击败他……”顾子奇道:“道长,只怕你们两位也无法取胜,说句不好听的话,再加上两位来,恐怕也无法……”“胡说!”避尘道人怒吼一声,道:“贫道不相信他有这么厉害,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练功……”顾子奇诚恳地道:“道长,青衣修罗的武功不与常人一样,他只要拔剑出来,便有人死亡,剑法奇幻莫测,是晚辈此生仅见……”他惨笑一声,道:“若非是有人说情,晚辈这一条命早就丧在那一剑之下。”
避尘道人浓眉一耸,道:“哦,有这等事情?”
大明禅师面目凝重,问道:“你可晓得他的武功传自何人?”
顾子奇深知金白羽武功惊人,此刻虽然身在舱中,只怕把舱外他们所说的话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他之阻止避尘道人和大明禅师动手,是因为晓得他们不是金白羽的敌手之故。
他不忍心见到这两个正派高手,惹怒了金白羽之后,又遭到杀害,以致惹出更多的事情。
并且他也明白金白羽对待自己不错,而不愿为了避尘道人得罪金白羽。
他私心认为自己既被金白羽断去一臂,金白羽应传他一套左手剑法,便足以弥补损失,何况整个金狮镖局的存亡,还寄托在金白羽的身上。
整个武林之中,只怕除了青衣修罗之外,没有别人能够使金狮镖局不遭到毁灭了!
因此他一听大明禅师之言,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
大明禅师见他没有答覆,改口问道:“顾贤侄,你见过他的剑法,难道拳剑双绝曾兄那等精湛的武功,也无法抵挡……”顾子奇想起拳剑双绝与青衣修罗交手时的情景,忍不住暗暗打了个寒噤。
黯然道:“曾师叔只有两招便剑断人亡……”避尘道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相信地道:“两招?”
大明禅师也耸然动容,吁了口气,道:“真有这等事?”
避尘道人脸色幻变了一下,问道:“你可晓得他到底是何门何派?”
顾子奇算算金白羽限定的时刻也快到了,知道若不使避尘道人和大明禅师早些离去,恐怕金白羽真会毫不留情。
他略一忖思,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把食指和拇指圈了起来,道:“他好像是来自这个地方的。”
避尘道人、大明禅师见了他的手势,一时都没想出来那是代表什么。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避尘道人忍耐不住,道:“你打什么哑谜?快说就是了。”
顾子奇苦笑了下,道:“你们晓得了,只怕会使江湖生波,生出更大的事情……”大明禅师凝肃地道:“有这等严重?”
他摇了摇头道:“我真想不出那是什么地方。”
顾子奇指了指天空,又比了个手势。
避尘道人抬头向天宇望去,但见一轮明月在碧空高悬,猛然问道:“他从月亮里来的?”顾子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避尘道人想了一下,突然脸色大变,失声说道:“他是来自……”顾子奇点头道:“不错,就是那儿。”
这时,大明禅师也想通了,他的脸色也为之大变,一张胖胖的菩萨脸绷得紧紧的,禁不住眼中露出惊惧之色。
他盯了船舱一眼,喃喃低语道:“几十年来,没有听说这个地方有人出现江湖,怎么突然会……”避尘道人说道:“道友,我看我们得走了,此事非同小事……”他说到这里,想起了金白羽仍在舱里,不敢继续说下去,话声一顿,改口问道:“顾贤侄,你不随我们走?”
顾子奇摇头道:“晚辈此刻尚不能脱身,请两位前辈原谅了。”
避尘道人面现愧色,道:“贫道答应你,一定会替你想办法,你放心好了。”
大明禅师瞥了那正在掌舵的赵七一眼,低声问道:“顾贤侄,他要到哪里去?”
顾子奇道:“恐怕要沿长江入东海……”“东海?”大明禅师和避尘道人立刻便想到那与太阳谷齐名的长春岛。
他惊问道:“你们是要到……”
他似乎不敢提起长春岛这个名字,说到一半,便把话又咽了回去。
顾子奇点了点头,道:“好像是的。”
大明禅师不敢多言,转身走到赵七面前,道:“这位施主,请你把船靠岸边行驶,我们要上岸了。”
赵七冷冷望了他一眼,缓缓的把舵向右边移去。
大船斜斜的逆河而上,渐渐向右边岸上移去。
大明禅师和避尘道人不敢再多加停留,等到大船离岸边将近三丈远时,一齐飞身跃上岸去。
口口口
顾子奇望着他们的身影消逝在苍茫的月色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们此去,恐怕会在江湖上掀起一阵大波,弄得一片扰乱不安,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几句话所引起的。
但是他为了要救避尘道人和大明禅师的生命,以及挽救整个金狮镖局,却不得不这么做。
想来想去,他苦笑了下,忖道:“看来我只有定一步算一步了,谁又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想到这里,只听得身后传来金白羽的声音道:“他们走了?”
顾子奇转过身来,只见金白羽背着双手,立在自己身后,正凝目望着自己。
他领首道:“他们已经定了。”
金白羽净净地望了他一下,道:“你的用心倒很良苦!”
顾子奇摸不清他话里的意思是善是恶,惶恐地道:“前辈……”金白羽淡然一笑,道:“我不会责怪你的,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你不该对他们说我是来自太阳谷……”顾子奇脸色一红,道:“前辈,你听见了?”
金白羽道:“我不愿意为这点小事而改变我的做法,但是明晨以前你得离船上岸……”“前辈,”顾子奇惶惑地道:“你生气了……”金白羽冷冷一笑,道:“你是怕我不传你左手剑法?你可以放心,我一向为人是绝不负人也不愿他人负我,我既答应传你剑法,自然不会再食诺言!”
他的话声一顿,对赵七道:“赵大哥,请你在天亮的时候,把船泊岸,我要送这位相公上岸。”
赵七道:“是,公子,小的知道了。”
金白羽对顾子奇道:“来,我们进去吧!”
顾子奇心中忐忑,随着金白羽进入舱里。
金白羽坐定之后,默然望了顾子奇一下,缓声说道:“我一向不喜欢受人恩惠,也不愿给人恩惠,一直都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做事,这次我之传你剑法并且把密陀宝珠之事揽在身上,是为了你把有关长春岛之事告诉我……”他冷冷一笑,道:“因此从今以后,你我之间没有任何恩怨,如果我从长春岛回来,听到你用我的名字在外行走,莫怪我宝剑无情,那时任何人都不能救你了。”
顾子奇听了他的话,出一身冷汗,垂首道:“前辈训示的极是,晚辈受前辈之恩,终生难报,将来决不会……”金白羽冷冷道:“我说得很清楚了,你我之间没有恩怨可言,今后只要你不惹我,无论你做什么恶事,我不会跟那些自命正派的家伙一样,说什么替天行道的鬼话将你杀死,我想你该明白了……”顾子奇知道金白羽行事怪异,思想言行都与常人不同,他不愿意再多说话,以免触怒对方。
金白羽见到顾子奇连连点头,沉声道:“你现在注意听着,我把这十三式左手剑法传授给你……”他略为沉思了一下,把一套左手剑法的口诀跟顾子奇说了一遍,然后,到书房去找到一枝镇墨尺,把十三式剑法,一式一式演练起来。为了使顾子奇能够参透剑式的奥秘,他的剑式甚是缓慢,每一动作均段落分明,极易看懂。
顾子奇学武十余年,虽非上乘资质,也算得是中上之材,看他使了两遍,显然领会不少。
金白羽又把精奥,再阐述一遍,这才长吁一口气道:“这十三式左手剑法,想来你已经会了,回去再动加习练,不难参透其中奥秘……”顾子奇躬身道:“多谢前辈指点。”
金白羽冷冷道:“免啦,以后不可对人说出这剑式是我传的,不然你会引来无穷后患。”
顾子奇道:“晚辈记住了。”
金白羽敲了下桌上的铜铃道:“我现着赵七把船傍岸,你该走了。”
顾子奇目的已达,他失去一条右臂,却换来了一套神奇剑法,虽然他还不知这十三式剑法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他深信,青衣修罗所传的武功,绝对错不了。
此时赵七已然闻声走进舱来问道:“是公子唤小的么?”
金白羽点头道:“烦大哥把船靠岸,这位顾公子要下船。”
赵七答应着退了出去。
金白羽目光冷冷地对顾子奇一瞥道:“有关白姑娘之事,不可对人谈起,如若走漏半点消息,莫怪在下剑下无情。”
顾子奇一接触他那冷厉的目光,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急道:“前辈放心,晚辈一定守口如瓶。”
金白羽一指江岸道:“船已靠岸,你该走了。”
顾子奇随着他的手指望去,画舫离岸已不及丈余,自忖可以飞跃过去,遂躬身谢道:“前辈传艺之德,晚辈当永志不忘。”
此人虽从小被顾扬武宠坏,又在那群江湖败类引诱下,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但本性倒也不坏,此刻之言却是由衷而发。
金白羽冷冷道:“你我恩怨两清,谁也不用客气,以后若是有事犯在我手里,后果你可以想像得到。”
顾子奇暗中一凛接道:“晚辈自知以往所作所为,确实太没出息,经过这场教训,以后定当痛改前非,从新做人……”金白羽不耐烦地挥手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走吧。”
顾子奇应声一跃,上了河岸,扬长奔去。
金白羽目送他的后影消失,心中暗暗惊异不已,只觉自己近日所做之事,和以往大不相同,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正自怔怔立着出神,身后突然传来老人家白义的噪音道:“金公子,听赵七说你要出海?”
金白羽转过身来道:“如若追不上前面那二条船,只好出海了。”
白义摇头道:“不行,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金白羽剑眉一扬,两道利刃似的目光在白义脸上一扫道:“为什么不行,难道你不想救回你家小姐?”
白义一接触到他那冷森的目光,顿时心头咚咚乱跳,忖道:“这年轻人煞气好重埃”当下徐徐答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咱们的船不能入海。”
金白羽道:“为什么不能入海?”
白义叹口气道:“咱们的船是内河的画舫,没有海船牢固,在江里走走倒可以,哪能进入大海?”
金白羽道:“赵七不是说可以么?”
白义摇头道:“他被公子吓唬住了,试想咱们船上既没有罗盘,也没有海船那种牢固的风帆,如何去得?”
金白羽想了想,觉得老人家所说的话甚是有理,大海不比平地,如若出了事,自己武功再高亦无用武之地。
白义见他沉吟不答,复又道:“老奴曾经听人说过,海船吃水深,是以稳固,江船吃水浅,较为轻快,咱们这条船是轻快有余,但绝对经不起大海风浪,依老奴看来,不如折回金陵,再另外雇船入海,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金白羽轻吁一口气道:“就依你的意思办吧。”
白义哈了哈腰道:“老奴这就下去吩咐赵七。”
金白羽突然道:“慢着,我要先下船。”
白义惊讶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