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骨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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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当时我让你要多加注意,你还嘲笑我太多心了。现在怎么样?知道我说的话是正确的了吧?不过从这点看来,这个凶手多半就在这些人当中,但是他们是怎么做的,又是什么目的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呀。”王一不住地摇头。
“嘿,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看上了商家的财产,再不就是跟他有仇喽,还能怎么样?”司寇菊忍不住嘲笑起王一来,看到王一愁眉苦脸的模样,她就想要捉弄他。
“嗯,你说得没错,的确是这个样子。可是究竟是谁想要谋夺他的家产,又是谁跟他有仇呢?要是跟他有仇,也犯不着跟个丫鬟过不去呀?”
“嘿嘿,你这是问我呀?这些问题应该由你去解决吧!要是我都知道了,那你们警察局长的位置就该归我了。呵呵……再说你也不要小看了丫鬟,他们可是知道很多主人的秘密的哟。你不知道有这样一句话吗:下人眼里无英雄。就是说呀,这个主人们回到家里,通常都很放松,基本上不会再去顾忌自己的形象啦、秘密呀这一类的事情。所以呀,他们很有可能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哦。”司寇菊说得入情入理,王一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她,不住地点头。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你回去还是要多加小心啊。记得要把门窗关好,还有啊,一定要把锁换了,把钥匙保管好,不要给其他的人,知道吗?还有……”
“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讨厌死了,人家自己知道啦。”司寇菊半娇半嗔地,她明白王一的心思在自己身上,不过一时还不习惯。四目对望时,两个人的脸都红了起来,象天边那抹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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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维贤静静地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羽绒被子仍旧觉得冰冷。他身旁坐着女儿商墨丝,愁眉不展的脸庞显得比原来更加憔悴。商墨丝没有察觉到父亲正注视自己,脑子里全是蔚朗刚才说的那些话。难道连小翠也……不可能,这个从小在自己家里长大的小姑娘怎么会作这种事呢?虽说她不会真的为了商家而赴汤蹈火,但也不至于和着外人来打商家的主意啊!
“家里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商维贤问道。大家因为担心商维贤的身体,并没有把小翠遇害的事情告诉他。
“啊?不,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商墨丝连忙否认。
“唉……你也要骗我吗?你是我的女儿,你有什么心事难道我还看不出来?”
“爸爸……我……”
“算了,没什么的。我知道你们也是担心我才什么事都瞒着我,可是我心里面酪这么惦记着不是更难受吗?唉,其实啊,爸爸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呀。我知道你和简世平过得很糟糕,但是我没有办法帮你呀。我们商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是在这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也是非常无奈呀。你妈妈也一直怪我,说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是你想想,就算当时把你嫁给了蔚朗,你认为蔚朗会接受吗?而我也不想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一辈子呀。爸爸老了,总有一天也会死的,到时候剩下你一个人,你说你该怎么办呢?你弟弟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们大家都清楚,可是谁叫他是我们商家唯一的男丁呢?就算老简和我都没了,你起码还有沛兰呀……”
“爸爸,您别说了!”商墨丝听着父亲嘴里老是离不开一个死字,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墨丝啊,你还怪爸爸吗?爸爸真的是希望你好啊……”商维贤见女儿出声阻止自己,还以为她生气了。
“不,爸爸,我怎么可能生您的气呢?要怪就怪女儿自己的命不好,合该遇着这些磨难,我早就认命了,哪里还会生您的气呢?”商墨丝冲着父亲枯涩地一笑,直笑得商维贤胸中气闷酸楚,眼睛一红,几乎落下泪来。
商墨丝见状,赶紧收拾自己的心情,岔开话题,说起了唯一让她欣慰的女儿简沛兰。和女儿分开已经很久了,商墨丝非常想念自己的女儿。虽然经常通信,但是毕竟不能陪伴着她,心中也深觉落寞。她忽然萌生接女儿回来的念头,却被商维贤的话给打消了。如今家里已经是风雨飘摇了,万一简沛兰再有个甚么三长两短的,他就更对不起商墨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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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阵急促的铃声把司寇菊从被窝里赶了出来,商维贤的病情突然加重了。司寇菊一时慌了手脚,普通的情况她是可以应付的,但目前商维贤的状况很不好。她连忙找来温姨,让她着人去请姚大夫过来,自己留在这里继续照顾商维贤。
没多一会儿功夫,姚大夫便和夫人卓璇玑一起过来了。司寇菊见到卓璇玑也来了,觉得有些意外。她当然不知道,卓璇玑是不放心自己的丈夫,怕他和这个看着没什么心眼又可爱的小护士有什么瓜葛,所以也就跟着跑来了。
“老爷现在怎么样了?”温姨平静地问司寇菊。
“不太清楚,姚大夫正在里面给他作检查呢。”司寇菊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温姨。她没想到温姨会自己亲自跑去找姚大夫,这个平时连大门都不原意出去的石膏像,居然会为了商维贤亲自去找大夫,难道说……想到这里,司寇菊不由得噗嗤笑了起来。温姨显然有些不解,但是等她看到司寇菊暧昧的笑容时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苍白的脸更加阴沉了,转身如鬼魅般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司寇菊觉得不好意思了,正想要赶过去跟她说两句话,却听见姚大夫在里面叫她,只得应声进了房间。
大厅里除了卓璇玑以外见不到一个人影,自从商家接二连三的发生离奇的事件以来,外间都传言说商宅闹鬼,家里环境稍微好些庸人的佣人都陆续离开了。小翠也离奇的死了,现今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了。一想着小翠不久前还曾经在这里给自己端茶,卓璇玑不禁打了个冷战,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让人心里发怵。她连忙走出了大厅,来到院子里,感到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这才觉得踏实了些。
卓璇玑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厨房前。她正觉得口渴,便进去打算自己找找看有没有水喝。可是她看到的,却是挂在房梁上的墩子的尸体……
第十三节 自杀还是他杀
姚经义交代了新药的使用方法,看到司寇菊完全明白了以后,姚经义才想起自己的妻子还一个人在外面呢,他让司寇菊先陪着商维贤一会儿,自己出去叫卓璇玑过来看看商老。大厅里空无一人,姚经义奇怪之余心中升起了恐惧感。他一面叫着妻子的名字,一面跑到了院子里。
今天阳光很好,照得四周一片堂皇,可是却没有人来为它增添光彩。寂静的空气显得死气沉沉,象粘稠的过期果酱。姚经义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有些慌乱地四处转着,终于来到了厨房前。
“璇玑!”姚经义看见倒在厨房门口的妻子,不由得大叫起来。他冲过去抱起妻子,探了一下,发觉她有鼻息,看来只是晕过去了,这才放下心。一面呼唤着她的名字,一面掐着她的人中,不一会儿,她终于呻吟一声醒来了。
卓璇玑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丈夫正关切地望着自己,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旋即,她脸色一变,她想起来了那个挂在房梁上的墩子。她浑身颤抖着,直往姚经义的怀里钻。
“怎么了?璇玑,你怎么在这里?”一心放在妻子身上的姚经义,根本没有注意到厨房里的情景。卓璇玑头也不敢回,只是用手往厨房里一指,又赶忙把手缩回来,仿佛怕被人抓住似的,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姚经义心疼地抱紧了妻子,这才往里看去。
虽然在医院已经见惯了生老病死,可是墩子的模样还是让姚经义倒抽了一口冷气。
阳光透过房间的缝隙,斜斜地照在墩子泛出死灰的脸上,打出一个深深的侧影。他的舌头象是他喜欢吃的腌猪舌,不过看来他好象太心急,整条的往里吞,噎得他翻白眼似的。那根绳子把他象木偶一般地吊着,微风吹来,他轻轻地摇晃着。恍惚的光影下,他上翻的双眼看来有种嘲弄的神情。是在嘲笑谁呢?姚经义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终于发出了一声吼叫。
司寇菊正在房里陪着商维贤聊天,冷不丁传来的吼叫声,让他们两愣住了。
“刚才是姚大夫的叫声吗?”商维贤疑惑地看着司寇菊。
“啊……可能是您听错了吧。没什么呀,您别多心啦,这光天化日的,能有什么事情啊。呵呵……您刚吃了药,还是先歇会儿吧,我出去打些水来。”司寇菊心如电转,她一面安顿着商维贤,一面找了个借口到外面一探究竟。商维贤不置可否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也知道司寇菊的用意。如果真的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自己要是再倒下,反而给别人增添烦恼。
司寇菊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赶,迎头就撞上了步履蹒跚的姚经义夫妇。
“哎呀!姚大夫,你们怎么了?没事吧?”司寇菊赶忙搀扶着卓璇玑,不断上下打量着他们。
“没、没什么事……不过,墩子……厨房里……”姚经义艰难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可是仍旧很混乱。
“你是说墩子在厨房里?在厨房里怎么了?”司寇菊猜测着,但是答案她已经猜到了。
“上吊了……”说出这句话,姚经义三人都是一怔。
温姨也出现了,不解地看着他们,用眼神询问着司寇菊。
“出事了!温姨,快去厨房看看,墩子在那儿上吊了!”司寇菊把姚经义夫妇搀到沙发上坐定,急忙往厨房跑去。
厨房里,墩子还悬在空中,嘲弄地翻着白眼。司寇菊捂着嘴,差点没有吐出来。身后,温姨仿佛也摇晃了一下。
“我去找王一,温姨你看着点这里,不要让别的人进来。”司寇菊一面说着,一面冲了出去,温姨怔怔地冲着她的背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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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赶到现场的时候,一切仿佛都还没有被移动过。他让同来的警察将四周封锁,自己和鉴证科的同事一起走进了厨房。墩子的脚下并没有什么垫脚用的东西,厨房里也冷冷清清的模样,看来并没有生火做饭的打算。灶台里全是新的柴火,这让王一感到很不自然。他伸手抓起一根柴火,随意地挑拨着。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扔开手里的柴火,急不可待地用手扒拉起来。大家都停下自己的工作,不解地看着头儿,心想这家伙还真象个狮子狗呀。
“哈哈哈蛤……”王一怔了一下,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不解,不过谁也没问怎么会事儿。这个家伙经常发神经,而且也不怎么藏得住话,到时候,他一定会跟大家讲的。
王一在地上坐着笑够了,这才让人把墩子的尸体给放下来,自己把一个大大的包袱从灶台里拿了出来。他在笑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另外也有一个人在笑,笑得很残忍。王一在温姨的带领下,又到墩子的房间里搜寻了一遍,除了几件还泡在水里的脏衣服以外,就是一堆莫明其妙的雕刻。看来这个墩子非常喜欢雕刻,却不喜欢看书,房间里连张纸都没有。
客厅里闻讯赶来的蔚朗和简世平夫妇正在听姚经义讲述自己今天所见的一切,从他慌乱的双眼看来,他的恐惧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更令人惊讶的是,连极少在商家露面的商逸都出现在了客厅。
“哟!商少爷啊,真是难得在你家有事的时候看到你呀!”王一挠着乱糟糟的卷发,口无遮拦地跟大家打招呼。商逸睨了他一眼,倒也没和他争论。
“噢,呵呵……大家都知道了吧。墩子死了,是姚医生的妻子发现的,是这样吧?”王一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我是想要去找水喝,却……”卓璇玑慌张地点点头,脑子里又想起了墩子在空中飘忽的模样,脸色顿时苍白,姚经义怜惜地把她搂得更紧了。
“你们警察是不是太没用了!这个商家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了这么些事情,你们怎么一件事都没有解决呀?”商逸嘲笑着王一。
王一笑嘻嘻地没有理会他的挑衅,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个包裹。
“这个东西,是在厨房的灶台里发现的,各位有没有兴趣一起来看看呀?”王一笑容可掬地看着在场的人。
众人的眼睛都盯着王一,看着王一将包裹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将它打开。
一个漆盒,一个精致的雕花漆盒,从包裹里显露出来。漆盒是暗红色的,暗红的漆盒上,雕刻着盘根错节的花草,象是凝固已久的血液里冤屈的怒放。
在场的几个人瞪大了眼睛,被那妖异的暗红给窒息了。红色蔓延着,应和着阳光的火热,仿佛燃烧起来。映得每个人的面目,都显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王一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大家的表情,而另外一个人,温姨也和他一样,不过她观察的不是那些被暗红迷惑的人,而是带来这片暗红的王一。
“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各位都知道,是吗?”王一似笑非笑地问着大家。
“当然,我们都知道,这个就是前段时间商老丢失的骨牌。您,您是从哪里找到的?”蔚朗回过神来,有些纳闷。
“呵呵……这个东西呀,这个东西是我从厨房的灶台里面找出来的。”
“啊!果然是那个家伙偷的吗?可恶!!!”简世平也清醒过来了,一反平日里的悠然模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商墨丝在一旁,几乎要晕过去了。怎么可能?先是福伯,跟着是小翠,现在连墩子也……难道……难道真的是他们偷的吗?连他们也都背叛我们了吗?商墨丝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姚经义搂着妻子也不断地摇头叹息,没想到商老竟然养了一屋贼,哎,看来大富之家倒不如他这个小康人家来的快乐呀。商老平日里那么照顾他们,连打骂都很少有过,怎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呢?
蔚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抿着嘴若有所思。
“那个里面是什么呢?”司寇菊倒是满心好奇。
王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