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教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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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怕站着不动,也是极大的威胁,就像是一头荒鹫盘旋在空中,直yù扑食而下,正因为如此,丘离跟山子巽居然能在他的威势笼罩下谈笑风生,才显得极其难得,赞为美玉良才。
“慕容老怪不思chéngrén之美,专门坏人好事,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多长两屁眼。”丘离有机智而无城府,想到就骂。
慕容仲谋脸皮厚如城墙,自然不会因这点脏话就动怒,他不急不躁的饮着茶,眼带讥诮道:“骂吧骂吧,等你骂完就没力气了,老夫现在chéngrén之美,让你在临死前骂个痛快,以免死后做个话痨鬼。”
丘离啧了一声,不再浪费口水扮文雅,询问道:“下策呢?”
山子巽也不咬文嚼字,直接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不求苟活,只求杀敌赴义!”
话音落下的刹那,两人暴起发难,丘离大喝一声,双手举刀高高跃起,看似要一鼓作气力劈华山,引得大半数的护卫条件反shè般出招,铁弹、飞镖、梅花梭……像芝麻糊编织的大网般盖了过去,各个心中想着,人在空中腾挪不变,这一下非将扎成马蜂窝不可。
孰知丘离虚晃一招,看着气势鼓得足足,如敢死队一般视死如归,却是如松鼠般胆小,一受惊吓便缩了回去——他跃上半空就使了一招千斤坠,直直落回原地。
丘离这发虚招除了骗取攻击以外,更重要的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给兄弟创造机会。
山子巽也不含糊,瞅准机会就踢一脚落叶球,将无头尸体对着慕容仲谋踹了过去,同时挥剑旋身一转,剑劲如cháo汐般扩散,那群护卫中大多数刚掷出暗器,一口气没接上来,就觉胸口一门,蹭蹭往后退了数步,顿时包围的阵型溃散,出现了缺口。
“啊——我的脸!”
“该死,这娘娘腔的小白脸居然扔铁砂,我的眼睛!”
那些有力气抵抗剑劲冲击的护卫们,各个紧捧着脸蛋,像死了老娘一样哭嚎起来,霎时哀鸿遍野,却是山子巽在方才的剑劲挥洒时,左手暗中攥了一把铁砂,做了个变戏法的小动作,特意用手遮挡着视线,右手挥剑时,簌簌沿着剑身流下去,随着剑劲一起飚shè,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是这群护卫们大意,实在是山子巽这小子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俏脸,很容易联想到小白兔、咩咩羊之类的生物,让人不自觉的降低jǐng戒心,如果出yīn招的人换成几乎在脸上写着“我就是贱人”的丘离,指不定结果就是他们将铁砂反扫回去。
这下几乎所有的护卫都倒下了,就只剩下那名护卫长洪狼反应及时,用一式泼墨刀式挡住了铁砂,但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拦住两人的。
丘离连忙向山子巽竖起大拇指,接着两人合力向只有洪狼一人镇守的大门冲去,一旦逃出这间大厅,他们有的是手段躲避追杀。
“两个小滑头!”
慕容仲谋一掌拍飞飘过来的无头尸体,他也没料到这两个年轻小子会如此jiān诈,前一刻大喊着要舍生赴义,不求苟活,一转脸就变成明哲保身,逃之夭夭。
他同样没想到这两人会有如此能耐,在压倒xìng的不利情势下还能想出这等声东击西的妙法,视线才遮挡了那么一会,局势就已变生不测,到嘴的鸭子快要飞走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出老夫的手掌心吗?”
慕容仲谋哪能容忍功亏一篑的事情发生,大喝一声,如捕食猎物的鹰鹫般掠空而出,双手探出,便是绝学鸿飞爪,向着两人的背后抓去,这一手若是抓实了,就算是浮屠铁甲也要扎出五个窟窿。
“谁说我们要逃了,我们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要杀掉你啊!”
丘离跟山子巽两人十分突兀的止住去势,猛然一个灵猴转身,刀剑合流斩向慕容仲谋。
第七章兄弟齐心可断金(下)
护卫长洪狼闪身堵住大门,挥刀摆了个铁锁横江的姿势,能否挡住两名同境界武者拼死一击,心里也没底,但他知道二庄主在场,绝不会坐视两人逃走,只要拖延两三个呼吸时间,二庄主就能出手拦阻。
哪知道他刚下了不惜受伤的觉悟,敌人便舍他而去,这下不仅出乎洪狼的意外,也同样在慕容仲谋的意料之外,没料到这两小子居然真有舍生赴义的决心,放着大好生路不去,反而跟他死磕。
丘离刀走狮虎,山子巽剑行龙蛇,两人联手使出的是自创的“风火问鼎刀剑术”。
“霸王举鼎!”丘离刀路刚沉,走势大开大阖,勇猛无匹。
“赤帝斩白蛇!”山子巽剑法奇诡巧妙,剑尖摇摆彷如蟒蛇流窜,看似斑驳纷乱,实则要计算敌手动向,剑招会随之呼应,防不胜防。
两人招式竞演,组成一套“楚汉争霸”,霎时刀剑齐动,龙飞凤舞,幻化出无数光圈,互攻亦互守。
慕容仲谋惊咦一声,以他斫轮老手的眼光,竟也看不透这刀剑合招的破绽之处,寻不得一丝可趁之机,只能变招为“鸿飞冥冥”,双手乱舞成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合则灭秦!”
丘离大喝一声,刀路正大堂煌,罡气呼哧间,砸中乱花迷人眼的爪影,就像是掷石碎镜般将漫天的爪影消去,迫使慕容仲谋空门大开。
“分则问鼎!”
山子巽剑锋一抖,所有的剑影凝为一处,剑气锐利得能断人视线,剑光一闪,如朱亥挥椎般刺向慕容仲谋的咽喉要害。
这瞬息间的变故如白衣苍狗,慕容仲谋注意到的时候,已是躲之不及,电光火石间双目jīng芒爆涨,正是一念生威,气势仿佛凝成实质,如鹰爪般向着山子巽的脸面戳去。
即便知道是幻象,山子巽仍是寒毛卓竖,本能的迟疑了一下,剑速缓了半弹指。
就是这半弹指的时间,让慕容仲谋抓住了一线生机,他本就极擅轻功,猛一提气,身子竟凭空向着斜上方蹿去,山子巽必杀的一剑,穿过了他的肩胛骨,带起一抹血泓。
“你们俩竟能在绝境中创造反败为胜的机会,中伤老夫,当真是人中龙凤——可惜天妒英才,你们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慕容仲谋的身子向上拔高,真如燕跃鹄踊,在屋顶回旋三圈后,带着冲势重重落下。
丘离跟山子巽联手接招,金鸣一响,两人被震退数步,同时慕容仲谋也再度借力弹上了半空,又是回旋三圈,重新落下,力道竟是比前一击还要强。
两名少年对视一眼,看出彼此隐藏的苦笑,心知已无生路,错过了唯一的机会,如今再没有翻盘的可能。
慕容仲谋用着相同的招式,落下,借力上升,再落下,再借力上升,每一次力量都会比前一次更强,这招名为“鸿雁九叠”,最多可连续施展九次,虽然招式简单,但对于现在的两名少年来说,却是无法可破。
这样连接三下,丘离被劲力震得伤势发作,再也支撑不住,口呕朱红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山子巽独自持剑面对扑食而下的强敌,眼中无惧无悲,唯有未能替大哥报仇的遗憾。
“受死吧!”慕容仲谋高呼一声,垂翼而下,真气凝于双爪,足以洞金裂石。
在这生死一瞬,忽听一声惊雷炸响。
“谁敢伤我兄弟!”
那扇大门如掷地瓷碗般被砸得四分五裂,一块沉重的黑影破门而入,两名尽忠尽职守卫在门内侧,防止丘离两人逃跑的护卫,顿时像是被投石车掷出的炮烙弹砸中的西瓜一样,变成了血肉浆糊,那“炮烙弹”去势未停,继续向着半空中的慕容仲谋砸去。
慕容仲谋眼角余光一瞥,看清这发“炮烙弹”居然是块硕大的石轮碌碡,怛然失sè,奈何身在半空难以挪移,若是平时尚可以用飞鸿轻功躲避,可现在他正以鸿雁九叠蓄劲而下,开弓哪有回头箭?
迫不得已,他只能是转移力道,将鸿雁九叠的力道全部转向石轮碌碡,两股劲道碰撞,碌碡訇然中开,被分裂成无数碎石,沙砾齑粉飘散,而慕容仲谋也不好过,一块碌碡至少上百斤,加上呼啸而至的雷霆速度,冲力不下五千斤,饶是他有着三十年功力护体,也被砸得吐血而飞,双臂脱臼,像断线风筝般坠进了桌椅堆里。
岳鼎如猿猴越涧般从大门口穿过,径直闯入护卫当中,犹如狼入羊群,大开杀戒,头、肩、手、腰、膝、足全部成为了凶器,擦着就伤,碰着就残,挨着就死,浑身淋血如狂魔。
一个兔起鹘落,便有七人或伤、或残、或死,被抛飞出去,这七人全是在山子巽的铁砂偷袭下,保护了面门,仍存有战斗能力的幸存者,没想到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躲过了黑白无常,躲不过阎王yīn司。
“住手!”
护卫长洪狼怒喝一声,在背后抽刀而出,刀气森然,正是“一刀断江”,这招他以十成功力而发,自忖就算是一座貔貅石雕,也能削出一道平滑如镜的截面。
然而杀得兴起的岳鼎只是一个转头,目光便如盘古的开天斧,一下子劈开了混沌,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变成了刀枪剑戟戮向洪狼的六阳会首。
洪狼瞳孔一缩,看向岳鼎的视线仿佛看见了一尊嗜血修罗,一往无前的气势出现了小小的滞碍。
这就是念威期武者对化劲期武者的压制,高手相斗,只争一线,错了一分先机,便是天人永隔。
方才丘离跟山子巽吃了一亏,不但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布局付诸东流,更让慕容仲谋捡回一命,还差点命丧黄泉,洪狼遇上了同样的情况,自然是相同的遭遇。
因为jīng神上的冲击,“一刀断江”的刀势中出现了瑕疵,岳鼎抓住这小小的破绽,几乎是贴着刀刃欺身而入,一个铁山靠撞入洪狼怀中,手肘击胸,暗劲勃发。
洪狼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十吨大锤正面撞上一样,肋骨折断,倒插入心脏中,毙命当场。
岳鼎单臂抓住洪狼的尸体,扎马、扭腰、振臂、发劲,像投沙包一样,将百来斤的重物朝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慕容仲谋掷了过去。
慕容仲谋刚挨了一下重击,脑子晕晕的还没恢复过来,结果迎面又来一下,连摔带滚砸破了黼扆缀衣,径直滚进了内屋。
“大哥!”两人惊喜的呼喊一声。
岳鼎打杀的动作太快,别看自他出手后,能站着的人没了大半,连带坐镇大局的高手也被抡翻,其实就是两屈指的工夫,两人这时才看清人脸,反应过来后,顿时欣喜若狂的簇拥过去。
稍稍喘息后,山子巽才有时间思考其他事,顿时庆幸的情绪如退cháo般消失,满怀歉意道:“本来想帮忙的,没想到反而连累了大哥。”
他知道大哥若想复仇,决不会这么快就动手,这才二十多天的时间,就算没rì没夜的拼命修炼,实力又能增加多少呢?
现在因为他跟丘离身陷险境,导致大哥不得不现身,提前与人决战,若是最后三人同陷囹圄,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岳鼎听出他的语意,毫不在意的一摆手:“自家兄弟,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真要细究的话,若非我请你们帮忙,你们根本不会被这群无耻恶徒盯上,要说也是我连累了你们。”
丘离的反应就没山子巽那么细腻,哈哈一笑道:“三弟你想得太多了,只要今天踏平慕容山庄,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根本不用追究谁的责任,全是大家的功劳。”
岳鼎赞同道:“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区区一个慕容山庄,如何挡得住我们兄弟三人的步伐!”
第八章恩怨了结(上)
他们三人在那叙手足情,视一众刀兵护卫如豚犬耳,那些护卫也不觉得受辱,实在是先前岳鼎大发神威的景象太刻骨铭心了!
才几个呼吸的时间,最强的两人就被放放倒,护卫长当场殒命,二庄主也被揍得没有还手之力,就像殴打小朋友似的轻松惬意,他们早被吓得心胆俱裂,哪还有心思反抗。
勇敢是一码事,送死是另外一码事,何况他们对慕容山庄的忠心还没到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程度,当下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好了,仇人将至,待此事了结,我再请两位弟弟酣酒压惊。”
他伸手一按丘离后心,渡了一股内力过去,令他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sè红润了不少。
“谢谢大哥。”
“自家兄弟,说这些客套做什么。”岳鼎一摆手,抬头看向被撞出一个大洞的内屋墙壁,目光如电,吼如雷霆,“慕容三老贼,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还不滚出来受死!”
不一会,三道身影从屋内步出,为首者白发朱颜,鹤骨松筋,臂如苍松,正是大庄主慕容伯符,第二人是刚被砸飞的慕容仲谋,他不但肩胛骨的伤口已然止血,脱臼的双臂也接了回去,而最后一人则是三庄主慕容叔弼,龟形鹤背,须发如戟,迈着举轻若重的步伐。
这慕容庄三位庄主的名字,取自三国时江东猛虎孙坚的儿子,大庄主慕容伯符更是自号江南小霸王。
慕容叔弼露出像是活见鬼的表情:“岳鼎,居然真的是你!你居然真的没死!为什么会这样?你应该死了才对,我明明确认你已经断气了。”
当初为封锁消息而杀人灭口时,岳鼎曾豁尽全力,搏命一击重创了他,因此他至今记忆犹新,哪怕知道坟墓中没有人,仍抱着侥幸的想法,认为是尸体已经被山林野兽吃光的原因。
岳鼎无畏的大笑:“有的人用鼻子呼吸,你只要往他脸上捶一拳,他就会跪地求饶,但还有一些人,他们用灵魂呼吸,就算是打断了脊椎骨,他们也会从地狱爬出来,向仇人索命。”
“大言不惭!”慕容伯符嗤笑一声,“败军之将,也敢言勇?我以前只知道你蠢,但没想到你小子会一蠢如斯,运气好保住了小命,不想着躲起来苟活,反而上门来送死,这一回我就要斩下你的头颅,让你身首异处,看你还有什么法子复活。”
岳鼎脸sè一凛,杀意如凶兽:“究竟谁才是蠢货,马上就会见分晓,我今天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