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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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雅宣一惊,羞急地挺身坐起。
不远处的孙三闻言转身,怪笑道:“老兄,不要兴奋过度了,你又不是没沾过女人的童生,操之过急像个猴儿……”
身后突传来一声叱喝:“转身!”
他不假思索地转身怒吼:“打!”
一枝袖箭化虹而飞,反应奇快。但转错了方向,发声人不在身后,已早一刹那闪在他的右侧。他是向左旋身的,这一来,发声人正好移到他的后方。
“砰!”背腰挨了一肘,力道千钧。
“哎……”他向一仆,浑身发僵,腰脊已断,全身失去了活动能力。
他看到出现眼前的人了,绝望地叫:“给我一……一剑……”
来人是小绿,冷冷一笑道:“给你一剑,不是大便宜你么?”
声落,一脚踏下。“喀”一声响,右膝碎折,再一脚去,他的左膝也完了。
另一面,吕芸扶起了狄雅宣,替她解绑柔声问:“招魂使者两个人往何处去了?”
“在前面山坡的松林中。”她兴奋地说。
“那儿没有人。”
“可能往南走了。”
“三个人往南走的?”
“不错,有一个可能是双灵会的人。”
“双灵会?”
“是江湖上极端秘密的帮会,出现辽湖已有十余年。该会的底细,迄今尚无外人知悉。”
“你与他们……”
“他们是用诡计将我擒为人质的,将两个恶贼送至松林交与双灵会的人带走了。”她不管是敌是友,一一相告。
“我们已有人前往追踪.他们跑不了的。我们走了,好自为之。”
两人丢下狄雅宣,如飞而去。
狄雅宣将赵四孙三捆牢,切齿道:“你两人终于有这一天,好好向上天祷告吧。”
说完将两人打昏,塞在山沟内藏好说:“我去叫人来带你们,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戴鬼面具的人,将招魂使者与飞叉太保两人向南带,不久便进入一处山坳。密林深处,已有四个人恭候。其中两人戴了鬼面具;另两人一是居天成。一是穿了彩裳的百劫人妖。
招魂使者心中一宽,欣然叫:“陈兄,别来无恙。”
百劫人妖娇媚地格格笑,娇滴滴地说:“承情承情,很好。怎样,高翔那小子怎样了?”
“一言难尽。狄堡主一败涂地,在威迫下出卖我们,我和马兄两世为人。咦!这位弟……”
居天成淡淡一笑不加理睬。向两个戴鬼面具的人说:“兄弟走了,要在前面听候差遣,告辞。这里的事诸位可便宜行事。”
“使者请便。”一个戴鬼面具的入说,语气奇冷。
“告辞。”
居天成走后、百劫人妖脸色一变,粉脸生寒,一字一吐地说:“叶香主与云飞兄,可知事态严重么?”
招魂使者也脸色一变,悚然地说:“兄弟知道,慈姥山的事发了。”
“凌云燕已断送在高小辈手中,高小辈已查出咱们五个人的底细。”
“这个……”
“因此会主已在三天前,将九岭玄魔张兄,召升神座了。”
“升座?”招魂使者骇然问。
“是的。”
“这……”招魂使者语不成声。
“兄弟奉会主手示,前来请你们两位升座。”
招魂使者脸色死灰,开始发抖。
飞叉太保一震,惊问道:“为何把兄弟也拖在一起?”
“南湖庄的事;也败在高翔手中。”
“这……”
“江南浪子未死,目下正与高翔追凶。”
“老天!我……”
“两位如果升座,高小辈与江南浪子,便不能再追查了。”
招魂使者强按心头恐怖,战栗着问:“陈兄,慈姥山的事,是你主事……”
“兄弟即将恢复男装,改名换姓,江湖上不再有百劫人妖,人妖将由替身代死于武昌。因此、兄弟仍蒙会主慈悲留用。”
“还有玉郎君……”
“玉郎君另有重任。”
“我……”
百劫人妖取出两颗丹九,分别递到两人手中,脸上涌起了不忍的表情,幽幽地说:“两位放心地去吧,善后的事,兄弟将妥善安排,不知两位还有后事交代么?”
“这……”两人死盯着手中的丹丸,语不成声。
“请快些,兄弟还要复命呢。”百劫人妖不耐烦地说。
招魂使者一咬牙,举起丹九说:“罢了,请回复会主,谢谢会主慈悲……”
正要将丹丸投入口中,一名戴鬼面具的人突然向下一伏,拔剑低喝:“伏下,有人来了。”
数十步外,树后转出楚狂的身影,衣袂飘背手而行,一面引腔歌:“铁肩担道义,谈知励霜雪。我本楚狂人,狂歌……”歌声嘎然而止,人影一闪即隐没在一株大树后。
“嚓”一声响,一把飞刀间不容发地擦身飞过。
狂笑震天,楚狂再现。
同一瞬间,一个人影从树上飞扑而下。
“呔!”楚狂沉喝,一掌疾攻,用的是劈空掌。
人影突然半空中扭身一翻,不但避过掌风的一击,而且飞上了邻枝,穿枝走叶向南飞遁。
“咦!”楚狂讶然叫,忘了追赶,说:“这家伙好高明的轻功,竟避了老夫一记摧枯三绝掌。”
招魂使者伏在飞叉太保身旁,伸手按住对方拔出飞叉的右手低声道:“马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可不甘心吞下这颗绝命丹。”
飞叉太保脸色苍白,也低声道:“叶兄,天下之大,没有咱们容身这地哪!”
“好死不如恶活,咱们必须一试。”
“这……”
“不能迟疑,马兄。”
“奸吧,走!”飞叉太保咬牙说。
三个戴鬼面具的人,以及百劫人妖,皆全神注意楚狂的举动。百劫人妖脸色大变,向身侧的同伴说:“糟!罗护法暗袭无功,丢下咱们走了。”
戴鬼面具的人哼了一声,说:“咱们六个人,拼一个楚狂该无困难,你的青虹剑是神刃,可独当一面……咦!”
招魂使者与飞叉太保,正向后贴地溜,被这位戴鬼面具的人发现了。
百劫人妖急喝道:“你两人想怎样?”
招魂使者爬起便跑,拼命狂奔。
百劫人妖好快,飞跃而起,一掌拍出,太阴掌歹毒的掌力骤吐。
前奔的招魂使者如中雷殛,“砰”一声撞在一株大树上,枝叶摇摇,身躯反弹而倒,嘎声叫:“我……我好……好……恨……”
叫声摇曳,一口气转不过来,就气绝了。
楚狂飞掠而来,狂笑道:“狗咬狗不是奇闻,鬼打鬼平常得很,哈哈哈!你们怎么自相残杀起来了?不可动手。”
一名蒙面人将飞叉太保扑倒,两人同下毒手。飞叉太保的右手扣破对方的咽喉,他也被对方抓破了下阴,两人都起不来了。
百劫人妖一掌得手,人顺势前冲,飞越招魂使者的身躯、如飞而遁,急急如漏网之鱼,逃命要紧。
前面树根下人影骤升,叫声震耳:“百劫人妖好好谈谈。”
人妖大骇,脱口叫:“高翔!”
高翔迎上,笑道:“想不到这里也有你一份。”
百劫人妖折向狂奔,只奔出十余步,语声响自耳后:“你明知跑不掉的,何苦?”
他心胆俱裂,大吼一声,大旋身太阴掌发如雷霞,掌出后火速拔剑。
身后没有人,树上长笑声直传耳膜。
他抬头上望,“啪”一声响,右肩一麻,青虹剑失手坠地。
人影飞坠,“嘭”一声天灵盖挨了一踹。“砰”一声响,他昏厥栽倒。
高翔先拾起人妖的剑,笑道:“好剑!可惜他没有使用的机会,可惜。”
不远处,两名戴鬼面具的人,被楚狂赤手空拳搏双剑,迫得八方奔窜,逃既逃不掉,拼又拼不过,狼狈已极,险象棋生,楚狂的一双大手,根本不理会来剑,迎剑硬抓硬抡,不畏锋芒,不时伸手探入对方的剑网抓人,剑砍在手臂上毫无作用。
高翔拖了百劫人妖向斗场走,笑道:“老前辈,捉住一个了活的、是百劫人妖。”
楚狂大笑道:“哈哈!老朽也要活的。”
声落,已抓住了一名戴鬼面具的人右手肘。那人哼了一声,突然用左掌插入自己的咽喉,好狠。
另一名戴鬼面具的人自知走不掉,立即步同伴的后尘,举剑抹脖子自尽,剑过喉断。
楚狂一怔,放手苦笑道:“老夫栽在他们手上了,这些人视死如归,他们的主子真是不易对付呢。”
高翔已经走近,笑道:“只要捉住一个活的,晚辈便能将口供问出来。”
楚狂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举目四顾说:“三位丫头尚未赶来,看样子她们也不易得手。哥儿,你问口供,老朽掩埋尸体。用刑留些劲,不要把这该死的人妖弄死了。”
“老前辈放心,晚辈不必用刑迫供。”高翔一面说。一面将人向隐僻处拖。他不希望被人知道他用迷魂大法问口供,这玩意儿在武林受人轻视,目之为邪术,闲话难听,他要保守这种奇学的秘密。
百劫人妖被弄醒,接着便神智受控。
高翔认为时间充裕,并不急于单刀直入立追根底,抽丝剥茧地问:“慈姥山杀擒龙客,你们共有五个人。对不对?”
百劫人妖不假思索地说:“其实人去了不少,但真正下手的确是五个人,由我主持其事。”
“哪五个人?”
“我,招魂使者、九岭玄魔、玉郎君、凌云燕。”
“他们目下在何处?”
“由于高翔小子的插手,这件事会主不得不断然处置。两天前我接到会主派来的使者传谕,说凌云燕已不幸身亡,九岭玄魔已经升座归天。玉郎君已召返祖堂山,会主另有安排。”
“安排什么?”
“我怎知道?”
“你们的会叫什么会?会主是谁?”
“我们口头称会,也不称帮派。”
“那又称什么?”
“什么也不称,对外,有好几个迷惑江湖人的名称天地会、双灵会、太极会、六合会等等。信口胡诌,令江湖人疑神疑鬼,莫测高深。”
“但我们有会主。”
“不错,也有身份,我是金玄外坛香主。”
“会主是谁?”
“我不知道,指挥我的人、从不告诉有关会务的事,刺探机密列为大忌。”
“指挥你的人是谁?”
“传讯下令,皆带鬼面具,我怎知他是谁?我们是认令不认人,见面以手式报身份……”人妖将手式说了。
“但你指挥的人知道,像招魂使者……”
“他们的地位不如我,所以知道。在外办事时凭信记会合。在慈姥山办事之前,我也不知他们四位是自己人。办好事各走各路,彼此只算是普通朋友而已。”
“你怎样与指挥你的人联络?”
“在下每到一地,即留下暗记,如果有事他自会来找我的。”
“你不能找他?”
“有紧急事件,也可找他。”
“如何找?”
“在城镇,则在东门城门口城根右下方,堆三块小石,中画一十字。在门左城根下方,写下求见处所。在乡镇,则在村口土地庙左右,或在该村镇之祠堂口留下暗记。”
“你们自己人的暗记是否相同?”
“不同,彼此互不相识,留置处也各异。”
“指挥你的人目下在何处,你该知道。”
“这一次我知道,他带我来的。”
“是不是那三个戴假面具的人?”
“不是,他在南面的山峡中,与一些重要人物在商讨击杀高翔小子的大计。”
“你能带路么?”
“能。”
“起来带路……”
蓦地,远处楚狂的豪笑声震耳,接着叫声传到:“好啊!全是些见不得人的妖魔鬼怪,来得好。”
高翔一惊,一掌击昏百劫人妖,挟了飞掠而出,穿出矮树丛便看到百步外的山沟旁,楚狂身陷重围。
他大吃一惊,并不是因楚狂围而震骇,而是看到吕芸主婢与小绿,分别被三个戴鬼面具的人所制住。
共有九个戴鬼面具的人,将楚狂围住了。
他挟了百劫人妖飞掠大叫道:“算我一份南京高翔在此。”
九名戴鬼面具的人立即撤围,站在北端列阵。从身材上看,他看出其中有一个是女人,面具上端可看到发髻,所穿的青缎劲装将曲线衬得玲珑透凸,极为惹火撩人,胴体极为匀称出色。
他急掠而至,将百劫人妖向楚狂脚下一丢,心中一动,冷笑道:“老前辈看住这鬼女人,我已将她打昏了,等会儿再问口供这些人由我对付。”
说完,向对方的阵势大踏步闯去。
中间那位戴鬼面具的人哼了一声,也冷笑道:“咱们也捉住了你们三个女的。”
他在丈外止步,冷笑道:“高某奉命缉凶,单人独剑未带从人,你们捉住的人与高某无关,高某不会受你们胁迫。”
一名女人将小绿一推,冷笑道:“我们已问过口供,这个不丫头难道就不是你的同伴?说!”
“同伴是一回事,高某不能以私废公。你们必定与招魂使者有关,刚才保护叶马两人的你们的三个同伴已经自杀,我不信你们九个人也能逃出高某的手心。”
“九比二,你……”
“你们九个人,不会比天台堡百余名一等一高手利害,高某有自信擒住你们,你们是一起上呢,抑或是自命不凡逐一上前送死?”他豪迈地说,撤下了青虹剑。
一名戴鬼面具的人突然一声厉啸,身剑合一飞射而至,招发“画龙点晴”,剑上发出阵阵龙吟,内力已将臻炉火纯青境界,来势如疾风迅雷。
高翔也志在先声夺人,这时形势不利,他必须以雷霆万钧之势在一照面主宰全局,以便取得绝对优势,一声断喝,他用上了十二射星散手剑的绝着“满天花雨旋流星”洒出了千点旋舞的星雨,飞出了万道虚虚幻幻的虹影,他掏出了真才实学,剑上注入了已渐臻化境的六合大潜能,以海倒山排似的声势迎击。
人剑乍合,罡风撕裂声惊心动隗,剑气似风雷骤发,风行草偃走石飞沙。
“哎呀!糟!”为首的戴鬼面具主脑惊叫。冲出两个人,要抢救同伴。
但来不极了,人影倏止,一声爆响刺耳,风止雷息。
与高翔交手的人,摇摇晃晃站立不牢,胸襟被高翔抓住,青虹剑冷冰冰的剑尖抵住了咽喉。胸腹之间,共出现了十七个剑孔,只沁出一星星血迹,每一剑皆末致命。
高翔冷笑一声,喝道:“你们两人不行,一起上!”
冲近的两人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