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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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谁叫你们出面拦截的?”
“禀教主,那是护坛太岁所差。”
“他现在何处?”
“即将到来。”
“好,你们速退。”
“遵命。”
白无常膝行而退,退出三丈外方一跃而起,发出一声怪啸,黑无常也左手一挥,掷出一颗红色大珠,轰然一声大震,绿光四溅。
雾气不再续升,片刻便被风吹散,鬼怪纷纷退去。片刻间便形影俱消。
“属下告辞。”白无常行礼说。
“不送了。”
“不敢当。”
两无常刚起步,不远处山坡上人影飞射,六个人势如电射星飞,领先那人一身白衣,看得真切,赫然是那位白衣青年人,远远地便厉声大叫。
“使者为何下令撤走?”
两无常脚下一迟疑不决。
高翔哼了一声,喝道:“两位使者快退,交给我。”
“是。”两无常同声说,迳自走了。
白衣青年人脚下一紧,不久便到了切近,怒吼道:“姓高的,你弄什么玄虚?”
他将玉符牌举起,叱道:“护坛太岁,认得玉符令么?”
护坛太岁先是一怔,接着脸色一沉,厉声问:“你把教主怎样了?”
“你应该知道。”他答。
“你说不说?”
“你该知道玉符令的权威。”
“教主下落不明,本太岁已不受玉符令的约束了。”护坛太岁恨声说。
“你敢抗拒今旨。”
护坛太岁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本太岁奉弥勒教南天总教主之命,派在神巫教主身边的人、今天即使是神巫教主在此,也差遣不了本太岁,呔!”
声落手出,一声霹雳,异象倏生,蓦地风声起云涌,电火流飞射。
高翔身形一晃,蓦尔失踪,无畏地锲入重重雾影。
另五名青衣人,左右一分,各自行法。
火光雾影中,突传出护坛使者厉叫,白影突出雾影。
草丛中绿影暴起,光华乍现,是小绿,她恰好截住了受伤而遁的护坛使者。
其实她并末看到真实的人,只看到一道白光,如不是她觉得白光逸走中会发厉叫有点古怪,她也不敢挥的打幻电神匕截击。光华一闪,白虹中断。
护坛使者不知草中有人突击,冷不及心无法自救,血光崩现现出原形,一双脚膝而折。
“哎……”他叫。
“哎……”他摔倒在地。
小绿大骇,是人哩,不假思索地补上一匕,无坚不摧的匕锋划过护坛太岁的脑门,她无意中除去了强敌。
这瞬间,八名蒙面人到了。
了了神尼念了一声佛号,一跃而出。
天罡真人长剑一挥,怒啸着暴起。
不远处,高翔已和五名青衣人展开了生死斗。这五名青衣人是护坛太岁带来的同伴,妖术无功只好掏出真本事硬工夫,举剑向高翔围攻。
五个人都是具有真才实学的人,高翔一时尚以难取得优势,五人五方占位,此进彼伏退互相策应,配合得天衣无缝,剑阵相当绵密极见功力。
小绿、了了神尼、天罡真人立即陷入八人围攻的重围,展开相当艰难的苦斗,八个蒙面人无一庸手,八支长剑锐不可挡。
高翔心中百思莫解,护坛太岁怎知他要经过此地,先期设伏群起而攻?
“他一直就跟在我身后,是从湖广跟来的。”这是他第一个念头,也只有如此猜想,方能解释这件事,决不是巧合,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小绿已杀了护坛太岁,问不出口供了。
他在五人围攻下,逐渐打出了真火。起初,他并不想将这些人置于死地,冲天神巫份上,他必须留给对方一活路,可是,在对方全力迫攻之下,再不设法取胜,可能要糟,小绿那一面以三敌八,形势大为不利,不能再拖了。
取胜的心念一起,他不再迟疑,手中剑挥出一重剑网,豪气骏发,一声沉叱,迫退了右侧的两支剑,乘势疾冲而出,再大叫一声,“铮铮”两声暴震,他震退了从两侧抄来截击的两个人身形如流光逸电,脱出重围。
“铮”一声大震,从背后跟来袭击的人,被他大旋身封出一剑,将对方震飘八尺。
他完全脱出重围。长剑一领,沉叱道:“护坛太岁已死,还不退去?”
五个人身形急动,重新合围,五支剑指出,五个人的脸色冷厉,目中厉光闪闪。他一怔心说:“原来他们的神智己受到控制,身不由己了。”
一声怪叫,五个人同时冲进。
他人化龙腾,从前面飞跃,“铮”一声架住一把剑,在飞越对方顶门的刹那间,一脚踹在对方的天灵盖上。
“砰!”倒了一个。一声暴叱,他旋身取敌,接住了追来的两个人,剑出“逐浪分波”招是实中带虚,虚点实至,剑迫对方封招自保,左手已乘虚突袭,他用上了绝学。
人影乍合,闪电似的冲错而过。
“砰嘭!”两人几乎同时摔倒在地。
五个人已倒了三个,倒下便昏迷不醒。小绿与天罡真人,已经退到了树林。了了神尼受到两个蒙面人的夹攻,但有惊无险。
高翔关心小绿的安危,猛拾头不了小绿,心中大急,正待追入林中,后面末倒的两个人,已经疯狂地冲来,剑一上一下凶狠地递到。
“呔!”他沉喝、招出“指天划地”,“铮铮”两声震开袭来的两支剑,抓住机会切入,剑虹分张。
“啊……”倒了一个。
“砰”一声响,他一脚踢倒最后一个人。
人化狂风,他疾扑夹了了神尼的两个蒙面人。
“扯活!”一名蒙面人骇然叫,一跃两丈。
了了神尼缠住了一个,急叫:“高施主,快去接应华姑娘,她被四个恶贼引走了,去向西北。”
“啊”惨叫声凄厉,老尼姑一拂袖打在一名蒙面人的胸门。
“我佛慈悲!”老尼姑怆然地说。
高翔已飞跃入林。向西北角狂奔。
林空寂寂,草深及肩,视线有限,找人谈何容易?他沿草木倒偃的遗痕急追,远出半里外,发现有一具蒙面人的尸体。看伤痕是背部裂开,一看便知道是用锐利锋口所伤的。
糟了,出来便是处乱草坡,视力可及里外,附近鬼影俱无。
不祥的阴影爬上了心头、他惊骇地想:“糟!小绿落在他们手上了。”
不能乱追,乱草坡中留下不少走过的造痕,显然白天这一带经常有樵夫村民活动,不可能找到属于小绿的踪迹、他心中为难。
“找活口问线索。”他咬牙自语。
心中大乱,他急急回到现场,了了神尼急问:“高施主,华姑娘怎样了?”
“不见了。”
“天罡道友……”
“不知道。”他烦燥地答,一把抓起一个青衣人,凶狠将对方双上在横枝上。
“高施主……”了了神尼不忍地叫。
他心中一震,突然叹了口气,自语道:“我不能用残忍的手段迫供。”
他重新将人解下,把五个人弄醒。
五个青衣中年人久久方回复清明,迷魂术消失了、眼中的凶光消退,换上了迷惑的眼神。
“你们是什么人?”他强自镇定地问。
一名中年人用手不住抹动脸面,反问道:“你又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他指指被了了神尼击毙的蒙面人尸体说:“你们是随这些人前来先的人,被在下制住了。”
了了神纪将断了双脚,胁肋曾被高翔刺中一剑的护坛太岁尸体拖过说:“问问他认识这人么?”
青衣人一怔,说:“怎不认识?他是咱们的法主。”
“法主?”
“是总教主转世弥勒的法主。”
“哦!你们是白莲社的人。”
“这……”
他掏出玉符令牌问道:“认得这玉符牌么?”
中年人大惊,跪下了,拜道:“弟子罪该万死,教主恕罪。”
五个人全跪下了,脸无人色。
“你们何而来?如何来的?”他沉着问。
“弟子是天南总教主属下的南京分坛弟子,日前总教主莅临南京,指示各坛执事,说是已和灵已会结盟,要各弟子随时听候差遣。前日晚间法主庄临,命弟子召集坛内高手,要对付近来名震天下的高翔。今天来了一位灵已会的信差,要求法主带人前来埋伏,本坛的人都来了。”
高翔收回令符,问道:“灵已会是些什么人?”
“弟子不知道。”
“坛主知道么?”
“坛主也不知道,只有三位护坛,曾经与灵已会的人协商过。”
“哦!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他带了中年人进入凋林深处,久久方重行回到原地,举手一挥,命五弟子离开。
了了神纪忧形于色地问:“高施主,有着落么?”
高翔脸上的神色仍然沉重,但隐现喜色,说:“晚辈已经向灵已会接近了一大步,不久当可水落石出了。”
“什么叫灵已会?”
“就是那个神秘帮会。”
“他们不是叫……”
“他们对外有不少学惑世人的会名,但这次是真的了。他们戴面具,配金银蛇令。
已属蛇,蛇代表妖孽、黑暗、阴毒、不祥。哼!他们终于无所遁形了。”
“贫尼要知道华姑娘的下落……”
“白莲社秘坛距此不远,该秘坛就在灵已台的西面五六里。华姑娘即使落在他们手中,也有惊无险。”
“为什么?”
“晚辈也不知道原故,但事实确是如此,在湖广晚辈便发觉此事,苦思莫解……咦!天罡道长回来了,吉人天相,他好像有些轻伤。”
天罡真人大汗透衣,左外肩有血迹,勿回赶到说:“这些人无一庸手,贫道几乎栽在他们手下了。咦!华姑娘呢?”
高翔指着蒙面人的尸体说:“八个蒙面人,都是灵已会的高手,自然极为高明。天色不早、咱们快赶回九源山。”
“咦!华姑娘……”
“暂且放下华姑娘的事,必须赶一步阻止一场血案发生。”
“你是说……”
“快走!到九源山再说。”
吕芸姑娘与龙尾山庄的人,在等候高翔返回。孙涛先后接到四次从山庄传来的消息,信差来得十分秘密,吕芸根本不知山庄有信息传来。
看看黄昏光临,众人等得心焦,金刚李虹更是不安,终于向吕芸暴躁地说:“吕姑娘,咱们不能在此地苦等了。”
“金刚,你的意思是……”
“很可能高兄弟路上出了纰漏,咱们必须赶到龙尾山庄去看看。”
“大概不会吧、高大哥有四个人,谁也拦不住他,他叫咱们在此地等,咱们怎可离开?”吕芸慎重地说。
“在此地等,也许误了大事……”
山径上突然出现一名青衣人,脚下甚快,在五六十步外便大叫道:“孙涛,高老弟与庄主不久可到,庄主传下话,叫你们快到源山砦会合,快。”
孙涛一跃而起,走近吕芸说:“吕姑娘,走吧,到源山砦相候。”
吕芸已无暇分辨真假,众人皆已等得七窍生烟、心情不安,能走动走动也是好的,便纷纷拾掇登程,向东北角的九源山急赶。
源山砦位于山东北角的一座小山顶端,山不高,顶部平坦,只有六七十户人家,建了两丈六尺高的寨墙,北面山下是溧阳至句容的大道,老远地,便可看到寨门楼上飘扬着一面大黑旗,上面绣了一头白色的猛虎图案,他代表了砦主的绰号:白牙星君陈仲先。
寨门的大匾上,刻的金字是:源山砦。
寨墙外挖了三丈宽两丈深的壕,因此寨墙事实上有五丈高任何人休想飞渡,要入砦必须经过寨门外唯一飞桥。
孙涛到了砦外一箭之地,发出一声长啸,在暮色中,四面八方里外的树林丛草间,出现了六七十名大汉,全是龙尾山庄的人。
这些人似乎早就在附近布了阵,有章有法地结队走上了只生短枯草的山坡,直迫近至百步左右,方止步分开歇息。
共分为四拨人,把守住四周,监视着砦墙上的动静,严阵以待。
孙涛偕同姑娘的人,直迫近至寨门外的山坡止步。
砦中锣声大作,飞桥吊起,交通断绝。
吕芸大感困惑、向孙涛问:“孙爷、怎么回事?你们准备攻砦?”
孙涛呵呵笑。坐下说:“不。只是先封他们的内外,等庄主前来发令,以免他们派人出去请救兵。”
“但……目下咱们尚未获得他们的罪证……”
“姑娘请放心,这件事错不了。”
“这……恐怕不太妥当……”
“瞧,他们不是做贼心虚了么?”
寨门楼上,出现了劲装人影,寨主大开,出来了三十余名黑衣人飞桥开始向下放。
一名中年人叫道:“孙爷,他们要出来了。”
孙涛哼了一声说:“他们不出来便罢了,来了咱们便可师出有名,怪不得咱们抢先出手了。”
吕芸大惊,急急地说:“孙爷,高公子末返之前,幸勿动手……”
“姑娘,咱们并未动手,对不对?对方如果先发制人,咱们总不能挨打吧?且迎上去看看。”
吕芸是骑虎难下,心中极感不安。孙涛已不由分说,领了二十余名手下,向寨门迎去。她不得不惜同巫山三煞与江南浪子的弟兄人影跟在后面戒备。
源山砦的人并未一拥过桥,只在寨门外的桥头列阵。片刻,一名黑髯拂胸的中年人,带了两名壮汉大踏步过桥,亮声问:“是哪一路的朋友,为首的人答话。”
孙涛也带了两个人迎上,在丈外止步笑道:“是陈砦主仲先么?在下孙涛,忝在近邻,可是彼此少见,砦主万安。”
“咦!你是……”
“在下是龙尾山庄的管事。”
“什么?”陈仲先骇然叫。
“呵呵!陈砦主,别装糊涂好不好?”
白牙星君陈仲先脸色铁青,沉声道:“陈某装什么棚涂?源山砦与龙尾山庄,彼此相距数十里,素无往来,本砦的人不敢高攀贵庄的侠义英雄,更末与贵庄有何过节。本砦的人,甚至忍气吞声从未越过大茅峰以东寸土之地。贵庄建庄三年来一向相安无事,既无田地接壤,也没有生意上的利害冲突,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贵庄玉狮冯大侠息隐山庄纳福,本砦的弟兄按规矩不也前住打扰,而今天阁下却逞人包围本砦,但不知有何见教?是本砦的人开罪了贵庄朋友么?”
孙涛不为所动,仍然笑呵呵地问:“陈兄可知道南京盗宝案的扣么?”
“知道。”
“知道敝庄主已卷入旋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