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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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烈手曰:“宗庙至重,翼卫不轻。卿当祗奉灵驾,时迁洛邑。”烈与高阳王雍
奉神主于洛阳,迁光禄卿。
十九年,大选百僚,烈子登引例求进。烈表引己素无教训,请乞黜落。帝曰:
“此乃有识之言,不谓烈能辨此!”乃引见登,诏曰:“朕今创礼新邑,明扬天
下,卿父乃行谦让之表,而有直士之风,故进卿为太子翊军校尉。”又加烈散骑
常侍,封聊城县子。
及穆泰、陆睿谋反旧京,帝幸代,泰等伏法。赐烈及李冲玺书,述叙金策之
意。时代乡旧族,同恶者多,唯烈一宗,无所染豫。帝益器重之。叹曰:“元俨
决断威恩,深自不恶,然尽忠猛决,不如烈也。尔日烈在代都,必即斩其五三元
首。烈之节概,不谢金日磾。”诏除领军将军。以本官从征荆沔,加鼓吹一部。
二十三年,齐将陈显达入寇马圈,帝舆疾讨之。执烈手,以京邑为托。帝崩
于行宫,彭城王勰秘讳而返。称诏召宣武会驾鲁阳。以烈留守之重,密报凶问。
烈处分行留,神守无变。
宣武即位,宠任如前。咸阳王禧为宰辅,权重当时。曾遣家僮传言于烈,求
旧羽林武贲执仗出入。烈不许。禧遣谓烈曰:“我是天子儿,天子叔,元辅之命,
与诏何异?”烈厉色答曰:“向亦不道王非天子儿、叔。若是诏,应遣官人所由。
若遣私奴索官家羽林,烈头可得,羽林不可得也!”禧恶烈刚直,出之为恒州刺
史。烈不愿藩授,谓彭城王勰曰:“殿下忘先帝南阳之诏乎?而逼老夫乃至于此!”
遂以疾辞。
宣武以禧等专擅,潜谋废之。景明二年正月,礿祭,三公致斋于庙。帝夜
召烈子忠谓曰:“卿父明可早入。”及明,烈至。诏曰:“诸父慢怠,今欲使卿
以兵召之,卿其行乎?”烈曰:“老臣历奉累朝,颇以干勇赐识。今日之事,所
不敢辞。”乃将直阁以下六十余人,宣旨召咸阳王禧、彭城王勰、北海王详,卫
送至帝前。诸公各稽首归政。以烈为领军,进爵为侯,自是长直禁中,机密大事
皆所参焉。
咸阳王禧之谋反,宣武从禽于野。左右分散,仓卒之际,莫知其计。乃敕烈
子忠驰觇虚实。烈时留守,已处分有备。因忠奏曰:“臣虽朽迈,心力犹可。禧
等猖狂,不足为虑。愿缓跸徐还,以安物望。”帝甚以为慰。车驾还宫,禧已逃,
诏烈追执之。
顺后既立,以世父之重,弥见优礼。及卒,宣武举哀于朝堂,给东园第一秘
器,赠太尉,封钜鹿郡公。子祚袭。
祚弟忠,字思贤,本字千年。弱冠,拜侍御中散。文明太后临朝,刑政颇峻,
侍臣左右,多以微谴得罪。忠朴直少言,终无过误。太和中,授武骑侍郎,因赐
名登。累迁左中郎将,领直寝。元禧之乱,车驾在外,变起仓卒。忠曰:“臣父
为领军,计必无所虑。”帝遣忠驰观之,烈严备,果如所量。忠还,宣武抚其背
曰:“卿差强人意。先帝赐卿名登,诚为美称。朕嘉卿忠款,今改名忠,既表贞
固之诚,亦以名实相副也。”以父忧去职。徙为司空长史。
时太傅、录尚书、北海王详亲尊权重,将作大匠王遇多随详所欲而给之。忠
于详前谓遇曰:“殿下国之周公,阿衡王室,何至阿谀附势,损公惠私也?”遇
既不宁,详亦惭谢。以平元禧功,封魏郡公。及迁散骑常侍、兼武卫将军,每以
鲠气正辞,为北海所忿。面责忠曰:“我忧在前见尔死,不忧尔见我死时也。”
忠曰:“人生自有定分,若应死王手,避亦不免;不尔,王不能杀。”详因忠表
让之际,密劝帝以忠为列卿,于是诏停其封,优进太府卿。
正始二年,诏忠以本官使持节、兼侍中,为西道大使。刺史、镇将赃罪显暴
者,以状闻。守令以下,便行决断。与尚书李崇分使二道。忠劾并州刺史高聪赃
罪二百余条,论以大辟。除华州刺史。遭继母忧,不行。服阕,再迁卫尉卿、河
南邑中正。忠与吏部尚书元晖、度支尚书元匡、河南尹元苌等推定代方姓族。高
肇忌其为人,乃言于宣武,称中山要镇,作捍须才,乃出忠为定州刺史。既而帝
悔,复授卫尉卿、领左卫将军、恒州大中正,密遣使诣忠,慰勉之。延昌初,除
都官尚书,领左卫、中正如故。又加散骑常侍。尝因侍宴,赐之剑杖,举酒属忠
曰:“卿世执贞节,故恒以禁卫相委。昔以卿行忠,赐名曰忠。今以卿才堪御侮,
以所御剑杖相锡。循名取义,意在不轻,出入恒以自防也。”迁侍中、领军将军。
忠辞无学识,宣武曰:“学识有文章者不少,但心直不如卿。欲使卿劬劳于下,
我当无忧于上。”
及帝崩夜,忠与侍中崔光遣右卫将军侯刚迎明帝于东宫而即位。忠与门下议,
以帝冲年,未亲机政,太尉高阳王雍属尊望重,宜入居西柏堂,省决庶政;任城
王澄明德茂亲,可为尚书令,总摄百揆。奏中官,请即敕授。御史中尉王显欲逞
奸计,与中常侍、给事中孙莲等厉色不听,寝门下之奏。孙莲等密欲矫太后令,
以高肇录尚书事,显与高猛为侍中。忠即殿中收显杀之。
忠既居门下,又总禁卫,遂执朝政,权倾一时。初,太和中,军国多事,孝
文以用不足,百官禄四分减一。忠既擅朝,欲以惠泽自固,乃悉复所减之禄,职
人进位一级。旧制:百姓绢布一匹之外,各输绵麻八两。忠悉以与之。乃白高阳
王雍,自云宣武本许优转。雍惮忠威权,便顺意加忠车骑大将军。忠自谓新故之
际,有安社稷功,讽百僚令加己赏。太尉雍、清河王怿、广平王怀难违其意,封
忠常山郡公。忠又难于独受,乃讽朝廷,同在门下者加封邑。尚书左仆射郭祚、
尚书裴植以忠权势日盛,劝雍出忠。忠闻之,逼有司诬奏其罪。祚有师傅旧恩,
植拥地入国,忠并矫诏杀之。朝野愤忿,无不切齿。王公以下,畏之累迹。又欲
杀高阳王雍,侍中崔光固执乃止,遂免雍太尉,以王还第。自此诏命生杀,皆出
于忠。既尊灵太后为皇太后,居崇训宫,忠为仪同三司、尚书令、崇训卫尉,侍
中、领军如故。
灵太后临朝,解忠侍中、领军、崇训卫尉,止为仪同、尚书令、侍中。忠为
令旬余,灵太后引门下侍官,问忠在端右声听。咸曰不称厥任,乃出为冀州刺史。
太傅清河王等奏:“忠擅杀枢纳,辄废宰辅,朝野骇心,远近怪愕。功过相除,
悉不合赏,请悉追夺。”灵太后从之。
熙平元年,御史中尉元匡奏:“忠以鸿勋盛德,受遇累朝,幸国大灾,专擅
朝命,无人臣之心。裴、郭受冤于既往,宰辅黜辱于明世。又自矫旨为仪同三司、
尚书令、领崇训卫尉。原其此意,便欲无上自处。既事在恩后,宜加显戮。请遣
御史一人、令史二人,就州行决。”灵太后令,以忠事经肆眚,遂不追罪。又诏
以忠历任禁要,诚节皎然,赐爵灵寿县公。
初,宣武崩后,高太后将害灵太后。刘腾以告侯刚,刚以告忠。忠请计于崔
光。光曰:“宜置胡嫔于别所,严兵守卫。”忠从之,具以此意启灵太后,太后
意乃安。故太后深德腾等四人,并有宠授。
忠以毁之者多,惧不免祸,愿还京,欲自营救。灵太后不许。二年四月,除
尚书右仆射,加侍中,将军如故。
神龟元年三月,复仪同三司。疾,未拜。见裴、郭为祟,自知必死,先表养
亡弟第二子司徒掾永超为子,乞以为嫡。灵太后许之。薨,赠司空。有司奏太常
少卿元端议:“案谥法,刚强理直曰武,怙威肆行曰丑,宜谥武丑公。”太
常卿元修义议:“忠尽心奉上,翦除凶逆。依谥法,除伪宁直曰武,夙夜恭事曰
敬,宜谥武敬公。”二卿不同。灵太后令依正卿议。
忠性多阻忌,不交胜己,唯与直阁将军章初环、千牛备身杨保元为断金之交。
李世哲求宠于忠,私以金帛货初环、保元,二人谈之,遂被赏爱,引为腹心。忠
擅权昧进为崇训之由,皆世哲计也。
忠弟景,字百年。忠薨后,为武卫将军。谋废元叉,叉黜为怀荒镇将。及蠕
蠕主阿那瑰叛,镇人请粮,景不给。镇人遂执缚景及其妻,拘守别室,皆去其衣
服,令景著皮裘,妻著故绛旗袄,毁辱如此。月余,乃杀之。
烈弟果,严毅直亮,有父兄风。历朔、华、并、恒四州刺史,赐爵武城子。
果弟劲。劲字钟葵,颇有武略,位沃野镇将,赐爵富昌子。宣武纳其女为后,
封劲太原郡公,妻刘氏为章武郡君。后为征北将军、定州刺史。卒,赠司空,谥
曰恭庄公。自栗磾至劲,累世贵盛,一皇后,四赠公,三领军,二尚书令,三开
国公。劲虽以后父,但以顺后早崩,竟不居公辅。
子晖,字宣明,后母弟也。少有气干。袭爵,位汾州刺史。晖善事人,为尔
朱荣所亲,以女妻其子长儒。历侍中、河南尹。后兼尚书仆射、东南道行台,与
齐神武讨平羊侃于兖州。元颢入洛,害之。
劲弟天恩,位内行长、辽西太守。赠平东将军、燕州刺史。天恩子仁生,位
太中大夫。仁生子安定,平原郡太守、高平郡都将。安定子子提,陇西郡守、茂
平县伯。周保定二年,以子谨著勋,追赠太保、建平郡公。
谨字思敬,小名巨引。沈深有识量,略窥经史,尤好《孙子》兵书。屏居未
有仕进志。或有劝之者,谨曰:“州郡之职,昔人所鄙,台鼎之位,须待时来。”
太宰元天穆见之,叹曰:“王佐材也。”及破六韩拔陵首乱北境,引蠕蠕为授,
大行台元纂讨之。夙闻谨名,辟为铠曹参军事,从军北伐。蠕蠕逃出塞,纂令谨
追之,前后十七战,尽降其众。后率轻骑出塞觇贼,属铁勒数千骑奄至。谨以众
寡不敌,乃散其骑,使匿丛薄间。又遣人升山指麾,若分部军众。贼望见,虽疑
有伏,恃众不以为虑,乃进逼谨。以常乘骏马一紫一騧,贼先所识,乃使二人各
乘一马,突阵而出。贼以为谨,争逐之。乃率余军击其追骑。贼走,因得入塞。
正光四年,行台、广阳王元深北伐,引谨为长流参军。特相礼接,使其世子
佛陁拜焉。遂与广阳破贼主斛律野谷禄等。谨请驰往喻之。谨兼解诸国语,乃单
骑入贼,示以恩信,于是西部铁勒酋长也列河等三万余户并款附,相率南迁。广
阳与谨至析郭岭迎接之。谨曰:“拔陵兵众不少,闻也列河等款附,必来要击。
彼若先据险,则难与争锋。今以也烈河等铒之,当竞来抄掠,然后设伏而待,必
指掌破之。”广阳然其计。拔陵果来要击,破也列河于岭上,部众皆没。谨伏兵
发,贼大败,悉破收也列河之众。
孝昌元年,又随广阳王征鲜于修礼。军次白斗牛逻。会章武王为修礼所害,
遂停军中山。侍中元晏宣言于灵太后曰:“广阳盘桓不进,坐图非望。又有于谨
者,智略过人,为其谋主,恐非陛下纯臣。”灵太后诏于尚书省门外立榜,募获
谨者,许以重赏。谨闻之,请诣阙披露腹心,广阳许之。谨遂到榜下,曰:“吾
知此人。”众共诘之,谨曰;“我即是也。”有司以闻。灵后见之,大怒。谨备
述广阳忠款,兼陈停军之状。灵后遂舍之。后从尔朱天光与齐神武战于韩陵山,
天光败,谨遂入关。
周文帝临夏州,以谨为防城大都督,兼夏州长史。及贺拔岳被害,周文赴平
凉。谨言于周文曰:“关中秦汉旧都,古称天府。今若据其要害,招集英雄,足
观时变。且天子在洛,逼迫群凶。请都关右,然后挟天子而令诸侯,千载一时也。”
周文大悦。会有敕追谨为关内大都督,谨因进都关中策。魏帝西迁,仍从周文征
潼关,破回洛城,授北雍州刺史,进爵蓝田县公。大统三年,大军东伐,为前锋,
进拔弘农,禽东魏陕州刺史李徽伯。神武至沙苑,谨力战,进爵常山郡公。又从
战河桥,拜大丞相府长史,兼大行台尚书。再迁太子太保。芒山之战,大军不利,
谨率麾下伪降,立于路左。神武乘胜逐北,不以为虞。谨自后击之,敌人大骇。
独孤信又收兵于后奋击,神武军乱,以此大军得全。十二年,拜尚书左仆射,领
司农卿。及侯景款附,请兵为援,谨谏以为景情难测,周文不听。寻兼大行台尚
书、大丞相长史,率兵镇潼关,加授华州刺史,赐秬鬯一卣,珪瓒副焉。俄拜司
空。恭帝元年,除雍州刺史。
初,梁元帝于江陵嗣位,密与齐交通,将谋侵轶。其兄子岳阳王詧时为雍州
刺史,以梁元帝杀其兄誉,逐结隙,据襄阳来附。乃命谨出讨。周文饯于青泥谷。
长孙俭曰:“为萧绎计将如何?”谨曰:“曜兵汉沔,席卷度江,直据丹阳,是
其上策。移郭内居人,退保子城,以待援至,是其中策。若难于移动,据守罗郭,
是其下策。”俭曰:“裁绎出何策?”谨曰:“必用下。”俭曰:“何也?”对
曰:“萧氏保据江南,绵历数纪。属中原有故,未遑外略。又以我有齐氏之患,
必谓力不能分。且绎懦而无谋,多疑少断。愚人难与虑始,皆恋邑居,既恶迁移,
当保罗郭。所以用下策。”谨令中山公护及大将军杨忠等先据江津,断其走路。
梁人竖木栅于外城,广轮六十里。寻而谨至,悉众围之。旬有六日,外城遂陷,
梁主退保子城。翌日,率其太子以下,面缚出降。寻杀之。虏其男女十余万人,
收其府库珍宝。得宋浑天仪、梁日晷、铜表、魏相风乌、铜蟠螭趺、大玉径西尺
围七尺及诸舆辇法物以献,军无私焉。立萧詧为梁主,振旅而旋。周文亲至其第,
宴语极欢。赏谨奴婢一千口。及梁宝物,并金石丝竹乐一部,别封新野郡公。谨
固辞,不许。又令司乐作《常山公平梁歌》十首,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