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塔-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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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那人拔剑出鞘,轻轻挥舞一下,宛如平地升起了小太阳,剑上火红的光芒照得周围霎时间明亮起来。
那人站在明亮的光球中间,利刃当胸,身后斗篷无风自动,形象威武有如天神。
“少帅加油!”“龙将军必胜!”周围的人挥舞着双手大声喝彩,脸上兴奋无比。
“火灵剑?!”天戈低呼。他感受到了剑上一股活泼泼灼热无比的巨大力量,跟冰魄短刀极为类似。这柄剑绝非凡品。
那人耳朵极灵,听清楚了他的说话之后,脸上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点头道:“剑名‘火灵’,的确是一柄灵剑。不过我会将它的威力控制在这条街上,不损坏两旁的房屋。你小心了!”
本来,他占了兵刃的便宜,获胜的机会自然大得多,对天戈来说不甚公平,然而这几句话说得大方端正,而且,将火剑的威力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仅大大增加灵剑的驾驭难度,还给对手提供了紧急避难的处所。旁观众人又是一阵喝彩。
天戈不敢怠慢,忙将手里刚刚夺来的一柄长剑拔出剑鞘,微笑道:“多谢提醒。不如我们再添加一条规定,谁先离开这条街,或者损坏了街道两旁的房屋,就算谁输好了。”
旁观众人全都睁大了双眼,周围再次安静下来。天戈这句话,相当于一口拒绝了对手好心提供的生机和活路。可是他手里这柄剑虽然也是精钢打造,怎及得上火灵剑百炼神兵?他是不清楚这柄剑的厉害,还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过自信?
。
接下来的三天,西羽一直待在东离望的房间里面,几乎不曾出门。身边总是有人陪伴,时间最长的自然是东离望,他这时充当他的礼仪教师,全面指导他东离王国的各种王族礼仪和常识。西羽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兼且他出身富贵之家,在这方面耳濡目染,学习起来自然相当快。
虽然如此,对于东离王国的王族礼仪之复杂繁琐,仍然使他吃惊了好半天。东离王国国力虽弱,然而历史悠久,在大陆各国之中,是最讲究礼仪规范尊卑上下的地方,铁血帝国专职负责礼仪的教师,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一个乡巴佬。
从清晨刚刚睁开眼睛开始,到夜晚上床休息,即便最平凡最普通的一天,也有诸多讲究,更何况还有宴饮、祭祀、庆典、郊游、肃客……种种盛大场面。西羽最不能够容忍的是,甚至身穿日常家居的便服,竟然也有一整套便服礼仪!
整个东离王国的队伍中,只有采茵是女性,跟他年纪相若,便充当他的女伴和陪练。这个小姑娘平日里言谈举止跟她的名字完全是两个极端,简直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小男孩,这时候充当淑女,居然似模似样,尽扫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给西羽留下的印象。
不过小姑娘身为繁琐礼仪的受害者之一,对于西羽眼下的处境反而兴高彩烈,每到陪练时间,对于西羽哪怕极微小的错误也不放过,一点都没有同病相怜的阶级自觉,害得他同样的动作又反复修习不知道多少遍,无端端增加许多工作量。
西羽这时反而有点理解她不类女孩的狂放举止了。在这样重重礼仪的可怕折磨下,没有发疯就已经相当了不起。当然,像东离望那样的超级变态并不包括在内。
三天的时间虽然短暂,运用充分的话也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有句古话就是这样说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以往跟西羽朝夕相处的人,这时候再见到他,应当惊讶于他变化之巨。
就像最蓬勃自然的山野景致,经过专业艺术家的精心修整打理,虽仍然保持着当初的基本轮廓,可是流光溢彩金璧辉煌,早非昔日那种古朴原始的风貌。
一头原本只是随意束扎、半散披在后面的黑色长发,此时一丝不苟扎在头顶,再总以束发金冠,配上合适的锦纹窄袖长衫,腰间宽阔的精美玉带,越发显出少年非凡的仪表与出众的神采。
足上是一双高帮鹿皮快靴,柔软而又合脚。原先蹦蹦跳跳的少年举止此时自然全部消失,可是一言一行在沉稳之中仍然不失活泼,真不知道东离望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我当初最担心的,便是经过一番调教之后,虽然各种礼仪合乎规范,可是少年原有的锐气与锋芒也跟着消磨殆尽,只剩下一具完美的空壳。现在自然不存在这样的担心。小望你果然很有办法!”能够直呼东离望为“小望”的,只有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法师、前任国王的国师。其余人等无论老幼,全都恭恭敬敬呼其为“望先生”。
对于国师的赞誉之辞,东离望脸皮再厚,也不能够无动于衷,欣然笑纳,连忙躬身说道:“国师过奖了。王子本身就非常优秀,经过礼仪的调和,自然像精心琢磨之后的美玉,褪去原始的外壳,焕发出应有的光彩来。”
“一直没有机会问你,这个小家伙是怎样弄来的?他出身铁血帝国,一口东离话怎么说得如此标准,没有三五年的练习,必定不能够达到这样的成果。”国师悄悄问道。
“这个……”此事东离望也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西羽,却没有得到明确回答,只好含糊答道,“只能说他真的是天才了,嗯,他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少年天才,迷途书院第一人,呵呵!”
西羽这三天虽然学业繁重,可是注意力转移之后,对于那天一念之差的既成事实,已经渐渐镇定下来,不再沮丧难过;再加上签约之后,原本已经发紫的头发和眼眸竟再次回复原来的颜色,令他放下了另一心事。
他侧转头,不管旁边百十双眼睛的眈眈注视,对身旁盛妆打扮娇美无比的小恶女采茵轻声道:“我怎么觉得这样的装扮,跟街边耍猴戏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采茵不明白他的意思,睁大一双美眸惊异地看着他,相当罕有地没有发脾气。
“都是为了身旁的观众啊!”西羽轻笑着说了一句,不待她回答,径朝门口高大漂亮的马车行去。自有侍从为他打开车门、掀起门帘。
车中靠椅上躺着一个少年,双眼半开半闭的正在养神,他生得眉目清秀,跟此时的西羽至少有七八分相像,只是脸上仍有几分憔悴。西羽看清楚了他的长相,不禁微微一怔,低声呼道:“是你!”
少年也看见了他,勉强挤出几分微笑,点头道:“是我!”
西羽认得这名少年,他是西羽在迷途书院的一名学友,两人之间还有一些往来。
少年跟西羽年纪相若,却比他晚一年来到书院。他们之间能够认识,乃是因为双方极相似的学名。
原来少年的学名乃是一个单字“寓”,跟西羽的“喻”字发音相同,因为西羽在书院的名气和影响力,不少慕名前来拜访认识的学友,难免摸错门径。一来二去,书院中悄悄地有了“书院两个喻见修,此喻非彼寓”的传言。
西羽得知这个传言后,立即饶有兴趣地拜访了这位同名的学友。他们的宿舍相隔并不遥远。
扣门而入,西羽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错误地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书院的宿舍规格布局本来简单,并且单调得只有一个模式,唯一不同的是里面的家俬摆设和一些日常用品。
这位跟西羽的学名发音完全相同的寓见修,房间同样的角落居然也有一个相当大的实验桌,上面胡乱摆放着一些实验用品和器材,占去了足足四分之一的房间面积,此外还有专门定做的书架,遮住了整面墙壁,一直抵到天花板上,因此整个屋子显得颇为狭小,只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摆放一张单人小床,甚至床单和被罩都是跟西羽一样的颜色和花式……
只是这个房间里面,此时正有另一个自己……哦,不,其实是一个跟自己极为想像的人。这人也是一身学生制服,一头黑发用一根灰白发带随意地扎着,亮出一张颇为俊秀的少年脸容。
西羽呆看了好一阵,终于从他相对低矮的额头和狭长的眼睛,判断出眼前此人并非另一个自己,稍稍放下心来。
很显然,眼前这名少年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和心理,正在刻意摹仿自己。然而西羽并不在介意。对于自己在书院的知名度,他一直相当苦恼,因为时不时地总是有人找上门来,怀着各类各样的动机和目的,干扰他平静的书院生活。
出于某种目的,西羽跟这个少年成了好朋友,有时间总是跟他在一起,两人互相扮演对方,甚至互换寝室。理所当然地,那些时不时找上门来的不速之客,也被西羽推到少年那里,由他代为应付。当然,西羽教给他不少对付这些人的招数。少年对于这类事情竟然相当乐意,作为交换,也将一口流利的东离话教会了西羽。两人的交往各取所需,十分愉快。
原来这少年便是货真价实的东离王国三王子。西羽的东离话因此带着标准的东离王国王族口音,给他即将上演的一场好戏节省了不少准备时间。
东离望何等机灵。西羽只在马车下面愣了一会,他已经发现蹊跷,上前扶住他的胳膊,从容笑道:“时间不早了,赶路要紧。”两人于是一起坐入马车之中。
“很好。你们两个既然认识,待会合作起来就更加容易了。”东离望听罢两人诉说,微笑着道。
西羽心中却怀着鬼胎,暗想莫不是当初肆无忌惮的利用对方作挡箭牌,眼下终于遭到报应了?
“路上只有最多十来天,这期间你必须彻底掌握跟他相关的一切东西。”东离望看着他正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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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戈心中自有打算。
他对那人颇有几分好感,不希望在决斗之中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因此提出这个要求,希望通过这样的约束,能够令争斗点到为止,不让类似端木长风的惨剧再次发生。
对方的火灵剑威力虽然巨大,在这样的约束下,自然大打折扣,自己多年苦练而来的灵便身法,多半能够应付过去。
他的估计并没有错。两人交手十数回合后,那人手中火灵剑施展开来,霍霍剑光如同漫天彩霞飞舞,霎时间充满整条长街,又如夕阳下奔涌上涨的潮汐,要将水面上一叶小舟吞没其中;可是小舟尽管险象环生,却一直漂浮在浪涛之上,安然无恙。
那人迟迟不能得手,焦躁起来,数次想要加大攻击力量,迫得对方避无可避,可是天戈立即移身街道旁边。这样的角度下,攻击的力量稍大,势必毁损后面的房屋,导致最后失败;攻击力量小了,又难以威胁到敌人。两人陷入僵恃之中。
眼前情形,实乃当初与沙盗首领呼野海之战的翻版,甚至当初围在四周观战的盗贼,此时也有了替代的人。
对手全身披挂齐整,头盔下面只露出一半的脸孔甚是年轻,虽然不及呼野海那般魁梧,也算相当高大的了。他手中宝剑,攻击力比起呼野海的巨刀尤有过之,只可惜当初一时托大,将攻击限制在街道之中,以致于自缚手脚,拼力激战良久,依然奈何不得天戈。
天戈在闪避的同时,仔细观察对手操纵灵剑的方式,发现他实力虽强,却未完全建立起跟灵剑的联系,使用之时不但费力颇多,宝剑的巨大威力也只能发挥出十之一二。也幸亏如此,否则自己早就难以支持下去。
他在闪避的同时,尽可能地耗费对方力气,有好几次迭遇险招,都是仗着身法灵便才勉强避开。身上添了几道伤口,火辣辣的远比普通伤口疼痛得多。他抓住空隙反击了几下,虽未伤着对方,却令他的攻势稍稍缓和,这才暗暗喘了口气。
周围的部属作战经验全都相当丰富,目睹这样的情形,他们的面色反而凝重起来,不等上司下令,相互打着手势退回黑暗之中。
天戈心中凛然。这些部属实力强劲,作战经验又相当丰富,倘若他们彼此配合全力拦截,即便没有弓箭手的狙击,自己也不一定能够顺利离开。
况且对手目前仍然占据攻势。倘若一个不小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点上风将全部丢失。
那人相当聪明,也很明白这一次是自己太过托大。对方实是超灵敏的战士,经过如此长时间的移动闪避,依然浑若无事,他的力气却已经渐渐不能将火灵剑运转自如了——可是要他立即弃剑认输,又相当不甘心,而且很难拉下这个脸。因此他默不作声的咬着牙继续攻击,一面找寻翻身良机。
天戈刚刚退到街道中间,正要继续往右移动,一支羽箭从暗中忽然射出,角度和时机把握得极准,将他的身子略微阻了一阻。
那人的身手相当高明,察觉对手这个变化,顿时剑光暴涨,火气弥天,将天戈完全笼罩在下面,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天戈知道只凭手中这柄普通钢剑,尚未接触到对方宝剑,已经被灼热的剑光完全绞碎;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又不能够只凭身体去抵挡对方的剑尖?惶急之下不禁想到,倘若冰魄短刀在这里,怎会怕了对方的火灵剑!
想到冰魄短刀,心中不禁一动:眼下短刀虽然不在,身体里面的水之力倒是可以代替,只要将力量注入剑中,就像当初千月峡谷之中那柄长刀……
说到做到。他的心念刚动,手中长剑已经发出蒙蒙青光,森冷的寒气弥漫四周,水之力应召而出,火灵剑的热气顿时减弱了几分。
这次交手,一个是全力出击,一个却是仓促迎敌。幸亏对手尚不能够完全驾驭宝剑,实力大打折扣,而且水火天性相克,大大增强了天戈的防御能力,因此这下交手,虽然被大火烤焦了一些头发和衣服,倒是不曾受伤。
周围黑暗中,那些部属见天戈居然能够凭借手中普通长剑抵挡这样的攻击,全都惊奇得睁大了眼睛。原本还有一两个笑话他只会躲避的家伙,这时也都无话可说。
勉力挡过这轮攻击,天戈连忙后退到安全的地方。而对手耗力过巨,此时也无法继续攻击,站在原地只是喘息。
两双眼睛相互瞪视半晌,叮叮叮,天戈手中夺来的长剑再次化为碎片跌到地上。
天戈大吃一惊,这才省起刚才抵挡完毕之后,他不应该将水之力再次收敛。因为普通刀剑经受不住这样瞬来瞬去的力量冲击。记得当初逃离千月峡谷的时候,那柄百炼钢刀也是同样原因,在自己面前化成了碎粉。
他心中好生后悔,责怪自己太过大意。没有了防身的利剑,他又拿什么来抵挡对方紧接着的攻击?这一仗看来输定了。
呛!对方竟然也将宝剑收回鞘中。
只见他双目圆睁,怒喝一声道:“是谁?!刚才究竟是谁在暗中偷放的箭矢?站出来!”
无人答应。周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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