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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春风和气-第3部分

小说: 春风和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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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学生知错。」薛承先温顺接受脾气不太好的主子的责备,彷佛习以为常,只是淡淡笑说:「不过呢,大人是地方父母官,心里一定还是很关切这攸关百姓的事儿。您说是吗?」

被堵得无话可说,凌旭摇头。「你到底想说什麽就说吧,不用这样拿话探我。」

薛承先又微笑。

这知府大人虽老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对於谏言,却还是听得进去,所以他便大著胆子继续。「如果大人不反对的话,学生想夜访景郕山,实地观察一下,到底是不是如学生所想,是山气受扰,以致造成天象异象。」

「你要上山?」凌旭皱眉,一张俊秀脸庞明明带著浓厚书卷气,却难掩眉目间锐利的不驯。

犹记得当初,薛承先在成天府衙只是个小检校,负责收发上下文移、磨勘六房宗卷的。

当见著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凌旭时,薛承先以及府里众人都吃了一惊。

这般年轻,就入主成天府这样的大地方,还生得俊眉秀目、斯文儒雅。

本来以为是个温润如玉、优游从容的寻常书生,没想到——

没想到,才几天的工夫,众人就见识了知府大人的脾气。

公文连续几次出错,不是用了不对的印,就是漏了几个要紧的字。这分明是前任留下来的刑名师爷故意找麻烦,想要给还不了解状况的新任大人一点下马威。

想不到这位知府大人一双丹凤眼一眯,冷冰冰地交代送文件过来的薛检校:「你去跟古师爷说,他不甘愿替我办事,那简单,叫他写个辞呈来,我发银子给他走路。」

「大人,古师爷他……」薛承先没想到知府大人竟会突然对一个收发公文的检校说这种话,当场愣住。

「他怎麽样?我叫他走路,他能拿我如何?」凌旭连头也没抬,继续埋首公文,一面随口问:「对了,你会不会写字?」

薛承先点头。

随即在凌旭的要求下,他在窗前小桌前恭敬落座,提笔记录,将知府大人交代的事情一项一项写下,还草拟了一份要免去古师爷职位、提拔薛检校的公文。

「很好。」凌旭很满意。

这个检校相貌端正,气质笃定,绝非池中物。

凌旭还暗中观察他写字的模样。端然从容,字写得饱满圆大,格局气象都不错,当下迅速做了决定:「古师爷走後,你来接替他的位置吧。」

「这……」薛承先大吃一惊,放下笔站了起来,戒慎恐惧地说:「小的进衙门才一年,而且年轻无知,不敢……」

「知道自己年轻无知就好,不像那些老皮老肉的,油条不说,还仗势欺人。」凌旭冷哼一声。「照我的话做,不会的就学,有什麽事,互相切磋就行了。」

像这样神来之笔似的率性决策,一开始在府衙确实带来不小震撼。

一些已经待在府衙里数十年、几任知府都不敢动的老部属,都因为自己的傲慢与偷懒而吃了苦头,不是降职,就是给一笔银子打发。

一段时间下来,气象果然一新。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得成天府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薛承先,虽然年轻没经验,也没有烜赫的功名或家世,却渐渐以自己的学识素养及谨慎处事态度,赢得知府大人的器重。

而他更是少数敢直言进谏的人之一。

像此刻,薛师爷便敢对一向不甚赞同鬼神之说的凌旭进言:「大人,照齐护卫的说法,学生觉得,也有可能是大人一身正气,冲撞了在当地的邪神小鬼。无论如何,学生都想实地去看一看,确定一下状况,也好拟个因应之道。」

凌旭果然一脸不赞同,神气的丹凤眼只是盯著薛师爷猛摇头。「我不信是我犯了哈。不然,我同你一道去看,你给我好好解释,看到底是谁冲了谁,谁又撞了谁!」

薛师爷很无奈。「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

凌旭才不管,他的脾气本来就是一把火似的,说来即来,说去就去。「我说了就照办,去备马,顺便通知齐时。」

眼看大势已去,薛承先叹口无声的气。「是,学生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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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景郕山,一片阗静,连草木都已深睡。

此刻却有三个身穿暗色夜行衣的身影驰马来到山上,随即在无名庙前,兵分三路,分头进行。

後山,浓密参天巨木之後,有著一片桃树林。林木疏落有致,看似紊乱,却又隐隐有著秩序。

此刻,月上中天,照得林子里一片透亮。桃叶被微微的风拨弄著,在月色之下,轻轻摇曳,在地上投下点点婆娑叶影。

凌旭把马留在山路旁,信步走著走著,便走进了这片桃林。

他第一个注意到的,便是那穿过叶间的微风。

有风?

一股清爽气息随即迎面而来,让凌旭皱起了眉,开始困惑。

这……是什麽香气?非兰非麝,却馥郁清幽,令人精神一爽。

他走到林子中央,展目四望,却什麽也没看见。

结果,一转身,饶是胆大如斗的凌旭,也狠狠吓了一跳,倒退一步!

一个身著白衣的身影从林间转了出来,正俏生生站在他面前。定睛一看,那张雪白瓜子脸似曾相识。

檀口瑶鼻,一双美眸闪烁清冷光芒,正冷冷瞪著他。身形窈窕清雅,可不就是前一阵子在悦来居遇过的那名白衣公子?

不,他早就知道了,是白衣姑娘。

「你……你怎麽会在这里?」凌旭简直想骂人,怎麽他身边老是莫名其妙冒出人来,大家走路都没声音的?

「那是我要问的问题。」白衣姑娘毫不客气的反问:「你又怎麽会在这里?」

凌旭定了定神,眼睛一眯,上下打量,对这姑娘的身分有著许多的疑问。

他想了想,选择最简单的问题:「姑娘,三更半夜的,一个良家妇女不会在荒郊野外里乱逛。你是迷了路吗?」

白衣姑娘仍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瞪他一眼。「谁迷路了?我就住这儿,是你才迷路了吧!」

凌旭闻言,差点笑出来。他优美的薄唇抿著嘲谑的弧度。「姑娘就住在这桃树林子里?你是桃仙啊?」

白衣姑娘瞪著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凶巴巴的。「哪有桃仙这种东西!不知道就别乱扯!」

「好吧,你不是桃仙,那不然你是什麽?」凌旭已经明白了几分,他镇定地问。

这种时候,这种模样,加上姑娘身上那一股清淡奇香,和她浑身上下奇怪的灵气|想也知道,她不是鬼怪,就是妖精。

看来师爷说的没错,果然有异象。

「我什麽也不是。」姑娘没好气地答:「我只是做错事被师父罚了,在林子里反省。你以为我是什麽?」

凌旭又重新上下打量了这姑娘几眼。

他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和气可亲,寻常姑娘家,看到年轻又严厉、不假辞色的他,不是怕得发抖,就是羞得头都抬不起来,更不要说跟他对答了,甚至就连正眼都不敢看他。

长相虽斯文,凌旭骨子里却是货真价实的北方男儿汉,对於那种软绵绵的姑娘们实在敬谢不敏。

偏偏给派到了这成天府,山明水秀先不说,这儿的姑娘们全是绣花枕头似的,说话像怕吓著了蝼蚁,动不动就脸红或流泪,真令人厌烦。

眼前这一位,生得虽是秀丽绝伦、纤弱清雅,开口却毫不客气。从第一次在客栈里见面,就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虽然身著男装,不过凌旭可没被她给唬过。才照面,就被她的容光所慑。不动声色地撩拨几句,虽然气走了姑娘,却在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没想到,在这奇怪的时间、地点,两人竟重遇了。

「你有师父?学什麽武功?又是犯了什麽错,得这样受罚?」凌旭嘴角噙笑,饶富兴味地问。

「我……」白衣姑娘被问得有些羞恼,忿忿说:「我为什麽要告诉你?!」

没想到凌旭点头。「也是,想必不是什麽体面的事儿。那姑娘的芳名,总可以讲吧?不会连这都不体面吧?」

「谁不体面了?!我叫随风!」毕竟还生嫩,三两句便给激出来了。

凌旭只是双手抱胸,闲闲地看著眼前的俏人儿。

师爷的猜测推论此刻彷佛在耳边响起。

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息吗?

他不动声色,只是仔细观察。

那气定神闲、不惊不惧的神态,让随风恨得牙痒痒的。

要不是正在受罚,她还真想来阵风好好刮一下,看能不能刮掉那张书生俊脸上似笑非笑的可恨表情!

「随风?名字挺好。」凌旭平常真的不是这麽多话的人,可他今晚却愈说愈多,聊上瘾了。他嘴角一扯,逗她:「那我叫什麽名字,你想不想知道?」

「谁要知道你叫什麽名字!」随风袖子一甩,背转身子,不想睬他。

自然流露的小女儿娇态,让凌旭嘴角笑意加深。他上前一步,正要继续逗她说话时——

突然,月儿被浮云遮蔽,林子里暗了下来。

两人才诧异地抬起头,半空中,却无端闪了一道电光,照得四下亮如白昼。

凌旭还没来得及讲话,随风精致雪白的小脸却立刻一凛,神色凝重。「你快走吧!我师娘来了。」

「你师娘?」

「快走就对了!我师娘很凶的,她不喜欢我们跟陌生人多讲话!」随风急急说著,灵动身形才一闪,便隐没在林间。「你赶快走!别说我没警告你!」

凌旭看得出来,她的谨慎神色不像是作戏。

眼看那飘逸身影消失,他居然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的惋惜。

她师承何方?学的又是什麽?住在哪儿?到底是仙还是鬼?

这些都是他好奇的,还来不及问,就眼睁睁看著人儿逸去,真是令人扼腕。

出了林子,重新寻路出来,牵过剽悍座骑,边走边回想这一晚上的奇遇,细细思忖,嘴角始终带著那抹饶富兴味的浅笑,却毫不自知。

回到约定的破庙前,三更已过。分头去探查的师爷与护卫齐时都已经在那儿等了。

浓眉大眼的齐护卫面露焦急之色,见到大人潇潇洒洒出现,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来了来了!终於来了!大人,您真是让人担心,不是约好三更的吗?」

「我这不是来了?」

凌旭翻身上马,身形俐落,丝毫不像个寻常文官。

他如电的炯炯目光,借著月色,在两个属下脸上绕了一绕。

然後,他敏锐地发现,薛师爷的神态虽力持稳定,却带著一丝不注意看便难以察觉的异样。

「看到了什麽?」凌旭的丹凤眼一眯,沉声询问。

师爷还在迟疑,不及回答,只见天际那无端电光又闪了几闪,似乎在发出警讯,警告闯入者快快离去。

三人抬头望望,再互望一眼,默契底定,由凌旭带头,拍马撒蹄,往山下驰去。

山路上扬起的尘土,片刻之後落定。

月色融融,四下又重回如水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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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那惊人的电光,果然是师娘所发。

师娘身上带有双镜,对照之下,会发出惊人白光,照得天地间一切无所遁形。尤其在她发怒的时候,双镜光芒更是刺眼得让人心悸。

随风被拘在桃花林里,每天就是数叶子反省,哈事都不能做,闷得一肚子火,好不容易熬到了快五日,没想到,却跑来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

其实那个姓凌的男人一靠近,随风就发现了。

本来,她该好好藏身林中,不要出来的,但是……

也许是闷了太多天无聊,也许是上次山下城中客栈一会之後,对这男人还心头有气;不服输的稚气心性,才让她在他面前现了身。

本来打的如意算盘是:看到他大吃一惊的模样时,趁势奚落他几句。

没想到,这知府大人还真有点胆气,见到她,居然不惊不怕,只是俊眉一挑,然後就跟她攀谈起来。

好大的胆子,好特殊的人!

你来我往了几句之後,天际的闪电让她赫然惊醒。

师父师娘已经告诫过千遍万遍,绝对不可与凡人随意交谈来往;神界与人界各有各的范围,断然不可任意交通,否则惊扰人界不说,还会带来无可预测的灾祸。

这下子可好,她明明在受罚,还跟闯入林子的凡人聊起天来。

师父知道也就罢了,但若让性情如霹雳、任谁都畏惧三分的师娘发现,这下子她麻烦就大了!

凌旭走後,随风忐忑了整个晚上。感觉上,一整夜,那凌厉的白光闪了好久,让她睡也睡不稳,只等著那玉面修罗似的师娘出现责罚。

结果等到月已西斜,东方透出鱼肚白之际,仍没等到。

待她迷迷糊糊醒来之际,先是注意到天色暗沈,乌云遮日;然後她看见师父、师娘脸色凝重,出现在她跟前。

旁边则是一张小脸满布泪痕,好委屈好委屈的应雨。

「怎麽了?怎麽哭成这样?」随风还来不及担忧自己的处境,就诧异地迎上前去看看师妹,又看看师父师娘。

「呜……」应雨哽咽著,话都说不清楚。

「我已经讲过,不准跟人多说话。上次是你师姐带你下山,我不罚你。可是昨夜……」

师娘脸上毫无笑意,秀眉深锁,神态凛然,让观者无不悚然而惊。

「昨夜,你明知道那是个陌生凡人,还跟他讲话!我教你的事情,你都当耳边风了吗?」

「可是、可是我看过他。他还说……」应雨边哭边说,模糊咕哝。

「住口!不要顶嘴!」师娘真的动怒了。「太宠你了,把你宠得愈来愈大胆。没罚过你,你就不知道害怕是不是?!好!你给我在这里反省!随风,跟我出去!」

随风愈听愈惊,她从未看过师娘这样声色俱厉地骂过小师妹。

她一直以为昨晚被发现的是自己,没想到是应雨。

她急著想解释:「师娘,你应该是弄错了,师妹她……」

「连你也要顶嘴吗?」师娘杏眸冷冷一扫。「你给我听好,从今天起,你要是敢再偷带她下山,我两个一起罚!现在,出来!」

「师姐……」应雨哪曾被这样责罚过,哭得是脸红气急,瘦弱肩膀一抖一抖的。

而晦涩的天际,就像呼应她的眼泪似的,竟开始飘起细细雨丝。

师娘已经拂袖而去。随风迟疑忐忑又惊疑莫名,望著娇弱的小师妹哭著走进林子里,又心疼又焦急。

正待追过去,冷不妨被师父一把扯住。

「让她在这里待著吧。」长相虽凶恶吓人,却一向好说话的师父惊雷,此刻也忧形於色。

他领著随风出了桃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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