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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赛花铃-第10部分

小说: 赛花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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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山寺,以作竟日之游。亦古人偷得浮生半日闲之意也。”庄伟人道:“弟亦正有此意。”当下遂一同去游虎丘。

看有何话说,下回便见。

第十四回 游山寺邂逅娇姿

且把红生按下,再说昝元文。自将沈西苓劾奏流西,又将红生假公济私,举荐他收服黑天王。以是满朝科道俱各愤愤不平道:“他虽官害极品,不过是一武弁出身,怎敢窃弄威福,把我等文官小觑,致流者流,降者降。若不将他弹奏一本,将来朝纲必致紊乱。”遂将昝元文阴受泖寇唐云厚贿,反把百姓杀害充作贼俘,欺君误国等情,做了本头,奏闻圣上。不觉龙颜大怒,立时批下,着将昝元文革了职,候刑部勘问。昝元文闻了这个消息,吃了一惊,连夜打发家小,并将金珠细软,前往浙江暂住。

原来昝元文,单生一女,名唤琼英。年方二八,尚未受茶。自前番在后花园内瞧见红生,丰姿秀丽,心下十分想念。不料昝元文回来撞见,认是奸细,竟将红生捆吊密室。琼英不胜怜悯,候至夜深,密着老妪潜将酒饭与生充饥。及次日遇着沈西苓救去,琼英方纔放心得下。然未知姓甚名谁,无从探访,心心念念思慕不置。祇因年已及笄,春心飘荡,兼值深闺迥寂从不见人,所以一遇红生,便觉十分属意。闲话休提。

且说当日随着母氏急忙忙收拾起身,在路晓行夜宿。不一日,舟次苏州。琼英对着老夫人说道:“孩儿一路为因思念爹爹,心烦意乱。今日舟抵姑苏,闻得虎丘山寺,风景秀丽,意欲上崖去,散闷片时,不知母亲允否?”老夫人道:“果然闻得虎丘为苏州第一胜景。汝若要去,可令乳娘相伴,随喜一会,我自坐在船中罢。”琼英听说,心下大喜。次日清早,催唤早膳吃过,即带了乳妪并丫鬟仆从,前往虎丘游赏。祇因此一去,有分教:

画船唤起相思恨,佳句消磨锦绣肠。

再说红生,正欲进京复命,恰值府厅各官备酒在虎丘饯别。红生遂与庄伟人于早间先到山寺随喜。正在徘徊之际,忽见一队仆媵,随着一个美丽女子,款款而来。红生慌忙前一看,乃一绝色佳人,与方素云不相上下。即着随行兵役问是谁家宅眷。须臾回说,乃是昝老爷的小姐,名唤琼英。祇因昝总兵被着科道纠弹,奉旨革职,所以夫人小姐潜往浙江暂住。便途经过,到寺游赏。红生听说,大喜道:“原来昝元文也有今日,祇可惜他的女儿曾有一饭之恩,何以报答。”一边自言自语,那琼英觑见红生,也暗暗惊疑道:“昔在园内遇着的书生,怎生也在这里。看他许多役从,难道已经出仕的么?”即着家僮问□是哪一位官长。家僮去了一会,登时回报道:“乃是钦差征讨湖寇的兵部职方司红老爷。”琼英心下想道:“或者面颜相似,不是他么?为何就得这般荣擢。”当日回到船中,愈加思念不已。吟诗一绝以自遣,道:

相逢谁解不相思,相见哪知意欲痴。

今夜孤舟何处泊?落花空对水差差。

昝小姐到得船中,老夫人即催开船赶到平望停泊。次日五鼓起身,自向武陵进发。

且说红生当晚在虎丘寺内,饮宴之后,忽报天使来到,开读圣旨已毕,天使道:“恭喜老先生剿除巨寇,皇上大喜,特着下官星夜前来催促进京复命,并要众将官立功册籍,以便次第行赏。钦限紧急,老先生祇索即日起程,不便逗遛了。”红生便与庄伟人择日班师。一路至北逢州过县,无不尽有人马迎接。

不一日,来到鲁桥驿。那驿丞不早准备,缺少驿夫。本府知府不好意思,就把驿丞解来请罪。红生仔细一看,认得就是何半虚。佯为不知,厉声喝骂道:“王师奏凯,凡经临地方,上下衙门,无不躬亲迎送。你许大前程,辄敢违误么?”何半虚抬头见是红生,惊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道:“愿求饶恕。”红生喝叫重打四十,即以抗误王师论罪,革去本职。可怜何半虚,打得两腿鲜血淋漓,即日收拾起身回去。自不消细说。

且说红生,不一日到北京。项工部闻知,即到寓中相会。当下叙过寒暄已毕,项工部道“泖寇纵横,虽则是疥癣之疾,然损兵折将,连年征讨未获扫清。今仁兄此举,本为奸臣设谋倾害,谁想竟成大功,凯旋复命,使弟辈殊为庆忭。但闻初时亦屡为贼败,不知后来怎得即尔洗除?愿乞为弟细罄其详。”红生道:“小弟弄笔书生,素不谙军旅之事。前者奉命前去,自分必死。盖权奸名为荐举,阴实中伤,故所调军士皆老弱疲病不堪者。况又粮草不继,外绝救援。弟虽身先士卒,日夜饮泣,其如贼寇披猖,致遭连败。天幸遇一壮士援戈相救,遂得转败为胜,得以一战扫除。此君姓庄名伟人,亦是江湖豪杰。少不得面圣之后,还要同来奉拜。”项工部道:“此皆仁兄洪福,所以有此际遇。”说罢,即令备酒与红生称庆。当晚尽欢而散。

次日,红生早朝复命,龙颜大喜。便宣入金銮殿,细问平复之由。红生把诸将效力,并庄伟人解救之事一一具奏。圣上十分慰劳,钦赐蟒衣一袭,玉带一围,官封兵部少堂。庄伟人弃邪归正,平复有功,即授都督之职。乌力骨、王守备等,俱有汗马之劳,超升三级。水从源、甘尽忠没于王事,荫封其子。宣诏已毕,红生谢恩出朝,拜望同年并翰林科道各衙门知识。在路忽遇着昝元文。昝元文远远望见红生,即把马头拨转,向着小路而去。红生陡然想起,前日保我剿寇,本欲置我死地,谁知反得成功,岂不是因祸致福。祇有沈西苓被他陷害,至今尚在远方,实是可伤。今幸被弹革职,现在审问。若不与西苓雪冤,更有谁人出力。思忖了一回,遂去与庄伟人商议此事。庄伟人听说,不觉大怒道:“这样奸臣,何消与他絮叨叨的论辩,我明日早朝,少不得要上朝谢圣。倘或撞着时,一顿打死便了。”红生道:“他既奉旨候勘,是个钦犯,不是这般卤莽的。待奏过圣上,慢慢的与他厮闹未迟。”再三劝慰,庄伟人哪里肯听。

次日早朝谢恩已毕,正要出来寻那昝元文。昝元文合该晦气,正在朝房之外,劈头撞着庄伟人。喝问道:“你这个就是昝元文么?”昝元文慌忙应道:“阁下是甚么贵职?”那庄伟人便大声道:“簇新钦授都督庄伟人的就是。今早一来上朝,二来要打杀一个奸贼。”话声未绝,挺出升箩大的拳头,祇一拳把昝元文打去了十数步。早惊动了文武各官,尽来解劝。庄伟人道:“待我再是一拳就结果了这奸贼了,倒省得他刑部衙门受苦哩。”正在喧嚷,适值红生与项工部来到,竭力劝免。昝元文抱痛而回,竟不知为着甚么缘故。庄伟人既打了昝元文,便去上朝。朝罢,归与红生计议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今日即打了那厮,那厮明日少不得决有本进了。明早我与你两个,各弹他一本,倒也使得。”红生道:“弟亦料着。此贼气愤愤而去,决有本章奏闻圣上。与其让他先动手,不如弟与仁兄各上一本。兄把克饷丧师,杀害忠良之事劾奏,待弟把那不法欺君弥天大罪,细细具疏。他已是革职候勘的,怕不将他断送了也。”

算计已定,次早二疏同进,昝元文亦具本进上。圣上看见大怒,便着锦衣卫拿下。其沈西苓,即日召还原职。旨下之日,那些受害的官员俱各补疏进内,即着三法司勘问。因恩赦减等,发到雷州安置。家小田园,一概抄没。红生与庄伟人闻知,俱各大喜。飞即差人同着天使出关,迎接沈西苓。

要知后来如何?下回便见。

第十五回 上冤表千里召孤臣

诗曰:

金兰旧谊并雷陈,路浦珠还侠气伸。

一叩九重开雨露,归来十里属阳春。

却说红生与庄伟人两个一同具本,劾奏昝元文。随蒙旨下,着拿元文勘罪,押赴雷州安置讫,便将沈西苓赦还复职。当下红生晓得西苓将至,急忙出关迎接。两人相见,悲喜交集。沈西苓道:“弟自蒙恩谴,祇道此生终于异域,永与故人无相会之日矣。谁料赐环恩诏,即得还都。今日此晤,得非出自梦中耶?”红生再三安慰道:“皆因小弟,致遭奸贼中害。自从别后,弟每回肠日九,天幸偶尔春闱奏捷,又遭昝贼假公济私,将弟举荐剿荡湖寇。幸获扫平复命,得报大仇。今日与兄相会,诚出自圣天子雨露隆渥,并吾兄忠诚格天之所致也。”沈西苓道:“还籍仁兄雪冤,得返故土。自今以后之日,俱君之所赐也。”言讫,又将别后阅历之事细细的叙了一遍。随即引去见庄伟人。庄伟人欣然置酒款待,三人尽欢而饮。将至半夜,沈西苓向着红生道:“小弟离家数载,白云在望,血泪几枯。今虽幸得还京,已无功名之念,明日即欲上表乞养,未审台意何如?”红生道:“小弟婚姻尚未成就,鄙意正欲陈词完娶。兄既宦情厌冷,弟亦作速出都矣。”二人商议已定,遂各写疏辞归。表凡三上乃许。会庄伟人出镇扬州,便一齐离京起程。城中部属,科道各官,无不备酒饯送,馈银作赆。路旁观者如堵,各各赞羡。

三人离京之后,一路谈笑饮宴,极其欢洽。不一日,早已来到扬州关上,同送庄伟人上任,就泊船在总府衙门前。红生想着扬州名妓最多,思欲前去一访。便改换衣服,瞒着庄、沈二人,止带两个仆从,祇说去望朋友,悄悄的竟自踱到院中来。谁想妓女虽多,都是寻常颜色,并无所谓倾国倾城、举世无双者。又闻说城外略有几个好些的,便慢慢的迤逦踱出城来。行了数里,到处访问。看看天色傍晚,回城不及,红生心下着忙。又远远的行了几里,不觉红日西沉,素蟾东出。红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思无处投宿,忽远远望见树林中有灯光照出。遂趋步从之,却是三间茅舍,四下甚是僻静。红生叩门许久,祇听得里边有人脚步响,乃是一个年少妇人启门而出。红生便即挨身进内,告求借宿。抬眼仔细一看,恰有几分面善。那妇人亦定睛细视,道:“相公莫非姓红么?”红生失惊道:“我是远方来的,娘子为何认得?”妇人道:“原来隔别数年,相公已不认得了。妾即是方家的凌霄,何幸相公得到这里相遇。”红生大惊道:“怪道有些面熟,原来就是凌霄姐。你为何却在这里?”凌霄潸然泣下,道:“相公请坐,妾的苦楚,一言难尽。自从相公去后,方兰那厮,竟把小姐许了何半虚。后来何家迎娶,刚到半路,竟被强人把小姐掳去。那方兰惟恐老安人见责,把妾身当日拐了就走。经今数载,不知小姐怎么样了?妾又住在这里落难。”说罢,放声大哭。红生道:“你如今既从了方兰,哭也无益了。祇是他在此处作何勾当?”凌霄道:“据他说在城中生理,妾亦何从查考。祇为不肯从他,终日在此逼迫。妾身也是难过日子的了。”红生道:“如今却在何处?”凌霄道:“往常间进城,或一日一归,或间日一归。今已去了数日,说准在明日回来。”红生道:“方兰既要你成亲,也不差迟,你何故不肯?”凌霄道:“这样不长进的杀才,并没有一点良心,料他是个没结果的,我怎肯从他。”红生道:“既如此,你且不要烦恼。祇你家的小姐,不知经过了多少患难,如今早已到在家里了。今有个沈相公,当日在你家读书的,已中了进士,现做大官。今泊在萱府前那只座船就是。不如我替你写张状纸,告到他手里,就求他带回,却不是好。”凌霄道:“这等多谢相公,若得还乡,衔恩不朽了。”随急忙忙寻出一张旧纸,教红生写状。一边自去整备夜饭与生充饥。就在几旁坐下,满满斟酒,以目斜送,甚是殷勤。

红生旅邸凄凉,正在久旷之际,又是旧交,未免情动。那凌霄虽无十分容貌,然眉目秀丽,亦自可人。兼值灯火之下,越觉丰庞娟媚。红生又多饮了几杯,乘着酒兴,以言挑之道:“姐姐前日在方家辛苦,今得闲养,面庞更觉标致了好些。”凌霄微笑道:“相公倒会取笑,念着奴家离乡背井,有甚好处。”红生道:“姐姐既已随着方兰,向来还是一处歇息,还是两处各寝?”凌霄道:“我房在东,他卧西首。”红生笑道:“祇怕男孤女独,风雨凄凉,怎当此长夜迢迢,管不得那东西之隔。”凌霄明知讽己,便含笑不答。红生又笑道:“与姐姐阔别多时,还记得晚香亭内曾试阳台之梦否?今夕何夕,得再相逢,信是天从人愿,不知姐姐意内若何?”凌霄听说,满脸晕红,低了头寂不做声。见红生这般情厚,又且无人在此,便从旁坐下。既而又将酒满满斟送。红生亦送过一杯,道:“姐姐亦须陪饮一杯。”凌霄再四推辞,被着红生歪缠不过,祇得吃尽了。谁知量甚不高,吃下了这杯急酒,登时面色通红,把持不定。一堆儿蹲在椅上,红生一把搂住,道:“姐姐酒量原来如此不济。愿即与卿再图欢梦,幸勿推阻,以负此良夜。”凌霄双手推开道:“有甚快活处,相公莫要如此。”红生哪里肯听,竟与解裙卸裤。凌霄此时,口中虽则假意不肯,心内早已十分情动,全不是对着方兰的口角了。当下红生婉转求欢,凌霄半推半就,遂即云雨起来。怎见得旷男怨女,一番情梦。曾有一诗为证:

当年曾已效绸缪,此夕相逢兴更稠。

粉项紧搂唇屡咂,金莲斜耸玉双钩。

往来款款春应满,喘笑吁吁乐未休。

无限欢娱描不尽,回看月已下西楼。

有顷,云收雨散,整衣而起。凌霄重剔银灯,收拾已毕,便同红生一床而寝。

睡至天明,凌霄道:“夜来所言,须得相公与我同去便好。”红生道:“我有别事羁身,兼又不便与你同去。你到那里,我自指点你就是。”遂吃了早膳,一同到城。红生远远指着大船,说道:“这只大号座船就是沈爷坐的。你去船边伺候,待沈爷出来,叫喊便了。”说罢,竟自转去。凌霄候了好一会,纔见庄都督送着沈员外下船,凌霄从旁觑得分明,便一片声叫起屈来。沈西苓听见,忙叫手下人拿住,接上状词。看罢,知是方兰拐骗之故,心下转道:“虽是那方兰无赖,做了这般没下梢的事,然当时曾经同窗数载,又不是管属地方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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