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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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辕上说着话,马车已经驰抵了“正阳门”。
忽听有人叫道:“李领班。”
一名身穿长袍的汉子从城门边跑过来拦住了马车,李玉轻记得,是多伦格格身边的一名亲随。
只听他道:“小的奉格格之命等在这儿接您.小的在这儿等了好几天了。”
“不敢当。”李玉翎道:“让你受累了,请归禀格格,我到‘亲军营’报了到之后马上就去看格格。”
那汉子站在车边在望望,右望望道:“两位是……”
李玉翎道:“这两位一位是玉爷身边的,一位是‘亲军营’的。”
那汉子道:“格格有说,让您先见过格格后再去‘亲军营’报到。”
那赶车汉子道:“这怎么行,眼看就要到‘亲军营’了,报到的手续很快,报到过再去见格格不也一样么!”
那汉子道:“格格是这么交待的,你要是让李领班先去‘亲军营’报到,你去跟格格说一声去。”
那赶车的汉子道:“老兄,报到是公事,误了报到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汉子道:“我知道,当了这么多年的差.找还能不知道报到是公事,只是格格让李领班先去见她,要有什么事自然是格格把待。”
那赶车汉子还待再说,李玉翎已然开了口:“请归禀格格,我一报到定马上就来,万一格格要有什么责怪,有我担待就是。”
只听赶车汉子冷笑说道:“这不就是了么,你老兄请吧!”
猛然一鞭赶马车驰进了“正阳门”。
李玉翎一见那赶车汉于没客套说话便赶车硬跑了,他心里开始有点不安,可是他也没好说。马车进“正阳门”左拐,在那平坦干净的石板路上一阵疾驰之后,没多久到了一处,李玉翎抬眼一看,只见一个宏伟高大的门头座落在眼前,两扇巨大铁门大开着,守着的是四名服饰鲜明,腰里挂佩刀的亲军。
门口两盏大灯好亮,照耀得门前十丈方圆里纤细景况,里头一根旗杆高可摩天,顶端也挑着一盏灯,在夜空里直摇晃。
这地方车马进进出出大概是常事,大门旁边另有一处敞门供车马进出,那赶车汉子说了一句:
“李领班,这就是‘亲军营’。”
赶着马车从那处敞门里弛了进去。
马车驰进一个空旷的大院子,大院子里停放着不少马车,还有几十匹健马,马车停稳后,那姓赵汉子跳下车辕道:“走吧!李领班,我带你报到去。”
李玉翎道:“我车里还有……”
那赶车汉子截口说道:“李领班,您只管放心报到去,车里无论有什么,在这儿绝丢不了的。”
李玉翎道:“车里是我在任上缉获的两个叛逆。”
那赶车汉子忙揭开车蓬一看,回过头来就扬了拇指。
“真有您的,带着功劳报到,这只一报上去怕不马上就是大功一桩,您只管报到去,我在这儿给您看看。”
李玉翎不便再说什么,一声“有劳”跳下车辕跟那姓赵的汉子走了。
…………………………………
万能胶兄 扫校
第二十七章
这个院院子似乎是专用来停放马车的,姓赵的汉子带着李玉翎过了一扇半掩着的门来到另一个院子里。
这个院子更大,像个大广场似的,到处是灯光,却很难得看见几个人,那姓赵的汉子带路,东弯西拐地走了好一阵之后到了一间小矮屋前,这间小矮屋门是开着的,黑黑的两扇,看上去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姓赵的汉子把李玉翎让了进去,点上灯。
这间小矮屋布置得很简单,可是挺干净的,一张小茶几,两把椅子,那盏灯就放在小茶几上。
李玉翎正打量这间屋,姓赵的汉子满脸堆笑开了口。
“李领班先请这儿坐会,我去往上报一声去。”
李玉翎忙道:“有劳了。”
那姓赵的汉干道:“李领班到了‘亲军营’,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何用客气,请坐坐。”
扭头往外行去,刚出小矮屋,他一个转身砰然一声关上了两扇门,紧接着外头“卡”地一声像是上了锁。
李玉翎一怔,一个箭步到了门边,道:“赵兄这是什么意思。”
“卡”他又一声,那两扇门上开了一个半尺宽窄的小洞,李玉翎只能看见那姓赵的汉子的一张脸。
只听那姓赵的汉子在外头说道:“对不起,别怨我,我这是奉命行事,你在这儿等候吧!待会儿自有人来告诉你个明白。”
“卡!”地一声那扇小门关了,随听一阵步履由近而远。
李玉翎怔在了那儿,定过神来之后,他抬手推那两扇门,很沉重,一动也没动,同时他发现这两扇门是镔铁的。
回身再四顾看看,这间小屋连扇窗户都没有。
这间屋未必出得住他,可是他不能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地乱动手,他明白,只他一冲出这间屋,那罪名可就大了。
他倒不怕谁判他什么罪,至少他不能在“北京城”再待下去了,同时也更别谈什么爬高位,掌重权了。
他退向后坐了下去.他开始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怪不得七贝子玉铎身边的人会同“亲军营”的人在城门口接他,怪不得不让他去见多伦格格,敢情是连哄带骗地把他弄进“亲军营”来关了起未。
这是谁的主意,难道是毛病出在七贝子玉铎身上。
不该,自己冒杀身之险救过他,他怎么会以怨报德,恩将仇报。
先把他骗到这儿来关在这间小矮屋里,而不派人埋伏着拿他,大概是知道他有一身不俗的能耐,怕他反抗,怕他拒捕.更怕他跑了。
正思忖间,忽听杂乱步履响动,由远而近,他忙站了起来,转眼间那杂乱步履已到门口,来的似乎远不只一人二
“卡!”地一声.那扇小门又开了,姓赵的汉子一张脸堵住了那扇小门。
“李领班,我们领班来看你来了。”
他退向一旁,李玉翎看见门外远远地有张脸,那是个中年人,长眉细目,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只听那中年小胡子轻咳一声,哈哈地开了口。
“你就是‘承德’行宫‘神武营’来的李玉翎么?”
李玉翎应道:“是的。”
那中年小胡子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一进‘亲军营’就被扣了起来么?”
李玉翎道:“我不知道,还请领班明示。”
那中年小胡子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自然会给你明白,听清楚了,有人告你在来京报到途中勾结莠民,私通匪类,你明白么!”
李玉翎呆了一呆,讶然说道:“我在来京途中勾结莠民,私通匪类,这是谁……”
那中年小胡子道:“你别管告你的是谁,我只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李玉翎道:“领班要这么问我的话,我只能说没有。”
那中年小胡子道:“冤枉么?”
李玉翎道:“可以这么说。”
那中年小胡子冷笑一声,道:“你嘴还挺硬的。”
李玉翎道:“领班,我说的是实情实话,无关嘴软嘴硬。”
那中年小胡子沉声说道:“你敢跟我顶嘴。”
李玉翎道:“我不敢,只是我无罪。”
那中年小胡子道:“这儿是京里‘亲军营’,不是‘承德’行宫‘神武营’,你要放明白点儿。”
李玉翎道:“领班,只要我无罪,在那儿该都一样。”
那中年小胡子怒声说道:“你没罪,难道是人家诬告你不成。”
李玉翎道:“诬告我不敢说,只是领班要知道,凡事得有个证据。”
“证据?”那中年小胡子冷笑一声道:“有人亲眼看见你跟个什么‘大刀会’的莠民在一起。”
李玉翎一怔,道:“领班提的是大刀会。”
那中年小胡子道:“不错。”
李玉翎倏然一笑道:“那就好办了,七贝子遭‘大刀会’人劫掳,我冒杀身之险把七贝子要了回来,领班只要去问问七贝子。”
“问七贝子。”那中年小胡子冷笑道:“那告你的人就是七贝子跟前的亲随,他告你勾结莠民,私通匪类,劫掳七贝子,你知道,说起罪来这是要杀头的。”
李玉翎呆了一呆道:“怎么说,告我的是七贝子的亲随。”
那中年小胡子道:“不错,就是刚才在城门口接你的那个。”
李玉翎又复一怔道:“原来是他。”
那中年小胡子道:“你认识他么?”
李玉翎道:“不认识,他说他在‘承德’行宫‘万树园’里见过我,可是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
那中年小胡子道:“他认识也就够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玉翎道:“七贝子知道这件事么?”
那中年小胡子道:“这个我不清楚,我也不管那么多,我只问你认罪不认罪。”
李玉翎道:“领班,我是赶着一辆马车来的,那辆马车停放在那边院子里,马车里有两个人,是我在路上缉获带到京里来交到上头法办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大刀会’二当家,一个是‘大刀会’的三当家的,我要是勾结‘大刀会’劫掳七贝子的话,断无把他俩带到京里来的道理。”
那中年小胡子“哦”地一声道:“真的么?”
李玉翎道:“领班派个人到那边院子去看看就知道了。”
只见那中年小胡子股转向一旁,说道:“去一个。”
“喳”他一声答应,一人飞步而去。
从这间小矮屋前到那个大院子并不远,只一会儿工夫,去的那个人就飞步奔了回来,李玉翎人在小矮屋里,外头的话声他听得清清楚楚。
“禀领班,马车倒是有一辆,只是没见车里有人。”
那中年小胡子一双细目里暴射两道厉芒喝道:“李玉翎,马车近在咫尺你竟然还敢骗我?”
李玉翎刹时已明白了几分,他暗暗咬了咬牙道:“领班,有位赵兄也知道这件事。”
以听中年小胡子又喝问道:“赵龙标,你看见过那两个人了么?”
陡然那姓赵的汉子恭声应道:“四领班,属下听李领班说车里有两个人,可是属下并没有掀开车蓬往里看看。”
这是不折不扣的实情实话。
中年小胡子道:“李玉翎这就是你的人证。”
李玉翎道:“但不知七贝子那位亲随是不是还在马车上?”
只听一人说道:“在,还在那儿。”
那中年小胡子冷笑一声说道:“既然马车里没有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想也不必了。”
只听一阵步履声如飞而至,陡见有一个人附在那中年小胡子耳朵边上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那中年小胡子脸色一变,掉头走去。
随即“卡”地一声,那扇小门又关上了。
李玉翎听得清清楚楚,步履声由近而走远了。
怎么那中年小胡子突然脸上变色,匆匆忙忙地走了。
李玉翎知道那是附在那中年小胡子耳朵边上报信那人报的信使然,至于那个人报的究竟是什么信,他不清楚。
可是有一点李玉翎他清楚,他是钻进了一个预设的圈套里,被扣得死死的,想挣都挣不开。
他没有请求中年小胡子让他出去,让他自己到那院子里看看去,因为他明知那中年小胡子绝不会放他出去。
就算那中年小胡子点头答应,放他出去,让他自己去看看,在开门之前,可以派个人去移走赵大海跟柳青琪,那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当然,也有可能那赵大海跟柳青琪早就被人移走了,那院子里放着的只是一辆空马车。
这是谁设的圈套,李玉翎心里明白,一个亲随没那么大胆.这种事也不会出在亲随的头上。
这样七贝子未免太阴、太狠、太卑鄙了。
李玉翎在脑海里正在寻思着,只听又是一阵杂乱步履声由远而近的走了过来,他听得出,这回来的人比刚才还要多。
在这阵步履声之中,他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个熟悉的话声,这熟悉的话声使得他精神为之一振!
没一会儿,步履声已到了门口。
只听那熟悉的话声在外头冷冷说道:“把门打开。”
紧接着是中年小胡子带着迟疑的话声:“禀格格,这人是个重犯。”
“我知道。”多伦格伦冰冷地说道:“只要跑了他李玉翎,你拿我多伦格格抵罪就是。”
多伦格格为他,大黑夜里来到了“亲军营”,李玉翎心里一阵感动。
没听到中年小胡子再说话,却听见门上“卡”地一声,两扇门立时打开了。
多伦格格身上披着一件斗篷大氅就站在门外,娇靥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她身后.紧贴着刚才拦车的那汉子。
李玉翎迈步行出矮屋,躬身礼道:“叩见格格。”
多伦格格娇靥上的寒霜没见消散,可是话声立转轻柔:“他们有没有怎么样?”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谢谢您,卑职刚到,这位领班对卑职也十分客气。”
多伦格格目光扫向中年小胡子,中年小胡子立即低下了头。
李玉翎这回看清楚了他,高高的个子,穿一件袍子,颇有一股潇洒劲儿,也带着点儿官味。
多伦格格随即收回目光,指着身边一个头戴帽子,服饰齐全的中年官儿道:“这位是‘亲军营’的统带,上前见见。”
李玉翎早就看清楚了他,中等身材,胖胖的,一眼就能看穿他,论那一样他也比那位“神武营”的统带高得多。
听多伦格格这么一说,李玉翎立即上前躬下身去。
“卑职李玉翎,见过统带。”
也许是碍于多伦格格的面子,那位胖统带含笑招了招手,可是笑得有点勉强。
李玉翎见过胖统带之后,多伦格格望着他开口说道:“有人告你勾结莠民,私通匪类,劫掳七贝子,你知道么?”
李玉翎道:“回格格,卑职知道,这位领班已经告诉卑职了。”
多伦格格道:“你知道是谁告你的么?”
李玉翎道:“听这位领班说,是七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