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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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剑客又道:“贤弟,那位美道姑又是……”
“她叫玉剑飞仙真真仙姑,她那把剑是玉色的。你看她下降城墙的身法,像不像无形质的幽灵?走吧,有这几位老前辈出头管事,咱们高枕无忧,回家坐等好消息,谢天谢地。”摘星手如释重负地说,取道下城而去。
三
景色雄奇的燕子矶,那时并不是什么名胜区,也不是经常有人前来跳矾自杀的地方,所以并未树了“想一想”、“死不得”的木牌。
整座燕子矶像是一只令人神夺的峥嵘石燕,突入江心,气势磅礴。登矶下望,但见洪涛骇浪滔滔,浪花如锦绣,江心风帆片片,白鹭飞翔,景色极为奇。肌旁便是观音港,桅樯林立。颇为壮观。
矶中段飞崖顶端的小亭中,近午时分到了四个人,一位是年约花甲的村夫,中等揣材,满脸是风霜留下的遣痕,相貌极为平凡,是属于朴实安分极为普通,毫不引注意的小人物。
临江一面,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尼姑,顶门上戒疤光闪闪,身材瘦削,坐在那儿宝相庄严,闭目垂帘口中念着佛文,手中的念珠一颗颗移动,念一句扣一颗,这位尼姑真够虔诚。
第三人是个年约四十出头的脸团团富家翁,穿绸着缎表示他是有钱的缙绅,五官端正,脸上经常挂着和蔼的笑容,一看便知是个随和并易于亲近的人。
你只要看到他那诚挚安样的目光,便知道这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第四位便是昨日在鬼脸城与霸王丐现身的道姑,她身上所散发的幽香中人欲醉,令人首先便生出她必是个风流女尼的念头。绝不是个甘于清修的女道士。她倚柱而立,向老尼姑嫣然一笑。说:“了了道友,午正将到,该把彼此的弟子唤来了。”
老尼姑直等到数完最后一颗念珠,方抬头微笑道:“风尘五杰五年来第一次聚会,还有许多琐事需要商量,小一辈的人必须回避,等会再唤她们再来并未为晚,道友以为然否?”
中年缙绅呵呵一笑,接口道:“听说两位的门人皆是南京闺秀,不知是真是假?”
“是的,贫道也听说你乾坤一剑公孙谋,与河东老农白世光两位施主,皆在南京落籍,并且皆在本地物色了一位佳子弟。不知是真是假?”玉剑飞仙真真道姑含笑问。
风尘五杰,是江湖中近二十年来红级一时的武林奇人,其中的霸王丐柯罡,与村夫打扮的瘦老人河东老农白世光,则早十年便已名震天下了。
五杰的排名,是按年序与成名先后而定的,为首的当然是霸王丐柯罡。其次是河东老农白世光;老尼姑了了神尼第三;第四是乾坤一剑公孙谋;最后老五是玉剑飞仙真真道姑。
这五个人皆以侠义英雄自命,游戏风尘寄迹江湖,颇做了不少行侠仗义的事,侠名远播,游踪四海,出没如神龙,每个人皆具有超尘拔俗的艺业,也都是练气的内家高手,气功的火候,快臻炉火纯青的境界了。一个声誉极隆的江湖人,没有惊人的艺业绝对无对立自己的声誉,用权术获得的成就是经不起考验的。
河东老农眯着老花眼,若无其事地说:“老朽并未落籍,调教门人倒有此事。”
“那么,近一年来,南京附近所发生的怪事,两位该有所风闻了。”
“咦!仙尼了了大师不是也在南京凋教门人么?难道……”
“贫道带领门人在九华苦修,半月前刚携领小徒返家,三年以内,贫道师徒不会到过南京。”
“贫尼也刚从仙台了了庵来,也不足半月。小徒早半月返家,省亲,她也不知南京年来所发生的变放。”了了神尼微笑着说。
“老朽半年前方携徒前来小住,打算在十天半月后即启程邀游江湖。”河东老农淡淡一笑道。
“在下的弟子是南京人,但十天前在下还在扬州呢。”乾坤一剑也说出行踪。
“咦!这么说来,咱们四人皆不在南京了,南京年来所发生的变故,大家都一概不知啦!”玉剑飞仙说。
“你知道其中详情么?”乾坤一剑向河东老农问。
河东老农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老朽多年来已很少过问江湖事,你知道调教门人是十分费力的。这半年来,据老朽所知,连这次盗宝案件算上,共发生了四宗奇案。”
玉剑飞仙毕竟年轻,迫不及待地说:“其一,是一年前四大名花秦淮河四姬同时失踪。其二,十六宗无头窃案,各大户被窃大批金珠,总值约在数百万金银左右。其三,途经南京的十余位名宿,在南京失踪生死不明。其四便是这次的窃宝案了。”
了了神尼淡淡一笑,说道:“贫尼出家人,不管世外事。其实,这几件事也算不了什么。四姬失踪,可以解释为从良远走高飞。大户被劫金珠,又焉知不是他们作为贿赂,送给严嵩国贼的礼物?故意报窃,掩饰他们的行贿阴谋。而途经南京失踪的十余位名宿,谁敢说他们真的生死不明,江湖人萍踪无定,隐起行踪平常得很。至于这次窃案,市面盛传是监守自盗,更可能是寻宝的钦差存心敲诈南京的文武官吏。这些事如果也要风尘五杰管。岂不可恨?”
玉剑飞仙摇摇头,说:“恐怕老大霸王丐非管不可了。”
众人一怔,乾坤一剑讶然问:“老大为何要管?”
“你听说过老书虫四海潜龙么?”
“谁又不知四海潜龙?”
“老化子与四海潜龙是知交好友。”
“不错,老书虫已失踪多年。”
“他并未失踪。”
“南京的四大奇案,与他两人何干?”
“四海潜龙的门人,已卷入是非之中。”
“什么?他……”
“他就是高翔。”
“哎呀!那……他是杀许老二的凶手……”
“不见得……”玉剑飞仙将所知的经过说了,最后说:“四海潜龙胸罗万有,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据说已修至由神返虚之境,可以未卜先知,这些事他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加以有见识广博无所不知的老化子相辅,更是易如探囊取物。老化子已表示把四海潜龙师徒请来,只要四海潜龙一句话,恐怕咱们也将义不容辞,把这几件事查他个不落石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乾坤一剑眼中掠过一刹那怪异的光芒,兴奋地说:“好啊!有四海潜龙出面,咱们岂能袖手旁观?这位宇内三大高手之一,艺业深不可测,咱们能有幸替他办事,无任光荣。一句话,在下义不容辞。”
河东老农却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即使是四海潜龙出面、老朽也不管这些无谓的事,沾上了那些奸官污宦的臭味,洗都洗不掉。”
乾坤一剑眉头深锁,随即笑道:“世老,似乎咱们已别无抉择了呢。”
河东老农倏然站起,戾民地说:“老弟、你的话中有刺,你买四海潜龙的帐,我河东老农却没有讨好他的必要。他既然要来,我可要走了。”
这古怪老头子说走就走,抢出亭外独自走了。
三人全都一怔,玉剑飞仙急叫:“世老,何必生气?犯得着……”
了了神尼伸手相阻,也站起说:“道友,不必拦他。白檀越为人固执,好胜之念仍然强烈,阻止他反而引起他的反感。”
乾坤一剑举步便追,大叫道:“世老,请留步……”
叫声中、飞纵而上,三起落便到河东老农身旁,伸手急拉,一面说:“世老,犯不着……”
河东老农反手挣开对方的拉挽,信口说:“人各有志……”
乾坤一剑正站在一座大石上,侧方便是斜坡,脚下突然失足侧倒,“哎”一声惊叫,栽下两丈高坡坑。
河东老农一怔,向下望着讶然叫道:“咦!老弟,你是怎么了?”
乾坤一剑跌坐在坑底、怒声问:“种田的,你是何居心?”
“怪!你……你怎么居然失足……”
“你这老个不死的村夫,好啊!你竟然居心叵测,要计算我……”
“见你的鬼!”河东老农微恽地叫。
“在下不与你干休,休走。”乾坤一剑怒叫道,急急向上飞跃。
河东老农也许自知理屈。撒腿便跑,一面说道:“你这厮仍然是菩萨面孔,谲诈心肠,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老夫不和你计较。”
乾坤一剑奋起狂追,一面追一面咒骂:“老不死,站住,还我的公道来,你……”
一逃一追,片刻间便走了个远影无踪。
玉创飞仙大惑,向了了神尼道:“老友,你们有何用意?”
“老农心眼窄,开不起玩笑。公孙施主外表坦荡,但却骨子里吃不了亏,说不定会闹出事来。”了了神尼不胜忧虑地说。
“那……你我要不要前去化解?”
“但老化子来了,不见咱们……”
“回头再找他解释好了,也许他会与四海潜龙等候咱们回来呢。”
“好吧,快追!”
两人一追,从此一去不回。
正午,老化子与高翔赶到赏江亭。
老化子一证,向四面用目光搜寻,讶然说道:“江湖成成名人物,岂有不守时之理?他们呢?小狂徒,你看看时辰是否午正了?”
高翔点点头后,肯定地说道:“老前辈,不用看日色,午正了。”
“怪事,即使另外三人不来,玉剑飞仙这位爱美的骚道婆,她也该到了,这骚道婆是从不爽约决不误时的人。”
“也许有事羁身,来不及赶到,咱们坐下来等。”
等了一刻工夫,登矶的小径看不到半个人影。老化子不耐烦了,眼中涌起困惑而忧虑的神色,说:“恐怕有点不对,Qī。shū。ωǎng。怎么一个人也不见来?”
高翔向下一指,说:“瞧,那不是来了么?”
两名穿了罩袍的入,正缓缓向上走,相距在里外,草木映掩,不易看清。
“是游矶的人。”老化子说。
“是女的,脚下利落。”高翔进一步解释。
亭前方约五六丈,便是临辽的悬崖,胆小的人绝不敢走近,未建有栏杆,万一失足掉下去,有死无生。目下是汛期,虽不致跌在石上粉身碎骨,但必将葬身在滚滚港辽流中。可是仍然不时发现前来游矶的人,至于妇女,一年也没有几个敢前来游玩,确是少见。
渐来渐近,两女的后面不见有人跟来。
两女已看到亭中有人,脚下一紧。相距十余丈,高翔突然叫道:“咦!是你?”
两位少女奸美,一—穿白—一穿绿,都是十五六岁尚未发育完成的小丫头,穿白的赫然是那天在雨花台邂逅的方姑娘,方士杰的妹妹。
方姑娘也一怔,说:“你……你不是皇甫大侠的高足高公子吗?”
“咦!你怎知道……”
方姑娘一拉绿方姑娘的手,向老化子行礼,笑道:“老前辈定是柯大侠了,晚辈方云英。”
“晚辈陶惠,家师是玉剑飞仙。”绿衣少女也行礼恭敬地说道。
霸王丐与高翔恍然大悟。老化子哈哈大笑,说:“两位姑娘不必多礼,老要饭的不喜欢这一套。呵呵!方姑娘,令师定是了了神尼了。”
“正是家师。”
“哦!你们的师父叫你们来,他们难道分不开身?”
两女一惊,方云英愕然道:“家师与真真仙姑已在半个时辰前来了,嘱晚辈与陶姐姐在前面相候,午后半个时辰后方许前来,老前辈不见家师在此?”
老化子一惊,讶然叫:“我与小狂徒正午到达,不见有人.正等得心焦呢!怪事.他们到何处去了?”
“那就怪了……”
高翔不住打量亭中的地面,突然说:“不久之前,确有人在此打坐。”
老化子留心细察片刻,脸色沉重地说:“不错,他们已先到此地,快四处找找。”
矶上不见人影,众人往回路找。陶姑娘走在最后,一面走一面说:“家师来时,曾说过要与几位前辈商量解决南京数件悬案的事,其中有一件便是牵涉到高公子的窃宝案,会不会是为了这件事与高公子意见相左?”
高翔一怔,扭头问:“陶姑娘之意,是不是指在下与令师的不在,必定有些关连?”
陶惠的凤目中,放射着聪明机警的光芒,而且显然心怀惑念,紧吸住高翔的眼神,以奇异的神情道:“高公子,贱妾曾经如此表示过么?”
“姑娘话中之意,显然已表示此意。”
“那么,阁下有何高见?”
高翔大为光火,向霸王丐道:“老前辈,晚辈有些琐事需要办理,既然他们不在此地,晚辈不能久候,得先走一步了。”
霸王丐尚未答话,方云英急道:“高公子,陶姐姐并未……”
陶惠定是个自命不凡的姑娘,冷冷接口道:“方姐姐,人家一代奇侠四海潜龙的弟子,辈份比咱们高,艺业也比咱们高明万倍,他才不屑与咱们讲道理呢。”
一个小姑娘太过精明、锋芒毕露,自尊心重的男孩子,对这种小姑娘不会太欣赏的。
高翔冷笑一声,懒得理睬,向霸王丐说道:“晚辈要到观音港找一位朋友打听消息,告辞。”
霸王丐似乎心事重重,点头道:“好吧,你先走一步,晚上尊府见。”
高翔向方姑娘颔首示意.不理睬陶惠,迳自走了。陶惠更是不悦,哼了一声,自语道:“名师不一定能出高徒,有什么了不起?哼!”
高翔听了个字字入耳,但毫不介意,匆匆走了。
霸王丐不在意小一辈的歧见,已经离开燕子矶两里左右,他的目光落在路右树林中,再看看路侧的草丛,突然向树林急步走去。
两女知道他定有所见,有约而同随后跟进。
老化子入林百十步,突然脱口叫:“怪事,他们怎会在此与人动手?”
林下的野草高与腰齐、已有半亩大的野草被人践踏得相当凌乱,在行家眼中,一眼便可看到是格斗留下的遗痕,但这场激斗并不猛烈。
老化子正在寻找可疑的征候、陶姑娘突然拾起一角衣袂惊叫道:“哎呀!这是家师的道袍衣快。”
老化子抢到,一把夺过,吸口气叫:“哎呀!果然是令师的袍袂,她……”
方云英在北端寻找,突然大叫道:“哎呀!这不是家师的念珠吗?”
念珠串是极普通的草生菩提子所制,串绳已断,但因这种菩提子眼孔小,串绳虽断,并末完全散落,仍有不少菩提子串在绳上。
“他们在此碰上高手了,出了意外。”老化子骇叫,他也认出念珠是了了神尼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