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书-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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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而人民犹以毡庐百子帐为行屋。地常风寒,人行平沙中,沙砾飞起,行迹皆
灭。肥地则有雀鼠同穴,生黄紫花;瘦地辄有瘴气,使人断气,牛马得之,疲汗
不能行。宋初始受爵命,至宋末,河南王吐谷浑拾寅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
西秦河沙三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领护羌校尉、西秦河二州刺
史。
建元元年,太祖即本官进号骠骑大将军。宋世遣武卫将军王世武使河南,是
岁随拾寅使来献。诏答曰:“皇帝敬问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西秦河沙三州诸
军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领护羌校尉、西秦河二州刺史、新除骠骑大
将军、河南王:宝命革授,爰集朕躬,猥当大业,祗惕兼怀,闻之增感。王世武
至,得元徽五年五月二十一日表,夏中湿热,想比平安。又卿乃诚遥著,保宁遐
疆。今诏升徽号,以酬忠款。遣王世武衔命拜授。又仍使王世武等往芮芮,想即
资遣,使得时达。又奏所上马等物悉至,今往别牒锦绛紫碧绿黄青等纹各十匹。”
拾寅子易度侯好星文,尝求星书,朝议不给。寅卒,三年,以河南王世子吐
谷浑易度侯为使持节、都督西秦河沙三州诸军事、镇西将军、领护羌校尉、西秦
河二州刺史、河南王。永明三年,诏曰:“易度侯守职西蕃,绥怀允缉,忠绩兼
举,朕有嘉焉。可进号车骑大将军。”遣给事中丘冠先使河南道,并送芮芮使。
至六年乃还。得玉长三尺二寸,厚一尺一寸。
易度侯卒,八年,立其世子休留茂为使持节、督西秦河沙三州诸军事、镇西
将军、领护羌校尉、西秦河二州刺史。复遣振武将军丘冠先拜授,并行吊礼。冠
先至河南,休留茂逼令先拜,冠先厉色不肯,休留茂耻其国人,执冠先于绝岩上
推堕深谷而死。冠先字道玄,吴兴人,晋吏部郎杰六世孙也。上初遣冠先,示尚
书令王俭,俭答上曰:“此人不啻堪行。”乃再衔命。及死,世祖敕其子雄曰:
“卿父受使河南,秉忠守死,不辱王命,我甚赏惜。丧尸绝域,不可复寻,于卿
后宦涂无妨,甚有高比。”赐钱十万,布三十匹。
氐杨氏,与苻氐同出略阳。汉世居仇池,地号百顷,建安中有百顷氐王是也。
晋世有杨茂苾,后转强盛,事见前史。仇池四方壁立,自然有楼橹却敌状,高并
数丈。有二十二道可攀缘而升,东西二门,盘道可七里,上有冈阜泉源。氐于上
平地立宫室果园仓库,无贵贱皆为板屋土墙,所治处名洛谷。
宋元嘉十九年,龙骧将军裴方明等伐氐,克仇池,后为魏虏所攻,失地。氐
王杨难当从兄子文德聚众茄芦,宋世加以爵位。文德死,从弟僧嗣、文庆传代之。
难当族弟广香先奔虏,元徽中,为虏攻杀文庆,以为阴平公、茄芦镇主。文庆从
弟文弘为白水太守,屯武兴,朝议以为辅国将军、北秦州刺史、武都王、仇池公。
太祖即位,欲绥怀异俗。建元元年,诏曰:“昔绝国入贽,美称前册,殊俗
内款,声流往记。伪虏茄芦镇主、阴平郡公杨广香,怨结同族,衅起亲党,当宋
之世,遂举地降敌。茄芦失守,华阳暂惊,近单使先驰,宣扬皇威,广香等追其
远世之诚,仰我惟新之化,肉袒请附,复地千里,氐羌杂种,咸同归顺。宜时领
纳,厚加优恤。广香翻迷反正,可特量所授。部曲酋豪,随名酬赏。”以广香为
督沙州诸军事、平羌校尉、沙州刺史。寻进号征虏将军。
梁州刺史范柏年被诛,其亲将李乌奴惧奔叛,文弘纳之。乌奴率亡命千余人
攻梁州,为刺史王玄邈所破,复走还氐中。荆州刺史豫章王嶷遣兵讨乌奴,檄梁
州能斩送乌奴首,赏本郡,乌奴田宅事业悉赐之。与广香书曰:
夫废兴无谬,逆顺有恒,古今共贯。贤愚同察。梁州刺史范柏年怀挟诡态,
首鼠两端,既已被伐,盘桓稽命。遂潜遣李乌奴叛。杨文弘扇诱边疆荒杂。柏年
今已枭禽,乌奴频被摧破,计其余烬,行自消夷。今遣参军行晋寿太守王道宝、
参军事行北巴西新巴二郡太守任湜之、行宕渠太守王安会领锐卒三千,遄涂风迈,
浮川电掩。又命辅国将军三巴校尉明惠照、巴郡太守鲁休烈、南巴西太守柳弘称、
益州刺史傅琰,并简徒竞鹜,选甲争驰。雍州水步,行次魏兴,并山东侨旧,会
于南郑。或泛舟垫江,或飞旌剑道,腹背飚腾,表里震击。
文弘容纳叛戾,专为渊薮,外侮皇威,内凌国族。君弈世忠款,深识理顺,
想即起义,应接大军,共为掎角,讨灭乌奴,克建忠勤,茂立诚节。沈攸之资十
年之积,权百旅之众,师出境而城溃,兵未战而自屠,朝廷无遗镞之费,士民靡
伤痍之弊。况蕞尔小竖,方之蔑如,其取歼殄,岂延漏刻!忝以寡昧,分陕司蕃,
清氛荡秽,谅惟任职。此府器械山积,戈旗林耸,士卒剽劲,蓄锐积威,除难剿
寇,岂俟征集!但以剪伐萌菌,弗劳洪斧,扑彼蚊蚋,无假多力。皇上圣哲应期,
恩泽广被,罪止首恶,余无所问。赏罚之科,具写如别。
使道宝步出魏兴,分军溯垫江,俱会晋寿。太祖以文弘背叛,进广香为持节、
都督西秦州刺史。广香子北部镇将军郡事炅为征虏将军、武都太守。以难当正胤
杨后起为持节、宁朔将军、平羌校尉、北秦州刺史、武都王,镇武兴,即文弘从
兄子也。
三年,文弘归降,复以为征西将军、北秦州刺史。先是广香病死,氐众半奔
文弘,半诣梁州刺史崔慧景。文弘遣从子后起进据白水。白水居晋寿上流,西接
涪界,东带益路,北连阴平、茄芦,为形胜之地。晋寿太守杨公则启经略之宜,
上答曰:“文弘罪不可恕,事中政应且加恩耳。卿若能袭破白水,必加厚赏。”
世祖即位,进后起号冠军将军。永明元年,以征虏将军炅为沙州刺史、阴平
王,将军如故。二年,八座奏后起勤彰款塞,忠著边城。进号征虏将军。四年,
后起卒,诏曰:“后起奄至殒逝,恻怆于怀。绥御边服,宜详其选。行辅国将军、
北秦州刺史、武都王杨集始,干局沈亮,乃心忠款,必能缉境宁民、宣扬声教。
可持节、辅国将军、北秦州刺史、平羌校尉、武都王。”后起弟后明为龙骧将军、
白水太守。集始弟集朗为宁朔将军。五年,有司奏集始驱狐剪棘,仰化边服。母
以子贵,宜加荣宠。除集始母姜氏为太夫人,假银印。九年,八座奏杨炅嗣勤西
牧,驰款内昭,宜增戎章,用辉遐外。进号前将军。
十年,集始反,率氐、蜀杂众寇汉川,梁州刺史阴智伯遣军主宁朔将军桓卢
奴、梁季群、宋囗、王士隆等千余人拒之,不利,退保白马。贼众万余人纵兵火
攻其城栅,卢奴拒守死战。智伯又遣军主阴仲昌等马步数千人救援。至白马城东
千溪桥,相去数里,集始等悉力攻之,官军内外奋击,集始大败,十八营一时溃
走,杀获数千人。集始奔入虏界。
隆昌元年,以前将军杨炅为使持节、督沙州诸军事、平西将军、平羌校尉、
沙州刺史。
集始入武兴,以城降虏,氐人苻幼孙起义攻之。
建武二年,氐、虏寇汉中。梁州刺史萧懿遣前氐王杨后起弟子元秀收合义兵,
氐众响应,断虏运道。虏亦遣伪南梁州刺史仇池公杨灵珍据泥功山以相拒格,元
秀病死,苻幼孙领其众。高宗诏曰:“仇池公杨元秀,氐王苗胤,乃心忠勇,丑
虏凶逼,血诚弥厉,宣播朝威,招诱戎种,万里齐契,响然归从。诚效显著,实
有可嘉。不幸殒丧,凄怆于怀。夫死事加恩,《阳秋》明义。宜追覃荣典,以弘
劝奖。赠仇池公。持归国。”
氐杨馥之聚义众屯沮水关,城白马北。集始遣弟集朗率兵迎拒州军于黄亘,
战大败。集始走下辩,馥之据武兴。虏军寻退。馥之留弟昌之守武兴,自引兵据
仇池。诏曰:“氐王杨馥之,世纂忠义,率厉部曲,树绩边城,克殄奸丑。复内
禀朝律,外抚戎荒,款心式昭,朕甚嘉之。以为持节、督北秦雍二州诸军事、辅
国将军、平羌校尉、北秦州刺史、仇池公。”
沙州刺史杨炅进号安西将军。三年,炅死,以炅子崇祖为假节、督沙州军事、
征虏将军、平羌校尉、沙州刺史、阴平王。
四年,伪南梁州刺史杨灵珍与二弟婆罗、阿卜珍率部曲三万余人举城归附,
送母及子双健、阿皮于南郑为质。梁州刺史阴广宗遣中兵参军猷王思考率众救援,
为虏所得,婆罗、阿卜珍战死。灵珍攻集始于武兴,杀其二弟集同、集众。集始
穷急,请降。以灵珍为持节、督陇右军事、征虏将军、北梁州刺史、仇池公、武
都王。永元二年,复以集始为使持节、督秦雍二州军事、辅国将军、平羌校尉、
北秦州刺史。灵珍后为虏所杀。
自虏陷仇池以后,或得或失。宋以仇池为郡,故以氐封焉。
宕昌,羌种也。各有酋豪,领部众汧、陇间。宋末,宕昌王梁弥机为使持节、
督河凉二州、安西将军、东羌校尉、河凉二州刺史、陇西公。建元元年,太祖进
号镇西将军。又征虏将军、西凉州刺史羌王像舒彭亦进为持节、平西将军。后叛
降虏。永明元年,八座奏前使持节、都督河凉二州军事、镇西将军,东羌校尉、
河凉二州刺史、陇西公、宕昌王梁弥机,前使持节、平北将军、西凉州刺史、羌
王像舒彭,并著勤西垂,宁安边境,可复先官爵。诏又可以陇右都帅羌王刘洛羊
为辅国将军。机卒。三年,诏曰:“行宕昌王梁弥颉,忠款内附,著绩西服,宜
加爵命,式隆蕃屏。可使持节、督河凉二州诸军事、安西将军、东羌校尉、河凉
二州刺史、陇西公、宕昌王。”颉卒。六年,以行宕昌王梁弥承为使持节、督河
凉二州诸军事、安西将军、东羌校尉、河凉二州刺史、宕昌王。使求军仪及伎杂
书,诏报曰:“知须军仪等九种,并非所爱。但军器种甚多,致之未易。内伎不
堪涉远。秘阁图书,例不外出。《五经集注》、《论语》今特敕赐王各一部。”
俗重虎皮,以之送死,国中以为货。
史臣曰:氐、胡犷盛,乘运迭起,秦、赵僣差,相系覆灭,余类蠢蠢,被西
疆而奄北际。芮芮地穷幽都,戎马天隔。氐杨密迩华、夷,分民接境,侵犯汉、
漾,浸逼狼狐,疆埸之心,窥望威德,梁部多难,于斯为梗。残羌遗种,际运肇
昌,尽陇凭河,远通南驿,据国称蕃,并受职命。晋氏衰败,中朝沦覆,灭余四
夷,庶雪戎祸,授以兵杖,升进军麾,后代因仍,贪广声教,绥外怀远,先名后
实。贸易有无,世开边利,羽毛齿革,无损于我。若夫九种之事,有囗囗至于此
也。
赞曰:芮芮、河南,同出胡种。称王僣帝,擅强专统。氐、羌孽余,散出河、
陇。来宾往叛,放命承宗。
附录
《南齐书》序
《南齐书》,八纪,十一志,四十列传,合五十九篇,梁萧子显撰。始江淹
已为十志,沈约又为《齐纪》,而子显自表武帝,别为此书。臣等因校正其讹谬,
而叙其篇目,曰:
将以是非得失、兴坏理乱之故而为法戒,则必得其所托,而后能传于久,此
史之所以作也。然而所托不得其人,则或失其意,或乱其实,或析理之不通,或
设辞之不善,故虽有殊功韪德非常之迹,将暗而不章,郁而不发,而梼杌嵬琐、
奸回凶慝之形,可幸而掩也。
尝试论之,古之所谓良史者,其明必足以周万事之理,其道必足以适天下之
用,其智必足以通难知之意,其文必足以发难显之情,然后其任可得而称也。何
以知其然邪?昔者,唐虞有神明之性,有微妙之德,使由之者不能知,知之者不
能名。以为治天下之本,号令之所布,法度之所设,其言至约,其体至备,以为
冶天下之具。而为二《典》者,推而明之,所记者,岂独其迹邪?并与其深微之
意而传之。小大精粗,无不尽也;本末先后,无不白也。使诵其说者,如出乎其
时;求其指者,如即乎其人。是可不谓明足以周万事之理,道足以适天下之用,
智足以通难知之意,文足以发难显之情者乎?则方是之时,岂特任政者皆天下之
士哉?盖执简操笔而随者,亦皆圣人之徒也。两汉以来为史者,去之远矣。司马
迁从五帝三王既殁数千载之后,秦火之余,因散绝残脱之经,以及传记百家之说,
区区掇拾,以集著其善恶之迹,兴废之端,又创己意以为本纪、世家、八书、列
传之文,斯亦可谓奇矣。然而蔽害天下之圣法,是非颠倒而采摭谬乱者,亦岂少
哉!是岂可不谓明不足以周万事之理,道不足以适天下之用,智不足以通难知之
意,文不足以发难显之情者乎?夫自三代以后为史者如迁之文,亦不可不谓俊伟
拔出之材、非常之士也,然顾以谓明不足以周万事之理,道不足以适天下之用,
智不足以通难知之意,文不足以发难显之情者,何哉?盖圣贤之高致,迁固有不
能纯达其情而见之于后者矣,故不得而与之也。迁之得失如此,况其他邪?至于
宋、齐、梁、陈、后魏、后周之书,盖无以议为也。
子显之于斯文,喜自驰骋,其更改破析刻彫藻缋之变尤多,而其文益下,岂
夫材固不可以强而有邪?数世之史既然,故其事迹暧味,虽有随世以就功名之君,
相与合谋之臣,未有赫然得倾动天下之耳目,播天下之口者也。而一时偷夺倾危
悖理反义之人,亦幸而不暴著于世,岂非所托不得其人故邪?可不惜哉!盖史者
所以明夫治天下之道也,故为之者亦必天下之材,然后其任可得而称也。岂可忽
哉!岂可忽哉!
臣恂、臣宝臣、臣穆、臣藻、巨洙、臣觉、臣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