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年代的幻想-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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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够留下来陪我吗？”



法师少女十分惊诧，但是，她那坚定的神色变得犹豫，但是，她却十分平静的说道。



“我拒绝。”



少女再次失望了，她的右手慢慢的张开，但是法师少女却并未站在那里任少女杀戮，她迅速的念出晦涩的咒语，双手划出优美的手势，最后，大声的念出她一生中最后的一个咒语。



“麦康提尔的最后一击！”



法术的灵光冲击着这个大殿，久久不散。



少女经受了这么强大的冲击之后，依然没有死去，她感觉自己仅仅只是受了一点点轻伤而已。



但是少女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再一次失败了。



每次解决勇者入侵后，少女便会离开这座大殿去城堡的图书馆里看书，直到一个晴朗的夜晚到来为止。



乌云密布而又雷光阵阵的天空总有一些时候会是晴朗的天气，繁星和三月会在天空之中洒下自己的光辉，而少女会在这种天气下爬上城堡最高的圆顶之上，整夜整夜的唱着一首古老而又优美的歌曲。



歌词的意思少女不明白，但是她很喜欢这首歌曲，而下面的怪物们在听到这首歌后也会放下手中所有的活计静静的聆听着这首能让它们灵魂安宁的清唱。



这首‘魔女的礼赞’是少女无意间在图书馆中找到的，虽然不明白上面的字句是什么意思，但是却并不妨碍少女学会它，于是，少女就会在这种晴朗的天气下轻声歌唱。



她的声音能够无视任何隔膜和空气，在这个被遗弃的土地上，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城堡里回荡，让怪物们侧耳倾听，安宁的进入难得的睡眠。



仿佛是城堡的建造者故意为之，少女摸索出了一套不需要询问怪物们外面天气便能知晓当天晚上有没有乌云的方法，因为她每次爬上圆顶歌唱之时，天空之中的三月都是完美的圆，蓝色和银色的光芒交织在这片被遗弃的土地上，难得的为它增加了一丝美丽的神秘感。



唱完歌曲便是清晨，而乌云也慢慢的积聚起来，完全没有让任何一丝阳光照射到城堡之上，而少女也不得不落寞的回到城堡内，无所事事的游荡，或者没日没夜的看书，又或者在梦中游览外面的世界，直到下一波勇者再次到来。



少女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待着能够听取自己的话，真心留下来陪伴自己的人类……或者是什么生物。



有时候，少女也会故意被那些进入这里的勇者打败，而当自己倒在大殿之上时，那些人都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少女很喜欢这种笑容，没有杂质，只有开心和无垢。



然后，他们会无一例外的揭开少女盔甲上的面罩，一窥魔王的真正面貌。



接着，他们便会被少女的容貌所惊讶。



不是所有的勇者都是好人，但是他们那一刹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却是少女会如此伪装的原因。



但是，勇者们除了一部分会拿走他们需要的财物并离开以外，总有那么一些人，会觊觎少女的容貌而准备做出一些邪恶的事情。



“这是正义的！因为你是邪恶的存在，我们无论对你做什么都是正义的！”



他们是如此的义正言辞，而少女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



于是，少女杀掉了他们。



如此往复，已经让少女厌倦了计算的想法，她只是让手下的小怪物们将这些尸体拖下去，扔到花园里，那里，生长着茂密的植物。



少女依旧在等待着，等待着自己想象中的存在来让自己驱散寂寞。



终于有一天，一名拥有着金色的长发，天蓝色的双瞳，以及虽然稚嫩但是却坚定的脸庞的少女进入了自己的城堡。



这名少女很弱。



少女放弃了将她截杀在半路上的想法，只是派出了几只最弱的小怪物去骚扰一下她，但是那名少女却依然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杀死它们。



最终，那名少女走到了大殿之上，她双手拄着自己的剑，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而她却毅然走上大殿。



少女只是动了动嘴角，这名勇敢但是脆弱的少女便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微微的皱了皱眉，少女决定救她。



走下自己的座位，少女轻轻的将这名勇敢的少女抱在怀里走向自己的卧室，将她身上的伤口治好之后，少女解除了身上的铠甲，依旧穿着那身柔软，舒适，没有丝毫防御可言的袍子走出了房间。



少女的目标是城堡最高的圆顶处，今晚是难得的晴天。



怪物们听到了熟悉的旋律，放下手中的工作静静的聆听着，然后沉入久违的梦境，整座城堡内没有一丝杂音，唯有少女的歌声在这里回荡。



这次，少女并未唱完整首歌曲，她停了下来，转过一直坐在圆顶上的身体，将双脚从半空中收回。



“你好。”



少女平淡的声音在风中消逝，然后，她看到对面那名金发的少女笑了起来。



“你是这里的魔王吗？”



欣喜，但却没有任何谎言的声音，非常好听，这是少女的第一印象。



“是。”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需要一名陪我的人。”



从那以后，金色长发的少女便陪伴着少女一起在这座城堡内生活，她给少女讲述着外面许许多多有趣的事情，而少女则是安静的聆听着，感觉十分满足。



以后，我大概不会寂寞了吧。少女如是想。



然而，在少女室内走动的魔法水晶钟走过十天的时间后，少女从睡梦中醒来，无奈的看着胸前那把长长的双手剑，熟悉的痛感只能让少女微微的皱起眉头，她并不想拔出来，只是平淡的问着跪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少女。



“为什么？”



这名叫做‘克莱娅’的少女哭泣着回答道“我……我只是想要……想要拿到打败魔王的证明……这样……这样我就能够洗刷家族的耻辱了……原谅我……原谅……”



少女伸出已经沾满了自己那温热鲜血的右手，慢慢的在克莱娅的脸上抚摸着，留下一小片鲜红的痕迹。



“去地下一层吧，那里是藏宝库，拿出你所需要的东西，离开吧。”少女平淡的说完，闭上双眼，耳边听到了更大的哭泣声，然后便是离开的走动声。



幽幽的睁开双眼，从自己胸口上拔出长剑，随意的抛弃在地上，少女站起来的时候，身体上的伤痕已经完全合拢了。



走到窗台前，在漫天的乌云和雷声中，少女依旧看到了正快速离去的金色长发，她知道，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孤独之中。



时间并不会因为少女的孤独而减慢自己的流速，少女看到魔法水晶钟再次走过了两圈，而自己却没有以前那种安然的心态了。



她决定出去一小段时间。



交代手下的怪物们禁止任何生物进入城堡之后，少女首次踏上了那片在梦中无数次的看到的大地，不论是阳光密布的森林，还是阴雨绵绵的草原，都给少女带来了新奇的感觉。



至少，这样还不错。



不过，少女没有忘记自己是出来做什么的，回想着自己听到关于克莱娅的事情，少女往这片大陆的腹地走去，那里，正是人类最大的城市所在。



少女来的很及时，她的预感总是那么准确，在这座人声鼎沸的城市里，正在举行一场公开绞刑。



而绞刑的对象，正是克莱娅。



理由，是投奔黑暗与邪恶。



站在被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克莱娅被双手反绑，曾经闪烁着光芒的双眼此时暗淡无光，仿佛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希望一般，而她的身前，一名穿着高级牧师袍的老头正高声而又气宇轩昂的诵读着她的罪状。



这些都是莫须有的东西。



少女知道，但是她却没有出手，她只是站在人群之中，身穿黑色的袍子，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与普通民众站在一起。



群情激奋。



少女不知道克莱娅到底做了多么邪恶的事情，让这些群众如此愤怒，但是她却敏锐的看到几名混在人群中带头喊着各种词汇的人类。



那叫做煽动者。



少女知道这种人，她并不喜欢他们，不过这并不妨碍少女要做的事情。



老头很快的念完了罪证，他往后一挥手，一名壮硕的男人将粗长的麻绳套入克莱娅那细幼的颈中，而克莱娅却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他施为。



不过，男子的动作仅限于此了。



他的身体莫名的被切成了无数小块，就那么一大滩的堆在地上。



人群恐惧的呼喊着，很快的便堵塞了本不宽敞的地方。



少女突兀的出现在台上，正面对着克莱娅，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克莱娅，我来找你了。”平淡无奇的声音，在这个喧闹的广场中毫无干扰的传入了克莱娅的耳中，她那闪烁着光芒的双眼，再次回来了。



“……爱莉……对不起……”透明而温热的液体再次从克莱娅的眼中流出，她愧疚的看着眼前这名相信自己却被自己背叛的少女。



“没关系，能和我一起走吗？”



克莱娅身上的绳子尽数断裂，她握住少女那冰凉而又细嫩的手。



“……可以，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的！”



于是，少女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克莱娅带走了。



阻拦的人非常多，多到少女完全不知道这些人该如何处理，于是她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全杀掉。



传奇等级的施法者很快的肃清了这里所有拿着武器的人，而罪魁祸首却依然慢慢的带着自己的目标走出这座人类组成的城市。



离开自己的城堡有五天左右，而少女再次回到了这里。



但是这次，少女不再孤独了。



乌云密布雷声阵阵的天气里，少女和克莱娅在图书馆内看着书，而少女也开始尝试正常人类的生活方式——每天睡眠八小时，每天按时吃三餐。



虽然这并不是必要的，但是少女却并不讨厌这种生活。



但是，少女依旧是魔王。



勇者们再次冲进了这座城堡，他们这次比以前来的更多，而他们的能力也更强，但是，他们最终还是倒在了少女的大殿之中，化为了花园的肥料。



而克莱娅，在每次的天晴之时会安安静静的跟着少女爬上最高的圆顶，坐在少女身边静静的听着少女唱着永远不变的轻灵旋律，直到天明。



美丽的故事应该在这里落下帷幕，而我们却是在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所以在时间的流动下，少女再次迎来了孤独。



人类的寿命只有区区几十年，曾经，少女问过克莱娅能否化为不死者，但却被拒绝了，当时，克莱娅的神情十分温柔，她将明显矮过自己很多的少女搂进怀里，轻声的说道。



“不论如何，我还是想作为一名人类度过自己的一生，虽然非常任性，不过请你答应我吧……”



少女答应了，在无声无息的溜走的时光中，少女从未感觉过这种充实感，直到克莱娅那曾经光鲜的头发变得枯槁，细嫩的肌肤变得粗糙，而明亮的双眼也慢慢的浑浊起来，即使如此，少女依旧将克莱娅留在身边，最终，她只能跪坐在克莱娅的床铺前。



少女的表情很少，但是她并不会因此而感觉到不适，可这次她却感觉到眼睛中不断的涌出透明的咸涩液体，怎么也止不住，只能呆呆的感受它从眼眶中滑出，滴落在被褥上。



“不要难过……人类本来就是十分脆弱的种族……爱莉……谢谢你陪我这么长时间……让我人生的后半段过得如此充实……谢谢……”



曾经清丽的声音变得粗糙沙哑，老去的人类伸出枯槁的右手拭去了少女脸上的温热液体，但是很快便再次沾满。



“很累了啊……爱莉……只好在这里说再见了……可惜没有真正的让你脱离孤独……真的是十分遗憾啊……”



少女的表情十分正常，她缓缓的开口，语气依然平淡，但却有种挥之不去的留恋感“……没有，我很充实……还有…………再见……”



老去的人类满足的闭上双眼，生命的迹象从这具残破而又衰老的身躯上离去，最后一丝温热感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唯有少女依旧在无声的哭泣。



看着那具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哪怕是一点点的温热感也没有了的躯体，少女慢慢的站了起来，这具躯体被魔法的火焰点燃，最后化为一滩灰色的骨灰被少女仔细的装进一只精致的松木盒中，少女，不想忘记这名陪伴自己的人类。



漫步在空旷的城堡中，少女回忆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开心的，愉快的，还有温馨的，少女一点点的回忆着，一点点的品味着，然后进入了可以再次体验一切的梦乡。



“爱莉，要不要考虑出去看看呢？”



“爱莉，其实外面的世界很有趣呢！”



“爱莉，只要出去玩的话，就能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情，就不会觉得孤独或者是寂寞了呢。”



“爱莉……”



少女自梦中醒来。



她的面前，是一名战战兢兢的勇者，但是，他的同伴已然倒在了路途之上，唯有这名手中拿着奇怪器具的勇者没有死亡，而是来到了这座最后的大殿。



少女对这个人类很感兴趣，他说自己并不是来讨伐魔王，而是来搜集故事的。



于是，少女将自己的故事讲述给了这名勇者，她的声音很平淡，仿佛是在说其他人一般。



这名勇者也很认真的记录，在一天两夜之后，他很有礼貌的离开了这里，走之前，他说会将这个故事做成更美丽的传说流传在大陆上。



终于有一天，少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遣散了所有的魔物，收拾好了一些出门必备的物品——这些都是从前克莱娅告诉自己的，事无巨细，少女很认真的准备好了一切之后，毫不留恋的走出了她一生守护的城堡。



身后，巍峨的城堡在轰鸣中倒塌。



许多年之后，人们再次来到这个被遗弃的土地之时，只看到了一地的断壁残垣，以及从缝隙之中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