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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男子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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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话,他径自转身走了。



这树林里,刹那又剩下宫无双一个人,她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娇靥一片煞白,神色冰冷,看上去真是怕人。



突然,两串晶莹泪珠夺眶而出,滑过冰冷的肌肤,籁籁滚落襟前。



这时候,在树林深处,有个人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好轻,好轻,连宫无双也没听见,也没发觉这树林里另外还有个人在……夜色里,五个人影鹰隼一般地掠进了“藏龙沟”。



看身法,这五条人影全是一等一的好手,动作快而且轻,快得像闪电,轻得像五缕轻烟。



这五条人影一进“藏龙沟”,稍一停顿,便立即一前四后地翻身拣上小坡。



只一个起落,又先后落在赖大爷那座破茅屋前。



现在看清楚了,那是五个蒙面人,清一色的黑衣蒙面,所不同的是前面那黑衣蒙面人身材修长,而后头那四个人全是个结实的壮汉。



这时候,夜深沉,万籁俱寂。



藏龙沟里的风特别大,风从沟口进来,吹得呜呜作响。



赖大爷那座破茅屋里默然一片,静得连一点声息也听不见,显然,这时候人早睡了,还点灯干什么。



摹地——前面的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抬起了手,他身后那四个闪身而动,分落茅屋四周,恰好把茅屋包围起来了。



于是,一声冷笑划破寂静夜色,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开了口:“相好的,东窗事发,案子给抖出来了,露个头见见朋友吧!”



茅屋里、漆黑、寂静,没有一点反应。



那修长身材黑衣蒙面人,立即又把话说了一遍。



外甥打灯笼,照旧。茅屋里仍然漆黑,寂静,没有一点反应。



突然,茅屋东角那名黑衣蒙面人开了口:“别是这老儿机警,脚底下抹油先溜。”



他话还没说完,蓦地,茅屋里响起赖大爷那破锣般沙哑话声,还带着无限的睡意道:



“丫头,醒醒!起来瞧瞧去,什么人在外头鸡猫乱叫的。”



随听芸姑话声响起来:“爹,我早听见了,咱们这‘藏龙沟’里还能跑进什么来,不是山豹就是野狗,管他呢!反正咱们屋外也没放吃的东西……”



“嗯!”赖大爷长长的“嗯”了一声,咕哝着道:“你可别说,要是豹还好,要是野狗那可麻烦,这些畜牲找不着吃的便在地上钻个洞进屋里来,它们在山野坟岗里吃惯了死人,别让它们吃了咱们这两个活人。”



“你真是!”芸姑不以为是,道:“几条野畜牲您也怕,好吧!您睡您的,我瞧瞧去。”



“小心点儿!”赖大爷道:“门后有根棍儿,带着它,别让那些畜牲咬了,那些畜生专啃死人,满嘴是毒,咬活人一下可要命的了。”



芸姑道:“我知道,您放心睡您的吧!”



茅屋里一亮,灯点起来了。



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哼哼地发出一阵擦人的冷笑声。



“老东西,且容你在唇舌上占些便宜……”



“丫头。”赖大爷叫了一声:“听,那些畜生直哼哼,别是……”



茅屋两扇门呀然而开,灯光一闪而出,芸姑擎着灯拣出,微微蓬松的螓首,美目一掠:



“哟,爹,不是狗,是人……”



“是人!”茅屋里一阵吱呀乱响:“是什么人,半夜三更地,这是……”



随着这话声,赖大爷也从两扇门里探出,眯着惺忪眼一瞧,老眼猛地一睁,睡意全消:



“哟,可真不假,当真是人,怎么瞧不见脸哪!”



芸姑道:“人家用块布蒙着脸呢!”



赖大爷道:“用块布蒙着脸,是怎么回事儿,见不得人了。”



赖大爷话声才落,只听一声暴喝从屋东响起:“老狗……”



那站在茅屋前的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一伸手,那声暴喝立即霍然而止。



赖大爷一怔,往外深了探,往东一瞧,道:“哟!老天爷,怎么屋东角也有一个呀!”



芸姑道:“您再往西瞧瞧,屋西角还有呢!”



赖大爷扭头往西一瞧,立即惊叫说道:“不好,丫头,快上门,咱们遭了强盗了,快,快进去把咱们那面锣拿来。”



话虽这么说,他身子没缩回去,门既没关,芸姑也没动。



这时候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笑出一声冷笑道:“罗老儿,你损够了吧,装够了吧!”



赖大爷一怔,道:“我损,我装,你这位大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那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冷笑说道:“罗老儿,真人面前你少来这一套……”



“真人!”赖大爷若有所悟,“哦”了两声,点点头说道:“原来几位是那座观里的道爷呀!真是,三清弟子怎么不干好事儿,半夜三更他赤足当强盗呀!”



“罗老儿!”那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冷然说道:“闭上你那张老嘴……”



赖大爷道:“怎么,我说错了么,几位既不是那座观望的道爷,那是干什么的,那个庙里的和尚。”



屋东角那黑衣蒙面壮汉突然说道:“老狗,你听真了,爷们是官里的。”



“棺里的!”赖大爷又明白了,“哦”了两声点头说道:“原来几位是棺里的,唉!不对呀!棺里的怎么跑出来了,莫非是……哎呀!丫头,快上门,闹僵尸了,咱们遇见鬼了,快,快去把我箱子里那付钟馗条拿出来……”



屋东角那蒙面壮汉道:“您这跟他说着玩儿么?”



那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道:“我没那么好心情,拿他。”



屋东角那蒙面壮汉应了一声,腰身掠起,抓着墙闪电一般掠了过来,直拐茅屋门口。



“天爷!”赖大爷惊叫一声:“鬼上门了。”



跟芸姑往屋里一缩,砰然一声关上门。



那蒙面壮汉恰好摸到,探堂一抓,赖大爷这一关,无巧不巧正压着他的手,疼得他叫了一声,缩手便退。



门开了一条缝,赖大爷露出了半张脸。



“看,夹着手了吧!怪谁,谁叫你往门缝里乱伸手。”



那蒙面壮汉恼羞成怒,怪叫一声,抖手便是一掌,一股凛人劲气涌向了破茅屋那两扇门。



“哎哟!”赖大爷叫道:“鬼施阻风了。”



砰然一声门关上了,适时狂陷的劲气涌到,又是砰然一声大震,茅屋晃了一晃,两扇门安然无恙。



再看那蒙面壮汉却被劲气反震,震退了两步,他怔住了。



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跨步而至,问道:“碍事么?”



那蒙面壮汉倏然惊醒,叫道:“这老狗扎手。”



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冷笑说道:“本就不易与,原该是高人。”



那蒙面壮汉道:“那您看……”



身材修长蒙面人一摆手道:“回你的地方去。”



那蒙面壮汉应了一声,腾身掠回了屋东角。



身材修长蒙面人向着茅屋叫道:“罗老儿……”



茅屋两扇门倏然而开,赖大爷探出了头:“干什么?”



身材修长蒙面人道:“你真姓罗了。”



赖大爷道:“那还错得了,不姓‘锣’姓‘鼓’不成。”



身材修长蒙面人道:“我看你不姓罗。”



赖大爷道:“那我就胜‘鼓’,反正差不到那儿去。”



身材修长蒙面人冷冷一笑道:“罗老儿,你少跟我装疯作傻。”



赖大爷道:“这叫什么哩,我明明姓罗,你称说我不姓罗,到头来还怪我装疯作傻。”



身材修长蒙面人道:“罗老儿,我可没那么好欺负,没那么多工夫……”



赖大爷道:“你可要弄清楚,是你们几个半夜三更过来鬼叫鬼吵惊人好睡的,不是我画符把你们召来的!”



身材修长蒙面人道:“罗老儿,我可要放火了。”



“那正好。”赖大爷道:“我给你锣鼓助兴,不瞒你说,我原就想拆了它盖瓦房了,可是既舍不得却又懒得动手,你等替我放上一把火,省了我不少事儿。”



“这话可是你说的。”



当然,赖大爷一点头道:“丫头,去把锣拿来,别误了替这位大王爷助兴!”这回芸姑当真递过了一面破锣。



身材修长蒙面人冷笑点头:“那好,放火。”



他这里话声方落,屋东角那蒙面壮汉招手迎风一晃,火光倏闪,半夜里又多了火招子,他毫不犹豫把火招子往屋角就送。



茅屋容易点火,火又大,这一点着不怕马上熊熊一片。



只听赖大爷大叫道:“好嘛!月黑杀人,风高放火,十足地强盗胚子。”



手抡锣鼓,“当”地就是一声。



夜静风大,这一声锣应该是十分响亮,十分刺耳,然而赖大爷手里拿的那面却是破锣,根本鼓不多响!



响不响那无所谓,那屋东角蒙面壮汉就像被人出手打了一拳,身子一震,肘膊一软,火招子立即落了地。



赖大爷马上为之一怔:“唉,这位莫非中风,怎么在这节骨眼儿突然抽了筋儿,噢,噢,是了,八成儿是我赖大爷平日心好,做的事也不赖,冥冥中有神鬼保佑我吧!”



那身材修长蒙面人两眼奇光暴射,一步微退惊声说道:“罗老儿,你突然会…我倒要看看你顾那一边……”



抖手厉喝:“放火,烧。”



屋西,南,北火光闪了闪。



赖大爷又是三声锣,火掉了地,还传来三声闷哼。



赖大爷冷冷地一声道:“这法儿真灵,行了,丫头,从今往后咱们也有传家至宝了,瞧,就是咱们这面能召神鬼的宝锣。”



“当”,“当”,又是二声锣响。



砰然连声,四处屋角那四个蒙面壮汉倒了地,茅屋前那身材修长蒙面人小肚子像被人打了一拳,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好啊!”赖大爷又笑又叫:一真是庙后头有个洞,妙透了,丫头,给爹搬张凳子来,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坐在门口敲个痛快,我改行了,耍猴儿了。”



那身材修长蒙面人身于一抖,首先腾身掠起,直向山坡下窜去。



赖大爷一怔,叫道:“哟,怎么走了,阁下绊着石头。”



“当”地一声锣,那身材修长蒙面人半空中抽筋,头栽了下去。



赖大爷道:“看着,看着,刚说完叫你留神点,你就半空里栽了头,咦,怎么四位也走了,多坐会儿嘛,留神……”



“当”,“当”,“当”,“当”,四声锣响!



那四个,一个连一个地栽了下去,只听山树下摔然连声,紧接着噗通连响,想必带下去不少石头。



赖大爷笑了:“龟孙子一个个破头破脑狼狈而回,这一下够受的,敢跑来找我,这不是老虎头上拍苍蝇嘛!”



芸姑把两扇门开大了些,探头问道:“爹,你看他们是……”



赖大爷道:“天威牧场,除了他们还有谁,他们四个是宫天鹤的保镖,另一个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芸姑脸色一变道:“会不会是宫天鹤……”



“不!”赖大爷摇头说道:“宫天鹤艺出少林,涉密宗,不会那么不济!”



芸姑道:“那么另一个是……”



赖大爷道:“丫头,那另一个是谁无关紧要,要紧的是那小子出纰漏……”



芸姑陡然一惊,脱口叫道:“您说壮子……”



赖大爷道:“不是说他是说谁!”



芸姑道:“您怎么知道。”



赖大爷道:“这还不够明显么,要不是那小于,被人瞧破了,宫天鹤他会派人来找咱们了。”



芸姑急了,暗道:“爹,那怎么办!”



“不碍事,丫头!”赖大爷摇头说道:“以我看那小子虽然出了纰漏,一时半会儿宫天鹤还不会动他!”



芸姑讶然说道:“宫天鹤一时半会还儿不会动他,宫天鹤他等什么。”



赖大爷道:“八成只是那小子,太惹人喜爱了。”



芸姑道:“爹,怎么了,不说正经的!”



“丫头!’赖大爷正色说道:“宫天鹤打得好算盘,他想把壮子拉过去,像壮子那样的人才绝无仅有,放眼当今找不到第二个,丢了尤以可惜,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会动他。”



芸姑道:“这您怎么知道?”



“傻丫头!”赖大爷道:“要是宫大鹤有心动他,或是他已经被宫天鹤动了,宫天鹤就不会让派来的人脸上蒙块布了。”



芸姑呆了一呆,一时还没弄明白。



赖大爷忽然又道:“宫天鹤不是等闲人物,怕咱们要露像,这儿不能待了,丫头,进去收拾收拾,咱们换个地方待吧!”



转身走了进去。



芸姑定了定神,忙跟了进去。



门又关上了,过了一会儿,灯也灭了,茅屋里又是一片默然,寂静!



一阵急促蹄声划破原野的寂静,夜色中五骑快马飞也似地停在静穆座落在夜色里的“天威牧场”。



这五人五骑在那排木屋前停下,鞍上五人翻身下马,停也没停地快步直奔上房。



上房堂屋亮着灯,灯光下,宫天鹤正在背着手来回走着,五个人进了堂屋,一前四后地排列着。



那后面四个壮汉正是宫天鹤的四保镖铁云、穆桐、柏青、李化,前面那个身材修长,长肩细目惨白老者,不是秦天祥,不知道是谁?宫天鹤停了步,霜刃般犀利目光落在五个人身上,那五个,衣衫破裂多处,满身是泥是土,尤其那老者,身上还带着不少碎草。



霜刃般犀利目光扫处,那五个羞愧而畏惧地低下了头。



“怎么?”宫天鹤突然淡然开了口:“夜路不好走,还是马匹不够驯服。”



那惨白脸老者道:“属下请罪!”



宫天鹤双眉一轩道:“说!”



惨白脸老者丝毫不敢隐瞒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官天鹤脸上变了色。



“你是说他只用一面锣便击退了你几个。”



那惨白脸老者道:“是的,场主,说是实情,那老儿功力高不可测!”



“的确!”宫天鹤一点头道:“那是‘禅门’‘降魔杵’凡艺出禅门的高手个个会施,但把‘降魔杵’借真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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