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情花-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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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冉冉而至,共有三个白衣女郎。
一阵淡雅的幽香入鼻,白影已悄立在他面前丈余处。
“咦!你知道我?”为首的白衣女郎讶然问。
黑夜中看不真切,但他知道,这位女郎就是出现在白色焰火环中的美丽少女。
“我看到你出现在光环中与走狗打交道。”他无意隐瞒自己目击的事实。
“你知道白莲花的事不足为奇。现在,你也知道我了。”卓姑娘语气中有火药昧。
“还有快活刀,和你那一群人。”
“你知道得太多了”
“杀我灭口?姑娘,你恐怕办不到。”
“真的?——”
“我不骗你,你的武功……”
“至少,你在问口供时,本姑娘就在你身旁,而你却一无所觉,你的武功又能比我高明多少?”
“我承认你藏匿的功夫很高明,但你跟来的功夫就并不怎样了。姑娘,你我有什么事需要解决的?”
“我要那十二色珍宝。”卓姑娘开门见山表明意图。
“咦!这与我何干?你不是说,走狗们之中,有人监守自盗吗?”
“这是逼走狗们加强追寻的手段和藉口。看守的人,全是周、郑二夫子的心腹,不可能有监守自盗的事情发生,我们已经一而再查证过了。”
“找上我,手段和藉口相同?也逼我去找?”
“不,我认为你和神箫客涉嫌最大,也只有你们有这种能耐,其次是灵怪,最后才是人魔和鬼母。”
“你不觉太武断了吗?”
“我只凭事实来判断。”
“我明白了,那两位曾经警告我,要我不要去杨家打扰的人,是白莲花和另一位可怕的高手。好象他们曾经说过,我如果不去打扰,将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我是个守信的人,此后即未到杨家打扰,可是,似乎不但没得到意外的好处,反而惹来姑娘再次相逼。卓姑娘,不要在我身上用手段好不好?”
“你不要急于否认。”卓姑娘严峻的神情,有一种迫人的力量:“一定是你和神箫客弄的鬼。”
“乱入人罪。卓姑娘,快去找证据再来找我。”他掉头就走。
“站住!”卓姑娘清叱。
他懒得理会,身形突然去势如电。
前面岔路口,人影乍现,五个青影劈面堵住去路。
“你走不了。”有人冷叱。
泥菩萨也有火性,他急于要到七里山,救助心爱的高嫣兰,可说去心似箭,被人一纠缠,他毕竟年轻,修养不够,不由心中冒烟,一声怒啸,回头猛扑追蹑在身后的卓姑娘。
双方的身法皆快得不可思议,接触当然更快。
“啪啪啪……”
四只肉掌一阵暴影,就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快速接触中,双方各展所学进攻。
不但两只肉掌硬接硬拼,肉掌也毫不留情地击中身躯。大概由于双方本无仇恨,心意相通,都没用内力进击,全凭快速的掌法相搏。
“啪!”
他一掌拍上了卓姑娘的左胁下。
“卟!”
卓姑娘在他的左胸回敬了一掌。
身形闪动逐渐加快,他禁受得起打击,掌乘势上拂,毫不客气地拂中卓姑娘左胸,触及那女性最敏感的部位。
“嗯……”
卓姑娘惊叫,花容变色急退。
他如影附形跟进,巨灵之掌按上了对方的脸部。这瞬间,他看到姑娘脸上羞急与惊惶的神情,百忙中收掌撤招向左急闪。
糟了,卓姑娘本能地扭身一脚疾飞,卟一声扫在他的右胁下,直把他踢飞丈外。
他骤不及防,满以为他从对方的脸上撤招不伤害对方,对方就算不知道感恩,也不至于仇报反击。
这一脚力道不轻,他砰一声摔倒在丈外,立即一跃而起,哼了一声飞掠而走,口中不住咒骂:“女人,真是不知感恩的坏东西!我见了鬼了!”
卓姑娘站在原地发愣,不再追赶。
从此,他对这位美如天仙的卓姑娘,有了很坏的印象,心里不是滋味。
破晓时分,他潜伏在岳王庙左侧山坡的树林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全庙的一切动静。
七里山的岳王庙规模相当大,正殿三进,偏殿也有两进,平时香火鼎盛,十余名庙视接应不暇。
岳州人对岳王的崇敬程度,远非佛、道的佛仙所能望其项背。
但是,自从走狗们在岳州出没郊区,乡民们怕事,因此皆相戒少出门为妙,进香也跟着免啦!
庙祝们只知道睡懒觉,不像寺院宫观的僧道要上早课,所以除了派一个人烧早香之外,既听不到念经声,也没有钟鼓的清鸣,显得冷冷清清,庙内庙外不见人影。
庙内建有客院,招待远道来进香的香茗。
他耐心地等候着,猜想魔手无常那群男女,可能在庙中投宿。
他心中不住暗叫:“寺庙是非地,高姑娘,不要闯来,不要闯来……”
西面约三里地,正是公孙云长和高嫣兰双宿双飞的小茅屋。
天亮了,小茅屋中洋溢着满屋春。
美人爱英雄。这句话未必正确。
英雄爱美人,其可靠的程度,至少其真实性要比前者高出三倍,甚至五倍或更多。
公孙云长是江湖正道人士公认的英雄,而已是英俊魁伟的武林世家公子,当然爱女人;男人好色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
高嫣兰不是他第一个女人,对付这种大闺女,在他来说,大有操刀而割,游刃有余的感觉。
在什么时候该表现英雄气概;什么时候该轻怜蜜爱;什么时候该灌迷汤显小殷勤……在他这情场老将来说,简直驾轻就熟,应付裕如,不消浪费多少工夫,就可令高嫣兰死心塌地向他投降,达到他的目的。
高嫣兰已被爱情冲昏了头,更在一番历险、一番困顿、一番有计划的安排下,最软弱最无依的感情崩溃期出现,自然而然地一头钻入公孙云长设下的爱情网罗。
经过一夕缠绵几番风雨,朝云暮雨神女会襄王,她已经迷失了,还自以为是抓住了幸福获得了依靠。
她却不知,在这室无长物的茅屋卧室中,公孙云长曾经和另外一个女人、那有脂粉香味的女人,已经在这里缠绵了一下午。她所嗅到的脂粉香,正是巫山云雨留下的残香剩芳。
日上三竿,他们仍在屋中情话绵绵。
他们在等待,等待衣裙鞋裤干后穿着上路,吃一顿丰富的早餐,惬意得很。
第二十九章 最毒妇人心
怡平躲在山坡的树林里,啃着带在身边的糕饼充饥,等候要等的人出现,像只呆头鹅,心慌意乱地痴痴地等。
他觉得有点坐立不安,似乎有点灾祸临头的感觉涌上心头,已经日上三竿,怎么依然毫无发现?要不就是公孙云长与高嫣兰已经离开,或者并未前来。
另一可能是:俘虏的口供不确。
一切安静如恒,毫无异状发生。
有老庙祝在庙门外打扫落丛;有几起零星前来进香的香客。田野中有农人在整理即将成熟的稻米;山林中飞鸟争鸣;天空中各种水禽成队飞翔;大道上行人往来不绝……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只有他这个傻鸟在穷紧张,在预感将有某些不幸的事故发生。
好漫长的等待,他终于蜷缩在树下的草丛中,朦朦胧胧地梦入南柯。
当然,梦一点也不令人愉快。南柯一梦代表一场现实人生,祸福荣枯平凡得很。而他,却梦到那天在客店中,被销魂菊的移神大法愚弄的情景,高嫣兰与公孙云长都在梦境中重现了,如虚似幻,似假若真……
高嫣兰……
他终于看到高嫣兰了!
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高嫣兰!
雍容、华贵、矜持、美得令人目眩、风华绝代的高嫣兰,正站在他前面不远处的光环中,飘飘若仙地向他矜持地微笑。
他曾经看过这种景象,是昨晚,错不了,昨晚是姓卓的姑娘,现成却变成高嫣兰了,到底谁真准假?
令他耿耿于心的公孙云长出现了,令他气愤的是,这家伙以那天同样的嘲弄口吻向他说:“喂!傻鸟!跟我走;你这比白痴更糟的傻鸟……”
然后,高嫣兰从光环中走出来,庄重和矜持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媚态横生,春情洋溢,向他伸出纤纤玉手,向他腻腻地媚笑:“来啊!我们走,手牵手……”
砰一声响,高嫣兰像一头白羊,赤裸裸地摔倒在他面前,那香艳的画面……
他猛地一惊而醒,梦境消失了!
那有什么叫他傻鸟的公孙云长?那有赤裸裸的高嫣兰?他只是睡在草丛中做白日梦,因为他连日奔波,昼夜不停追逐、搏杀,的确太疲倦了。
他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而头上的炎阳正热力四射,草丛中依然热浪蒸人。
“我真得远远地离开这些烦人的激情和凶杀了。”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苦笑自语。
蓦地,透过草隙,他看到了些什么。
懈怠消失了,困倦消失了,他像换了一个人,像一头发现猎物的肉食猛兽。
魔手无常正跨出庙门,沿小径向南走,消失在庙前半里外的树林中。
里面还有些什么人?绿魅?销魂菊?
真不妙,高嫣兰可能真的会来!
走狗们计算之精,令他心中懔懔。
两个夫子是天才,拔山举鼎更是天才,难怪万家生佛那些英雄,屡战屡败,毫无所成。
有了目标,他的心情稳定下来了。
当情势不明,密云不雨时,这段时间是非常令人不安的。一旦要等待的事明朗了,一切不安的情绪更会稳定下来,即使面对的是凶险,恐惧的感觉也会逐渐地消退。
茅屋中,高嫣兰在房中穿着停当,袅袅娜娜地出到厅堂,公孙云长已经佩好剑相候。
“哦!容光焕发,真的脱胎换骨了呢!”公孙云长邪邪地盯着她笑,说的话更是歪邪:“嫣兰,你好美好动人,你知道吗?几番风雨……”
“啐!”她娇羞万状,脸红到脖子:“不许你说下流的话,你……”
“哈哈!嫣兰,你真不够……不够情趣,情人单独相处,有些话……”
“不听不听不听!”她真有点像要恼了,毕竟不习惯这种变故:“我们该走了吧?”
“对,走。”
公孙云长及时收敛了邪笑,系妥百宝囊,从囊中取出一只香囊形的如意型小饰袋,温柔地系在她的腰带上。
他郑重地说:“如果碰上庄怡平,悄悄地用力抓捏这个小饰袋,千万不可让他发现,记住了。”
她吃了一惊,晶亮的眸子注视着公孙云长,眼中有重重疑云。
“为什么?”她讶然问。
“因为他是我们最可怕的敌人。”公孙云长一脸煞气,眼神锐利如刀。
“这……”
“他是走狗,秘密走狗的暗探。”
“云长……”
“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她脑门一震,这句话份量太重了。
“云长,你知道我的心,我已经是你的人……”她有点伤感,女人在这种时期多少有点多愁善感的。
“请相信我的判断,嫣兰。”公孙云长又换了一张面孔,笑容又变得邪邪地,手轻抚她滑不留手的粉颈:“亲亲,该开脸了奇…书…网,是不是?”
未出嫁的闺女,脸上的汗毛是不能弄掉的,所以叫黄毛丫头。直至新婚当日上床之前,由一位老太婆专家用线将汗毛夹掉,叫开脸。以后就可以使用脂粉了。
开脸,也就是代表她有了婆家,走上一去不回的生命临界点,跨出一步,就永别了处女年代,再也不会回头。
在一个未出嫁的女人来说,这是一种侮辱。
尤其是这句话出于夺去她贞操的男人口中,往深处想,她该去上吊,至少也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
她脸色变了,变得苍白失血。
“一回到家,我爹就会派人前往锦绣谷提亲。”公孙云长总算发觉自己失言,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失去挣扎的力道,颤声说:“云长,我……我觉得我……我好贱。”
“不要,亲亲。”公孙云长轻抚她颤抖的娇躯,语气出奇地温柔:“都是我不好,得意忘形,尽说些闺房里才能说的混帐话。以后,以后不会了,亲亲,原谅我。”
她完全屈服了,感到心中甜甜地。
“云长,我们要赶快回家,我怕。”她在他怀中幽幽地说。
“是的,我们要赶快离开岳州。”公孙云长松开拥抱,挽着她的纤腰向门外走。
她又想起了什么,腰上的小饰袋。
“这里面是什么?”她问,指指如意香囊。
“一种类似昏神的药物。”公孙云长说得十分轻松。
“那……我……”
“你在早餐中已服下了解药,可支持四个时辰。”
“你……你怎会有这种……这种……”
“一位朋友送给我防身的。”
理由正当:防身。
她本来想说出这种药物是下五门的迷药;宵小歹徒的为非作歹可恶迷药。
“我们往何处去?”她站在门外,不知何去何从。
“往东走,先离开湖滨远一点。”公孙云长往东面的七里山一指:“再走远些,水寇们便不敢深入了。咱们走陆路到武昌,东走长安驿出蒲折。”
“这地方你熟悉?是什么地方?”
“不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公孙云长信口说。
“那……你知道长安驿……”
“猜想而已,我们是在洞庭湖滨是不会错的,水寇们带了咱们在湖中兜圈子,咱们根本没离开岳州。”
“所以你猜想会碰上庄怡平?”
“对,他一直就躲在咱们附近玩弄阴谋诡计,水寇们两面拿钱,打算把你我送给走狗,走狗一定就在附近,他也会在附近。”
“其实,我两人双剑合壁,不一定怕他。”她一面说一面举步:“尤其是在你灵智大开,功力突飞猛进之后,我俩用不着耽心他的。”
“小心些总是好的,我讨厌他那注视你的贪婪目光。哼!总有一天,我会宰了他。”公孙云长凶狠地捏紧拳头说,脚下一紧。
小径直通七里山下,但并不经过岳王庙,而从庙左一里左右绕向山北麓。
折向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的村落,小径通过村北,村口有两位农夫坐在大树下聊天话家常。
两人接近了村口,公孙云长说:“先问问道路,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两村夫面向着村内,似乎不知道有陌生人向村口走。
两人走向村口,走向大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