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客-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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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蓝尊者回了一礼,惑然道:“一听说道友在武当清修,不再下山云游。怎么?贵派的元老道兄全都来了
咦!昆仑的道兄也万里迢迢不期枉顾。贫道不知诸位仙驾光临,而未能远迎,请恕罪恕罪。”
他后面的至真至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暗地向浮云子摇手示意。
浮云子不知就里,脸上登时有点不悦,沉声道:“在鸡足山事后,贫道得悉司马英将至峨嵋一行,并得贵派门人传下贵派佛柬,着由敝派速与各门派高手赶至贵山会合,合诛亡魂谷余孽,以免日后六派门人子弟遭劫。
贫道来了,昆仑、崆峒、少林、雪山、五台,全派出代表到贵山聚会,道友怎么不知其事?”
他扭头瞥了远处的司马英一眼,哼了一声,又道:难道说,贵派已和亡魂谷余孽取得谅解,变了卦,不再与其他门派参与其事了?”
伽蓝尊者脸色一变,扭头向至刚沉声问:“师弟,是你传下本山佛柬的?”
至刚一咬牙,欠身道:“弟子既暂代掌门之职,自应以门下子弟以及本派荣辱而竭尽所能。亡魂谷余孽自去年迄今,六派门人死伤众多,如不早诛,日后不堪设想。此事原由武当主持,并得六大门派弟子公议支持,弟子为了本派荣辱,武林之福,故而乘此良机传下佛柬玉碟,共诛此獠。”
这时,山下的人陆续到了,分别占住草地四周的山丘,足有百人出头。正东是武当、昆仑。
昆仑以昊天一道为首。三老之外,下一辈有名望的是玄罡、玄度、玄远、灵霄客玄兴,还有道俗门人一大群。
上次夜袭天心小筑十三名字内高手中,有玄度和玄远在内。
正南,是少林和五台。以十三名宇内高手的法弘、法昙为首,法持长老为副,风雷佛华亮和一群僧俗门人在后列阵。
五台以穷僧慎宗、慎慧、慎果等三人为首,也有一大群。
北面小径一方,是崆峒弟子,以崆峒二宿为首,十三名宇内高手的道圣。道广在后率领子弟列阵。
白鹤散人道安的身边,有名列于佛道六大门派之外的雪山派满天飞瑞岑家瑞,和五名一色白衣的雪山门人。算起来。不仅六大门派到齐,更加上了被拉下水的雪山派,共有七派的人参与了。平时,这些人皆白命不凡,各以门户自豪,各怀绝学,彼此之间基于武林道义明里息息相关时相过从,暗地里却勾心斗角势同水火。
今天。他们结合在一块儿,高手名宿济济一堂,不要说动刀动剑,就摆出来的阵容,也足以将司马英吓死哩!
四周土丘外围,本无人师在正西一处高地密林中。带着其他五个人居高临下监视,渐渐在脸上泛起了怒容,向众人沉高道:“我佛慈悲!老衲今天要开杀戒。”
萱姑娘粉面铁青,额上沁出冷汗,切齿道:“杀!杀这些欺世盗名之徒。老菩萨,我们该下去了。”
“且慢!先看他们如何动手。瞧!山下有五名功臻化境的绝顶高手正向上赶,三名老道两名出家人。
“晤!是张三丰,还有少林的掌门法静大师。天!五派掌门全来了。且等等,他们不久要到了。”
所有的人全吃了一惊,不仅是心惊五派掌门全来了,也对本无大师的超人目力而惊诧不已。
由上往下看,五个人远着哩,人影像蚂蚁,本无大师竟然能看出是五派掌门,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寂光大师寿眉一轩,接口道:“瞧!后面半里地那个灰影……”
“是天龙道友来了。”本元大师喜悦地叫。
至刚坦白承认是他所为,名正言顺,大义凛然,枷蓝尊者反而无法翻脸斥责,摇头苦笑道:“师弟,日后武林英雄对今日之会,对咱们这些方外人如何批评?司马英单人独剑,而我们却有上百名在武林声誉极隆的元老名宿。
我佛有灵,不会允许你我如此妄为。不管今日之会是胜是负,所有参与的人,皆将声誉扫地,自堕门风无脸见江湖朋友。”
“声誉事小,日后门下弟子的生死事大。”至刚大声叫。
“什么?师弟,这话竟然出于你的口中?你不怕世人耻笑,你曾思索过这两句话中的后果?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远处的飞霞子怪叫道:“道友如果怕招引非议,请速退出。”
东面的昊天一道大踏步向里走,大声说:“咱们不用群殴,不怕任何人非议。司马英是天龙上人的弟子,辈份极高,咱们三斗一也无人反对。贫道先上,两位师弟随我来,昆仑派打头阵,珍惜羽毛的人可以退出。”
蓦地,司马英的吼声震耳:“一言为定,三比一。司马英接下了。一个不怕天下人耻笑,不怕千手所指的人,任何沾污声誉的事皆可做出,声誉二字在他眼中不值半文钱,你们就是这种人,不必废话了。
站住!东西南三方皆有奇毒不可进入,由北面上来。如果不听劝告,任何人也无法活着和在下交手,言之在先,休怪司马某人言之不预。”
他的警告声声震山岳,走近撒毒圈的昊天一道吃了一惊,停步厉声道:“你吓唬贫道吗?”
“司马英顶天立地,绝非空言侗吓之徒。”
“你撒了毒?”
“不错,无毒不丈夫,预防群殴,手段极为光明正大。诸位请记住,在下立身之处乃是安全中心,圆周共阔八丈。谁超出安全界外,无药可救。”
“贫道却是不信。”
“信不信在你。玄门罡气也护不了你的身心,八荒毒魔薄宗的奇毒,天下间解药不能说没有,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老道,你既然不信。还等什么?上!”
接着发出一声长笑,一声龙吟在笑声中振荡,飞龙神剑光芒如电,剑身上的个飞龙似欲破空而飞。
笑完又叫:“司马英有幸,今日得会天下群雄。峨嵋山将成为血海屠场,飞龙神剑有幸。诸位上时通名,在下得记住准备刻上亡魂之碑。
当年夜袭天心小筑,竟能杀入天心堂的十三位宇内高手,快先商议,等会儿十三人同时进场,在下要以一对十三,要你们横尸峨嵋山,不必等到亡魂谷天心小筑重建之日。哈哈哈哈!上”
昊天一道冷哼一包向后面两位师弟低声说:“我先进入。听招呼再进。”
说完,运罡气护身,拔剑大踏步向司马英走去。当天下群雄之面,他怎能被司马英的话左右?
一面走,一面吞下了三颗辟毒金丹。
走出第八步,他感到脚下有异,一双小腿有点发麻,但仍未在意,辟毒金丹药力还未发挥,用不着害怕。
走到第十三步,脚背开始有隐痛。气血翻涌。
“糟!厉害。”他心中懔然暗叫。
走了十九步,已进入了斗场。
四周的人。发出了哄笑,有人叫:“这小子倒会大言吓人,哈哈……”
笑声未落,昊天一道上身一阵轻晃。
四周全是宇内闻名的武林高手名宿,目光锐利,已看出不对。哄笑声止住了,司马英冷酷的声音震人耳膜;“老道,回失准备后事。免得污了在下的神剑。”
昊天一道脸色变青,一声怒啸,突然身剑合一扑到,闪电似的冲上。
司马英一声沉喝,向右一闪,飞龙神剑信手挥出,身形半转,电芒划出一道淡淡光弧,划向昊大一道的左手。
怪!昊天一道竟然直冲而出,并未转身接招化招。
“啊……”他狂叫着冲出,仍保持着身剑合一的姿态,直冲出八九丈外,“铮”一声长剑落地,人再向前冲,手臂血流如注,踉跄再走十余步,“砰”一声倒地,浑身不住痉挛。不住呻吟扭动,脸色全变了。
西面两名峨嵋僧人急抢而出。要扶起昊天一道。
司马英的沉喝已到:“站住!你们不想活了?”
两名老和尚不但站住不进,反而急退丈余。四周,惊叫声如大海的风涛,百余双大眼泛出了恐怖之光。
同一瞬间,老二松风散人飞跃而出。老三清华羽士急忙抢出,一把扣住松风散人向右一带,叫:“不可妄……”
松凤散人功力浑厚,没被带出右方,反而将清华羽士带得向前急冲。两人只好利用草上飞轻功全力前跃,希望脚不沾地进入场中。
岂知草上的药粉被飞跃时的罡风带动,飘沾在两人的裤脚上。
两人已运罡气护身,毒内渗之势略缓。
“呀!”两人左右一分,剑发风雷。无坚不摧的罡气从剑上发出,潜劲山涌,两重剑幕急罩而出,凶猛狂野锐不可当。
司马英像个幽灵,不退反进,一闪即至。刺耳剑吟倏发。绝招“鬼哭神嚎”出手。
“铮铮!铮……”三剑急剧地冲击了五六次,两老道脚下已乱,剑幕渐散。
“哎……”松风散人狂叫,向左冲出文外,“铮”一声长剑落地,用手掩住左期门穴,摇摇晃晃栽倒。
清华羽士被震出八尺外,还未站稳,司马英已到,宝剑化长虹袭到,叫声亦到:“你得死!”
清华羽士想将剑封出,但毒性已渗人心室,双手一已不听指挥。他吃力地将剑举起一半,飞龙神剑已刺入他的心窝。“哎”了一声,向后摔倒。
司马英飞退场中心,举剑向武当众道一指,大吼道:“武当派罪魁祸首,该你们上了啦。”
浮云子心惊胆跳,他想不到只隔了一年,司马英的进境竟如此惊人,他怎能不惊?指名叫阵,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你敢斗本派的八卦剑阵?”
“上!”司马英只说了一个字。
浮云子举剑一挥,有七名老道拔剑而出,这次可不敢乱问了,乖乖地从北面走人,亮剑大叫:“乾三连坤六断,休伤生杜景死惊开;列阵!”
八个人形成了八方位的玄门剑阵,八剑齐集。
司马英缓缓迫进,说:“记住,只有八丈圆径,谁退出圈外,准死。杀!”杀。剑一出,猛扑生门。
浮云子一声大吼:“开!放他人阵。”
生门的老道刚闪开,司马英已经入阵。他先不抢攻,仗创屹立,虎目中神光似电,狞恶的嘲世者笑容令人胆寒。
蓦地,他向西一闪,突又折向反射,“哇!”震天巨吼乍响,剑影飞腾,不等后面的人攻近,一闪之下鲜血激射,不知怎地,他已从伤门突出剑阵,奇快绝伦,伤门的老道一声未出,喉管挨了一剑,几乎断头,扔剑便倒。
阵势立乱。司马英开始游走,进退如电,出招化招疾逾电闪,飞腾扑击八方急掠,反而将八卦阵挤在中心。
“杀!”他突然挫身挥剑急冲,势如疯虎。
“叮!”有剑断折声发出。
“啊!”有人发出绝望的惨叫,又倒了一个。
“哼!”司马英怒叱,突然大旋身接住追逐而来的浮云子,“厉鬼追魂”出手。飞龙神剑化为看不清的几道电芒,错开浮云子的一招“天地分光”,从左侧切人。
“嗤”一声尖厉错剑声传出。电芒吞吐了三次,也挥拂了两次。“哎”一声狂叫,人影乍分。
“杀!”司马英退飘八天外,按住了另一名老道。
“浮云子向后退。向后退,剑缓缓向下垂,脚下虚浮,额上大汗如雨,青筋跳动,脸色铁青,双眼不住向外突。
他胸前,有八字形的剑创,再加上三星,一共五剑,鲜血救时,火红色的道服更红了、退到松凤道人的尸体旁,被尸体一绊,向后便倒。
但他仍勉强站住了。竭力人大叫道:“师侄们,退……退出……峨……嵋……”话未完,手一松长剑堕地,吁出一口长气,胸前和口角出现了血泡,终于倒了。
八个人退出了两个,地下六具武当门人的尸身。
司马不追袭退出的人。将九具尸体拖出圈外、再返回场中心,厉声道:“二十一年前夜袭天小心筑的十三名高手下场。在下记得这些人,听着,少林的法弘,法昙。峨嵋的至真、至刚。五台的慎果、慎慧,武当的清尘、清沙、清泉。昆仑的玄度、玄远。缺切的道圣、道广,滚出来,司马英要替家父洗雪当年被你们搞得家破人亡,被迫订誓之耻。”
十三名老僧和老道,神情肃穆地在北面人口处会合。
伽蓝大师心中一阵惨然,突然张开双手向天狂叫道:“佛佑峨嵋!老衲要以血肉挽回此劫,祖师爷慈悲,普贤菩萨慈悲。”
他向西一拜,然后大踏步而出,沉声叫:“诸位道友情退,先放火除毒,与司马英施主在场外决战。司马英施主,请原谅老初出此下策。”
一言惊醒梦中人,众人纷纷掏出火招子。
司马英吃了一惊,大吼道:“火一起,太爷立即突围……”
话未完,东西小径上人影射到。
最先到的是电形鹤背高大怪相的张三丰。
司马英不管众人骚动,顿了顿续往下说:“太爷如果留得命在,必将逐次铲平六大门派的山门,不管是三年五载,或者是三五十年,太爷必须办到,定能办到。
太爷年方二十二,来日方长,司马某人的子孙,也将继往开来。六大门派将血流成河,尸堆成山。放人吧!还等什么?”
众人一怔,手下迟疑。伽蓝尊者左手的火把子不住颤动,片刻,念了一声佛号,俯身将火把子徐徐伸向草茎。
“且慢!”最后到的少林掌门刚赶到,喝声如炸雷。
西面丘顶上,出现了本无大师,左是两位姑娘,右是戒贪师徒两人,正神色庄严地往下走。
本无大师的语声如暮鼓晨钟,掩盖了一切声浪:“一念之差,苍生涂炭,名利二字,不知因此而枉增多少白骨,误尽多少苍生。诸位太过荒唐,老衲不能袖手旁观,拼残生余年,也应今日大劫。”
“本无道友,你……”伽蓝大师惊叫。
“老衲尚未修至槁木死灰之境,尘念未消,数十年苦修,未洗却满手血腥,杀孽难除,嗔念仍然未死。
司马文琛在江湖亦正亦邪,亦侠亦盗,但血腥虽有,道义未涡,建天心小筑隐性安居,未可深责。
以六大门派以及江湖群豪之力,联手摧毁天心小筑。诸位姑不论谁是谁非,先自问于理可合?诸位既然不思猛省。老衲也算上一份。”
“道友似在责难,意思是……”
“老衲要助司马英;解脱无常今天入世”本无大师的语气沉重,冷冷一笑。
蓦地。东西土丘上,出现了天龙大师的身影,泛灰的增袍飘飘,语志如沉雷:“本无道友,谢谢你以人世之心应此大幼,贫僧心领了、英孩子,到我这儿来,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天龙上人要他肝脑涂地。”
司马英以感到热泪盈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