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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血剑兰心-第61部分

小说: 血剑兰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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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叫茹儿到书房来。”



夫人一说,秀秀却领先走了,徐妈应诺着走出书房。



不久,内书房门悄然而开,文俊眼前一亮,赶忙站起。



李茹一身彩裳,但在她身上不见丝毫俗气。她,脂粉不施,天香国色,点漆双睛宛如一汛秋水,瑶鼻樱唇恍如书里真真,袅袅停持佯秀秀进入室中,低垂臻首,粉颊飞霞。



李夫人接住她,笑着说道:“茹儿,见过俊哥儿他比你略长一龄,为免生分,你可叫他大哥。”



李茹到底不失大家风范,盈盈敛住,吐出历历驾声,“小妹茹,大哥万安。”



“小兄愚鲁高攀,贤妹休怪。”他回了一揖。



夫人挽爱女在身畔坐下,说道:“茹儿,刚才你要徐妈前来,问弹筝的人是谁,你可别大惊小怪,请俊哥儿再弹一曲吧!”



茹姑娘心中怦怦在跳,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啦!南昌道见,意念长在心头,长不湖建阳河晚来半步,哀伤刻骨铭心载余,只道幽冥陌路,谁知七星山下异地又相逢。她在追踪文俊期间已知道他的为人,所以一直在找一次名正言顺的机会,以极自然的方式接受他。今天文俊弄筝,那些妙的音符不知其意寄何处?她忍不住要来看个明白,也乘机相见。



李茹羞答答地说道:“大哥神乎其技,筝声感人至深,小妹无比神往,还请大哥重奏一阀,意绵绵,不知可肯俯允。”



“让令贤妹见笑了,小兄只好献丑。”



李茹一双星眸,凝神注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现的变化。终于,她心下大定。在他那弦声之中,显然他属意之人,中间存在着梗阻,并非两心相连美满的共呜。



其实文俊是另有所思,他在暗忖:“怪事!她的声音有点耳熟哪!怎么从未见过她呢?”



在星子,李茹曾用“千里传音入密”绝世神功,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功力溶合而成,她要他用朱他瑶花放走众贼,不可多造杀孽。他照办了。但怎想到那用千里传音入密劝告他的人,会是眼前这位如花少女呢?



一曲终了,徐妈送来一管玉萧交给小姐。



不等文俊开口,李茹便说道:“果然超尘拔俗,小妹耳福不浅,大哥,小妹略诸音律,愿以玉萧攀附大哥,合奏一阀,天上人间。”



文俊一怔,也悚然一惊,“天上人间”亦是古曲之一,共分三段乐章,前一段清逸高雅,缥渺如烟,中段沉郁凝重,变幻万千,后一段即是精华所在,如花初放,如月将圆,充满甜密欢笑的情综。难在其中音符跳动的缓急差别极大,音域极广,以一管萧吹奏这曲乐章,即使是修为极深的健壮男人,也不敢轻于试当,何况是这弱不禁风的如花少女?但假如她没有超人的造诣,怎敢和他吹奏此曲?他心中一惧,便诚意正心凝神一志,徐徐扣向筝弦。



出乎他意料之外,李茹的造诣,竟然不在他之下,伴着弦音和鸣,神意相通,美满已极。



乐声徐止,袅袅余音久久不绝。文俊喜悦地站,向姑娘含谢道:“贤妹的九天仙音,衬得小兄的筝声臻于佳境。小兄这是谢过。”小妹弄巧,幸未成拙,大哥别见笑。“



“好了好了,不许你们再调萧稳啦!”



正噗哈哈一笑,又风趣地说:“艺臻化境,世无其匹但我可不敢领教,再听凑一曲,势非废餐忘食,非痴即迷不可,夫人,以后再让他们多奏几阈、今天俊哥儿还未进食呢。”



二更过后,李茹在香闺换了一身银色紧身,她一面换妆,一面心中暗说:“想不到他的功力进境快得如此惊人,一别年余,时日并不长啊!我得去看看他究竟在练些啥?”



三更刚敲过,她从南面出窗,向西一闪而没。



大雪仍在飞舞,大地象一片银色世界,她一身银装,即使走近至三五丈内,也不易被人发觉。她知道文俊功力已非昔比,绕道正西,再转头直奔后园,越墙而入。



文俊正坐柳树下行动,他前面小池中的坚冰积雪,被他双掌徐徐按出的无声暗劲,化成了清水。涌出丈外又行。凝结。他一面行动,一面留意四周动静。他行动之处,距围墙足有五十丈以上,中间果木甚多,视线被阻。



李茹一见园中,百花洞天的奇学“飞行绝迹”举世无匹凌空向文俊练功处缓缓欺近,将接近州内三十丈以内,可看见柳树下的文俊头部了。文俊功力确是日进千里,突然警觉到正西雪落之声有异,心中一凛,倏然站起,向那儿看去。



李茹见他站起,吃了一惊,也芳心大喜,知道他功力确是足可与自己不相上下,可能已被他发现了。



行踪既露,她想悄悄退走,可是青影向上一腾,奇迅快疾地向她扑来啦!她想也来不及想,展开“飞行绝迹”绝世轻功,向西飞奔。



文俊本来没发现有人,她由枯林顶端掩近,不易发觉,所以腾起空中察看,她心虚撤走,到真被发觉一个小白影啦!



他练的轻功“九幽凌虚魅影”和儒林狂长所授的“御气摄空”都是正宗的旷世奇学,功进一分,便加深一分。这时他展开御气摄空轻功,竟然向电光骤闪。



小小白影向西正飞射,快逾闪电,追了两三里,竟然又拉开一二十丈,只可看到一点点模糊白影了。



他愈追愈心惊,几乎怀疑白影不是人,破空飞去,越林越陌竞似不沾地面,不沾枝借力,不是鬼吧?



追出五六道,终于将白影追丢啦!他骇然地返回,偏搜径路,雪松枝脆,就找不到半个足迹了。



他暗暗惊心,心说:“这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人,冲谁来的?我的处境危险着哩!



好在练功时可随意收发由心,不然要在练功之时被人突袭,准够麻烦的,我得随时小心了。



李茹脱身后,仍由南面返回香闺,她芳心怦然但也欣欣莫名,她证实了心上人功力将达由神返虚之境,焉能不喜,但欣喜中,也带有一丝恐惧,假使他仍和往昔一般,与天下武林为敌,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转眼有新年将临,李府将有一阵子好热闹了,大户人家嘛!新年不闹还成?



这一段日子里,文俊和李茹之间,由于接触频繁,双方之间心灵自然会逐渐接近,何况爱好相同呢?李茹是有心接近,温柔似水,小鸟依人,将女性的温婉本能。在不着形迹之下发挥无遗,有乃父乃母在,她和他谈琴棋书画,光有乃父在,她帮着乃父运筹帷幄,一盘棋令文俊兢兢业业;如果是两人独处,她是三个字,静。婉、柔;一颦一笑,无不令文俊怦然心动,虚寒问暖,更令文俊心感。



情之网逐渐收紧,文俊在对廷芝绝望之时,三神山的玉琴姑娘,中间梗着曾刺了他一剑的凤姑娘,他怎能到神山去找她呢?凤姑娘不是蓬来的少主人吗?



眼前的茹姑娘,音律之学比玉琴更精,更柔婉可人,而且相处的时日又长,他能不动心?鬼话!



这天午后,文俊踏着初云朗日的阳光,手捧一束经过细心修剪过的腊梅,巡往书房倏然而去了。



书房门在他刚欲轻叩时,悄悄地拉开,他略一怔神,咎中已嗅到一缕极为熟悉直沁心脾的幽香,他心中暗笑。书房内静悄悄没有人影,他轻轻跨入,突然偷出右手,向门后伸去。



一声轻笑,茹姑娘象只彩蝶儿,在他虎掌将及的瞬间,类向书案旁转去。她捧起一只本朝大内窑所出的景泰蓝花瓶,转身向文俊展开闭月羞花的微笑,喜悦地轻呼:“啊!



多美的腊梅,俊哥,别放在书房里,你该给我的。“说着,盈盈走近、这些日来,他们亲热得你你我我啦。



文俊就她手上将花插上,一面笑道:“本来是想送给你的,可是我感一世上没有一种花可以敢亲你,只好留给我这凡夫俗了。”



“怎么?你说我不是人间凡物?”



“介于仙凡之间。



“胡说!”



她将花瓶放好,摘一朵初放的蓓蕾递给他,绽开令人感到飘飘然的甜美,依近文俊道:“只羡……人间不羡仙,还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比较真挚,谁看见神仙是何种模样呢?”



文俊接过花,替她插在鬓边,她双颊配红,缓缓闭上浪眸。文俊注视着她那扇形的长颊,和朝霞也似的粉颊,憎不自禁,颤抖着双手,将她挽入怀中,感情地轻唤:“茹!”



茹姑娘浑身如触电流,埋首在他宽阔的胸里,她感到夭旋地转,用梦一样的声音,喃喃地说:“俊!愿花长好,愿月长圆。”



“人生变幻。但是,茹,我会对这一天寄予厚望。”



两人相居良久,姑娘仍没抬头,好半晌又说:“俊,明晚是小年夜,你……你能来和爹妈团年吗?”



文俊心中为难,这些天正是他练功吃紧之时,他怎能因一夕欢乐,而搁下功大?他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但钢铁的意志,亦难抵受情火的锻炼,不由低首沉吟。



姑娘何尝不知他烃信?只是情难自己,但他毕竟是过来人,知道万万不可耽误他日常的功课,终于又说道:“啊!恕我,我不能耽误你的行动……你的正事,来日方文俊心中一震,”行动“两字他听的真切,出诸一个知府大人的千金闺秀之口,岂不可异?他打断她的话,轻问:”你曾说行动两字吗?你……“



“俊,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但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有许多事瞒着我们,你的身世如迷行径怪异;俊,我好耽心啊!”她将话岔开,将大主题搬出来了。



文俊只觉无比羞惭,她一家老小以亲骨肉待他,他却一直不吐真情,怎说得过去呢?



便在她耳畔柔声说道:“茹,请恕我,我确有难言之隐,其实亦无隐瞒的必要,明日午后,我当和爹妈深谈,一吐衷曲。我其实姓梅,文俊是我,我父也是进士出身,只是生性耿介,未蒙外放而至于其中,明日一并奉告。茹,明日你不必前来,有些事不宜惊扰你。”怪的是姑娘毫无惊态,只偎得更紧,幽幽:地说道:“我依你,俊。”



当夜,文俊心绪不宁,他想……李正噗知道了他的身世和行事,该作何感想?也许会吓得赶他走路吧!李茹呢?她……他不敢往下想,叹口气道:“不管她如何想法吧!



大丈夫行事,但求心之所安,凡事不可勉强,我该找一个志同道合,能伴我仗剑邀游天下的伴侣,而不是深闺弱质!“



想到这儿,他怀念起海天深处的丘玉琴,却又幽幽一叹,摇摇头,巡往柳下坐下。



真气一动,万虑俱消。灵台空明,立臻忘我,体内奇经百脉任意所之,神与意合,他已到了由虚生明之境界了。



体外,真气在一尺以内结成一道无形的气墙,随着补意波动,他不敢用掌劲发了,因为力道太猛,他还无法将丈外的狂劲收回,势必发生冰雪爆裂的响声,那会惊附近的三个老园丁,甚至内院道的李大人家大小。



他双掌略向前伸,掌心向外,徐徐向前援推,丈外池中的雪花,突象被人用一块木板禹外推一般,缓缓向外移。他吸入一口气,双掌向内缓文。前移的雪堆停止不动,而距身前六尺远近的雪花,缓缓向他身前移来。一推一移之间,中间现出一个阔有八尺的小坑,深有一尺。



菇姑娘在香闺内,也是坐立不安,突然她和衣在枕畔,自语道:“啊!不知他是否也在想我?他是不是至今还未将恩怨了结,在阴性埋名苦连绝学,要重出江湖报仇雪恨呢?看他日常举止中,功力已等非闲,即使言谈之间,也用,胎息之术控制呼吸,不知他到底在练什么奇门绝学?可惜!他功力似比我还高,一连三次都被他发觉,无法接近。



师父要明春才能到来。要是师父来就好办了。“



她又坐起,面对窗个注视片刻,突然转向到了衣橱房,一面取衣一面说道:“我一定要再走一趟,看个究竟,而且……而且看看他的身影也是……也是可以安心的事啊!”



她用银帕包上一头青丝,将衣裳全行脱掉,只留贴身内衫,换上一身银色薄绸紧身,外罩披风,一面换一面微笑道:“这套紧身是新的,没带那讨厌的肌香,即使他在后追来,也不会知道是我。”银烛一熄,白影去似流星,老规矩向西走,再半途折回后圆。



进了后圆,这次她特别留心,由林下悄悄掩近,站在雪地里,分不出她是人是雪,全身与雪同色,只有一双寒星也似的眸子是黑的。



她一接近甘丈以内,隔着一排排果林,便被文俊发觉了,这天他上身精赤,下着紧身灯笼裤薄底子快靴,闻警然站起。



他已经发觉在他练功之时,共来了三次夜行人,每一次都追丢了,他怎能不怒?第一次他怀疑是鬼魅,第二次他怀疑是野兽?但那有比他还快的野兽?第三次他可确定是一个人,他火啦!决定下次非弄到她不可。



他的功力日进千里,耳目之灵敏,几乎可与玄门天视地听之术并驾齐驱,姑娘一到,他突起发难。



姑娘刚看到黑影一长身,便知不妙,还来不及转念,黑影已贴地射来。她一看要糟,向左急窜,展开“飞行绝迹”轻功越上林梢,向西逸去。



文俊一扑落空,突然一扭身,凌空直上,奋起猛追,空气被他急剧转身搅动。发出刺耳锐啸。



姑娘闪开文俊,再展绝学逃逸,所以慢了半步,这次双方距离不过十丈左右,她不知文俊的功力,旦夕不同,进步神速,所以仍以九成功力御气,向正西河湾茂林中飞射,以为文俊绝迫不上她的。



可是她错了,文俊今夜势在必得,距离又比前三次近得多,何况他的功力比以前进步多多呢,迫不到一里地,已经追了个首尾相连。



两人的轻功都快逾奔电,急若迅雷,想开口说话十分困难,也无法传出,文俊观个真切,急射两步,伸手便抓。



姑娘感到不对,功力提至十成,双足一加劲,身形突然加快飞掠。



这可糟了!文俊一看白影突然加快,怎能不急?冷哼一声,右掌骤登。



一声樱咛,姑娘护身真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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