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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帝疆风云录-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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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我不能不慎重。”



“这就难了,我拿得出什么证据?”



杨孝皱眉摇头:“董朋友你觉得难,我也觉得很难啊!”



董胜武一时没弄懂:“龙头是说……”



“董朋友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我如何敢贸然跟‘平西王府’结盟,我得向我‘日月会’的弟兄,跟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有所交待啊!”



董胜武一听这话有点慌了,他忙道:“我懂龙头的意思了,可是我只是个跑腿办事的角色,请龙头去跟我们娘娘谈谈,定能得到满意的答覆。”



他还是想让杨孝去跟他们那位娘娘会面,因为他认为杨孝这情形,他们那位娘娘一定可以应付。



杨孝摇了头:“我看不必了,既然这样,那就不急跟贵上会面了。”



董胜武可急了:“龙头,千万不可!”



“怎么?”



“跑这件事的是我,敝上也已经在那儿等了,龙头要是有所改变,敝上会认为我办事不力……”



“不会的,你只回去把实情说了,贵上不会怪你的。”



“不,不,龙头你不知道……”



“董朋友,你们的情形我是不了解,贵上要是真怪你,我也没有办法。”



“龙头,不管怎么说,千万请不要有所改变。”



“抱歉,我也是不得已。”



“龙头,你不能言而无信。”



“你认为我言而无信?好吧,既然你认为我言而无信,索性我就告诉你,‘日月会’跟‘平西王府’结盟的事,就此告吹,不提了。”



董胜武脸色变了:“龙头,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



“你堂堂‘日月会’的龙头……”



“你‘平西王府’都能欺骗世人,我‘日月会’又有什么不能言而无信的?”



董胜武丫双老眼闪闪现寒芒:“龙头,你究竟什么意思,何妨明说。”



“我的意思说得已经够明白了,你们那位平西王爷,他为的是一己之私,他为的不是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所以我‘日月会’不能跟他结盟。”



“龙头你又怎么知道,我们王爷是为一己之私……”



“因为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他不是。”



“龙头,我说过,我只是个跑腿办事的角色,请你去跟我们娘娘会面……”



“我也说过,没有那个必要,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没工夫奉陪了,二弟,送客。”



这是下逐客令了。



董胜武脸色大变,两眼寒芒暴闪:“既然这样,那贵我双方就算不得朋友了……”



“怎么样?”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又怎么样?”



“平西王府’此次起义,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杨孝大笑:“我明白了,就凭你?”



“我不信你的人能有谁拦得住我。”



“你试试?”



杨孝话声方落,罗梅影已到了董胜武面前,皓腕一抬,别在董胜武腰里的那根旱烟袋,已经到了欺霜赛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里。



她把玩旱烟袋,一双美目还不住打量,看也不看董胜武,轻轻自语:



“阁下这根旱烟袋不错嘛:”



董胜武这才惊得机伶一颤,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抽身后退。



罗梅影这才抬眼望他,而且抬玉手递出了旱烟袋:“原物奉还。”



原物奉还?董胜武一时没弄懂姑娘的意思,硬是没敢接。



罗梅影道:“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让你知道,‘日月会’不跟‘平西王府’结盟,未必就是‘平西王府’的敌人。”



还有一种用意,那就是告诉董胜武,“日月会”不是没有高手能人,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董胜武何许人,那有不明白的道理?他那敢再轻举妄动,一声也没有再吭,抢似的,急忙一把接过旱烟袋,转身出去了,飞快。



白净小胡子急忙跟了出去。



解玉珍从耳房出来了,杨孝这才定过了神,望着罗梅影,一双环目都瞪圆了:



“妹子好修为!”



解玉珍道:“要不兄弟怎么会让妹子留在外头,以防万一呢?”



杨孝这才想起没看见李诗:“兄弟呢?”



“已经跟去了。”解玉珍道:“从后头走的。”



扬孝道;“妹子,我要调你上总舵来。”



罗梅影道:“我不愿到总舵去,请大哥收回成命。”



杨孝还待再说。



“糊涂!”解玉珍道:“兄弟在‘北京’,你怎么能把妹子调到总舵来?”



罗梅影娇靥为之一红。



杨孝道:“我一点也不糊涂,我要把兄弟拉进‘日月会’来,他当然也在总舵。”



解玉珍道:“恐怕不容易!”



罗梅影道:“大嫂说的不错,他有他的立场,他有他的不得已!”



杨孝道:“是么?”



罗梅影道:“不过大哥可以试试看。”



杨孝沉吟未语。



解玉珍道:“到时候我来张口。”



罗梅影没有说话。



第十七章



董胜武带着两个手下,在城外一条荒路上疾走,走没多远,一头扎进了一片树林。



树林相当茂密,占地也不算小。



在树林中央,有一片空地,约莫几丈方圆,树林里到处长满了杂草,唯独这片空地上寸草不生。



倒是怪!



董胜武带着两名手下,就在这片空地上停住,然后往北躬身,恭声发话:



“恭请娘娘。”



林深处,出现了一支队伍,缓缓行了出来。



这支队伍,由一顶大轿,两顶小轿,十二名轿夫,十六名随从所组成。



大轿,八抬,五彩锦绣,一如官轿、小轿,两名轿夫,一式绿呢,十六名随从,大轿八名,小轿各四,不管轿夫也好,随从也好,都是女子,轿夫,是中年壮妇,随从,则一个个都是体态轻盈,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



两顶小轿在前,那顶大轿在后,来到空地上停住,轿夫放下了轿,各自肃立,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董胜武带着两名手下恭谨躬身:“见过娘娘、公主。”



还有公主在!



那一定大轿里是娘娘,小轿里是公主。



小轿怎么会有两顶?难不成公主有两位?



大小三顶轿,轿帘都低垂,遮得严严密密。



只听两顶小轿,左边那一顶里,传出个娇美,但语带冷意的话声:



“娘娘问,‘日月会’的人呢?”



听话声,像是那天在庄院里,跟李诗对话的那位公主。



董胜武忙又躬身:“启禀娘娘,‘日月会’的人没有来。”



“你怎么说?”



“启禀娘娘,‘日月会’的人不跟咱们结盟了。”



左边小轿里那女子惊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董胜武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倒是实话实说,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隐瞒。



不知道是董胜武老实,还是他不敢。



静静听毕,左边小轿里女子惊怒道:“娘娘问,怎么会有这种事?”



“回禀娘娘,属下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娘娘说一定是你办事不力。”



“属下不敢置办濂,愿领责罚。”



“娘娘要不是看你是‘平西王府’的老人,一向办事不错,也颇有功劳,定然重罚不饶。”



董胜武忙躬下身去:“谢娘娘不罪之恩。”



“娘娘说,‘日月会’食言背信,应该加以惩罚。”



“回禀娘娘,属下曾经想当场加以惩罚。”



“那为什么又没有加以惩罚呢?”



“回禀娘娘,‘日月会’有名高手在,属下自问不是对手,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日月会’有高手在?”



“是名年轻女子,以前没见过。”



“是名年轻女子,又是名高手,娘娘说正好收到驾前来侍候娘娘。”



董胜武恭应了一声:“是。”



“娘娘说,以后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多谢娘娘恩典。”



“娘娘吩咐,启驾。”



左边小轿里女子一声“启驾”,十二名轿夫就要抬轿。



“慢点走。”



半空里传下清朗一声,随着这一声,半空里飞星殒石般落下一个人来,正落在空地中央。



董胜武跟三顶轿子组成的队伍之间,不是李诗是谁?



只听董胜武惊声道:“你……”



李诗一指董胜武,道:“照说你就真该受点惩罚,又把我带来了,你居然还是茫然无觉。”



董胜武抽出了腰间旱烟袋,怒喝一声扑向李诗。



李诗一扬手,董胜武闷哼一声又退回原站立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就要再扑。



只听左边小轿里女子又说了话:“董胜武,娘娘叫你不要再自找没趣了。”



董胜武恭应一声,硬是没敢再动。



好女子话声又起:“听话声,你应该就是那位李客人?”



“不错!”李诗道:“足证芳驾没有见过我。”



“这是实情,而且李客人已经搜过了庄院,明知道,我也就不能否认了。”



“芳驾大概就是那天跟我说话的那位公主。”



“不错,你居然还能听出是我。”



“另一顶小轿,看情形,身份地位应该跟芳驾相同。



“那是我一个姐妹,娘娘驾前的另一位公主。”



“没想到你们娘娘驾前,有两位公主。”



“西南一带,甚至于西北,谁都知道,‘平西王府’娘娘驾前,有一位大公主跟一位二公主。”



“芳驾想必是大公主?”



“不错!”



“那顶八抬大轿里坐的,想必是你们的娘娘的凤驾了?”



“对!你说得对极了。”



“我深感荣幸,今天到底让我见到了。”



“你见到什么了?充其量只能说,你见到了我们娘娘的仪仗。”



还真是,李诗他还没见着那位娘娘,跟两位公主的玉容。



李诗微一摇头:“话是不错,可是那并不重要,是不是有幸瞻仰娘娘跟两位公主的威仪,并不要紧,我的目的也不在此。”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大公主明明知道,何必再问。”



“你的目的是让我们放弃这次行动,就此回转‘平西王府’?”



“我认为大公主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



“那么最坏的呢?”



“我认为大公主也应该知道。”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我都知道,但是我更知道,那要看你能不能让我们那样,是不是?”



“是的,我认为这只凭说没有用,咱们只好试试了。”



“让我请示我们娘娘。”



只听那顶大轿里有人说了话,也是个女子,听话声年纪应该在中年,不过话声之甜美轻柔,绝不逊那位大公主:“恐怕也只有这样了,不过应该可以等一等。”



“是!”



那位大公主恭应了一声。



又听大轿里那女子道:“年轻人,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身手,可是我知道你很不错……”



“芳驾夸奖。”



“你要不要听我劝你两句。”



“那要看芳驾是劝我什么了。”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芳驾错了,我不是谁的臣,谁也不是我的主。”



“是么?”



“当然。”



“可是事实上你是在为爱新觉罗氏……”



“那无关君臣。”



“那无关君臣,那是为什么?”



“为的是你‘平西王府’师出得名不正,言不顺。”



“我不懂你的意思。”



“芳驾你懂。”



“那你的意思是说,要是‘平西王府’师出名正言顺,你就不管了。”



“可以这么说。”



“真做得到。”



“当然。”



“好,那么我要问你,你凭什么说,‘平西王府’师出名不正,言不顺?”



“‘平西王府’师出是否名正言顺,芳驾你比我清楚。”



“当然,据我所知,‘平西王府’师出名正言顺。”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不许忏悔,不许赎罪。”



“怎么能不许?但是平西王绝不是忏悔,绝不是赎罪。”



“你又凭什么……”



“芳驾,不要帮平西王欺蒙世人。”



“年轻人,我还没有劝你,你倒劝起我来了,你对‘平西王府’的成见太深了。”



“我跟‘平西王府’无怨无仇,我对‘平西王府’也没有成见。”



“年轻人,你不愿意听良臣择主而事,我劝你良禽择木而栖,只要你过来,凭你,我保证‘平西王府’不会亏待你。”



“谢谢芳驾的好意,我求的不是这。”



“你不愿意过来也不要紧,只要你收手不管,置身事外,我保证,‘平西王府’同样不会亏待你。”



“我说过,我求的不是这。”



“年轻人,我是好言相劝,你是斗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深感荣宠,只能说好意心领。”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愿再多说什么了。”她显然有点不大痛快了,语气已经有所改变了。



只听那位大公主道:“真的,我跟了娘娘不少年了,娘娘对人容忍,你还真是头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李诗道:“我说过,我深感荣宠。”



“娘娘还愿意让你三思。”



“应该三思的不是我。”



“你真是太固执了,我为你惋惜。”



话声方落,左边小轿轿帘微动,一丝极细银光从轿里射出,直奔李诗面门。



那丝银光细得像头发,像蛛丝,加上上头照射下来的天光,很难看见。



但是李诗看见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敢贸然动手,他头一偏,银光落了空,几乎是擦着耳朵射了过去。



但银光射了过去以后,竟像是灵蛇似的,忽然折了回来,绕着李诗的脖子射回。



李诗知道那是什么了,也明白那位大公主的用心。这次他没躲,飞快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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