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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合欢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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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笑死我了。”
令肖云飞十分郁闷的是,漫画王子硬闯女生宿舍的消息不胫而走,让他整整一星期走路不敢抬头。不过男生们都为他慷慨赴死的精神折服,纷纷效仿。后来没几天就听说那两位大妈被开了,据说是因为她们分不清学生的性别而屡屡失职,令后勤领导大为恼火。
陈敏德的忙碌还是无法掩盖自己婚姻的缺陷,他对此有清醒的认识。那天,陈敏德对妻子说咱们出去散散步吧,妻子说散什么步啊,你自己去吧。她总是这样说,这让陈敏德厌恶至极。陈敏德黯然地回到房间,坐在那儿无奈地望着窗外,这是他们少有的清闲下来的时间,却被妻子的借口弄得无所适从。这种白开水一样平淡的日子已经很久了,两个人都感到了某种程度的厌倦。陈敏德想起刚结婚那会儿,日子清苦,生活拮据,两个人却有着无限的激情,他提什么,她总是热情地回应。如今连散步的机会都没有了,那时的天使,如今无可挽留地变成了死板木讷,缺少激情,只会工作的机器了,以前陈敏德并不相信什么所谓中年危机。他坐在窗前,点燃了一支烟,双眼迷茫地望着窗外,呈现出男人脆弱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多年的奋斗没有换来一直寻找的幸福。
他越来越难以忍受这种没有激情的生活了,以前还有和她彻夜长谈的欲望,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婚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几十年来生活在一起的惯性。在女儿面前两人都是天才的演员,他们在这点上是成功的,陈迪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父母的婚姻,在她眼里,爸妈一直互敬互爱。因此上次两人大吵让陈迪极为震惊。实际上肖芳也在时时刻刻揣度着婚姻的未来,这不仅因为婚姻陷入了平淡和厌倦的泥沼,也因为她同样面临着许多作为事业有成的男人的妻子必须面对的问题——丈夫移情别恋,另寻新欢了。实际上陈敏德在婚姻的大部分时间里是安分守己的,自从上次发现丈夫在外面胡搞之后,陈敏德变了很多。这一点她心里是有数的,但心里面投下了阴影,中年女性失去魅力的恐怖感时时缠绕着她。
这会儿陈敏德在窗前吸烟,肖芳里里外外地忙着做家务,其实她不是想忙,而是一静下来就心烦,于是强迫自己忙。今天是星期六,本来是想和他出去走走的,可不知怎的就拒绝了,可能是对于陈敏德的外遇还耿耿于怀吧,或者是某种说不清的厌倦。平淡没有激情又拒绝交流,使得两人之间隔了一堵墙。蹲地这会儿,肖芳朝里屋看了看,他正在那儿抽闷烟呢。看见他那副颓废沮丧的样子,她心里一阵难过,曾经的翩翩少年,如今变成了体态臃肿,乱搞情人的中年妇男了。这段似有若无的婚姻,这份割舍不下的情感,让她不能离开,不敢面对。有时候她在心里面狠狠地谴责自己是个不知足的女人,吃不愁,穿不愁,中产阶级的体面生活,怎么还是有那么多连绵不绝的厌倦呢?这种东西正慢慢地腐蚀着婚姻。
“我的婚姻里还有爱情吗?”她这样问自己。
黄昏的时候,陈敏德驱车离开了家。
他开着车在城里胡乱地绕了几圈以后来到了雪儿的住处。他把车开得极快,这是他摆脱郁闷的方式。
他喜欢速度。经常在高速公路上把车开到疯狂,他想把烦恼甩开,在飞驰中让心情慢慢好起来。
午夜前夕,车子在雪儿的楼下慢慢停下了。
上楼的时候没有乘电梯,等他拖着庞大的身躯爬到二十七层的时候,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
按门铃,没人应,打开门,发现雪儿不在,又去卧室,还是不在。这么晚去哪儿了?他又回到客厅,喝了一杯茶,吸了一支烟。他十分沮丧,以前遇到烦恼的时候,他就来雪儿这里倾诉或者漫骂,发一番牢骚后就好了。雪儿一不在的时候,他的心就空荡荡的没着落。
他极不情愿地关上门离开,当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下楼梯的时候,忽地听到了几声怪异的喊声。他返回来,凝神细听了一会儿,那声音似有若无,断断续续,象是充满绝望的呻吟。陈敏德很纳闷,他判断声音来自室内,里面明明没有人?他把耳朵贴在刚锁好的门上,想确定自己是不是有幻听。听了一会儿,那声音确实存在而且几乎可以确定就来自室内,象绝望的呼唤,又象虔诚的祈祷,呓语一般,凄凉而忧伤,听得陈敏德浑身发冷。
“妈妈,别怪我啊,明天我就要回家啦,啊。。。。。。啊。。。。。。啊。。。。。。”
陈敏德立即打开门,客厅——卧室——厨房,没人;厨房——卧室——客厅,没人。他把目光锁在了厕所门上,断定声音就来自里面,但他没有立刻去开门,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声音奇迹般地消失了。他又等了一会儿,又断断续续地传来:
“雪儿,别哭啦,你是一朵雪花,来自小兴安岭啊。。。。。。温暖只能让你迷途啊,寒冷才能让你找到家。。。。。。啊。。。。。。啊。。。。。。啊。。。。。。”
陈敏德打开门。眼前的景象把他吓了一跳,雪儿穿着衣服泡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是红色的。雪儿头枕在浴缸的边缘,闭着眼睛在那儿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时而哼唱,时而自语。脸色惨白,地上扔着两支针头,一只鞋在水里飘着,另一只在浴缸在倒着。地上有清晰可辨的白色液体。
陈敏德一把将雪儿从浴缸里拽出来:你怎么了,雪儿。。。。。。
雪儿象是没了知觉没了意识,没任何反应。陈敏德吓坏了,以为雪儿要死了,就赶紧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拍她的脸,说,我是敏德,雪儿你醒醒。。。。。。
雪儿慢慢地,慢慢地张开眼睛,那么不情愿,仿佛眼前的人间是一堆垃圾。
“告诉我,你怎么了?”陈敏德把耳朵贴到雪儿的嘴上。
“吸毒,我他妈的吸毒了,呵呵。。。。。。”
陈敏德从她几近僵化的表情上看见了一丝惨淡的笑,如宽阔湖面上的小小涟漪。然后她放声大哭起来,抓住陈敏德的衣领狠命地摇:我不想活了,不活了。。。。。。
陈敏德发现她手腕上有两道刮痕,血淋淋的,有紫色的血慢慢渗出。
“别怕,雪儿,我帮你戒毒,会很快好起来的。”
这时陈敏德早已顾不得自己的郁闷了,找来纱布先包扎了雪儿的伤口,脱掉她的湿衣服,帮她擦干身体。换了一套新衣服后又抱起雪儿飞快地把她塞到了车里,送到了医院。
陈敏德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想让雪儿继续呆在自己身边,另一方面又怕她弄出什么事来。尤其在雪儿吸毒和自残以后,他觉得该考虑让雪儿尽快地离开了。这个事儿危及到自己的名声,危及到他行将没落仍在支撑的婚姻,他对自己婚姻中暗藏的危机心中有数,但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因为自己风流成性而断送的。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雪儿“平安”,别弄出什么乱子来,比如人命啊什么的,以免影响大局,所以宁愿花一些钱帮雪儿戒毒。
“这孩子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吸了毒呢?”陈敏德一边吸着烟,一边在医院的走廊里踱着步想这个问题。他有一点受骗的感觉,自己原来熟悉的人现在让他感到了陌生。原来自己并未占有雪儿的一切,至少不曾占有她的绝望,他对此有点耿耿于怀。尽管这事儿让他觉得突兀和不安,但作为雄风电器公司的总经理,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中年男人,摆平这事儿还是易如反掌的。
他再也不想触碰雪儿的身体了,不是因为她越来越苍白的脸,也不是因为她那越来越象骷髅的身体,他怕自己挨上毒品,或者得个什么病之类的。雪儿对她的意义一下子变小了,仅存的意义大概就是好了以后平安地离开,然后彼此相安无事吧,他这样想。他和雪儿之间的感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觉得这份感情并非放不下,但足以改变他的生活。陈敏德于生活之中没有出口,又是个性情中人,总是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倾听他的愤怒,他的忧伤,他的风光和不定期到来的无奈。这个角色,雪儿在过去的两年中做得很好。
“我仅是需要一个听者吗?”
陈敏德把烟蒂扔进垃圾箱。走廊那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以职业化的脚步款款走过来,他迎上去。
“怎么样?”
“失血过多,需要住院,好了以后需要送到戒毒所强制戒毒,她中毒已经很深。今天你晚来一会儿,后果将不堪设想。”
医生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下来,一脸同情地问陈敏德,“她是你女儿?”
“呃,是。。。。。。她是。”
“做父亲的真是不容易啊,别上火啊,慢慢来吧,经济上没问题吧?”
“没问题。”
“那还好。吸毒病人的心理很脆弱,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她。”
“恩”陈敏德递上一张名片。
那位医生看过名片后满脸堆笑,说,我们会尽全力治好她。
陈敏德默不作声地递上五千元,钱是硬道理,说别的没用,他深谙此理。
那医生把钱麻利地塞进裤兜,神情坦然道,我姓程,今后作为她的主治医师,我会让护士格外细心照顾她,你放心吧。说完走了。
陈敏德从雪儿病房的窗外静静地看了她好半天。她躺在那儿,象个无辜的弃婴。他忽然想起那些光荣的夜,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陈敏德想了一会儿,觉得不放心,就又叫来程医生,说,她吸毒的事绝不可外传,这个对我很重要,说完又递上一千。
“恩,好好好,名声对于女孩来说的确重要,您放心吧,我家大女儿就跟人家私奔了,我现在也抬不起头来,哎。。。。。。”
陈敏德装作很信任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医生,驱车回到梅苑新村,他急于弄清楚这儿还有没有毒品,雪儿有没有参与贩毒,毒品是谁卖给雪儿的。如果犯事儿,雪儿会被判刑的,甚至死刑,这会牵连自己。公安局他有熟人,是去年在党校学习时认识的,交情不错。主管缉毒事物的侯副局还和他一起钓过鱼,在广东,侯副局是让贩毒分子闻风丧胆的人物。
陈敏德蹲在地上卫生间里仔细观察地上的白色液体和两支针头,雪儿已经注射毒品了。他开始翻箱倒柜,折腾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发现其他的毒品,只在雪儿的枕头下发现了一个只有一支烟的烟盒,很平常的那种。
有人和雪儿保持了固定联系,这样下去迟早出事,他有点害怕,收拾了卫生间,锁上门,匆匆下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雪儿会添麻烦,他可不想让雪儿去戒毒所,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他要亲自帮雪儿戒毒,然后让她离开,自然了事。
肖芳最近比较麻烦,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婚姻已经到了非要有一个交代的时候了。她最近对陈敏德的动向十分关注,让她产生怀疑的主要有两点:第一,陈敏德最近经常夜不归宿,这在以前是没有的,即便有,也是因公出差什么的,而且还会提前告诉她,现在则根本不理会她;第二,他在家住的时候,总是烦躁不安,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而且总是吃完晚饭后驱车消失,深夜回来。
那天,她把公司的车开回了家,放在楼底下。果然陈敏德晚饭后又出去了,他就戴上墨镜,驱车跟了一段。陈敏德的车一直朝自己的公司开去。。。。。。或者他真的在为自己的事业奔忙吧?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简直神经质。是自己老了吗,怎么总是战战兢兢,疑神疑鬼的?刚想掉头返回,陈敏德的车却急速右转,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她的心陡然发凉,加速跟了上去。十分种左右,车子到了梅苑新村,她把车停在楼的侧面,下了车,远远地看着陈敏德。陈敏德下车后径自进了楼梯口,上了楼。没几分钟,肖芳看见二十七层的灯火亮了起来,间隔的时间正是电梯爬升的时间。
仿佛看见一个辉煌的王朝正在轰然倒塌。
她流着泪回去了。恨是容易的事情,顷刻之间已遍布身体各处。她没声张,也没吵闹,她不是那类女人,如果爱已不在,她会安静地离开。
第二天十点左右的时候,肖芳出现在陈敏德的公司,秘书接待了她。
“我叫陈彤,他的秘书,有事吗?”
“噢,一点小事儿,不急的。”
“他这几天比较忙,具体干什么也没告诉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号码是。。。。。。”
“噢,不用,我是他爱人,我的门钥匙丢了。”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真是失敬。我说呢,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您身上有种不同凡响的气质。”
秘书的话把肖芳逗乐了,心说现在的孩子真是机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肖芳的钥匙没有丢,她来这里有两个目的,其一是看看陈敏德是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整天在公司里忙,其二是了解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敏德和我提起过你,说你做事麻利,聪明干练。”
“过奖了,以前在风云为周雪峰做事,可能还是有一些经验吧,我觉得这里比较适合我。”
“周雪峰?耳熟。”
“噢,敏德的朋友,我原来的上司。风云是他的,后又转手了。现在来这里了,做部门经理,是敏德的得力助手。”
陈彤殷勤地倒上茶,刚递上去,不料肖芳话锋一转。
“现在敏德似乎晚上也很忙啊!”问这话的时候,肖芳故意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睛环顾着房间,假装随便问问而已。肖芳低估了陈彤,处于女人天生的敏感和直觉,陈彤马上判断出这个问题才是肖芳最想知道的,或者根本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恩,是的,公司工作时紧时松,也说不定。”
其实陈彤也觉察出了陈敏德最近情绪上的变化,但不知道雪儿吸毒这事儿。
想到雪儿,看着眼前这位干练的中年女性,陈彤心里一阵酸楚,觉得她们两个真可怜。她觉得长这么大最对不起的两个人,一个是雪儿,一个是肖芳,是自己把雪儿推进了火坑,如今又要毁灭另一个女人的婚姻了。
要赎罪吗?告诉她陈敏德包了情人?——这样对谁都不好。她选择了沉默,尽量避开这个话题。
“敏德这些日子晚上也要来公司或者参加别的应酬吗?”
陈彤十分紧张,心说完了完了,这桩婚姻暗藏的危机就要浮出水面了。
“可能吧,不过我五点钟就下班了,至于他晚上来不来公司或者去哪里我并不清楚,他没有向我汇报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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