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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剑影寒-第38部分

小说: 剑影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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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阁下是谁?”青年人冷冷地问。

赛纯阳一个人也不认识,硬着头皮反问:“施主高名上姓?”

“牛檀越,这家伙是八道之一的赛纯阳凌霄道人。”带发头陀恭敬地接口。

青年人向带剑的书童举袖一挥,冷冷地说:“内厂的走狗,杀无赦。小湖,宰了他。”

第十六章 神祠扬威

小湖应喏一声,伸手拔剑。

赛纯阳心胆俱裂,惶然叫道:“施主,咱们无冤无仇,为何杀我?”

“你这内厂的走狗,不死何待?”青年人反问。

“你……你是敬业钱庄的人么?”

青年人冷笑一声,沉声说:“为了让你死得瞑目,在下告诉你实情。夏安平是在下的朋友,昨天咱们将你们这群走狗的举动完全摸清了。这位和尚名了尘,在九江朋友众多,消息灵通,在下的朋友也不少。可惜消息晚了一步,被你们在码头将黄徐两位东主劫走了。你们前脚带人离开紫烟楼,咱们后一步赶到,紫烟楼贵同伴不堪一击,四散而逃。在下从徐二东主口中,知道你们带了人到董仙祠捉拿夏安平,因此急急赶来接应。看样子,你阁下像是栽了呢,栽在何人手中的?”

“你……你……”

“我姓牛,其他你不必过问了。七僧八道十八豪杰,在京师或可关着门称英雄道好汉,在江湖,你们只配替高手名宿捧茶端水。”

赛纯阳一咬牙,沉声道:“你如果自命英雄,自以为了得,给贫道一剑,咱们看谁是英雄,谁是脓包,你敢是不敢?如果你伯死,怕揭穿你只会大言欺人的底细,便不必多说了。”

青年人正是牛郎星牛宏毅,被老道一激,果然上当,向小湖叫:“割断他的捆绑,替他解穴,将剑给他。”

小湖用剑割断捆住老头手脚的头巾,不友善地问:“老道,何穴被制?”

“右期门。”老道心中暗喜,口中却冷冷地发话。

小湖一摸被制的穴道,手上迟疑,但仍用震推二诀试解。老道禁不起折腾,“哎”一声大叫,冷汗直流,厉叫道:“你……你不行。哎……老天……”

小湖脸红耳赤,向牛郎星讪讪地说:“回禀主人,小的没有用,解不开这种奇异手法所制的……”

牛郎星一怔,挥手令小湖退,撕开老道的胸襟,检查片刻,惑然地说:“奇了,这像是被传说中的截脉制穴术手法所制,天下间怎会仍有具有这种绝学的人?”

美少妇上前察看片刻,问道:“星主,真是这种手法么?”

“怎么不真?瞧,右期门穴隆起,红线上下行,上行八寸,下抵章门。要是不信,他的右腿必定已经僵硬,大趾尖的大敦穴必定红肿。”

“截脉疑经制穴术,是两百余年河南天痴翁的秘学。天痴翁在凤翔袭击鞑子的肃政廉访使,一袭成功,他自己也被乱弩射死,天痴翁的绝学果然绝了,因为听说他严家已经绝了后,怎会……”

“两百多年前的事,谁知道是真是假?小湖,脱去老道的右靴。老道,如果大敦穴红肿,你只有死路一条,假使仅是一星红斑,那表示下手人手下留情,在下或许能替你解穴。”

脱下老道的靴子,怪,大趾并未红肿,也没有红斑。一颗针头大小的淡红色的小斑点,却未为人所注意。

“咦!怪事。”’牛郎星诧异地说。

“不是被截脉疑经制穴术所制吧?”老道紧张池问。

“不是,但被制的穴道确是可疑。阁下,你只好碰碰运气了。”

“什么?碰运气?你的意思是……”老道惊骇地问。

“是的,碰运气,在下没有解穴的把握。天下间,点穴术千奇百怪,有些手法诡奇绝伦,门外人是无法解制的。武当的祖师张三丰,是第一位能集点穴术之大成,而且发扬光大的人,他也曾自承有些奇异手法无法参透。你被制的手法在下只能用全力一试,不然你只好去找武当的元老来替你解决了。截脉疑经手法可以发现被截住的经脉,但却不知中途又折向何处经脉末稍。所以叫疑经。在下不能久留,只能替你试试。”

“你一试不打紧,试错了……”老道恐怖地叫。

“呵呵!试错了你反正同样是死,急什么?在下的制穴解穴手法。虽没有武当元老渊博,但独门手法武当弟子亦自愧不如。截脉疑经制穴术在下只听说过,解经手法所制的穴道也许能办到,重手法却无能为力,所以说你再碰运气。反正解了穴你也得死,你何必斤斤计较?你这厮定然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在下真不愿为你费神。”

牛郎星试了片刻,摇摇头,苦笑道:“老道,你的命大着哩。”

赛纯阳莫名其妙,满头大汗地问:“施主的意思是……”

“在下无法解穴,因此,在下不屑杀你,让你自生自灭。小湖,将他搁至路旁,看是否有人可以救他。十二个时辰内如果解不了穴道,他必将经脉枯萎而死。”

“施主,请……请将贫道带交附近的村民,请……”老道狂叫。

没有人理睬他,小湖像拖死狗一般地将他拖至小径上,一群男女扬长而去,过奔莲花峰。

赛纯阳躺在路中等死,但他并不灰心,深信小径必定有人经过,遇救的机会并未断绝。

杏林中的董仙祠前,恶斗如火如茶。

安平舍了两个大汉,向上急掠,离开小径向南抄出,急奔董仙祠。

伏魔天王一群人听到了叫声,吃了一惊,纷纷现身而出,有人向下百赶,有人向祠中闯。

破大殿中,尚陵也听到叫声,奔至殿口闪在柱后向外瞧,赫然发现远处的林影中,有人携刀带到急掠而来,令他心中大骇,赶忙向后殿急窜。

到了祠后,远未奔出后院门,便听到外面远处有人叫:“咱们先搜里面,夏安平怎会不在里面的?二弟,小心些儿,我先进,用暗器掩护愚兄。”

尚陵暗叫一声“糟”!显然破神祠已被包围,逃不掉了。正陷在进退维谷的境地,目光突然落在院间的井栏上。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奔至井旁,毫不迟疑地跳入井中。井深丈余,水深可及肩,其冷彻骨。他向内壁缩入,静静地凝神倾听上面的动静。

安平从祠右接近,心中一懔,祠四周有人,祠内有人,而且人数甚众,光天化日之下,想秘密入祠已不可能。他一咬牙,发出一声震天长啸,距神祠还在二十丈外,不再隐起身形,大踏步向前走,啸完大吼道:“夏安平在此,谁敢和夏某决个生死存亡?”

为了救人,他不再恐惧群殴,收起了慈悲之念,决定大开杀戒。杏林下动手,虽然有点不易施展,但对方也同样会受到限制,何所惧哉?

他独自出现,胆大包天,从容地向内走,夷然无惧地硬闯虎穴龙潭,这份豪气与胆量,立即镇住了不少自命不凡的好汉。

伏魔天王并未向下循声追出,却听到了安平的啸声和吼声,火速带着大群爪牙迎来,一面下令喝道:“放他进来,在神祠前的广场和他一决。”

安平在数十双眼睛虎视眈眈之下,镇定从容地进入祠前的广场,在伏魔天王前面三丈止步。四周,走狗们迅速合围,情势险恶。

伏魔天王姜世贤粗壮如熊,拿着四十斤降魔杵威风凛凛。左右,展翅排开十二名老少。

一个个目露凶光,高矮不等,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安平双手叉腰,屹立如山,冷然打量而前的十三名高手名宿,却只认识一个人,那是站在伏魔天王右侧的生死判。

“你就是夏安平?”伏魔天王用不相信的口气大声问。

“正是区区在下,阁下高姓大名?”他反问。

“我,伏魔天王姜世贤。小子,你不是要前来就捕归案?”

“夏某凭手中剑,打发你们滚蛋。”

“小狗!你好大的胆子。”伏魔天王怒吼。

“胆子并不大,却足以有勇气向你们叫阵。你们的伙伴赛纯阳,已被夏某活擒作为人质,要和阁下先谈交换条件,谈好了咱们再生死一决。”

伏魔天王吃了一惊,骇然问:“你擒了凌霄道长?凭你?”

“凭在下单人独创,手到擒来,而且已将在下的东主救走。老道十八名走狗两死一伤,其他的人望影而逃。刚才在下面叫喊示警的人,就是逃散的两个走狗。”

“你把凌霄道长怎样了?”

“他死不了,但阁下如果不肯交换。则又当别论。”

伏魔天王哈哈狂笑,就:“凌霄道长的生死,与在下无关。公事公办,要交换万万不能。小子,你死了这条心,准备纳命或就缚吧!”

“夏某擒下你之后,便知是否能公事公办了。好,你一个人上呢,抑或是一拥而上,倚众群殴?”

伏魔天王傲然大笑,意气飞扬地说:“姜某近些年来,降魔杵下罕逢敌手,自然希望与阁下一决雌雄。但单打独斗是姜某一个人的事,即使你胜得了姜某,你仍然得乖乖就擒。在众多高手的面前,你插翅难飞。你听清了。姜某右首的六位,是姜荣的的袍泽。左首四位,是姜荣的朋友……”他逐个伸手引介,报出一串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名号。

安平对这些人陌生得紧,毫不在意。

伏魔天王见报出一大串吓坏人的名号,对方竟然毫不动容,他自己也感到悚然而惊,扭头向左右低声嘱咐道:“诸位,这家伙恐怕真有些可怕的绝学在身,如果兄弟眼看不支,诸位务必及时出手。不必顾忌武林规矩,无论如何,得将他除去永绝后患,兄弟先上去试他一试。”

交代毕,横持着降魔杵,大踏步出列欺近。

安平原势不动,冷冷地盯视着逐渐走近的伏魔天王。

十二名高手左右一分,在四周列阵候机出手,留出五丈方圆的圈子作为斗场,全神戒备。

两人接近至一丈内止步,未动手先斗眼神。

伏魔天王瞪眼咬牙,但吓不倒安平,逐渐忍耐不住,怒火上升。

“杀!”他大吼一声,疾冲而上,降魔杵一晃。

安平仍然双手叉腰,向左跨迈一步。

伏魔天王更是暴躁,又是一声叱喝,招出“十荡十决”,疯狂地抢攻,罡风呼啸,隐雷殷殷,降魔杵幻化闪闪金虹,人如狂龙旋舞,连攻十杵,换了八次方位。

安平人似幽灵,在金虹八方飞射中游走飘动,身形如虚似幻,在金虹的空隙中移动自如,奇快无比,有惊无险地避过凶猛绝伦的“十荡十决”,但并未能抓住回敬反击的机会,可知伏魔天王确是了得。

安平一面避招,一面留意四周,发觉神祠内的人陆续奔出,加入外围列阵,却不见尚陵的踪迹,心中大定,显然尚陵已先一步及时走避,并未落在贼人手中。

寒影剑宜近身相搏,不宜和降魔件硬碰硬拆,他心中一定,开始反击了,一声低叱,从对方的右侧切入,晶芒乍闪。

“来得好!”伏魔天王大喝,顺手来一记“尉迟拉鞭”。

安平挫身避招,锲入一剑抢攻下盘。

优魔天王身形乍转,避招回敬,“夫雷震妖”向下便砸。

安平斜身错过,反手一剑疾攻对方的后脑袋瓜。

两人皆展开快攻,八方盘旋,四条腿急剧地移动,雨般兵器闪电似的吞吐搏击,各攻十余招。缠斗愈来愈凶险,生死将决。

安平志在活捉伏魔天王,所以不易抓住机会。激斗中,伏魔天王一声怪叫,绝招“韦陀伏魔”出手,这招先捣后拂再扫,金虹剑划出一道奇快的光孤,制住刚从右侧抢入的安平全身,如果躲不开,即将胸穿头断足折,性命难保。

安平一声低叱,寒影剑轻触捣来的降魔杵,一拨一压,左手便抓住了杵尖向上托,一闪而入,迳取下盘,迫伏魔天王后退或上跃;右脚疾飞。

可惜,伏魔天王十分了得,一落危局便断然弃杵急向侧闪,情急大叫道:“大家上,毙了他。”

他避得了一剑,避不开一脚,“卟”一声左膝盖如中千斤巨锤撞击,身不由己,摔倒丈外。

安平未料到对方弃杵保命,他并未存心压杵,因此反被杵带得身形一顿,杵亦脱手飞抛身后三丈余,“卟”一声打破了刚扑上的一名大汉的脑袋。

这瞬间,十一名高手一拥而上,叱喝声雷动,刀剑并举,齐向他身上招呼。

生死须臾,该拼命了。他一声怒啸,向右后方突围,晶虹幻化出一重剑网,凶猛地撤出,人影剑影合而为一,闪电似的旋到。

这一面有三个人,其中生死判首当其冲,老贼奸滑似鬼,突见安平不向前冲,反而从右后方旋到,怎敢相阻?判官笔一晁,人随后撤,接着向左急闪。

“啊……”惨号声惊天动地,撼人心弦。

晶虹射到,捷逾电闪。

生死判心胆俱裂,顺闪势向左卧倒,向后急滚两匝。其冷彻骨的剑气,掠过他的身躯上方,他感到浑身发冷,呼吸似乎已经停止了。

“发暗器!”有人大吼。

生死判鬼精灵,不再爬起,转首看去。

先前所立处,两名同伴一个断了双手,一个天灵盖丢掉一半,躺在血泊中挣扎。

安平已越过他躺倒处三丈余,四面八方上百件暗器齐向安平集中攒射,有十余枚专破内家气功的暗器,刚从他身躯上空飞过。假使他刚才冒失地站起,不变成刺猬也难保得住老命了。

这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把已耗掉不少真力的安平迫得手忙脚乱,百忙中连忙挥剑护身。任何了不起的武林高手,想用兵刃对付暴雨般的上百件暗器连续拨射,事实上决无可能,除非他能练至金刚不坏法体,不然免谈。安平的气功虽然成就惊人,但毕竟年岁过轻,火候不够精纯,普通暗器他不在乎,但像三棱钻五虎断魂针等专破内家气功的暗器,却无法以气功防体。

“嗤!”左胁下有物射到,穿透护体气功所形成的的坚韧护墙,打入肉中,卡在胁骨缝内。

接着,一声怒啸惊天动地,伏魔天王拾回降魔杵,形如疯狂,挥舞着金光闪闪的降魔杵,火杂杂地随着暗器卷到,像一阵狂风。

安平已支持不住,这一来,不啻替他解危。他向侧卧倒躲避暗器,一声怒吼,连发五技小飞剑,先避过暴雨似的暗器群,贴地滚出迎向病狂扑来的伏魔天王。

晶芒金虹乍合,尘土飞扬,枯草纷飞,迸起一阵令人心向下沉的兵刃交击声,接着人影倏分。

伏魔天王大叫一声,侧冲丈余。草地上,留下了一条沾有鲜血的布片,和一条仍在抽动的肌肉。那是从伏魔天王右大腿外倒掉下来的肉条,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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