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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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祝福！可是一个月后，瑾儿伤心地回了家。她什么话都不说，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去酒吧喝酒很晚才回来。有一次喝醉后她扑到我怀里，哭着告诉我那个歌手抛弃了她，和一个摇滚女歌手结了婚。可是任凭我怎么劝慰，她都无法从自己的心门里走出来。家里人几乎二十四小时的守护着她，不再让她出去喝酒，不再让她开车，大家都在尽力地让她快乐，但她却更加的郁郁寡欢。有天夜里她在家人都睡着后，又偷偷地开着车跑出去喝酒，然而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她在回来的途中出了车祸。”
“她那时有多大？”
“二十六岁。”
“您那时候一定很伤心对吗？”吕凡掏出纸巾，为关太去擦眼角溢出的泪。
“我当时很自责，怪自己没能够帮她走出困境。而且有一年的时间我都无法再画画，我觉得我的笔也和我的心一样枯竭了。我每天都出去走很长很长的路，想象着能够在路上遇见她，或是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她就站在家里的花园中冲我微笑……直到有一天，我在梦里梦到她，她穿了条很漂亮的花裙子，打着一把粉红色的小阳伞，蹦蹦跳跳地跑到我面前让我画她，可是我却四处找不到画笔……醒来后我把这个梦讲给晨曦的爷爷，他对我说，‘这是瑾儿要你在这个世界里做好你的事，她在那个世界才会快乐。我们都需要笑着面对未来！’我也就是听了他的话，从那以后才恢复精神，开始振作起来。就连他去逝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我一句，‘我们都需要笑着面对未来！’所以这成了我近三十年来生活下去的勇气。”关太从以往的思绪中回过头来，微笑着抚着吕凡的头，“孩子，‘我们都需要笑着面对未来’！”
“关太，谢谢你！谢谢！”吕凡明了今天关太对她所讲的这一切，她深深感动于老人这份无私的爱。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最痛的地方，但它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要看向更广阔的一面，要好好面对未来的日子。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终结的，只不过有的人早些离开而已，但我相信爱他们的人会带他们过完这辈子，就像生活中依然有他们一样。所以活着的人要让自己快乐，要把痛苦转化为幸福，这样生命才有活着的意义，才能让所有爱你的人放心。”
吕凡倒在关太的怀里痛哭了一场，这段日子以来积压在心头的瘀结仿佛顷刻间顿开化解，让她已不再凝滞在记忆里，她突然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血肉又合为一体了。
关太又和吕凡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地就靠在床头睡着了。吕凡小心地帮她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扶她在床上躺好，然后为她盖好被子，直到看到她又安稳地睡下，吕凡才悄然下楼。刘嫂在楼下为开得正旺盛的几盆花浇水，吕凡过去问她那几盆花都叫什么名字？开了多久了？刘嫂笑着说那是晨曦陪关太去新买回来的，有几盆是进口品种，具体什么名字她听后又给忘记了，总之没有菜名好记。吕凡又和刘嫂闲聊会儿，然后说自己想出去走走，就告辞从关太家出来。
吕凡坐上了失忆时最熟悉的那条路线的公交车，随着窗外掠过的一景一物，她又仿佛回到了那段“无知”的岁月。现在回想起来，反而觉得有种留恋。也许并不是因为那段“无知无忧”的生活，可能更多的还是因为这段路程的终点所牵系的那个人。下车后，吕凡穿过马路，走进了那幢熟悉的大楼。她乘了左侧的电梯，上来后正对的便是总裁助理办公室。吕凡轻轻敲了下门，陈阳的声音很快从里面传了出来。
“请进！”
吕凡推门进去，见陈阳正背对她接电话。
“最近总裁心情不佳，你最好不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去烦他。如果三天后你再处理不好，那就证明你的能力有问题，到时候即使你不申请我也会带你去见总裁。明白吗？明白就努力工作吧！OK！”陈阳撂下电话后回过头来，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哦，吕凡！你什么时候来的？”
吕凡笑着，“是刚刚你让我进来的呀？”
陈阳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快过来坐！现在没有你这个得力助手，我大脑真像少了根筋。”
“你就会逗我开心，我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你不仅仅是对我有影响力，而且还严重影响了个顶顶重要的人！自打你不来上班，我就没见他笑过。”陈阳为吕凡冲了杯咖啡。
吕凡听后有种揪心的疼痛，“他现在在办公室吗？”
“中午出去还没回来。”
“他现在还经常一个人加班吗？”
陈阳很无奈地耸耸肩，“他恨不得把一天当作三十八个小时来过，如果没有应酬，连午饭都忘了吃。本来知道他心情不好，但又见不到他生气发火，有时我真觉得他是个圣人！”
“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很快，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他？”
“噢，不用了。你先忙，我到他办公室等他好了。”
“也好。”陈阳为吕凡打开了隔壁总裁办公室的门，本来转身欲走，却又不禁回过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吕凡，“你有种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
“哪里？”吕凡笑问。
“比以前更漂亮了！但又不完全是，一时还真说不上来，总之不太一样！”陈阳笑着摆了摆手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关晨曦的办公室依然通透简洁，除了必备的办公用品，见不到一件装饰品和杂物。吕凡围绕着屋子转了一周，她想自己所走的某一步也许就是他曾走过的那一步，她想充分地感受他的存在。
望向窗外的露台，没有一片雪的痕迹，还是宽阔而整洁。吕凡推开屋角的落地拉门，走进那片室外的天地。
“晨曦，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喜欢你调皮、喜欢你傻笑、喜欢你做梦的样子！”
“真的，假的？”
“你说呢？”
“哈哈……骗人！”
吕凡回想着，脸上不禁漾出好看的微笑。冬天的天空像是比其他的季节都要辽阔而高远，不再是触手可及的样子，也很难再寻见一片清澈如洗的蔚蓝。石子圆上的石子安然地晒着太阳，阳光把每一颗都照耀出圆润的光泽，像是渡了层阳光的颜色。吕凡仰望天的远方，她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去想，只是一味的看着，静静的瞭望。
陈阳还是给关晨曦打了电话。当得知吕凡来公司找他的时候，关晨曦激动得心都快要从胸口跳了出来。他急忙开车往回赶，很怕下一刻她又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一样。关晨曦回来后在门外稍稍平静了心绪，才推开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屋角的落地拉门开着，他看到了站在露台上的吕凡。她穿着束起腰带的白色羊绒大衣，被风吹起的黑色长发让她瘦削的背影显得更加飘逸。就在关晨曦踏上露台的那一刻，吕凡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轻轻转过身来。然后两个人静静地对望，谁也没有出声。眼里看着对方削瘦的面庞和互相定睛凝望的表情，既心疼又无奈，似乎心里有好多的话，然而一时又说不出来。好半天，关晨曦才恍然开口。
“外面风大，进里面坐吧！”
“在这里吹吹风很舒服，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吕凡背过身去，她在努力克制自己脆弱的眼泪。
关晨曦虽然很想上前把她拥在怀里，但是很多个下一秒过后，他却还僵在原地。“你还好吗？”
“我很好！”吕凡努力微笑着转过身，“我今天真的感觉很好！好久没有出来，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匆匆忙忙地赶路，好像感觉自己又回到人间一样。我想自己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所以今天正式过来向你辞职，我知道自己以前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是十分报歉！”
“吕凡，难道你就想对我说这些吗？”关晨曦的心忽然冷掉。
“我知道自己失忆的时候很依赖你，可是恢复记忆后，我已经无法再回到失忆时那个样子，现在我们都需要开始适应新的生活，所以，还是请你忘了我吧！我知道这都是我不好，给你带来的困扰我自己也很内疚。”
“真的可以忘掉吗？像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一样吗？”
“我的心已经随子夫一起死去了，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再去爱别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吕凡了。”
“我并没有苛求你还是失忆时的那个吕凡，我希望你是完整的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会去重新认识你、了解你，你不需要有任何压力，而且不需要任何自责。”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亏欠你更多，况且我的生活也不会像原来的样子，我想我没有精力再去回应你的任何感情，你这样一味辛苦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别再固执了好吗？我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的，也一定有人更值得你去珍惜和爱！”吕凡说完迅速从关晨曦身边擦身而过，她必须马上离开，否则下一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知道我们两个谁也做不到！”关晨曦转身冲她将要离去的背影喊道。
“我告诉你的是现在真实的我，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但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为难自己。保重！”吕凡尽量保持镇静地开门而去。
关晨曦重重地朝墙壁挥去一拳，他痛恨自己为什么在恢复记忆的吕凡面前越来越胆怯得没有勇气？他为什么刚才不告诉她，他想她，爱她，不能没有她！他并不会去计较她心里还有对田子夫的爱和那份割舍不掉的感情，他只希望她能够让他有机会去爱她，只要她能够留在他身边就好……
急忙离去的吕凡又哪会好过多少？冲进无人的电梯便已泪流成行。面对自己无力去回应的爱，她认为自己不得不这样做，否则她会觉得更加对不起他。她希望他能够渐渐地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状态，渐渐地忘了她，忘了和她曾有过的爱。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无法形容的难受，她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够说服自己的心可以无波无漾地平静下来？也许，真的需要时间来化解一切吧。
终于又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可以下班回家了。一楠最近感觉疲惫不堪，如果可以，她真想好好给自己放个长假。吕凡的状态又让她极为担心，真是想帮她却又使不上力气。又过了一年，很快就要二十九岁了，真不知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一楠胡思乱想着，上电梯、下电梯、走出办公楼，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吕凡正拿着一把红红的糖葫芦站在对面冲她摆手微笑。等定睛一看，确定自己不是眼花的时候，一楠像个孩子般喜悦地跑到吕凡的跟前。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相继扑噗笑出声来。
“喏，小心沾牙噢！”吕凡笑着把糖葫芦递给一楠，然后两人慢慢向前走路。
“你终于想起来送糖葫芦给我了！”一楠开心地咬了一口。“干嘛买这么多？”
“想你一定会抱怨，所以就买得多一点喽，回家放冰箱慢慢吃吧！”
“臭丫头！”一楠感觉酸酸甜甜的味道真好。“好感动你来接我！”
“那就好好感动吧！以后就没机会喽！”
“为什么？”
“因为我也要上班啦！”
“嗯？”一楠询问的眼神望着她。
“嗯！”吕凡看着她的眼睛，肯定的点点头。
“嗯！”
“嗯！”
“呵呵……”两人会心而笑，不需语言，她们已经深知彼此。一楠好久的担心终于放了下来，因为她心中明了，此时此刻从前那个执着于事业的吕凡又回来了，在经历了一场似梦非梦的现实之后，又微笑着回到她的生活中来了……
第二天，吕凡一个人去了田子夫的墓地。她用手帕拂去了墓碑上的雪，然后将带去的一束百合放在墓前。
“你还好吗？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听得到我说话。今天的天气很好，一点也不觉得冷。对了，想着要告诉你的，莎丽回法国了，前天打过电话来，说她已经回学校上课了。……也许我又会很长时间不来看你，因为我要去完成答应过你的事，也是我们两个人的心愿！虽然我很想买回那套房子，但是我知道最重要的是不能够违背你的心愿。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做到的！我要让你看到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梦想实现的那一天……”
一阵轻风吹过，像是风的问候，微微吹动了那束含苞欲放的百合。
下一个永远
吕凡的世界真正开始忙碌起来，她与以前和田子夫共同工作过的那家服装设计公司合作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室。然后开始着手大量收集国内外信息资料，了解下一季的色彩流行趋势以及与服装有关的化妆、造型、配饰……她又像以前一样，一进入工作状态就会忘记时间，自打正式组建工作室以来，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一楠家了。这期间，她曾给关太和一楠打过两次电话，互相问候下平安，然后诉说下自己的工作状况，些许了了，彼此让对方安了心。
关晨曦对吕凡近况的了解只能从奶奶和一楠那里获取，他几乎又回到了除了睡眠就是工作的生活状态。自打与吕凡在办公室见过面的那天晚上开始，他就出现了失眠的状况。往往是十二点后才上床，凌晨二、三点还没有倦意，结果可能四、五点钟睡去，八点钟又醒来。每每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点上一支烟，把过去和吕凡在一起的日子想上一遍，然后再将最新听到的吕凡的近况仔细回想一回，很怕会漏掉了有关吕凡的点滴记忆。越是这样，失眠状况越是没有改善。而且渐渐在心底里，那失眠的几个小时已然成为了他每天最想过的一段时光……
半个月后，吕凡接到了中介公司打给她的电话，说新房主回来了，虽然没有转让的打算，但因要调往另一城市工作，所以暂时准备出租出去。中介公司问吕凡有没有兴趣？于是，吕凡在中介公司人员的陪同下一起去看了房子。
“新房主还没来得及搬家，所以这屋子里的东西还是原貌……”中介公司的李先生介绍说。
的确如上次田子夫带吕凡来时候的样子，屋内摆设一如从前，只不过少了吕凡的照片，还有一种莫明的气息。
“房主打算出租多久？”
“他没说，不过您要签一年的租期，我想是没问题的。”
“好，我租了。麻烦你帮我办手续吧！”
就这样，吕凡租下了那个曾经属于田子夫的家。她把自己的照片又归了原位，但是其他的东西却没有搬进去，依然在一楠家。她只是会在自己疲惫的时候，失去毅力和斗志的时候才回到那里，为自己买上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