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消失的城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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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道歉可以的话，那人就会不断的犯错了。如果错误可以洗刷干净的话，就不能称为“错误”。
眼泪跳动，滋润着少年被彻底凌虐的身体，但是却再也无法洗干净那污秽，无法洗干净自己所留下的罪证！
窗外，似乎又开始下雨了，由小变大，最后变成磅礴大雨，凶狠的吞噬着这片干净的世界。
让一切都充满了污秽……
第六章 绝望
身体很疼，很像是初次被父亲残暴对待的那个午后……
还记得母亲拿了一个大箱子，转过头来看看自己的脸，已经被伤害的严重变形的脸硬挤出一抹笑容，眼睛里却开始流泪。
跳动的水珠流过她左边青青的脸颊，有说不出来的漂亮。
“烈……对不起，妈妈要暂时出去一段时间，你乖乖的看家，等爸爸回来！”
“好！”
十岁的自己响亮的回答着，然后目送着母亲投入另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那男人有着温柔的笑容，和一天到晚对母亲拳打脚踢的父亲的狰狞完全不同。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天气很热，太阳很大，从树上发出来的蝉鸣也是微弱的，毫无生气的。自己乖乖的坐在屋子里，等着父亲回家。
先是一股酒臭的味道，然后原本长的还算不错的父亲摇晃着进门，在看到房间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嘶吼出声！
“那贱人跑到哪里去了？！”
粗嘎的嗓音驱散了一屋子的热气，男人本来英俊的面容扭曲起来，说不出来的恶心和恐怖！年幼的自己缩起身子，似乎也明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男人大手一扫，扫落了桌子上的东西，有几样掉下来，发出清脆的声音破裂了！
当发现女人的衣服全部不见以后，他似乎这才明白她永远的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贱人！就这么巴不得和别的男人相好吗？我就这么差吗？让我抓到你，看不打死你！”充血的眸子看向一边蜷缩的自己，一个巴掌就扬了过来！
不痛！说真的，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有惊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的迁怒会到自己的身上……
妈妈呢？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出来？
“贱人！你就把这小杂种留给我了吗？你自己就跑到别的男人那边了吗？我……不容许！不容许！你看什么看？！对我不满意吗？看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让你再也不能看别的男人！！！”
身上很冷，因为他把衣服拉了下来。身上很痛，因为有什么东西打到后背上，热辣辣的痛！
心中没有感觉，年幼的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感觉……
当时唯一记得的，就只有母亲既微笑又哭泣的脸，是那样的痛苦。
自己……还是被亲生母亲抛弃了啊……
睫毛抖动，东方烈从好久以前的记忆之梦中醒过来，混沌的大脑还沉浸在余韵里，没有完全清醒。
是的，他想起来了，母亲之所以出走的原因，就是无法忍受父亲的暴行。
在过去有记忆的那段时间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父亲的那句话：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去看别的男人！我要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然后就是毫无止境的折磨和殴打……
父亲是爱着母亲的吗？因为太爱母亲所以才那样折磨母亲？爱她就有权利这样折磨她了吗？母亲说穿了不过是父亲的独占欲心理的牺牲品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明白他和母亲在父亲心里的定位……
“恩……”从头顶上传来男人的低吟，东方烈这才从记忆的牢笼中挣脱出来，迷茫不安的眼睛也在看清楚自己的枕边人之后完全清醒！！！
端正的容颜上满是泪痕，但是一点也抹杀不了他所犯下的罪行！
龙葵！那个强暴了自己的男人！！！
“混蛋！！呜……”
想要起身给他一拳，但是身子刚撑起来一点，便再度跌回那个男人的怀抱！
身体痛的不象话，低头看过去，看的见的地方除了先前父亲留下来的殴打痕迹，剩下的就是青青紫紫的铜钱大小的痕迹，还有一道道猫抓过的痕迹。
吻痕……和指痕！
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以后，红云猛的从他的耳朵上炸开，一口气蔓延到脖子上面，尤其是看到两腿之间，已经干涸的血迹以后，他的脑袋好象被几十部沙石车撵过去一样，完全丧失思考能力！
黑色的血液在他的大腿上留了下来，混合着白色的东西，丑陋的惊人，分明控诉着龙葵刚才的暴行！
天知道在自己意识将近半昏迷的时候，那小子到底做了多少次？！搞的他现在连起身也做不到……他，他一定要杀了那个混帐！！！
手指用力，他吃力的抓住龙葵的脖子，很想就这样活生生的勒死他！
混帐！
混帐混帐！
你去死吧！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你这个恶棍，你这个恶魔，把我坚持的一切都还给我！
“咳咳……恩……呜……”感觉到呼吸不畅，高大的身子还是动起来，而端正的脸孔也开始扭曲。
手指再次用力，眼看着那白色上逐渐出现的红痕，东方烈一点心软的感觉都没有！越看到他，自己对他的仇恨就越深，仅仅就这么让他干脆的死掉，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自己……对他的关心，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的陌生情绪，居然就被这么摧毁掉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
他就这样践踏了自己的感情！？！
去死吧！
“……不起……”
细细的声音从龙葵喉咙中溢出来，因为被掐住喉咙而模糊不清。
才不管他说什么呢！现在东方烈的胸腔被仇恨的怒火填的满满的，而眼睛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眼睛睁开，他强烈的恨意和杀意都映入眼睛里！看着那凶狠野兽一般的神情，知道那两只要人命的手在自己脖子上，龙葵没有害怕，反而在唇边勾勒出一抹笑意，吃力的伸出手，抚摩着对方蓬乱的头发，和已经惨遭破相的脸。
东方烈一点也不美，那张脸都可以媲美恐怖片里的鬼怪，但是就是牵动着他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泪珠滚下，划过白皙的脸，滴到禁锢在脖子上的蜜色手掌上。滚动着滚动着，不知道滚动到哪里去了……
一切都是肮脏的，强迫同xin交欢是肮脏的，这被玷污了的身体是肮脏的，剩下的只有这眼泪，还残留着纯洁的忏悔。
不关心自己的生死，现在只在乎如何偿还自己的罪，龙葵的心意莫名其妙的传达给了东方烈，手掌包括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的一干二净……
松开手，他一翻身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全身疼痛摔到了地板上！重重的闷响响起来，东方烈却哼都不哼一声，爬起来接着走！龙葵眼睁睁的看着他摔倒，看着他爬起来，然后摇摇摆摆的走到外面去，却无法起身去搀扶。
碰撞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最后一声巨大的声响，是门被狠狠摔上的声音，然后就是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生与死边缘上徘徊了一圈的龙葵才找回自己的呼吸。低下头，看不见他留给自己的伤痕，只有用手去摸索。手抬起来，视线下移，床单上欢爱过后的痕迹就看的清清楚楚。
紫黑色的血迹一点也不美丽，混杂着白色的他或者是自己的体液，看起来既肮脏又恶心。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啊？这样做和他那恶魔父亲有什么区别？！还不是都用尽方法来折磨他？！将自己的悲伤和怒气都发泄到他的身上？！
这种行为本身就是最大的伤害……
“我只是……我只是想爱他啊……仅仅是这样而已……这样却……做错了吗？”
拥抱着床单，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呜咽出声。哽咽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房间中格外清晰，但是一个可以安慰他的人都没有。
这样大的滔天罪行，这样的侮辱自己和他的真心，这是最无法饶恕的……
***
身上很脏……
身体很痛……
痛的他想骂脏话！
该死的！他X的龙葵！该死的畜生，没有人性的混蛋，活该让人碎尸万段的垃圾，披着人皮的恶狼！不要脸的王八蛋！
真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骨，剁他的肉，让他就这么死掉算了！
身体的后面很痛，那种被钝器插入的感觉现在还这么鲜明，搞的他到现在还以为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他知道自己身上满是鲜血和精…液的味道，知道自己够恶心的，但这一切他愿意吗？
都是“龙葵”那个混蛋害的！
东方烈摇晃着身体，扶着墙壁，不敢搭公车，就这么一步一步，从龙葵所住的豪华住宅区，回到自己所在的几乎相当于贫民区的地方。
这里破烂的很，完全无法和干净整洁，宽大的公寓相比，但是却是东方烈一直生长的地方。
肮脏，恶臭，简直就像是下水沟，而他们就是下水沟里的老鼠。
好不容易挨到自己的家门口，却偏偏因为地上因为下雨所形成的水洼拌了一跤！“哗啦”一声水花四溅，让本来就衣衫破烂的他又沾上了一身泥！
啧！真是屋漏又逢雨！
他啐了一声，爬了起来，知道自己这一身衣服是彻底的报销了！
昨天……下雨了吗？他怎么完全不知道？！再那个男人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里，有空去顾其它的事情才奇怪！他不是和自己同岁吗？为什么对那种事那么熟练？
也是，凭他的样貌和身材，倒贴的女人都可以排成长龙了，他自然不缺乏对象！
想起在学校里，他在树下和女生公然的接吻，自己肚子中就一阵窝火！
手指猛的抓紧门闩，力气大的都快弄伤自己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对自己做那种事？！好奇吗？还是……
居然……居然这样对待他！！！
他不想想下去，越想下去就越驱使自己那种本来就模糊的感情更加的模糊！索性掏出钥匙想打开房门，认清楚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好好的洗一个澡，然后把龙葵的事情抛到脑后！
颤抖着拿出钥匙，费了半天力气才将它插入锁眼中，却没料到还没来得及开锁，门就被他摇摆的身体撞开了！
门板被他重氐淖查_，他向前走了两步才消去了作用力，勉强站稳。
奇怪了，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锁了门才出去的啊……
“……绿研……？”
黑暗中传来沙哑的声音让他猛的打了一个寒战，那是前不久刚刚虐待过他的父亲的声音。凑着门那边透过来的微弱光线，他看清楚了在简单摆设中蜷缩的男人。
“绿研？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很大的酒味……东方烈皱着眉头，心中明白父亲又喝酒了，而且喝的还不算少，而且已经到了把自己和母亲混淆的地步。
母亲的名字叫“绿研”，起码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他慢慢的走过去，每走过去一步，就看见男人因为酒醉而炯亮的眸子更亮上了一分！
“爸爸，我不是妈妈，我是烈！”走到他身边，东方烈皱着眉头，想办法将父亲弄到床上去！
他的情况糟，而他父亲显然更糟！一身破烂的衣服散发着异味，鬼知道有多久没有清洗了！
身上的酒味冲天，混合着那股恶臭，简直是折磨！而且看他那恍惚的神志，再不睡觉准保又出事！
他伸手拉过父亲的手，这才注意到这总是向他施暴的手腕有多纤细！骨节突出，肤色是再诡异不过的青白色，血管和神经纠结，有说不出的恐怖，这样的他哪是自己的对手？
“爸爸，我扶你上床吧……”
“绿研！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好好，我不离开你！好了吧？快点睡觉！”
和酒鬼一般见识是傻瓜的行为！而且等这事完了，他还得去清洗自己呢！东方烈顺着男人的意思，嘴上假意安慰着，想把父亲拖到隔壁房间的床上去！正在他努力的当口，男人嘴边拉起一抹奇怪的笑容，看的人毛骨悚然！
“我想到了……我知道不让你离开我的方法了！绿研……”
“什么？”东方烈不解的看着那双闪烁着诡异色彩的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知道可以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方法了！”
男人猛的大喝出声，身子也一下子反压了过来，恶虎扑羊一样的压上来，而两只骨节分明的手也扣住了他的脖子！
东方烈怎样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发生，等他反应过来以后，身体已经被他压在地上无法动弹！脖子上的束缚越来越紧，紧的他头脑发昏，连呼吸也困难！
这……该不会是现世报吧？
他刚刚想勒死某个人，结果马上就有人要勒死他？！
呜！不要！！！
他扭动着脖子，想发出声音告诉父亲，告诉他自己不是妈妈……但是喉咙被紧紧的扣住，声音完全被卡在喉咙中，只能发出“呼呼”的声音！
难受……好难受！！！
男人疯狂的眸子中映出来他苍白如鬼的脸！
“死吧……死吧！只要你死了，你就哪里也不会去，那里也不会跑，我打你的时候你也不会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了！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我说过多少遍了，让你不要看别的男人，你偏偏不听……所以我才打你，重重的打你，为的就是不让你出去见那个男人！你听明白了吗？要不是我爱你，我才不会打你呢！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不是的！
这样的才不是“爱”……
这种崩溃般的感情才不是“爱”……
手指摸索着，好象抓到了什么东西，他想也不想的就向面前的男人头上砸了过去，听到钝器砸中坚硬物体的声音，然后那本来还耀武扬威的身体猛的垂了下去，好象泻了气的皮球，软软的不具任何威胁力！
“咳咳……咳咳……！！！”
他的眼睛在冒金星，头脑因为供血量不足昏的不得了，身体好痛，无法移动，也许……他就这么死在这里了吧？
好笑的笑了起来，却咳出一口血。鲜红的颜色今天见的分外多，在意识即将模糊的瞬间，闪过脑海的却是一个人抱着自己哭泣的容颜。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爱你！我只是爱你而已……
什么是“爱”，而什么又是“恨”，他已经无法分清楚了……
***
正午十二点二十五分，高达二十五层楼的律师事务所中，虽然已经中年但是仍然光彩照人的夫妇正在签署着什么。
在文件上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像是好不容易解脱掉自己的枷锁以后，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相视而望，眼睛中早已没了当初的激情，有的，只是轻松，和庆幸。
一起生活了将近有十一年，差不多分居有八年，两个人的婚姻整整走过了十九个年头，将自己的青春、热情都陪葬进去的十九个年头，如今终于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