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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男子汉-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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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奎把查韫玉的事告诉了李玉翎,并且把查韫玉给他的那张名单交给李玉翎。



李玉翎一看就皱了眉道:“怎么,十个?”



铁奎道:“兄弟你想,‘天地帮’实力何等庞大,人少时能对付得了么?”



李玉翎道:“没想到头一个竟会是宁世春。”



铁奎道:“兄弟知道这个人。”



李玉翎点点头道:“‘亲军营’的便衣领班。”



“天爷!”铁奎道:“来头不小嘛!”



李玉翎道:“我知道的几个,没一个来头小的,沈复西是‘承德’‘神武营’东营二班的领班,井桧是‘承德武术馆’的馆主,乐逵是井桧的左右手,龚桐是‘神武营’东营大领班,其中井桧跟乐逵已经没在了。”



铁奎道:“那就只剩八个了。”



李玉翎道:“知道的三个之中,有两个远在‘承德,……”



铁奎道:“宁世春,都在这个圆圈儿里,干脆先把这几个收拾了再说。”



李玉翎沉吟了一下道:“怎么下手,铁大哥有腹案?”



铁奎咧嘴笑笑道:“兄弟,我教你个一石两鸟的法子怎么样?”



李玉翎道:“铁大哥指教,我洗耳恭听。”



铁奎道:“内城我是难以进去,这几个由你一个个地把他们弄出来,交给我下手,到时候往‘斧头会’身上一栽,瞧着吧!好戏上场了。”



李玉翎笑道:“这么一来,万子仪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可不。”铁奎咧咧嘴道:“谁叫那小子当着你的面说过‘斧头会’的瓢把子是他的未婚娇妻呀!”



李玉翎笑着举杯,道:“来,铁大哥,咱们浮一大白。”



一杯仰干,点滴没剩。



放下酒杯,李玉翎话锋忽转道:“铁大哥,我打听件事。”



铁奎道:“什么事?兄弟。”



李玉翎道:“古老人家跟芸姑……”



铁奎笑道:“怎么,兄弟,想了?”



李玉翎脸上一热道:“那倒不是,我只是问问。”



铁奎哈哈大笑道:“算了,兄弟,自己哥儿,干嘛隐隐瞒瞒的,上回听说他老人家带头上‘老爷岭’去了,最近没有消息,不知道回来没有。”



李玉翎皱了皱眉,轻轻地“哦”了一声。



铁奎瞅着他笑问道:“要送个信儿催催吗?”



李玉翎忙道:“那倒不用,有封信我确要托大哥派个弟兄送一送,可不是送给芸姑。”



铁奎“哦”地一声道:“那是……”



李玉翎道:“‘天威牧场’场主宫天鹤的女儿宫无双……”



接着他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刚说完,铁奎砰然一声拍了桌子:“该杀的东西!”



这一声引得满座酒客注目,一看是铁奎,马上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李玉翎掏出一封信,跟一面腰牌递了过去道:“信是我写的,腰牌是‘怡亲王府’护卫的腰牌,凭着这个可以轻易进入‘天威牧场’,不过怎么交信那还要送信的弟兄自己拿主意,告诉送信的弟兄一句,千万别让严姑娘轻举妄动。”



铁奎接过东西往腰里一揣道:“放心交给我就是,绝错不了,严姑娘要有半点差错,你唯我是问。”



“不错,我现在就要唯你是问。”



身后突然有人接了口,接着钢钩般五指落在肩上。



铁奎一惊回头,一怔叫道:“大师兄……”



身后不知何时站个人,连李玉翎都没有留意,不是那算卦先生落拓生是谁?



李玉翎霍然站了起来。



落拓生伸手把他按了下去,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含笑招呼道:“你两个什么都别说,先把这儿的情形给我报告报告。”



铁奎告诉他了个大概,落拓生笑了:“来,二位,你两个干的有声有色,我代表老人家敬你两个一杯。”



三个干了一杯之后,没容二人开口,落拓生又说话,一只手伸到铁奎面前,道:“把那封信跟东西交给我,我找人送去。”



铁奎毫不犹豫地把信跟那腰牌掏出来交给落拓生,落拓生收下信,把腰牌推还给李玉翎道:“小秃子用不着这个,穿上龙袍他也不像皇帝,冒充‘恰亲王府’的护卫,那不是出他洋相,到那儿非露底不可。”



他把信揣进了怀里。



铁奎这才找机会说了话:“大师兄,老人家都回来了。”



落拓生道:“不错,都回来了,可是进城的只有我一个,他们几位都过于碍眼,全住在‘六里屯’。”



李玉翎要往起站,可是动了动,他又坐了下去。



铁奎嘴一嘟道:“咱们这位元戎正在惦念呢!这一下好了,相思之苦可以消除了。”



落拓生转望李玉翎笑问道:“兄弟想与她见见面?”



李玉翎脸上发热,一咬牙道:“是的。”



“麻烦,兄弟。”落拓生摇了一摇头道:“老人家怕你分心,现在不打算让你两个碰头。”



李玉翎道:“我有要紧事,非见芸姑不可。”



落拓生眉锋一皱道:“兄弟,什么事儿这么要紧,能说说么?’李玉翎正感难以作答,铁奎那里笑了,道:“大师兄真是,这种事何足为外人道呢!要能跟咱们说,还用得着见她么?”



李玉翎暗暗松了一口气。



落拓生沉吟了一下道:“好吧!兄弟待会儿跟我跑一趟‘六里屯’好了。”



李玉翎道:“谢谢池兄。”



铁奎一咧嘴。



李玉翎脸上发烫。



落拓生望了望李玉翎道:“兄弟,该改改口了,你得叫我一声大师兄。”



铁奎忙道:怎么,大师兄,‘老爷岭上那位……”



落拓生道:“从山上的和尚们那儿证实的,那位确是二老人家。”



铁奎乐了,一把抓住了李玉翎道:“兄弟,怎么样,没错吧!咱们现在是一家人定了……”



李玉翎勉强笑笑道:“大师兄,老人家安葬了么?”



落拓生神情一黯,点点头道:“安葬了,和尚们把老人家葬在那座小亭下,正对着这方向,老人家望的是蒙尘河山,崇帧爷殉国处,还是盼望你……”



李玉翎两眼微湿,道:“我连能回去磕个头都不能……”



落拓生道:“有这份心就行了,兄弟,把你这份孝心放在大业上不也一样么?”



李玉翎道:“谢谢大师兄明教。”



落拓生抬手拍了拍他道:“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了,我要站在大师兄的立场告诫你两句,在咱们这一辈中,你虽然排行最后,可是对大业来说,挂帅的是你,任重而道远,你要好好儿干,别辜负老人家一番心意。”



李玉翎扬了扬眉道:“多谢大师兄明教恩高比天,我虽粉身碎骨不足言报。”



落拓生点了点头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差一点老人家不会把几十年所学全给了你,几位老人家也就不会让你挂帅了。”



他站了起来道:“走吧!咱们现在就跑趟‘六里屯,去。”



铁奎也站了起来道:“我也去给我几位老人家请个安去。”



“六里屯”在“北京城”北,顾名思义,它离“北京城”没多远。



以这三位的脚程,没多大工夫已然望见了“六里屯”那一片闪动着的灯光。



李玉翎只觉自己一颗心跳得很厉害。



“六里屯”是个小村落,全村不过百十户人家,九成乃是以农为生的庄稼人,全是清一色的瓦房,找不着一个像样的大宅门儿。



离“六里屯”越近,李玉翎的心跳得越厉害。



进了村,东拐,落拓生在一座小庙前停下。



铁奎忍不住说道:“几位老人家怎么在这儿落脚?”



落拓生笑道:,‘能让他几位去打扰人家么?他几位才不干呢!”



一个瘦小人影窜了出来,是小秃子,他是先一怔,随而大叫道:“大叔,咦!怎么六叔也来了?”



铁奎笑道::‘不行么?小秃子人长大了,怎么那两条鼻涕还小秃子两眼一翻道:“六叔真行,一见面就揭人的短。”



他到了李玉翎的面前恭恭敬敬一礼。



铁奎道:“我呢?”



小秃子道:“您揭我的短,跟这一礼抵消了。”



铁奎眼一瞪,小秃子闪身扑进了庙里,飞快。



铁奎笑了。



落拓生道:“走吧!快嘴的进去报信儿去了。”他带头进了小庙。



小庙那正殿里,点着几根蜡烛,神案上流洒了蜡泪。



古大先生、董三先生跟纪八先生高坐在正殿地上,芸姑就站在古震天身后,瞧上去消瘦了不少。



迎出来的是黄百川,龙飞跟岳琪,哥儿几个见面,亲热得不得了。



见三位老一辈的时候,李玉翎显然地有点不安。芸姑倒落落大方,没一点忸怩态,可是那一双美目直在李玉翎身上打量。



古震天看了落拓生一眼。落拓生笑了笑道:“你别看我,是他自己要来的,我可不愿做歹人。”



古震天皱皱眉,笑了,望着李玉翎道:“壮子,咱爷俩可有好久不见了。”



这一声“壮子”显得特别亲切,李玉翎难言感受,龈然笑笑说道:“在‘藏龙沟’里,我想到您老人家就是……”



老八纪明接口笑着道:“要让你想到了还行,没你大师怕你能有今天,多磕两个头都不为过。”



古震天道:“近来好吧?”



李玉翎道:“谢谢您。”



古震天道:“‘老爷岭’上的事,乐天告诉你了吧?”



李玉翎道:“是的,大师兄已对我说过了。”



古震天点点头道:“那件事不提了,好在现在已经确实是一家人了,把近来的情况说说。”



李玉翎答应了一声,把来京后的情形说了个大概。



静静听毕,纪老八竖起拇指直叫好,董无忌也含笑点头,独古震天没什么反应,是既没褒也没贬。



容得纪老八听完了话,古震天点点头说道:“对付万子仪,跟帮那位查姑娘,就照阿奎的办法去做,这一着很不错。”



纪明一咧嘴道:“阿奎,你大师伯是难得夸人的,还不快谢过。”



铁奎连忙上前谢过。



古震天跟铁奎说了几句之后,突然站起身来道:“走,壮子,跟我到外头去,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谈谈。”



他放步先向外行去。



李玉翎向三、四二老告了个罪,瞅了芸姑一眼,跟着行了出去。



小庙外夜色迷漾而寂静,爷儿俩找块干净地儿一坐。



古震天一双锐利目光盯在了李玉翎脸上,好半天他神动一动开了口:“玉翎,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破了身?”



李玉翎心头猛地一震,道:“大师伯,您……”



古震天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叫你到外头来说话,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李玉翎不敢隐瞒,他也没打算隐瞒,头一低道:“前两天。”



古震天道:“是谁?”



李玉翎道:“多伦。”



古震天道:“那个格格?”



李玉翎点点头。



古震天脸上变了色道:“玉翎,怎么回事儿?”



李玉翎原原本本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古震天已恢复了平静,道:“所以你要来见芸姑?”



李玉翎道:“我认为我该把这件事告诉芸姑。”



“好,很好。”古震天点点头说道:“待会儿我叫她出来,你自己跟她说,玉翎,‘情爱’两个字人所难免,我也不会怪你的,但是有一样你一定要做到才行,别让她影响了你。”



李玉翎道:“谢谢大师伯,我知道。”



古震天道:“多伦这个姑娘我听说过,是个很不错的姑娘,称得上是宦海中的奇女子,她既然愿意跟你走,足见她不平凡,足见她对你用情之深,也是一片真心,为一个情字,她舍弃了爵位,舍弃了荣华富贵,可以说她的选择是对的。不过对一个自幼生长宦海的女儿家,也至为难得,你要好好待人家。”



李玉翎道:“谢谢大师伯,我知道,只是她还不知道我……”



古震天道:“你担心这个?”



李玉翎点了点头。



古震天道:“玉翎,你要明白,她知道之后即使她不肯再跟你,那也无可厚非,不能怪人家,可是她若是愿跟你,你就更应该好好待人家,因为那不容易。”



李玉翎道:“大师伯,万一她不肯……”



古震大神色凝重道:“要真这样,那也只有你自己拿定主意了,大师伯我不便多说什么,更不便教你怎么做。”



李玉翎没说话,他沉默了一下之后拾眼说道:“大师伯,还有芸姑……”



古震天摇头说道:“这你不用担心,芸姑是怎么一个女儿家我清楚。她不会计较,也能容人,不过话我不能不说在前头,万一她计较了,我这个做爹的可也不便勉强她,你明白么?”



李玉翎牙关暗咬,微一点头道:“大师伯,我明白。”



古震天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站起来转身往小庙行去,李玉翎跟着站了起来,心跳得好厉害。



他可以说是个久经大敌的人物,也从没怕过什么,可是,这一刹那间的紧张是从未有过的。



小庙门口,古震天的身影进去了,不过转眼工夫,芸姑那婀娜的身影出现在庙门口,微一停顿,就向这边行了过来。



李玉翎只觉两个手掌心都渗出了汗。



芸姑近了,停身在几步外,美目一凝,望着他轻声说道:“听爹说你有话跟我说?”



李玉翎咬咬牙,点点头,他只觉嘴唇抖了抖,他弄不清楚那是不是笑,他“嗯”了一声。



芸姑道:“坐下来说吧!”



李玉翎又点点头,他觉得在这时候想说一句话,居然难得很。



两个人坐定了,芸姑就坐在刚才乃父坐的那位置,一双美目紧紧盯在李玉翎的脸上,连眨都不眨。



李玉翎好生不安,他不敢接触到那一双目光,静默了老半天,才憋足了劲儿嘘了一声:



“芸姑……”



芸姑轻轻地“嗯”了一声,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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