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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南齐书-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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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拒战不敌。叔业三万余人助之,数道攻虏。虏新至,营未立,于是大败。广陵

王与数十骑走,官军追获其节。虏又遣伪将刘藻、高聪继至,叔业率军迎击破之,

再战,斩首万级,获生口三千人,器仗驴马绢布千万计。虏主闻广陵王败,遣伪

都督王肃、大将军杨大眼步骑十八万救涡阳,叔业见兵盛,夜委军遁走。明日,

官军奔溃,虏追之,伤杀不可胜数,日暮乃止。叔业还保涡口,上遣使慰劳。

高宗崩,叔业还镇。少主即位,诛大臣,京师屡有变发。叔业登寿春城北望

肥水,谓部下曰:“卿等欲富贵乎?我言富贵亦可办耳。”永元元年,徙督南兖

兖徐青冀五州军事、南兖州刺史,将军、持节如故。叔业见时方乱,不乐居近蕃,

朝廷疑其欲反,叔业亦遣使参察京师消息,于是异论转盛。叔业兄子植、扬并为

直阁,殿内驱使。虑祸至,弃母奔寿阳,说叔业以朝廷必见掩袭。徐世檦等虑

叔业外叛,遣其宗人中书舍人裴长穆宣旨,许停本任。叔业犹不自安,而植等说

之不已,叔业忧惧,问计于梁王,梁王令遣家还都,自然无患。叔业乃遣子芬之

等还质京师。明年,进号冠军将军。传叔业反者不已,芬之愈惧,复奔寿春。于

是发诏讨叔业,遣护军将军崔慧景、征虏将军豫州刺史萧懿督水陆众军西讨,顿

军小岘。叔业病困,植请救魏虏,送芬之为质。叔业寻卒,虏遣大将军李丑、杨

大眼二千余骑入寿春。初,虏主元宏建武二年至寿春,其下劝攻城。宏曰:“不

须攻,后当降也。”植等皆还洛阳。

崔慧景,字君山,清河东武城人也。祖构,奉朝请。父系之,州别驾。慧景

初为国子学生。宋泰始中,历位至员外郎,稍迁长水校尉,宁朔将军。太祖在淮

阴,慧景与宗人祖思同时自结。太祖欲北渡广陵,使慧景具船于陶家后渚,事虽

不遂,以此见亲。除前军。沈攸之事平,仍出为武陵王安西司马、河东太守,使

防捍陕西。升明三年,豫章王为荆州,慧景留为镇西司马,兼谘议,太守如故。

太祖受禅,封乐安县子,三百户。豫章王遣慧景奉表称庆还京师,太祖召见,加

意劳接。转平西府司马、南郡内史。仍迁为南蛮长史,加辅国将军,内史如故。

先是蛮府置佐,资用甚轻,至是始重其选。

建元元年,虏动,豫章王遣慧景三千人顿方城,为司州声援。虏退,梁州贼

李乌奴未平,以慧景为持节、都督梁南北秦沙四州军事、西戎校尉、梁南秦二州

刺史,将军如故。敕荆州资给发遣,配以实甲千人,步道从襄阳之镇。初,乌奴

屡为官军所破,走氐中,乘间出,扰动梁、汉,据关城。遣使诣荆州请降,豫章

王不许。遣中兵参军王图南率益州军从剑阁掩讨,大摧破之,乌奴还保武兴。慧

景发汉中兵众,进顿白马。遣支军与图南腹背攻击,乌奴大败,遂奔于武兴。

世祖即位,进号冠军将军。在州蓄聚,多获珍货。永明三年,以本号还。迁

黄门郎,领羽林监。明年,迁随王东中郎司马,加辅国将军。出为持节、督司州

军事、冠军将军、司州刺史。母丧,诏起复本任。慧景每罢州,辄倾资献奉,动

数百万,世祖以此嘉之。九年,以本号征还,转太子左率,加通直常侍。明年,

迁右卫将军,加给事中。

是时虏将南侵,上出慧景为持节、督豫州郢州之西阳司州之汝南二郡诸军事、

冠军将军、豫州刺史。郁林即位,进号征虏将军。慧景以少主新立,密与虏交通,

朝廷疑惧。高宗辅政,遣梁王至寿春安慰之,慧景遣密启送诚劝进,征还,为散

骑常侍,左卫将军。建武二年,虏寇徐、豫,慧景以本官假节向钟离,受王玄邈

节度。寻加冠军将军。四年,迁度支尚书,领太子左率。

冬,虏主攻沔北五郡,假慧景节,率众二万,骑千匹,向襄阳。雍州众军并

受节度。永泰元年,慧景至襄阳,五郡已没。加慧景平北将军,置佐史,分军助

戍樊城。慧景顿涡口村,与太子中庶子梁王及军主前宁州刺史董仲民、刘山阳、

裴帟、傅法宪等五千余人进行邓城。前参骑还,称虏军且至。须臾,望数万骑俱

来,慧景据南门,梁王据北门,令诸军上城上。时慧景等蓐食轻行,皆有饥惧之

色。军中北馆客三人走投虏,具告之。虏伪都督中军大将军彭城王元勰分遣伪武

卫将军元蚪趣城东南,断慧景归路,伪司马孟斌向城东,伪右卫将军播正屯城北,

交射城内。梁王欲出战,慧景曰:“虏不夜围人城,待日暮自当去也。”既而虏

众转盛,慧景于南门拔军,众军不相知,随后奔退。虏军从北门入,刘山阳与部

曲数百人断后死战,虏遣铠马百余匹突取山阳,山阳使射手射之,三人倒马,手

杀十余人,不能禁,且战且退。慧景南出过闹沟,军人蹈藉,桥皆断坏,虏军夹

路射之,军主傅法宪见杀,赴沟死者相枕。山阳取袄杖填沟,乘之得免。虏主率

大众追之,晡时,虏主至沔北,围军主刘山阳,山阳据城苦战,至暮,虏乃退。

众军恐惧,其夕皆下船还襄阳。

东昏即位,改领右卫将军,平北、假节如故。未拜。永元元年,迁护军将军,

寻加侍中。陈显达反,加慧景平南将军,都督众军事,屯中堂。时辅国将军徐世

檦专势号令,慧景备员而已。帝既诛戮将相,旧臣皆尽,慧景自以年宿位重,

转不自安。明年,裴叔业以寿春降虏,改授慧景平西将军,假节、侍中、护军如

故,率军水路征寿阳。军顿白下,将发,帝长围屏除出琅邪城送之。帝戎服坐城

楼上,召慧景单骑进围内,无一人自随者。裁交数言,拜辞而去。慧景既得出,

甚喜。子觉为直阁将军,慧景密与期。四月慧景至广陵,觉便出奔。

慧景过广陵数十里,召会诸军主曰:“吾荷三帝厚恩,当顾托之重。幼主昏

狂,朝廷坏乱,危而不扶,责在今日。欲与诸君共建大功,以安宗社,何如?”

众皆响应。于是回军还广陵,司马崔恭祖守广陵城,开门纳之。帝闻变,以征虏

将军右卫将军左兴盛假节,督京邑水陆众军。慧景停二日,便收众济江集京口。

江夏王宝玄又为内应,合二镇兵力,奉宝玄向京师。

台遣骁骑将军张佛护、直阁将军徐元称、屯骑校尉姚景珍、西中郎参军徐景

智、游荡军主董伯珍、骑官桓灵福等据竹里为数城。宝玄遣信谓佛护曰:“身自

还朝,君何意苦相断遏?”佛护答曰:“小人荷国重恩,使于此创立小戍。殿下

还朝,但自直过,岂敢干断。”遂射慧景军,因合战。慧景子觉及崔恭祖领前锋,

皆伧楚善战;又轻行不爨食。以数舫缘江载酒肉为军粮。每见台军城中烟火起,

辄尽力攻击,台军不复得食,以此饥困。元称等议欲降,佛护不许。十二日,恭

祖等复攻之,城陷,佛护单马走,追得斩首,徐元称降,余军主皆死。慧景至临

沂,令李玉之发桥断路,慧景收杀之。

台遣中领军王莹都督众军,据湖头筑垒,上带蒋山西岩,实甲数万。慧景至

查硎,竹塘人万副儿善射猎,能捕虎,投慧景曰:“今平路皆为台军所断,不可

议进。唯宜从蒋山龙尾上,出其不意耳。”慧景从之,分遣千余人鱼贯缘山,自

西岩夜下,鼓叫临城中。台军惊恐,即时奔散。帝又遣右卫将军左兴盛率台内三

万人拒慧景于北篱门,望风退走。慧景引军入乐游苑,恭祖率轻骑十余匹突进北

掖门,乃复出,宫门皆闭。慧景引众围之。于是东府、石头、白下、新亭诸城皆

溃。左兴盛走,不得入宫,逃淮渚荻舫中,慧景擒杀之。宫中遣兵出荡,不克。

慧景烧兰台府署为战场,守卫尉萧畅屯南掖门处分城内,随方应击,众心以此稍

安。

慧景称宣德太后令,废帝为吴王。时巴陵王昭胄先逃民间,出投慧景,慧景

意更向之,故犹豫未知所立。竹里之捷,子觉与恭祖争勋,慧景不能决。恭祖劝

慧景射火箭烧北掖楼,慧景以大事垂定,后若更造,费用功力,不从其计。性好

谈义,兼解佛理,顿法轮寺,对客高谈。恭祖深怀怨望。

先是卫尉萧懿为征虏将军、豫州刺史,自历阳步道征寿阳。帝遣密使告之,

懿率军主胡松、李居士等数千人自采石济岸,顿越城,举火,台城中鼓叫称庆。

恭祖先劝慧景遣二千人断西岸军,令不得渡,慧景以城旦夕降,外救自然应散。

至是恭祖请击义师,又不许。乃遣子觉将精手数千人渡南岸。义师昧旦进战,数

合,士皆致死,觉大败,赴淮死者二千余人,觉单马退,开桁阻淮。其夜,崔恭

祖与骁将刘灵运诣城降,慧景众情离坏,乃将腹心数人潜去,欲北渡江,城北诸

军不知,犹为拒战。城内出荡,杀数百人。义军渡北岸,慧景余众皆奔。慧景围

城凡十二日,军旅散在京师,不为营垒。及走,众于道稍散,单马至蟹浦,为渔

父所斩,以头内鳅鱼篮,担送至京师,时年六十三。

追赠张佛护为司州刺史,左兴盛豫州刺史,并征虏将军,徐景智、桓灵福屯

骑校尉,董伯珍员外郎,李玉之给事中,其余有差。

恭祖者,慧景宗人,骁果便马槊,气力绝人,频经军阵,讨王敬则,与左兴

盛军容袁文旷争敬则首,诉明帝曰:“恭祖秃马绛衫,手刺倒贼,故文旷得斩其

首。以死易勋,而见枉夺。若失此勋,要当刺杀左兴盛。”帝以其勇健,使谓兴

盛曰:“何容令恭祖与文旷争功。”遂封二百户。慧景平后,恭祖系尚方,少时

杀之。

觉亡命为道人,见执伏法。临刑与妹书曰:“舍逆旅,归其家,以为大乐;

况得从先君游太清乎!古人有力扛周鼎,而有立锥之叹,以此言死,亦复何伤!

平生素心,士大夫皆知之矣。既不得附骥尾,安得施名于后世?慕古竹帛之事,

今皆亡矣。”慧景妻女亦颇知佛义。

觉弟偃,为始安内史,藏窜得免。和帝西台立,以为宁朔将军。中兴元年,

诣公车门上书曰:“臣窃惟太祖、高宗之孝子忠臣,而昏主之贼臣乱子者,江夏

王与陛下,先臣与镇军是也。臣闻尧舜之心,常以天下为忧,而不以位为乐。彼

孑然之舜,垄亩之人,犹尚若此;况祖业之重,家国之切?江夏既行之于前,陛

下又蹈之于后,虽成败异术,而所由同方也。陛下初登至尊,与天合符。天下纤

介之屈,尚望陛下申之,丝发之冤,尚望陛下理之,况先帝之子,陛下之兄,所

行之道,即陛下所由哉?如此尚弗恤,其余何几哉?陛下德侔造化,仁育群生,

虽在昆虫草木,有不得其所者,览而伤焉,而况乎友爱天至,孔怀之深!夫岂不

怀,将以事割。此实左右不明,未之或详。惟陛下公听并观,以询之刍荛。群臣

有以臣言为不可,乞使臣廷辩之,则天人之意塞,四海之疑释。必若不然,幸小

民之无识耳。使其晓然知此,相聚而逃陛下,以责江夏之冤,朝廷将何以应之哉?

若天听沛然回光,发恻怆之诏,而使东牟朱虚东褒仪父之节,则荷戈之士,谁不

尽死?愚戆之言,万一上合,事乞留中。”

事寝不报。偃又上疏曰:

近冒陈江夏之冤,定承圣诏,已有褒赠,此臣狂疏之罪也。然臣所以谘问者,

不得其实,罪在万没,无所复云。但愚心所恨,非敢以父子之亲,骨肉之间,而

侥幸曲陛下之法,伤至公之义。诚不晓圣朝所以然之意。若以狂主虽狂,而实是

天子,江夏虽贤,实是人臣,先臣奉人臣逆人君,以为不可申明诏,得矣;然未

审陛下亦是人臣不?而镇军亦复奉人臣逆人君,今之严兵劲卒,方指于象魏者,

其故何哉?臣所不死,苟存视息,非有他故,所以待皇运之开泰,申冤魂之枉屈。

今皇运既已开泰矣,而死于社稷尽忠,反以为贼,臣何用此生陛下世矣。

臣闻王臣之节,竭智尽公以奉其上;居股肱之任者,申理冤滞,荐达群贤。

凡此众臣,夙兴夜寐,心未尝须臾之间而不在公。故万物无不得其理,而颂声作

焉。臣谨案镇军将军臣颖胄,宗室之亲,股肱之重,身有伊、霍之功,荷陛下稷、

旦之任。中领军臣详,受帷幄之寄,副宰相之尊。皆所以栋梁朝廷,社稷之臣,

天下所当,遑遑匪懈,尽忠竭诚,欲使万物得理,而颂声大兴者,岂复宜逾此哉?

而同知先臣股肱江夏,匡济王室,天命未遂,王亡与亡,而不为陛下瞥然一言。

知而不言,是不忠之臣,不知而言,乃不智之臣,此而不知,将何所知?如以江

夏心异先臣,受制臣力,则江夏同致死毙,听可昏政淫刑,见残无道。然江夏之

异,以何为明,孔、吕二人,谁以为戮?手御麾幡,言辄任公,同心共志,心若

胶漆,而以为异,臣窃惑焉。如以先臣遣使,江夏斩之,则征东之驿,何为见戮?

陛下斩征东之使,实诈山阳;江夏违先臣之请,实谋孔矜。天命有归,故事业不

遂耳。夫唯圣人,乃知天命,守忠之臣,唯知尽死,安顾成败。诏称江夏遭时屯

故,迹屈行令,内恕探情,无玷纯节。今兹之旨,又何以处镇军哉?

臣所言毕矣,乞就汤镬。然臣虽万没,犹愿陛下必申先臣。何则?恻怆而申

之,则天下伏;不恻怆而申之,天下之人北面而事陛下者,徒以力屈耳。先臣之

忠,有识所知,南史之笔,千载可期,亦何待陛下屈申而为褒贬。然小臣惓惓之

愚,为陛下计耳。臣之所言,非孝于父,实忠于君。唯陛下熟察,少留心焉。

臣频触宸严,而不彰露,所以每上封事者,非自为戆地,犹以《春秋》之义

有隐讳之意也。臣虽浅薄,然今日之事,斩足断头,残身灭形,何所不能?为陛

下耳。臣闻生人之死,肉人之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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