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寝室3:诡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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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志鹏狠狠地吸着烟,宝马车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乍看过去还以为里面起火了。苏雅挥了挥手,强忍着没有发作。
看来,自从听到妹妹重伤住院后,父亲就一直在吸烟,怪不得嗓子都哑了,还老是咳嗽。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不吸烟的,最多逢场作戏抽个一两支。
“她在哪儿?”
“附属二医院住院部三楼。”
苏志鹏狠狠地发动宝马,仿佛和谁斗气般。小车猛然加速,振动了一下,快速行驶起来。可还没过几秒钟,就听到“轰”的一声,苏雅差点被震飞,宝马车硬生生地撞到了马路的护栏上。
全新进口的宝马,在整个南江市也不多见,苏志鹏最心爱的小车,就这样被撞得车头凹下去,看过去让人觉得不伦不类,仿佛一个缺了牙的美女。苏志鹏却一句话都没说,后退,发动,重新行驶在马路上。
父亲怎么了?
联想到父亲对妹妹的态度,苏雅心中疑惑不已。印象中,父亲一向长袖善舞、从容不迫,喜怒不形于色,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否则,他又怎能在尔虞我诈、波谲云诡的商场进退自如?
很快,宝马就开进了附属二医院。苏雅默默地陪着父亲走进住院部,走到妹妹苏舒的病房前。
护士开了门后,知趣地走开了。
苏志鹏慢慢地走到苏舒的身边,戴着墨镜的脸怔怔地凝视着那张被白色绷带紧紧缠绕的脸,高大的身躯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伤心。
“去把医生叫来。”
“嗯。”苏雅转身离去。
出了病房,才走了几步,苏雅突然又停住了。从接到父亲的电话起,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遗漏了什么事一般,心总是悬着。
站在原地思索了两三秒,苏雅突然放轻了脚步声音,悄悄地返回,躲在窗后的阴影里窥视着病房。
病房里面开着灯,医院走廊里灯光黯淡,两者形成鲜明的明暗对比。从走廊里的玻璃窗后面可以清楚地望见病房里的情景,而从病房里所看到的玻璃窗却只是一块黑镜子。
苏志鹏四处张望了一下,目光从玻璃窗那边一扫而过,没有发现隐蔽在窗后的苏雅。他的举止,显得有些鬼祟,仿佛要做什么亏心事般。
接下来,苏志鹏摘下了墨镜,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响,整个脸慢慢地凑到了苏舒的面前,似乎在仔细端详苏舒的容颜。脖子伸得老长,身躯半弯着,一双手紧紧握成拳状,眼神竟然变得特别强烈和复杂起来。那种眼神很奇怪,有愤怒,有仇恨,甚至还有些许兴奋,但偏偏少了父亲对女儿的那种关爱。
苏雅心中一惊,双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苏志鹏的模样太奇怪了,太不合逻辑了,根本不像是父亲对重病中的女儿的神情。
苏志鹏想做什么?
苏志鹏要做什么?
苏雅似乎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其实,以她的智商,早就应该猜测到,却始终不敢去那样臆想自己的父亲。
即使现在,她也不敢去想象那个可怕的猜测。她只希望,想象的那些事情都是错误的,都是她自己的神经过敏。
透过灰白相间的玻璃,苏雅看到苏志鹏犹豫的眼神。他的手,强壮而有力,并不因为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而变得软弱。事实上,苏志鹏一向很注意自己的身体,无论多忙也会坚持每天锻炼一下,这也是他沉溺在欲海中而没有垮掉的原因。
手掌伸开了,缓缓地伸向苏舒,伸向苏舒的脸。她甚至还听到轻微的骨骼摩擦声音,而这种声音只有充分用力才会产生。
苏雅的心揪成了一团,全身汗毛耸立。父亲狠毒的目光仿佛一道锋利的长枪,刺得她心脏滴血!
输液器里面的药水还在缓慢地凝聚成圆形,有气无力地下坠。深夜的医院里特别宁静,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病人咳嗽声和晚风呜咽声。
谁也不会注意到,一个普通的病房里即将发生的小小事件。
这个事件真的很小,只是稍稍阻碍一下氧气管的输氧,最多一两分钟,一个脆弱的生命就会悄然逝去,宛如深秋中被秋风拂落的一片黄叶。
现在,苏雅终于明白父亲要做什么了。
她的亲生父亲,根本就不是来看望妹妹的,而是要对重伤在床、奄奄一息的妹妹赶尽杀绝!
苏雅听到心碎的声音,宛如失手摔落在地上的玉石般迸裂成一块块晶莹的碎片。她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相信。
情急之中,苏雅退后几步,突然加重脚步声,迅速跑向病房门口,并且大声叫道:“李医师,你倒是走快点啊。”
病房的门是被苏雅用肩膀撞开的。
苏志鹏显然没有料到苏雅会这么鲁莽地闯进来,很是吃了一惊,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脸扭过来了,目光凌厉地望着苏雅。
没有想象中的惊惶失措,而是一种淡漠到极点的严峻之色,并厉声问道:“小雅,你怎么了?”
苏雅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淡淡地说:“我听到了病房里看护铃声,还以为妹妹病情出现变化。”
苏志鹏的眼神在苏雅的脸上停留了许久,一直没有说话。显然,他并没有被苏雅的谎话骗过,以他的智商,肯定能猜到苏雅刚才躲在暗处监视他。也就是说,刚才,他所做的一切,苏雅都看到了。
苏雅也不愿再解释,就这样坦然面对苏志鹏。两父女仿佛寺庙里的两座泥菩萨,大眼瞪小眼,各自压抑着冲天的怒火。
过了很久,苏志鹏点了点头,仿佛自嘲般地说:“好……好……”
一连说了几个“好”字,似乎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好说了。
苏志鹏终于迈起了脚步走出苏舒的病房,疾风怒涛般从苏雅面前掠过,头也没回。
苏雅一直目送苏志鹏的身影走进宝马车后,这才走近妹妹身边察看。
一切依旧,苏舒还是那副木乃伊般的样子,靠着输氧管和输液器吊着一口气,仿佛一个活死人般躺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监护仪屏幕上的心电图还是那样有气无力,隔了许久才微微跳跃一下。
外面传来宝马车的喇叭声,绵绵不绝,一声紧催一声。苏雅知道父亲在叫自己上车。他又想做什么?
苏雅叫来护士,反复叮嘱好好看护。出了病房,迎着凉爽的晚风,努力稳定了一下烦躁的心绪,慢慢地走到宝马车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父亲又戴上了那个超大的墨镜,狠狠地踩着油门,发动宝马车飞快地驶出了附属二医院。
苏雅问:“去哪里?”
苏志鹏没有回答,专注开车。
苏雅懒得问了。管他呢,她倒想看看,苏志鹏还能变出什么戏法出来。
宝马车到处拐弯,在南江市的小巷子里钻来钻去。十几分钟后,在一座老房子面前停住了。
红砖青瓦的老房子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和现在南江市的商品房完全不同,这附近,也只留下了这么一幢老房子,显得有些不合潮流的突兀感。
苏志鹏下车,在前面带路,走到老房子面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扔下苏雅,转身回去发动宝马一个人走了。
苏雅像个仇人似的盯着苏志鹏,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即使听到苏志鹏发动宝马的声音,她也不曾开口。一直到宝马车不见踪影,强忍了许久的泪水这才痛痛快快地奔腾而出。
哭了一会儿,心情畅快了一些,苏雅抹掉泪水,走进老房子,拉亮灯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房子……怎么那么熟悉?从房子的摆设来看,是很多年前南江市的一个小家庭,连缝纫机、收音机这种老掉牙的古董都摆在那里。也有电视机,也是彩色的,却只有十四英寸左右。
越走进去,震惊的感觉就越强烈。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熟悉,熟悉得仿佛是久未见面的老朋友。
卧室里,摆满了相片。有挂在墙壁上的,有摆在桌子上的,有贴在床头边上的。所有的相片里面都只有一个美丽女子。
那是一位很有韵味的女子,椭圆形的瓜子脸,小巧的嘴唇微微上翘着,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般,一眼看过去让人感觉有种小鸟依人般的调皮可爱。
虽然这个美丽女子和苏雅的气质迥然不同,但苏雅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她的母亲。不仅仅是因为长得相像,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能清楚感觉到的血脉之情。
“妈妈!”苏雅喃喃自语。她想起来了,这房子就是她以前的家。
六岁时,父亲和母亲大吵一架,然后母亲就带着妹妹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而她,则随着父亲搬家了。从此,童年的温馨离她远去,只剩下永远抹不去的伤痕和孤独。
老房子里很干净,母亲的相册上没有一丝灰尘。难道,是父亲打扫的?他一直偷偷来这里缅怀母亲和过去的岁月?
苏雅若有所悟。也许,父亲对母亲越是绝情,从另一方面可以证明他爱母亲爱得有多深。人们通常只能伤害到那些真正爱她的人,爱得越深,伤得越重。一时的相爱容易,一生的相守艰难。所以,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童话永远是最让人心醉的。
苏雅隐隐猜到,妹妹苏舒的亲生父亲不是苏志鹏。母亲有了外遇,并且生下苏舒,这深深地伤害了一直深爱着母亲的父亲。爱之深,恨之切,年轻气盛的父亲在暴怒中赶走了母亲。那时,父亲的确是过于年轻了,并不懂得怎么去用宽容来拯救他的家庭和爱情。也许,这就是母亲悲剧的根源所在,或者说,这也是父亲悲剧的根源所在。
难怪,他对苏舒的感情是那么复杂。曾经视若己出的女儿,其实却是妻子红杏出墙的结果,也是他人生悲剧的导火索。这叫他怎么能平静下来坦然面对呢?
苏雅想,也许,刚才在病房里父亲不过是情绪有些激动罢了。毕竟,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命在旦夕的苏舒下毒手吧。他所愤怒的,应该是身为他亲生女儿的自己对他恶意的推测和防范。所以,他才带自己来这个老房子,告诉自己父亲母亲分离的真相。
“妈妈……”苏雅抱着母亲的相册,仿佛春蚕一般蜷缩在旧式双人床上,流着泪水疲倦地睡着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香。自从母亲离去后,她从来没有睡过如此安稳甜蜜的觉。她又仿佛回到了六岁时的金色童年,和刚刚牙牙学语的妹妹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听那些充满温暖阳光的童话故事。
第二天早上,苏雅睡醒后急匆匆地赶到附属二医院。妹妹依然没有醒来,父亲把妹妹换到了特等护理病房,并且预交了数目不菲的治疗费用。
苏雅去找李忧尘,没有找到,倒在他的办公桌的玻璃下看到一张被剪下来的旧报纸,上面刊登了一条骇人听闻的新闻。
“四女生旅游三死一伤,幸存女声称听到死亡铃声”,这是那条新闻的标题。内容很短,只有寥寥两三百字,连女生们的名字和旅游地点都隐去了,只是简单地报道四个女大学生去一个乡村旅游,当晚住宿时发生意外,三个女生神秘死亡,幸存下来的女生神志不清,竟然说死亡原因是听到恐怖的死亡铃声。
这张旧报纸,被剪下来压到办公桌的玻璃下,究竟有什么用意?显然,李忧尘曾经关注过死亡铃声事件,他是否有所发现?他明明看完了苏舒的日记,里面记载了死亡铃声,他为什么无动于衷,一丝口风都不曾向警方吐露?
正文 第五章 重述噩梦(1)
更新时间:2009…6…15 0:28:06 本章字数:5208
清晨八点十五分,耀眼的阳光火贪得无厌地榨取它所能接触到事物的水分。
在这一刻,她做了一个影响她一生命运的决定——调查死亡铃声真相。无论是人为事件,还是超自然现象,她只想要一个明明白白。
看望了妹妹后,苏雅回到了医学院。站在女生宿舍的阴影里,她眯着眼睛,仰面望向浩如烟海的苍穹,心里蓦然生出许多悲壮的感觉出来。
苏雅走进了女生寝室,她妹妹苏舒的女生寝室。
寝室的大厅里,小妖穿着睡衣在上网浏览潮流服装,黑亮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开来,无风自舞,仿佛一朵雨后绽放的黑玫瑰。她太专注欣赏那些绚丽多彩风姿各异的潮流服装,对苏雅的进来惘然未觉。
苏雅悄然伫立在小妖身后,窥视了一会,又悄然走开,走向水房。
水房里弥漫着哗哗的水流声,沈嘉月正在洗漱,闭着眼睛往脸上涂一些护肤品,将一张原本玲珑可爱的脸蛋涂成灰一块白一块的,仿佛马戏团的小丑。苏雅冷笑,怎么有这么多傻瓜喜欢使用那些具有严重污染性的化工产品,妄想让自己的皮肤变成电影明星那种光可鉴人的红润效果,殊不知那只是摄影镜头的功劳,不少电影明星卸妆后甚至比普通人还难看。
出了水房,拐进卧室。星星慵懒地躺在床上,正对着一本《红楼梦》看得起劲,间或心领神会般抿嘴微笑。这年头,已经很难看到喜欢看《红楼梦》的女大学生了。
苏雅在寝室里转了一圈,结果小妖、沈嘉月、星星竟然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如果说,妹妹是被这三个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心机的女生所谋害,委实让人难以相信。
直到沈嘉月洗漱完毕走出水房后,才发现了苏雅:“咦,你找谁?”
“你是沈嘉月吧?”
“是的,你找我?”沈嘉月挠头,对着苏雅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可是,我没见过你啊!”
苏雅没理沈嘉月,对着一脸惊讶的小妖说:“你是小妖吧!”
小妖点点头,没有说话,脸上的惊讶更浓了。
“那么,躺在床上看《红楼梦》的你,就是星星了。”
“是的,你好,有什么事吗?”星星虽然不知道苏雅是什么人,依然客客气气地和她打招呼。
“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的,以前,你们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们。我叫苏雅,是苏舒的姐姐,看了她写的日记,知道她和小妖、星星、沈嘉月三个同学住在一个寝室。”
沈嘉月还是不理解:“可是,你既然没见过我们,怎么知道我是沈嘉月,她是小妖,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