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情花-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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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到我在踏平这些草?”他脾睨着对方,相当不礼貌。
“踏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高兴。”
“这家伙是白痴,”那位仁兄摇头,似乎真以为他是白痴;白痴做的事是不要理由的。
“昨天傍晚,有人在此地打坏了在下两柄药锄。”他狞笑:“我在找,你说是不是白痴呢?”
“哎呀!好小子,你就是昨晚逃掉的人?”
“有什么不对吗?”
“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那位仁兄欣然说,立即发出一声震天长啸。
“锵……”第一个大汉撤剑,然后是第二个。
“小辈,通名!”大汉厉声大叫,向前伸剑接近。
“我就是我,你鬼叫什么?”他也厉声反问。
“你该死……”
“该不该死,那是我的事。老兄,我可没惹你,你如果动剑,我就有杀你回报的理由。你们,走!休管在下的闲事。要不,把你们的主子找来。”
他这些话自说了,两大汉一左一右,踏入斗场,狞笑着向他逼近。
“咱们为了你,昨天晚上累了一夜。”仍是那位仁兄发话吸引他的注意,让同伴绕到他身后:“你是第一个侵入咱们拔天胜境,伤了咱们两位同伴的人,主人下令务必要活捉到你。”
第二名大汉站在圈子外,用目光四面搜视,想找出他是否还有同伴躲在附近。
完成了前后夹击。他应该移位,以避免夹击的不利形势。
“你两位已侵入在下的禁区。”他站得笔直,似乎不知自己已陷人夹击的险境:“你们把附近百里地划为什么拔天胜境禁区,我也有权划一处十丈方圆的地盘,所谓大者为王,小者为霸。现在,你们侵入我的禁区,是按你们的规矩算呢,抑或是按我的规矩算?”
“好小子,你未免太不知死活了。”
“没有人能真的知道自己的死活,你老兄知道吗?你们既然没有其他意见,那就表示按在下的规矩算了。”
“该死的!你的规矩又是什么?”
“我不要你们死。”
“这家伙真是个白痴!他不要咱们死。”大汉向同伴大叫:“动手吧!那咱们就要让他死!”
死字出口,一刀一剑乍合,蓦地风雷俱发,刀剑的闪光令人目眩,攻招极为凶猛,刀山剑海罩住了他。
他身形一闪,再闪,蓦地电虹分张,人影似流光,从刀山剑海的几微空隙中逸出。
风雷骤息,一接触便结束了。
他远出丈外,左手慢慢握住刀鞘,将鞘口移至适当角度,右手一拂,狭锋刀在手中掉头,刀尖向下。
“嚓!”他掷刀入鞘,神情冷漠,举动慢吞吞,连掷刀的速度也是缓慢的,刀奇准地飞插入鞘。
他重新开始将草踏平,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
两大汉分别倒在丈外的草地上,像是死了,但并未断气,每人的耳门皆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刀背,是被刀背打昏的,用劲之妙,已到了由心的神化境界。耳门这地方通常只能用掌劈,用器物打击会出人命的。
站在外围的第三名大汉本来向另一方向瞧,没理会交手中的人。高手拼斗,双方未了解彼此的实力,通常不会开始就全力拼个你死我活,没有什么看头,毫无精彩可言。等到刀风剑气一发即止,突然没有动静,本能地转头一看,愣住了。
怡平在踏草,而两个同伴却被摆平了。
“咦!你……你把他们……”大汉毛骨悚然地问。
“我允许你进入禁区把他们拖出去。”怡平以平静的语音说:“放乖些,不要转其他的念头,知道吗?”
大汉不知两同伴是如何被摆平的,但却知道自己如果逞强,结果不问可知,硬着头皮进入,略一检验,总算知道两位同伴并未死去,乖乖揪住两人的衣背领,将人拖出圈子外,开始施救。
搜山的人,正纷纷往回赶。
不久,首批三个中年人匆匆赶到。
怡平仍在巡视他的禁区,不时将因被阳光晒干而翘起的野草踏平。
“怎么一回事?”为首的中年人,向正为同伴施救的大汉问。
“他们擅闯禁区。”站在圈子中心的怡平说。
“禁区?”中年人鹰目一翻:“你的……”
“我的禁区。”怡平说:“你们划了百里大禁区,我这十丈禁区太小了,但具有同样的禁例,同样的约束权威,擅闯的人同样会受到惩罚。”
“可恶!你……”
“我就是你们要搜出来的人。”怡平的神色出奇地平静,没有任何足以震慑人心的威势流露:“你们人多,可以划大禁区,我人少,当然也有权划小禁区。诸位,有什么异议吗?”
中年人哼了一声,大踏步昂然进入禁区。
“现在,你已经公然藐视在下的警告,胆敢侵入在下的禁区。”怡平一面说,一面举步迎出,平静的神色未变:“因此,在下必须执行惩罚。”
中年人发出一声怒极的咒骂,一拉马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右手闪电似的吐出,双龙戏珠直探双目,食中两指突然变成青蓝色,腥风压体。
怡平左掌一拂,无穷潜劲封开了攻面门的青蓝色怪爪,起右足来一记贴身妙着怀心腿。快!快得令人目眩,两个即将贴身的身体突然分开。
“砰!”中年人仰面摔倒,先飞起再掼落,再滑出丈外,方发出痛苦的呻吟,挣扎难起。
“他断了两双胸骨。”怡平拍拍手向外面两个吃惊的中年人说:“从此,他如果想逞强揍人,一用劲就胸痛难忍,想逞强也力不从心了。也许,这反而成全了他,至少他不必再替人做伤天害理的事,得保首领能获善终。把他拖出去!”
两人中年人脸色一沉,怪眼中杀机怒涌,脸上像是布了一层浓霜,不约而同举步踏入圈子。
怡平沉静地向后退,退至圈子中心。
剑鸣隐隐,两支剑同时出鞘,杀气开始汹涌,森森剑气扑面生寒。
“锵!”狭锋刀出鞘。
三方对峙,气势迫人,烈日下,四周却弥漫着袭人的寒气。三双眼睛冷电四射,在神意上进行猛烈的缠斗。
“与天比高。”右面的中年人沉喝。
“天山双豪。”左面的中年人接口。
在中原江湖朋友口中,天山并不指西北异域的天山。
天下各地有不少被称为天山的山。在关中武林朋友口中,天山意指河西的祈连山。在四川,昆仑就是天山。
怡平心中一动,想起昨日的两个老道。
卓梅英的刀气,足以逼散高手名宿的内家劲道,但昨天却在老道的劈空掌下受伤。
他的药锄柄是坚硬的粟木所制,硬度可媲美铁石,而在老道的手下,却寸裂而碎。
那是玄门绝学,有了八成火候的罡气。
罡气派流甚多,各有所长短,但形异义同,仅威力差异甚大,火候的精纯程度,计算方法也小有差异。
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出没在关中与河西的名人:西昆仑天苍真君。
西昆仑就在折连的西端,那一带这几年兵荒马乱,蒙人和回人你砍我杀。吐鲁番的回人,已直阳嘉峪关的关门,那一带已不再是安乐土,汉人已无立足之地。
武林四杰,四剑圣的老二:异剑西道。
这两位仁兄的剑式,的确有诡异的味道:一个是剑高举过顶,像一柱擎天;一个是伸直在右侧,左手的剑侠则向外侧伸直,站在那儿像个大十字。像这种剑式,防卫能力相当薄弱,攻击也不够灵活,根本没有名家的气派,简直离经叛道。
任何练了几天武的人,也不会荒谬得摆出这种门户大开,让对方可以长驱直入的功架;除非另有妙招制胜。
静剑南衡是四剑圣的老三。
拔山举鼎一群走狗中,真没有几个敢一比一与南衡在剑上较量。
韦纯纯姑娘以一个从未涉足江湖,过去从未与人交手的小姑娘身份,一招击伤了在江湖声誉甚隆,威震武林的双绝秀士周凯,可知四剑圣的剑术确是名不虚传。
第三十五章 幻刀异剑
如果他所料不差,今天他将碰上最强劲的对手。
首先,他必须解决这些爪牙。高手决斗,棋逢敌手势均力敌,如果加入一个人,均势将立即打破,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及早为谋。
一声沉叱,他抢制机先,发起雷霆万钧的狂野攻击,狭锋刀喷出惊心动魄的电虹,光临举剑过顶的中年人。
剑化电闪,一沉、一振、一拂,人似流光,剑似逸电,从刀山中一锲而入。
好诡异的剑术。
神箫客一代位高辈尊的名宿,将怡平的剑术称作幻剑。
他的刀法,也足以称为幻刀。
刀光剑影一合,有如金蛇乱舞,没有兵刃接触声传出,只听到利器破风的刺耳厉鸣,刀剑的闪光令人眼花缘乱。
人影从刀光旋舞剑气飞腾中逸出,恶斗倏然发生,也倏然结束。
怡平出现在剑向右方平举的中年人身前丈余,抢刀屹立有如岳峙渊亭。他脸上神色冷静阴森,身上每一条肌肉都是松弛的,抓刀的手也没有着力的痕迹。唯一能显出精神旺盛的,是他一双神光似电的虎目。
“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了。”他一字一吐。
那位与他交手的中年人,站在远处以剑支地,吃力地,艰难地撑住摇摇欲倒的沉重身躯,不让身躯倒下,右肋下鲜血泉涌,染透了衣裤,咬紧牙关忍受痛楚。
“师弟,不……不要逞……逞强。”受伤的中年人嘎声向同伴发话:“等……等师……师祖来……来对付他,你……你不……不行……”
说完,终于支持不住,双膝一软,扭曲着倒下了。
“我不信。”同伴沉声叫:“我的剑势,已完全将他控制在死亡的绝境了。”
“危险……”倒地的人仍力图阻止。
但已无法阻止恶斗的发生,双方的气势与意志皆到了迸发的临界点,有如山崩堤决,没有任何外力可以遏止,终于爆发出决定性的雷霆一击。
剑虹像闪电,猝然光临,不知其来向,不辨是幻是真,反正光芒入目,剑气如涛,已罩住了屹立如山的怡平,霹雳当头,虹影迸射吞吐耀目生花。
怡平高大的身躯,似乎突然幻化成虚象而非实体,人与刀浑成一体,在如山剑影中晃动、闪烁、变化、刀光突然从重压中找到了空隙,猛然迸发出一道怒张的光华,一泻而出。
刀与剑始终不曾碰触,双方出招,早就决定了凶狠的致命一击,生死决于发起攻击的刹那间,而不是决定在交手时情势转移中,因为招一发胜负已经决定了,尔后情势的转移已无关重要,也没有转移的时间,发生与结束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在圈外救治两位同伴的那位大汉,惊得以手掩住大嘴,抑止自己的惊呼,被这可怕的刹那间致命一击惊呆了。
幻刀对异剑,刀的威力石破天惊。
怡平缓缓站正身躯,缓缓收刀入鞘。
中年人倒在草丛中,左胸下方裂了一条缝,距心房不足一寸,胸骨断了三根,但未伤内膜。右手死死地抓住剑,牙关咬得死紧。
四名中年老道,正飞掠而来。
“快拖他们出去裹伤,不然血就会流尽而死。”怡平向那位发呆的大汉叫:“要快,迟恐不及。”
大汉如受催眠,急急奔出将天山双豪抱出圈外。
“我……我三招全……全部落空……”左肋裂开的中年人终于能说话了,语气悲凉凄切:“再苦练十……十年,也……也无法扬威中原……”
四老道到了,其中一人右手掌裹着伤巾,是昨天被药锄震伤的。
四支佩剑的云头,皆是晶芒四射的宝石研制的。
“就是他!”右手受伤的老道在远处便怒声大叫。
为首的老道颇有仙风道骨的气概,站在五个伤者的旁边,看看受伤的人,再惊讶地打量圈子中心背手而立的怡平,眼中有困惑的神情。
“怎么一回事?”老道沉声问:“你们都受了重伤,为什么?”
右肋受伤的一豪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弟子无能,请师父。师叔宽恕。弟子与师弟,皆接不下那位年轻人的凌厉刀法。”
“不能怪你。”老道阴森森地说:“你三师叔和四师叔昨天不但没能留下他,你三叔的右手也受了伤。”
“弟子……”
“别说了,你们好好上药裹伤,看样子你们还支撑得住。”老道说完,转头凶狠地注视不远处的怡平,凌厉阴森的目光有如利镞,煞气升涌。
第二名老道哼了一声,举步向前走。
“踏入在下的禁区,吉凶自行负责。”怡平语气凌厉:“这里是在下的禁区,是你们大禁区中的小禁区,未经允许擅入,将受到无情的惩罚。”
“禁区?”老道冷笑:“你好大的狗胆,居然在拔天胜境划起禁区来了。”
话未完,已踏入禁区丈余,举步沉稳,一步步向前接近,道袍无风自摇,玄功已默运,随时可以发起凌厉无匹的攻击。
一声刀啸,狭锋刀出鞘。
老道哼了一声,冷然拔剑。
“孽障斗胆!”老道的口气极为托大:“贫道慈悲你。小辈,亮名号。”
“孤魂野鬼庄怡平。道长上下如何称呼?”
“贫道玄净。”
“道长来自西昆仑?”
“咦!小辈怎知道贫道的来处?”
“贫道长可是天苍真君门下?”
“唔!小辈倒是消息灵通。天苍门下自西昆仑返回中原,在此重建山门不足两月,一月前便被中原武林同道所发现,如今居然有人找上门来,可知今日中原武林同道,委实令人刮目相看。”
“道长,人之所以异于禽兽,是人知道不能弱肉强食,做任何事,皆需合乎天理国法人情。”怡平朗声说:“西昆仑天苍门下重返中原,与任何人无关,中原地大物博,多养几个人算不了什么。在下与诸位素不相识,谈不上恩怨牵缠,只是偕同伴侣经此地、并非找上门来,而是诸位擅将此地划为禁区,不由分说倚多为胜下毒手逞凶,敝同伴被罡气伤了内腑,在下为了自卫,必须向诸位讨回公道。”
“所以……”
“所以,在下也划了禁区,以牙还牙。”
“贫道慈悲你,你将如愿以偿。”老道的剑升起了。
“在下亦有同感,反正和你们这些迷信武力的人,己没有理由好讲。来吧!在下……”
话未完,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