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教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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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何秋思家,屋里有三四只小狗,刘安定说:“怪不得你不想让我来,原来你屋里有这么多的子孙,你现在一下变成狗娘狗奶了。”
何秋思说:“你有眼不识泰山,你别看它们小,可都是成年狗了,我把它们抱回家来,主要是观察一下它们的行为习性,看哪个品种更通人性,更讨人喜欢,更适合家庭饲养。”
想不到还真的迷上狗了。何秋思接受白明华的安排,给白明华养狗,刘安定无法想通,抛开个人恩怨感情不说,进口的种牛马上就要运到,把精力花在养狗上,还哪有时间精力搞胚胎移植。刘安定皱着眉说了自己的担心,何秋思说:“兴你们兼职,就不兴我兼职。你们身兼数职都不嫌多,都有精力,都能忙过来,我兼一职你就嫌多了。”
这也是,可刘安定就是觉得不合适。刘安定说:“我们是男人,辛苦一点也是应该,你一个女同志,干吗要把自己搞得这样紧张。”
何秋思做出一脸吃惊,然后说:“想不到你还有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怪不得你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我这样做,就是为了争口气,说具体点,一是为了干出点事业,二是喜欢这种充实的生活,三是也想多挣点钞票。这三点办到了,我也就可以像你们一样,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人了,就可以好好风光风光了。”
刘安定无话可说。看来他还不完全了解她,她绝不是他想的那种普通女人。刘安定问她宠物场如何给她报酬,何秋思说:“白明华答应每月给两千块报酬,到时盈利了,还可以按百分之十提成,怎么样,有吸引力吧。”
何秋思一脸得意,看来她对她的能力,对狗场的未来,都充满了信心。从她的脸上,刘安定也看出了她的雄心和欲望。刘安定想,以后再不能总以为她是个女人,其实她在许多方面不亚于任何一个男人。
何秋思又继续专心逗狗观察狗,并且拿了笔记本不时做一些记录。以前两人在一起,总要先亲热一番。今天何秋思对他的冷落,刘安定不禁心里有点发酸。他觉得没有别的原因,都是这些狗闹的,是她把爱转移到了狗身上。狗夺人爱,更让他心里不平。女人有了事业就会失去爱情,男人有了事业就会得到爱情,这话看来有点道理。
何秋思说:“狗也会选择爱情,也有爱美之心,你看这个壮壮,它就喜欢花儿,黄儿也发情了,它就是不喜欢黄儿,不和它交配。”
被叫做壮壮的小公狗果然只和花母狗打斗,小母黄狗靠过来,壮壮便把它咬开。刘安定发现了原因。刘安定说:“狗哪里有爱美之心,你没看花儿和壮壮基本是同一品种吗,同种的当然要亲近一点,动物基本都是这样,把驴和马放到一起,当然是驴找驴马找马了。”
何秋思说:“讨厌,你胡说,就你不相信爱情,正因为是同品种,它才觉得美。”
壮壮爬到了花儿的身上。刘安定还是第一次这样看狗的交配,不禁也躁动起来。他从后面将她抱住,然后摸索着解她的衣服。何秋思笑了说:“你也要向狗学习?”
刘安定一使劲将何秋思抱上床,说:“我要让狗向我学习。”
何秋思笑得更欢了,她说:“让狗向你学,那你不成狗教授了?”
刘安定说:“人也是动物,人的文明程度越高,就越能平等地看待一切生命,我想,能不能平等地对待一切生命,是衡量一个人文明程度的标尺,说我狗教授,也不是贬低人。”
何秋思说:“你整天在动物身上实验,你还说你文明?”
刘安定使劲在她身上动几下,说:“我现在就在你身上实验,看你是不是比狗更快乐。”
何秋思严肃着脸说:“以后不许你故意学粗野,我还是喜欢那个智慧而文质彬彬的你,我发现你近来越来越粗野了,是跟社会上那帮人学的,还是觉得自己财大气粗了。”
刘安定没法回答。女人真是敏感,一点小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一阵确实有些变化。他想,在官言官在商言商,身居官场学场,就得与时俱进,不可能没有一点变化。刘安定不想解释什么,便不说话,专心地做两人的事。
事毕,何秋思便坐了起来。发现壮壮又爬在了黄儿的身上,何秋思急忙下床,说:“不行不行,壮壮不能和黄儿交配,配出的后代肯定不好看,我要让黄儿和狮子狗配。”
何秋思抓了壮壮要把它抱下来,但壮壮急了,回头猛地在何秋思手上咬了一口。何秋思叫一声放开,便捂了手直喊疼。刘安定急忙来看,何秋思的拇指被尖尖的狗牙咬出两个小洞,不断有血从小洞里渗出。刘安定急忙问狗注射狂犬疫苗了没有,何秋思说:“不仅狗注射了,我也注射了。”
刘安定说:“你还想得周到,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为狗献身了。”
何秋思坏笑着说:“我刚才就为狗献了一回身。”
刘安定明白她是说刚才床上的事,便将她的手拉到嘴里,咬牙切齿很夸张地咬一下,咬出一圈牙印,说:“你看,我可比狗厉害,狗只有两颗犬牙,咬你两个洞,我有一排牙,一咬就是一个圆窟窿。”
给何秋思将伤口包扎好,何秋思看看表说:“明天你到我的狗场去看看,看看我的狗怎么样。”
刘安定这才想到还没吃饭,肚子确实也饿了。问何秋思有没有吃的,何秋思说:“搞半天你是到我这里吃饭来的,怎么,被老婆打出来了?我这里只有饼干,我也是只吃了点饼干,都凑合一下,明天你请客,咱们出去好好吃一顿。”
给刘安定拿出饼干,何秋思又问是不是和老婆吵架了。刘安定叹口气说:“吵不吵都没法过了,长痛不如短痛,我打定主意想离婚。”
何秋思低下头,再不说一句话。刘安定明白,她心里很矛盾,也许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她怎么想,他还真猜不透。
刘安定说今晚不走了,就在她这里睡。何秋思没有反对,算是默认。
第二天刘安定来到狗场,立即引出一片狗叫,几十只各种各样的狗全都隔着一排铁笼向刘安定狂吠,特别是那两只藏獒,高大威武如老虎,让刘安定胆战心惊。刘安定对何秋思说:“这些狗万一都跑出来,十个人也不够它们吃,你一个弱女子干这种事,真让人为你担心。”
何秋思说:“狗是最忠诚的动物,多凶猛的狗,只要见了主人,立即就会扑前扑后,摇尾乞怜,那分亲热,恨不得要开口叫你亲爹亲妈,哪有什么威胁。”
刘安定说:“你把全部心思放到这里,良种场那边的事怎么办,种牛马上就运回来了,到时胚胎移植工作就很忙,我想让你干点大事,整天侍候狗能侍候出什么成果,无非就是几个钱而已。”
何秋思说:“你想让我亲自操作,把我当配种员用呀?我告诉你,胚胎移植我也只能搞搞技术,在操作上指导指导,具体工作另找人来干。养狗的事也是这样,过一阵事情理顺了,狗的情况基本摸清了,我就只做技术指导。良种场这边,我建议你招几个研究生,一来培养了人才,二来也好使唤,三来他们学到了技术,也分配到了别处,抢不走你的饭碗。”
看来这话何秋思不是随口说的,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好了的。野心也好,上进心也好,看来人都是有这些心的。他原来还真打算胚胎移植以何秋思为主来搞,一来她是情人,二来她也心细,现在技术还没学到,就想当指导专家了。许多事情也真可笑,比如这次的研究,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分了几个等级:朱校长算一级,他算二级,何秋思算三级,说不定还有什么人算四级五级。这层层下来,就会形成有技术的人不干活儿,洋洋得意到处指挥到处乱跑到处开会演讲,最后名大了学问倒荒了。许多大家徒有虚名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此。刘安定想,任何时候他都将不放弃钻研学问,不放弃亲自研究。胚胎移植操作可以别人来干,但研究必须自己来搞。
狗还在叫,何秋思说:“以后你就是狗爹了,狗不认你可不行,来,拿点食你喂喂它们,喂一两回狗就记住你了,然后一辈子忘不了你。”
何秋思拿来几根火腿肠,刘安定先给藏獒喂一些。藏獒不叫了,别的狗也停了叫摇了尾巴要食。刘安定说:“给狗喂这些,成本会不会很高,算过经济账没有。”
何秋思说:“我当然要算经济账了,过一阵我想养些鸡和兔子,用鸡肉和兔肉掺粮食做饲料,这样成本就会低一些。”
在狗场转一阵,返回研究所时,猫场的岳父看到了刘安定。猫场紧挨着狗场,刘安定就怕被岳父看到,还是被看到了。刘安定硬了头皮走过去,主动问一下猫的情况,没想到岳父却很认真地谈起了猫。岳父将猫画到了本子上,再根据遗传规律,画出交配后可能产出什么毛色的后代,然后根据他的审美,确定交配对象。岳父指着画本上的一对猫说:“你看,这种猫的眼睛好,碧蓝透亮,真正的宝石猫眼,可惜脸长了点,嘴巴鼻子都有点大;这只猫脸型好,圆圆的脸,小巧的嘴巴,身材也均匀好看,让它们交配,如果能产出眼蓝而脸圆的这种猫,就最理想不过了。”
刘安定很为岳父的钻研和敬业感动,也许岳父自己生孩子也没有这样研究过,如果研究了,宋小雅也许比现在好一些。
岳父既要做牛的营养实验,又要做猫的繁殖实验,真是要拼老命了。好在岳父的身体一直很好,他的身体也算对得起他了。
刘安定不敢多呆,怕岳父提起和宋小雅婚姻的事,想走,岳父却让他评价一下哪种猫最好看。刘安定将笼里的猫看一遍,觉得好看的猫确实不少,以前还真不知道猫有这么多品种。刘安定随便应付了几句,要走时,岳父却红着脸一脸不好意思地说:“你能不能等一下走,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刘安定转身回来站到岳父面前。宋义仁说:“你们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也是男人,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也能够理解你,但我总还是想和你说说。我知道何秋思许多方面都比小雅强,但做情人和做妻子不同,做妻子首先要有家庭观念,然后才能谈得上贤慧,我觉得何秋思做情人也许行,做妻子就不大合适,她不是个安分的人,家庭观念也不强,怎么说她都不是一个好妻子,我还是劝你慎重考虑,否则你会后悔的。”
岳父的看法不是没有道理,冷静时,刘安定也有类似的看法,但内心的渴望和冲动却时时不能让他冷静。刘安定无法回答,只能低下头站着。岳父长叹口气说:“我知道男人有缺点,一旦被女人迷倒,明知前面是火坑,也要身不由己往下跳。但你还要想想另一点,你比何秋思大十多岁,这一点年轻时感觉不到,人说老就老,老了差别就特别明显,都说老年不娶少年妻,到老还是人家的妻,我现在就深有感受,但许慧天性贤慧,何秋思绝对做不到。你可能不知道,系里原来有个姓于的老教授,他就离婚娶了个年轻的妻子,结果晚年走不动了最需要妻子的时候,却被妻子抛弃了,最后只好喝药自杀。”
岳父说的这个于教授刘安定认识,他上大学时于教授还没退休,还给他上过课。退休后刘安定也常看见。有次看到于教授拿了小板凳坐在楼门口,妻子不知去干什么回来了,妻子恶声问坐在门口干什么。于教授说我等你三四个小时了。妻子大声说:“等我干什么,你又不是吃奶的孩子,这么热的天,别人都穿衬衣,你穿毛衣干什么。”妻子来到身边时,于教授想抓住妻子站起来,但妻子轻轻一甩,于教授差点从凳子上跌翻,最后还是自己挣扎了起来,拄了拐杖往回走。这一幕曾深深地留在刘安定的脑海里。刘安定想,于教授可能要比妻子大二十多岁,岳父也比岳母大十七八岁,他只比何秋思大十一岁。十一岁不算大,如果身体没毛病,这根本不是个问题。刘安定仍然没法回答,只能低头站着。
见刘安定始终不说话,宋义仁知道刘安定是铁心了。他再叹口气,说:“我知道这种事别人的劝说是没用的,但能不能再退一步,我劝小雅睁眼闭眼,你也收敛一点,别闹得太不像话,过一段时间也许你会明白过来。”
刘安定理解岳父的心情,岳父会这样想,实在是无奈到了极点。不说小雅不会睁眼闭眼,即使会,他刘安定也不能长期吃着锅里的占着碗里的,这成什么人了,道德良心不允许,他也觉得累,何秋思也不会容忍。见岳父期待回答,刘安定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已经有了裂缝,互相心里彼此都仇恨着,这样的日子在一起过又有什么意思,只能越过越苦,越过仇恨越深。但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如果离,我也会安排好她的生活,尽量答应她的一切条件。”
宋义仁眼里有了泪花,他凄然地转过了身,然后去忙他的事去了。
刘安定的心情也一片沉重,低着头回到研究所,白明华正在所里等他。白明华说:“想什么呐,一副哲学家的样子,高升了,怎么还不请客。”
刘安定急忙回过神来应付。白明华说:“我是来向你移交工作的,你现在是春风得意,又是校长助理又是所长,地位有了实权也有了,我可是背时倒运,丢了所长又丢了教务处长,真是老奶奶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年龄是越来越大了,官帽是越戴越小了。”
刘安定知道白明华是故意这样说,其实他心里也很满意,科研处长远比教务处长轻松实惠,再说把西台县那一摊子大权揽到了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但白明华心里忌妒是肯定的:你刘安定一个无名教师,靠了我白明华才走向官场,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连升迁,竟然越过了我白明华,真是驴下骡子,下的骡子比驴大。刘安定不想说这些。刘安定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全所的人一起坐一坐,表示一下对你的欢送。”
白明华说:“欢送就算了,我最近很忙,今天来主要是向你移交一下工作,顺便商量些事情。”
所长室只摆了些桌椅办公用品,这些办公用品也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