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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血剑兰心-第19部分

小说: 血剑兰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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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一座巨大的黑色耸立石头,上面刻了三个大有一寻的三个大字——“苦行谷”



如不留心,不易发现。



文俊心中狂喜,向内急转,转过一两里乱石,前面是两座大石形的一个窄门,顶端也刻了八个大字——“其心不正,休入此门。”



他想:我梅文俊行事,无心可签,我何所惧哉?大踏步跨入,向里便走。



不远又是一座石门,上面又是八个大字——“所行有亏,休入此门。”



文俊毫不迟疑,越过石门,转过了无数山角,向左一转折。



站在转折处内望,两座黑色巨石推叠的奇峰,形成一座巨大的牌坊。不隔五里外,是盘旋上升的登道,登道顶端是一块巨大的白色石屏,纵直在半空中,十分醒目,更醒目的是白石屏上的四个大黑字——“雷音古洞”,仰首辉望,看去相距不到十来里,但字迹十分清析,不知究有多大。



那儿,隐隐传来几声磐音,令人心神为一静,万虚俱消。



但文俊却停步不进,神色苍然,木然地注视着牌坊横幅上渴语,欲哭无泪。渴语是这样说的——“入我雷音,万欲俱消,共参大乘,广结善缘,习技寻仇,争气雪耻,如有此念,劝君回头。”



文俊心里在狂喊着:“我不是参大乘来的!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哪!”



他悄然拭掉里具下流出的泪水,取掉面具纳入怀中,再抬头远望雷音古洞四个大字一眼,倾听那万虑俱消的盘声半响,突然展开九幽魁影轻功,倾全力狂奔出谷。



良久,远外盘声倏止,一条淡淡身影,沿石登道闪电似掠下,向石峰形成的牌坊飞来。



不久,牌坊前突然现出一个逢头垢脸的者花子,他凝神着文俊遗下的足印,募地顿足骂道:“假和尚该死!留下这劳什么警语,误了我的大事!不成!等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等了这么一个好孩子,他怎能老老实实地走了?何况他又习有老和尚的九如心法呢?



我得追他回来!“说追就追,身形一晃,疾逾电闪,向谷口一闪而没。式的功力已是不错,他灰心之余,以狂奔来发泄心中的怨积,不辩高低方向,快如飞星掣电,不知越过了多少高山,踏过了多少冻结的深源。他耳中只有一句话:”完了!完了!‘是的,完了!唯一的希望完了!今后,他口有凭既有的功力,和宇宙神龙生死一决了!



他脑中昏沉,本能的朝一个方向奔。终于,经长期的消耗真力,他渐渐地筋疲力尽,渐渐地神智昏迷,渐渐地被心中的绝望意识所击倒。



他神智全失,向前踉跄奔驰,向一处白茫茫的山脊奔去。每一步,仍有八尺以上的距离。



左前方,闪电似掠来一个淡淡灰影那是雷音古洞的老花了,他追到两河口,知到这孩子已另走他途,急赶回头路独追。



在银色世界中,三五十里内有人行走,仍难逃过功力深厚的高手眼下。他已经早就发觉文俊的身影,正向那神秘莫测奇险其绝的所在奔去。急得额上直冒冷汗,相距三四里,他发狂地大叫道:“孩子,快停下!停下!前面去不得,停下!”



他声如巨雷,远传十里。可是文俊已渐入昏迷,身外衷毫无感觉,仍向前急走。



山脊到了,老花子也到了。



文俊知觉全失,向前一扑。



老花子百忙中掠到,相距四五丈,突然伸手虚空一抓。



文俊身影一侧,但他的冲力太大,只窒了一窒,向下一栽,立时不见。



“我该死!假和尚也该死!”老花子在文俊落下处掩大呼道:“半步之差!半步之差!这孩子神智已失,跌下千丈黑龙潭,不跌成肉泥,也将永埋潭底。假和尚害人不浅啊!”



文俊悠悠醒来,只觉浑身酸痛,眼前其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他想转侧,不成,浑身力道全失。他只能开合双目,感到身下的岩石,传来澈骨奇寒而已。



他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浑身力道何以完全失去。良久,耳中突然听到一丝肃声。



黝黑的空间里,萧音在空气中抖颤,凄凉,低回,令人闻之酸鼻,哀上心头,心弦中发出共呜,泛起无尽的哀伤。



良久,萧音突敛。文俊的眼中充满了泪珠,发出一声凄凉无比的悠悠叹息。



“娃娃,你该醒了!”这声音真冷,不像发自人类之口。



文俊心中一震,打一寒颤。但他知道自己未死,分明仍在人世,不然何以有如此真实的感觉呢?他吃力他说道:“我没死!请问是哪位高人救了我一命?”



“别问是谁,你感到怎样了?”



“浑身痈力,如同瘫痪。这里何以如此黑暗呢?”



“算你命大,从高崖跌下黑潭的人畜,只有你是唯一幸存的东西。但要晃没有老夫在,你也活不了。”



“谢谢你,老前辈,晚辈没齿难忘。”



“你的命是我救下的。”



“晚辈感铭五衷。”



“你得替我办一件事。”



“晚辈力所能逮,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你可不能反悔。”



“晚辈并未答应去办,但晚辈将尽全力。大丈夫千金。一诺,绝不轻言背信,允诺必先明辩,晚辈不敢轻言,但请老前辈吩咐,经便斟酌。”



“哼!你先答允老夫必能办到才行。”



“晚辈恕难答允,老前辈但请先说。”



“你非先答允不不然唯有一死。”



文俊不悦的说道:“老前辈好没道理,难道说要晚辈取天上月亮,晚辈也必须答允不成?死固是人生憾事,但死并不能令晚辈屈服,做那不可能之事。”



“娃娃,你不怕死我倒相信,不然就不会投崖自尽。”



“胡说,晚辈昏神失足,怎说自尽?大丈夫当堂堂正正求生,岂能效弱者之为自绝?



哼!“



“你不先答允老夫,只能一死,与自绝又有何分别。”



“这另当别论,不达良心,信守不逾只能算是死道。”



“喝!你这小子倒有一肚皮歪道理,就让你死于道吧!”



黑暗中立时声息俱无,只有气流的嗡嗡微响。



不知过了多久,文俊动弹不得,运功又不可能,他只能静静地等死。渐渐地,他口干舌燥,肚内肌火中烧。平时,他三五日不吃不喝,仍无饥渴之感,可见已经躺了十日经上了。



他渐入昏迷。脑中前程往事,纷至沓来,远处的萧声,不时在他耳中响起,如位如诉,哀伤苍凉,撕裂着他的神经,给他无比的经神折磨。



但他仍然一声不出,绝不屈服。终于,他昏倒了。



第六章



醒来时,银色的亮光耀目。他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黑潭边突出的一块巨石上。



四周,百丈外是高参天齐的绝壁飞崖。那银色的亮光,发自身畔一个怪人手中,那是一枝银萧。



怪人的长相并不唬人,脸上皱纹密布,但慈眉善目,惟一可怪处是他的须发,其白如雪,将他的身躯全行罩庄。他坐在石上,除了发必和脸与手,任何部分亦未露出。



文俊惊一崩而起,怪,先前消失的力量,已经完全恢复,而且更是充沛,他怔在一旁,张目结舌。



“孩子!你坐下。”老人说话了,亲切得像父亲对儿女。



文俊如受催眠,顺着坐下。



“你已经昏迷半月,服下了一颗千年龙菩,终于去尽体内杂质,与你体内的玉浆触合,你已经可以达到打能生死玄关之境了。”



“谢谢老前辈栽培。”



“你可知道我是谁?”



“晚辈愚昧,请示老前辈仙讳。”“说起来你不会知道,你太年青了,不说也罢。



你可知道我要爸爸答允之事么?“



“如老前辈说出,晚辈将尽力而为。”



“那是试你的心地,总算不负所望。可惜!我仅能再活半年,要是假我一年时日,你将成为武林中一代英才。可惜呀!可惜!”



“老前辈具锣不减英华,怎出此言?”



老人掀开长髯,露出双足,文俊大吃一惊,那不是足。而是两根树枝。老人平静他说道:“为了这一双足,我百年来未离黑龙潭半步。时至今日,已经年届一百八十高龄。



半年后将是我油尽灯枯之期,你能坠崖不死,也是有缘。你做骨天生,而心底守正不阿,不轻言诺,可见正是武林难得奇才。克有生之年,将倾力造就你这武林奇才,为武林大放异彩。但你得用力,倾力以赳,不然你将无法由潭底出山,只能老死在这绝地黑龙潭。“



“晚辈恩师仙逝两年有半,临终曾要晚辈另投名师,不知晚辈是否可向老前辈执弟子礼?”



“那也好,可是。将来在武林中,你的辈份将骇人听闻。日后行道江湖,你终不可将我的名号示人,你能力到的话,我就收你为弟子。”



文俊起身肃容,虔诚地跪倒老人身前,行了三跪九叩之礼,肃容说道:“弟子叩见师尊,皇天后土同签,弟子如违背师父金谕,神明硕之。



“徒儿请在一旁坐下,听为师一一道来。”



老人仰首向天,悠然神往他说道:“一百卅年前,我与吴天一道及南海一僧在天台山证道:盘桓三月,印证神功。那吴天一道当时乃昆仑一百零八代掌门入,南海一僧乃普驼第一高僧。吴天一道以天罡神功练成九转玄功,可说功参造化,南海一僧经雷音佛法练成不坏法身。可是他们比起我的浩然正气,仍差一筹,但他们两入却不分上下,嗅念倏生,不该以无上修为,作孤注一掷的拼搏,结果,双方两败俱伤。临别,各自约定以全部心法传授弟子,十年后再晤天台。”



说到这儿,他幽幽一叹,接着说道:“这一别无人远隔,幽冥异路,实可慨欢。吴天一道于返回昆仑途中失踪,可能伤发身死,昆仑绝艺自此失传。南海一僧病倒普陀,从此不谈武事,下落无人知悉。我在十年后带着我那孽徒至天台赴约,仅接到南海一僧送来手书说——目下正在造就一位俗家弟子,罗技印证之事就此作罢。我带着孽徒邀游江湖。没想到一念之慈,几乎丧身在黑龙潭中。”



他目中闪过一丝衷伤的光芒,语音转为沉重又道:“我收的那位孽徒,本是荒野中拾来的弃婴。我费尽心机增植。妄想人力可以回天。因他天性贪狠。故而想以后天之努力变化其气质,可惜仍一切徒然。在邀游江湖时,他敢妄为。有我在,他深怀戒心,将我恨入骨髓。终于,他伴我到黑龙潭畔摘药,竟然起了杀师之念,出其不意以掌猛袭我的双足,将我震落黑龙潭下。”



“他呢!”文俊虎目怒张地问。



“他在那儿。”老人用手向黑潭中一指,“已经骨肉全化了,他没想到我会临死反噬,以银萧化出伏魔神音,将他同时摄下绝崖,终致自食其果,你想知道师父的姓名么?”



“弟子在恭叩师父圣讲。”



“儒林狂生皇甫浩。”



文俊脑中轰一声响,不相信这是事实,但是实俱在。在本朝定鼎以前,元勒子气数将尽之际有一个读书人别号儒林狂生,名叫皇甫浩,他奔走江湖,联络江湖志士,干了许多惊天动地的反抗元人的大事。据说,韩山童就是他一手培植,才能高举义旗的,至于他的武功,据说天下无敌虽有人不信此事,但天下英雄豪杰绵听命于他却是事实,如无超人能耐,何以如此?



文俊正在惊诧,儒林狂生又说了:“我将授你一身绝艺,为你打通任瞥二脉,可惜为时无多,不能眼见你练成浩然正气。自然可以练成这功参浩化,无敌天下的浩然正气。



孩子,我说完了,该你告诉我你的身世了。



坐年后。



汉中府鸿盛老店来了一位身材魁伟,英风超绝的少年人。他那修长的剑眉下,一双俊目清澈如一潭秋水,但有时会突然射出炯炯神光,一闪即逝。



他一身雪白肃银边的缎子劲装,腰中悬着,把用白缎子剑囊套住他的短剑,肩下是一个大革囊裂,囊外也是用白缎子套着的。



汉中府来了这么一位英华绝代的武林人物,顿时成了街头巷尾的新闻。



鸿盛老店半年前出了天大皮漏,幸而东主的钱可以使鬼推磨,不但房屋翻修得更华丽,客人也莫不以一往鸿盛老店为荣。



白衣少年午间落的店,一个时辰后就发生了大事。



三匹骇马奔入南门,蹄声雷动。领头里位爷气焰万丈,马鞭儿呼啸出声,狂风暴雨撞人城来。



在鸿盛老店对面街心中,走着一个逢头垢面的少女。她一身缘色劲装渐为黑色,背上青色小包果里也全是泥尘,怪!这叫化婆似的女人,竟然在包里前插着一把长剑。她脸上全是尘,一双眸子毫无神彩,木然地向前注视,缓止向南门徐行。



“俊哥哥!我只有这么办了。”她用只有自己可以听清的声音说:“黑死魔老哥哥毫无音讯我等不及了。别怨我。俊哥哥,我只有到吴天堡拼了,早些和你在地下相逢,免得我留在尘世孤零零地好凄苦啊!”



三匹骏马狂奔而来,看着向少女冲到。马上人突然哈哈一声狂笑,向少女急冲。



少女似若未见,缓缓前行。



马不会踏人,但受人驱策又另当别论,马到,声势骇入,先头那一匹以雷霆万钧之威猛冲。



在行人惊叫声中,少女若无其事迎向马前,只听“叭”一声脆响,怒马冲出七八丈,“叹”一声倒在地。



少女仍好好地向前走,迎向面后两马匹。



两匹马上的骑士,已看到前面那匹马正向前倒,大吃一惊,知道大事不妙。骏马怒嘶,两匹马左右一分,人立而起,马上人飞身落地。



先前那匹马倒地瞬间,马上人也真了得,凌空纵起八尺,轻如鸿毛落下地来。



这一连串递变,不过是眨眼间事,所有的街上行人,惊惶的纷纷奔逃四散,店门也关上了。



三个骑士一落地,立将少女围住,最先那人暮地大吼道:“叫化婆你好大的狗……”



“叭”的一声响,他挨了从后面掴来的一记耳光,横冲八尺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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