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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男子汉-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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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奇脸色变了一变,一时没能说上话来。



赖大爷跟着又是一句:“我还得提醒大当家的一句‘神武营’是‘禁旅八旗’里最精锐的一营,那火器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的。”



荣奇陡扬双眉,道:“多谢古老一再明教,只是照古老这么说,秦天祥岂不是要白死了……”



赖大爷道:“大当家的恕我直言,小不忍则乱大谋,若跟整个‘大刀会’比起来,贵会这位秦爷只是小牺牲。”



荣奇两眼暴瞪,虬须责张,威态吓人,赵大海砰然一声拍了桌于,荣奇转眼过去喝道:



“放肆,还不快给古老赔罪。”



赵大海可真听荣奇的,怒色一敛站起来冲赖大爷一抱拳,荣奇坐在一边没再说话。



赖大爷还能不明白,荣奇这一手是明白的表现不高兴,也是存心给他难堪,赖大爷没在意,笑笑也没说话。



荣奇目光一凝,道:“古老大驾莅临,为的就是这点事么?”



赖大爷道:“本来还有别的事,我如今倒不便出口了。”



荣奇道:“以古老的身份,应该有容人雅量。”



赖大爷笑道:“大当家的这句话让我难言感受,休说二当家的只是一时激动,拍拍桌子,就是把唾沫吐在古震天的脸上,古震天也能让它自干,只是大当家的跟二当家的如今正在气头上,加之大当家的刚才分明有逐客之意,古震天焉敢不识趣地坐着不走,蝶蝶不休呢!”



荣奇一脸黑脸涨得通红,道:“荣奇知过,还望古老雅量宽宏,高赐明教。”



“不敢。”赖大爷道:“大当家的既有吩咐,古震天敢不从命,大当家的是位豪爽人物,古震天不敢再绕着圈子说话,古震天这主要的来意,是要请大当家的领导‘大刀会’群雄致力匡复,为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尽一点心意!”



荣奇突然笑了,道:“古老以为荣奇这‘大刀会’是干什么的?”



赖大爷道:“我不敢说大当家的这‘大刀会’不是为对付满虏而创,但大当家的这‘大刀会’是不是致力于医复,为的是不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还请大当家的自问。”



荣奇扬了扬眉,道:“古老,满虏夺我神州,我欲驱满虏出关,还我神州,这有什么不对,荣奇这‘大刀会’的弟兄,无一不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怎说我不是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尽心尽力?”



赖大爷道:“这么说大当家的这‘大刀会’确是为了汉族世胄。”



赵大海突然说道:“古老何不干脆说是要‘大刀会’跟着别人走,为别人去流血流汗,卖力卖命。”



赖大爷目光一转,望着赵大海道:“这么说,‘大刀会’一面是干自己的,为自己流血流汗,卖力卖命了?”



赵大海一点头道:“不错。”



荣奇没说话,显然他是默许了。



赖大爷道:“二当家的错了,也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辈致力于匡复大业,至于说跟着谁走,我辈为的是我大好神州,为的是我亿万汉族世胄,先朝遗民,二当家的又怎么说是为别人流血流汗,卖力卖命,刚才曾听得大当家的说过,‘大刀会’的弟兄无一不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大刀会’这流血流汗,卖力卖命,能说是为别人么?”



赵大海浓眉连连轩动,道:“那么赵某请教,一旦尽逐满虏出关,神州还我,天下谁为主?”



赖大爷道:“二当家的问得好,先朝宗室犹在,朱家子孙未绝。”



赵大海道:“好一个先朝室犹在,朱家子孙未绝,赵某人请教,为什么有先朝宗室,朱家子孙才能为主天下。”



赖大爷正色说道:“二当家的,这是正统。”



赵大海仰头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正统,以赵某人看,那张龙椅可不是他朱家的传家宝,如今天下无主,群雄逐鹿中原,谁行将来谁就是天下之主,想当初刘邦跟项羽争的是什么?‘大刀会’为的是自己,不成那就没有话说,成了‘大刀会’的总瓢把子就是天下之王。”



荣奇神色微动,道:“二弟,你太激动了,坐下来,坐下来。”



赵大海乖乖坐了下去。



容他坐定,赖大爷始淡然一笑道:“二当家的这话,似乎不是大当家的意思。”



荣奇道:“古老,志不同,道不合,又岂能义给金兰,上效桃园!”



赖大爷道:“这么说二当家的意思,也就是大当家的意思!”



荣奇道:“事实如此,荣奇不愿否认,也没有否认的必要。”



赖大爷笑笑说道:“大当家的当代奇豪,英明半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荣奇道:“我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又有什么不好,昔后汉天下三分,魏、蜀、吴争汉鼎,十八家诸候。”



赖大爷道:“大当家的,那曹瞒被后世称为汉贼。”



荣奇道:“古老,那刘备是正统的,而后来称主为君的却是司马氏,可见这天下更不是注定是那一个人的。”



赖大爷笑道:“没想到大当家的有这么好,这么高明的辩才。”



荣奇道:“古老,这是先例,无关辩才。”



赖大爷还待再说。赵大海那里又站了起来,望着荣奇道:“大哥,古老不远千里而来,咱们若一口拒绝,未免不近人情,也让古老失望……”



荣奇翻了翻两眼道:“那么以二弟之见呢?”



赵大海转望赖大爷道:“请古老拿出点什么,只能让人口服心服,‘大刀会’就听古老的,如若不然那就委曲‘神州八异’跟着‘大刀会’走!”



荣奇一拍桌子道:“你疯了,敢跟古老这么说话。”



赵大海道:“大哥,这是江湖规矩,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不。”荣奇摇头说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古老莅临我未能亲近,稍待却要以一杯水酒恭送古老下山,古老是江湖前辈,也是咱们‘大刀会’的朋友,不可伤了彼此的和气。”



赵大海冷冷一笑:“大哥,除非咱们听别人的,要不然只怕这和气非伤不可,要是‘大刀会’不听古老的,以我看今后‘大刀会’头一个要应付的,就是古老跟古老那几位兄弟。”



荣奇转眼望向赖大爷,道:“是这样么?古老?不会吧。”



赖大爷焉能听不出荣奇跟赵大海二人一搭一挡,非逼自己拿出点什么,而又不愿落个失礼之名。



他当即淡然一笑道:“大当家的,跟二当家的都够高明的,事实如此,古震天不愿否认,事关匡复,非友即敌。”



荣奇微一摇头道:“这么说来,我只有听我这位二弟的了。”



赵大海一听这话,当即扬眉就是一声沉喝:“来人。”



门外一名黑衣壮汉应声走了进来。



赵大海一挥手道:“备油锅。”



那黑衣壮汉应声出门而去。



赖大爷脸色如常,老脸上仍挂着一丝笑意。



芸姑的脸色却变了一变。



荣奇更皱眉说道:“二弟,你怎么跟古老较这玩艺儿?”



赵大海道:“大哥,拿刀动杖的有伤和气,拳来脚往也够腻人。”



荣奇摇摇头,没再说话。



没一会儿工夫,步履响动,只听门外有人恭声说道:“禀瓢把子,油锅到。”



赵大海喝道:“抬过来。”



答应声中,两个黑衣壮汉抬着一大锅油走了进来,刚进门就显然热气逼人,望之让人胆战心惊。



两个黑衣壮汉抬着那锅油直到荣奇座前才停了步。



赵大海跨前一步,眼望赖大爷一招手道:“古老只敢把手伸进油锅里再抽出来,‘大刀会’从今后就听古老的。”



那有这一说,让人家放一下心。



赖大爷站了起来,含笑说道:“二当家的,古震天明白,这一锅沸油就是铁打的金刚,铜罗汉也禁受不住,何况古震天一个血肉之躯,古震天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什么功夫都练过,可是对这一锅沸油我自知没办法。”



赵大海笑了,道:“那么我陪古老玩玩……”



抬左手伸进了油锅里,只听“滋……”地一声,青烟冒起,芸姑连忙把脸别向一旁,赵大海这里已把手抽了出来。



那只左手全焦了,赵大海却是面不改色,望着赖大爷道:“古老要能照样来一下,‘大刀会’也听你古老的?”



赖大爷长眉耸起,为之动容,两眼奇光暴射,直逼赵大海。



赵大海站在油钢边,一动未动,两眼也望着赖大爷,一眨不眨。



赖大爷开了口:“二当家的,古震天要能照样来一下,‘大刀会’从此就听古震天的,这话可是二当家的你说的。”



赵大海一点头道:“不错,是我说的。”



赖大爷霍地转过脸去,望着荣奇道:“我要听大当家的一句话。”



荣奇铁拐一柱,霍地站了起来,道:“荣奇二弟的一句话还不够么?”



赖大爷道:“我不妨告诉大当家的,能使天下齐心,同襄义举,休说是一只手,就是一条命古震天也舍得,只是我要千金一诺,而且要大当家的交出‘大刀会’的令符。”



荣奇跟赵大海脸色双双一变,赵大海道:“那办不到!”



赖大爷望着荣奇道:“大当家的怎么说?”



荣奇道:“荣奇二弟的话跟荣奇的话没什么两样。”



赖大爷望着荣奇道:“大当家的怎么说?”



荣奇道:“荣奇二弟的话跟荣奇的话没什么两样。”



赖大爷笑了,道:“那么古震天甘拜下风,二当家的也只有白白废一只手了,告辞。”



一抱拳,左手一拉芸姑,右手已扣上赵大海右腕脉道:“还得麻烦二当家的送我们爷儿俩一路。”



荣奇脸色大变,暴喝道:“古震天,你这是……”



赵大海厉声叫道:“大哥,别管我。”



荣奇虬须暴张,两眼奇光如火,直逼赖大爷。



赖大爷淡然问道:“大当家的,您怎么说?”



荣奇威态倏致,一挥手道:“传话下去,放行。”



赖大爷笑了,一扯赵大海道:“二当家的,走吧,劳您驾了。”



左手拉着芸姑,右手扣着赵大海,大步往外走去。



赖大爷右手有个赵大海,再加上荣奇有话传下,那自然是一路通行无阻。



从“云泉古刹”的后院到前院,再从“云泉古刹”的前院到“锡儿山”下,沿途布满了“大刀会”的高手,一个个手持大刀,红绸飘扬,却没有一个敢动。



赵大海眼睁睁地望着赖大爷跟芸姑骑着他“大刀会”的两匹健马驰离了“锡儿山”下,转眼间只见黄尘不见了人。



赵大海恨得跺了脚,一块山石应脚而崩。



这时候“叮!”一声铁拐声,人影横空,荣奇一起落十余丈地赶到,往赵大海身边一落,道:“二弟,走了?”



赵大海一口牙挫得格格作响?



“便宜了这老匹夫,这老匹大好不狡猾,我想坏他一只手,谁知道他竟……”



荣奇道:“他要不让我交出令符,我也就点头了。”



赵大海道:“要不我怎说这老匹夫狡猾,他要是拿着令符,咱们想不听他的都不行,这老匹夫八成儿看破了我的心意。”



荣奇道:“二弟你倒反白白地毁了一只手。”



赵大海浓眉一扬道:“为了大哥他日那张龙椅,坏了一只手又算什么,那太值得了……”



荣奇望着赖大爷跟芸姑两个人两骑逃去,道:“二弟这只手不会白毁的,我担保……”



两天过去了,两天假也完了。



在这两天里,李玉翎跟宫无双是双宿双飞,形影不离,俪影,足迹,几遍“承德”附近的所有名胜古迹。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李玉翎算是确确实实,完完全全认识了宫无双。



这位姑娘的胸蕴非常的好,更难得她柔婉温顺,由此,李玉翎也越发觉得她可怜,越发觉得她命薄!



第二天晚上,两个人又双双进了西大街的“隆福客栈”。



第三天上午两个人才从“隆福客栈”出来,就在“隆福客栈”前分了手。



分手的时候,宫无双红了眼圈儿,李玉翎竟然也有点依依不舍之感。



李玉翎在那回营的路上,他只觉得心里像堵了块什么东西,堵得他难受。



回到了“神武营”一进营门,门口站岗禁卫的弟兄便对他说了话:“领班,统带交待过,您一回营就让您先去见他。”



李玉翎心里有点明白,二话没说就直奔了荣富书房。



他在荣富书房告了声进,荣富在书房里冰冷一声“进来”不大和善,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



果然,李玉翎跨进书房,还没见礼荣富就拍了桌子道:“你还回来干什么,我给你两天假,这是破例,也是天大的恩典……”



李玉翎道:“统带,我知道。”



荣富道:“知道你为什么逾假不归,你眼里还有‘神武营’么?还有我这个统带么?要知道你吃的是官粮,拿的是官俸,你不是百姓,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就是老百姓家里也有个家法,你叫我怎么对全营弟兄,你说!”



李玉翎道:“统带我知道,我是来销假的,也是来领罚的。”



荣富道:“你以为我会饶得了你,宫姑娘老远地跑来看你,不管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孤男寡女地在一块儿两天三夜这总不像话,事要是传到‘天威牧场’,你让人家宫姑娘怎么做人,让宫天鹤那张老脸往那儿放,你又怎么对得起宫天鹤,也让我怎么向宫天鹤交待呢……”



李玉翎道:“不瞒统带说,我跟宫姑娘已论及婚嫁,我有意思娶她,她也愿意跟我……”



荣富听得怔了一怔,道:“怎么说,你跟宫姑娘已经论及了婚嫁?”



李玉翎微一点头道:“是的,统带。”



荣富道:“这!宫天鹤知道不知道?”



李玉翎道:“她这趟回去会跟宫场主提的。”



“那……”荣富怒气消敛一点儿,道:“你的私事我可以不管,可是这公事,你触犯营规我不能不问。”



李玉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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