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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喧嚣尘世的性情男女:熟男熟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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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徐冬稿子里的情况跟她说了,她说:“好啊,厂家采访了吗?”我说:“正要电话采访呢!”她就说:“电话采访也行,稿子要写得客观一些!”我应了一声就过去打长途电话。厂方的一个负责人刚好在,听了我自报家门和陈述的采访内容后,他的表态与徐冬采访到的差不多:“对于这件事,现在还不好说什么,我们在调查核实……”
其实不用打电话,我也知道厂方会这么说,但我们报纸若发这篇稿子,采访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证明我采访了,否则事后人家上法院,那还不一告一个准儿呀?放下电话,我坐到自己的电脑前,打开邮件,把稿子另存到桌面上,就改了起来。按理稿子改起来很容易的,掐头去尾,把我采访的内容置换上去,再拦腰动一动,总之和晚报同时见报的稿子不能太雷同,可我心思都在赵婷和她母亲身上,改起来竟颇觉费劲,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完工。把修改稿存到内部网上孙燕的名下,我扭头知会了她一声,然后就翘起腿来消磨时间。
十一点多时,我决定动身,怎么也得提前到半个小时到,让准丈母娘等我,那多不礼貌呀?我和孙燕打了个招呼,就出了办公室的门。可我刚到走廊里,呼啦就过来一大帮人,又是鲜花又是墨镜的,后边还跟了一堆小姑娘,被簇拥的那个人脸上不太光滑,我怎么看着那么面熟啊!我忙侧身让过。孙燕几个人显然听到了声音,也开了门伸头看,我问孙燕:“谁呀?”孙燕看了看我:“他你都不认识?任贤齐!”我愣了愣,猛然记起:“我靠,他呀!”
我们报社娱乐部经常邀请明星过来,一边开通星迷热线,一边在报纸网络版上直播,我还借机搂着一个现如今正红的女明星拍过照呢,那时她名气还不大,怎么摆弄怎么是。我因此就很得意,觉得凡是经过我的手的,或间接沾了我的仙气,过后都会大红大紫的。去年十月份单位组团去新疆旅游,我也去了,集市上有一个摊贩正在兜售私录光碟,那架破VCD机放出来的苍凉歌声打动了我,我就买了一盘,摊主告诉我是新疆一个歌手刀郎唱的,我跟同事说这厮以后肯定会红,同事还不信呢,果不其然,回来后半年,便满大街都是“雪”啊“雪”的。我刚三岁的小外甥很有音乐天赋,我问他最喜欢谁的歌儿,他就小牙一呲说:“蟑螂!”我说:“不对,是刀郎!”然后一字一字教他:“刀——郎——”可他还是吐字不清:“蟑——螂——”
我在家乐福超市门口,无聊地插吸管儿喝饮料,就看见赵婷和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来了,我便忙迎了过去。赵婷的母亲没我想象得那么老,年轻多了,眼角纹很细,脸上还很光鲜。“是阿姨吧,您好!”我微笑着,很谦卑地。“你好,大记者!”赵婷的母亲口吻很亲切,让我有点儿受宠若惊。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又笑着说:“我来买点儿东西,你们聊吧!”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转过身去,但却又转了过来,叮嘱赵婷:“婷婷,晚上早点回家啊!”赵婷乖顺地应了一声。
就这么简单啊?我到底合不合格呀?我有点哭笑不得,也不禁感慨:一个人的命运真的是很悲哀的,有时就与别人一照面,因了她的一个念头儿,你后半辈子的运程就转了两个来回了。
我和赵婷边走边研究去哪玩儿,最后双方达成一致:去省电大附近的旱冰场。我不会滑旱冰,可赵婷说她可以教我,我就说:“好啊!”到了旱冰场,买了两张票我们就进去了,门口的大妈给了我们两双旱冰鞋,我穿上就不会走路了,赵婷鼓励我站直了,我就站直了,可刚挪步,我忽然一个趔趄,幸亏一把拽住了赵婷,她那小身子骨在我的连累下也摇摇欲坠。赵婷开始向我示范要领,我就试着滑起来,还真成,我就慢动作地滑了两圈,正美呢,脚下一个闪失,一记漂亮铲球的动作就倒下去了,正铲中流星般的一个哥们儿,这厮摔倒的姿势没我好看,狗抢屎,他挣扎着站起来,眼睛瞪得牛一样看着我,我还躺在那儿,忙满脸堆笑:“哥们儿,不好意思,初学乍练!”他憋了一肚子火气终究没发出来。
我就不敢再滑了,就坐在边上看赵婷滑,赵婷说:“你进来滑呀?没事的!”我就摇头。她又说:“你个男孩子,怎么这么胆小啊?”我说:“我小的时侯胆子挺大的,长大了就变小了!”也确实这样,人越活胆子越小,做什么事都前怕狼后怕虎的,总想着,活了这么大,万一出了事残废怎么办?万一点儿背噶蹦一下死了,岂不更可惜了?
送赵婷坐回家的公交车,在车站我一连问她好几次:“你妈会怎么评价我呢?”她却总笑着,很神秘地:“不知道!”弄得我心里一时间也没了底。
晚上,我在住处忍不住给赵婷打了个电话,小声问她:“你妈说我什么了?”赵婷笑了笑,扔出一个词儿——
“未置可否!”
三十
这段时间也搞不清是怎么了,哥儿几个之间少了来往,也没人张罗聚一聚了,秋忙时日已过,农民都歇了脚,他们还忙什么呢?方东方就不说了,与我断了交,不愿与我相见,可他们不会也与我心生了距离吧?这样想着,我就责怪自己,我也可以张罗聚在一起吃顿饭的,我又忙了什么呢?
我正计划着,就有人打来电话要请吃饭,这个电话让我吃了一惊的,因为要请我吃饭的人身份很特殊,竟是毛毛。
我没有拒绝毛毛的邀请,她一定是感情上出了问题,才会有如此举动。而我也不想再企图她什么,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并已成为过去。我以一个很狼狈的失败者的形象离开她,我是想再以胜利者的姿态去面对她,看她此番如何表演。我心理上是不是很阴毒呢?也许是吧!
毛毛胖了许多,我们面前摆得都是肉菜,我真担心她吃下去会再胖出几斤来。餐厅里开了空调,暖风徐徐,她干脆把外套脱了,现出了紧箍着身子的小衫,这使我更窥见了她的丰满。我们分手已经快四个月了吧,她身上似乎仍有我熟悉的信息,这让喜欢怀旧的我心生感触。“你过得好吗?”毛毛很平静地看着我。我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所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说:“反正还活着呢!”毛毛就笑了。该我问她了,我就问:“怎么,跟男朋友分手了?”“是啊!”毛毛脸色一暗,但很快恢复了常态。我们开始闷头吃东西。
“我想吸烟?”毛毛忽然说。“那就吸呗,跟我在一起时我都管不了你,现在更没权力管你了!”我笑着看着她。“切!”毛毛不屑的神色:“我是怕这家餐厅不让吸烟!”她话说完,向四周看去。“她怎么还变文明了?”我心想,也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哪儿有禁止吸烟的标志。我就叫来服务员,问可不可以吸烟,服务员说:“可以呀!”毛毛就拿出一支烟来放在嘴里,掏出火机来点燃了。“那个怪病女孩的病,真就没人能治了吗?”毛毛忽然说。她竟然还关心我们报纸,关心我们报纸就是关心我,这让我心里暖乎乎的。“应该有,只是还没遇到,现在除了艾滋病,还有什么病不能治的?”我笑着。
前天,我们报纸和北京的一些媒体同步,对怪病女孩进京求医的事,进行了就算结束性的报道。医院专家经过多日的观察,对病因的判断仍存很大分歧,没有确切结论。而怪病女孩的母亲对公司一直以来的赞助,很是过意不去,再加上家里的一摊子事,丈夫自己又忙不过来,就坚持要回来。专家只好告诉母女俩,他们会整理观察资料,和国内一些知名学者一起继续分析研究,并将通过互连网向国际上寻求援助。袁泉也代表公司告诉母女俩,只要有什么新的进展,他们会继续资助的。我们媒体在报道中也再次为怪病女孩作了呼吁,昨天就上来很多的热线,有的说可以免费治疗的,有的说有祖传秘方可以试一试,还有的说他们家的孩子也得过类似的怪病,是吃什么吃好的,等等。我们把这些情况已经汇总到了怪病女孩父母那里,提醒他们,采不采用读者的建议,采用哪个读者的建议,他们自愿,但一定要谨慎。
“怎么分手了呢?”我又问,我只是有点好奇。“没意思,就分了呗!”毛毛说着,吐了个烟圈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毛毛的话让我忽然感觉她成熟了。“来,为你又解脱了,我们再碰一杯!”我说着,举起了杯。我的话里带了嘲讽,毛毛显然是听出来了,很不高兴地扭过脸去,但还是举起了杯。两只酒杯还没撞上呢,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放下杯,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稍感意外,竟是我老家的电话,我就接了,以为是我老妈呢,却是我弟弟的声音。问我在哪儿呢,我说:“在外头吃饭呢,什么事啊?”
我弟弟普高还没毕业就不念了,非要下海做买卖,折腾来折腾去的,没见哪个买卖做成了,一次倒药,却把我们家仅剩的几万元积蓄都搭了进去,一分都没回来,气得我爸一见到他就拿着鞋底子撵着打,吓得他小半年没敢回家,我妈就又气又担心地成天抹泪,那阵子我接到弟弟的电话就害怕,他一伸手就要钱哪!弟弟现在却稳当多了,找了一家公司做销售,动不动还来省城出差,不过也好久没来了,最后一次来还是我很毛毛刚认识的时候呢。
“你同学胡军十二号要去你那儿吧?他刚打过电话要你的手机号,一会就能给你打过去!”弟弟说。“哦……”我应着,心里却犯了寻思:他来省城干什么呀?不会是公差吧?他可从来没公差过呀?严格意义上讲,我和胡军算不得同学,我们虽然同在一个大学,但他是学法律的,我是学中文的,他们系的寝室就住不下了他这么一个人,我们寝室正好有个空床位,于是我们就同寝了。当时,在我们寝,我排老二,他排老三,我们俩的关系是最铁的,因为我们是真正的老乡,家都在一个城市内的一个区里,考大学前却在不同的高中,所以不认识。胡军大学毕业后没去考律师,而是回援家乡了,考进公安系统,当了一名巡警。同学们都为他惋惜,他却乐此不疲,现在已混到给中队领导开小车了,下一步恐怕就要“提干”了。我们差不多一年没通电话了,难怪这厮会记不住我的手机号。
“咱妈呢?”我问。“去市场了,和爸一起走的!”弟弟说。“爸和妈的身体怎么样?”我问。“妈的老胃病前几天又犯了……”弟弟说,他话还没完就被我关心地打断了:“胃药她是不是又不吃了?你和爸怎么不督促她呀?”我有些动气了,便又问:“现在怎么样了?”“现在好了,去医院打了几组点滴呢!”弟弟又说。我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和弟弟结束了通话,我开始算日期:“十二号来……今天几号啊?”我嘀咕着,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是:十一月九日。那不就是大后天吗?“你嘀咕什么呢?”毛毛笑着,忽然问。我刚想告诉她,手机却又响了,一个来自家乡的手机号码,肯定是胡军,我就接了。
“老二,是我,胡军,你还健在呀?”胡军一开口就油腔滑调地,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因为这个“老二”,我曾和室友红过脸,他们唤起来,我总觉得是在唤“下身”,后来心一宽,也就认了。“反正还活着呢,挺精神的!”我说。我说这话的时候,对面的毛毛又笑了,我冲她眨了眨眼睛。“那就好,要不我去了省城,就没人招待我了!”胡军又说。“你要来?好啊,热烈欢迎,几号来呀?”我装作不知道。“十二号,不过不是我自己,挺多人呢,你要是不方便,就不麻烦你了,等去了咱们见个面就行!”胡军又打起了哈哈。“你把二哥看扁了吧?你的朋友我能不安排吗?”我很仗义地说。
原来,胡军所在的巡警一中队,十一长假时都上岗值了勤,领导便特批他们十一过后可以分批去旅游,前一批十月底去了桂林,这一批就决定来省城逛一逛。这一批有十几个人,其中几个已婚的还要带家属,胡军说吃住不用我管,我先给联系一家价格合理,环境整洁,又能洗澡的招待所就行。还有就是我在省城关系多,面子大,最好能给安排几个景点免费游玩,因为前一批去桂林把经费花冒了,他们这批就不得不压缩,要不也不会来省城,要不也不会找我。听胡军说的时候,我的心就往下沉:这哪儿是来玩呀?分明是来扫荡吗?“好,我尽量安排吧!”我没敢再说大话。“那就谢谢二哥了!”胡军又套了句近乎,就挂了。
“你怎么跟谁都那句嗑儿呀?”毛毛一边问我,一边把烟屁股拧在一根啃光的排骨上。我知道她指的是我“反正还活着呢”那句,我笑了笑,说:“活着是多累的一件事呀,能活着真的很不错了!” 毛毛就笑了,又问:“你有朋友要来呀?”“是啊,还不是一个呢,组团儿来的!”我说。“那就活该你破费了!”毛毛有点儿幸灾乐祸。
我和毛毛聊着,她终于开始进入主题了。她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就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她接着就问:“你真心喜欢她吗?”我说:“那当然!”她接着还问:“那她真心喜欢你吗?”她这一问,我还真有点儿心慌,是啊,赵婷是真心喜欢我吗,“我感觉应该是!”我的回答有些底气不足。处于恋爱季节的女孩子,当然很敏感,毛毛撇了撇嘴,然后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方舟,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行吗!”我愣了愣,我没想到毛毛会如此直截了当。
“好像……不大可能吧!”我笑了笑,我不知道该抱歉,还是该怎么的。“为什么啊?”毛毛也笑了笑,她看上去还冷静。“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呀!”我说。毛毛的脸上却又现出了不屑:“切,结了婚还能离呢!”毛毛的意思是:这不能算作理由的,你可以和她分手啊!她的不屑让我也质疑:是啊,这能算是理由吗?我可以和她分手吗?我没再说什么。毛毛又点了一根烟,吐了一口,然后看着我说:“我和你分手后,张晓总劝我,说我真傻,说你对我那么好,我却不知道珍惜……现在我才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呵,可是已经晚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毛毛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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