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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女仙外史-第105部分

小说: 女仙外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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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魔道而与太阴天子结为姊妹,是将此金银买的体面。就如乡里财主与绅宦结了婚姻,倾家去承奉,也是情愿的。”曼师道:“如今却是现任官员为着急事,央人向财主借的哩!”

月君道:“毋戏言,恩债岂肯负他!等我先打发了两处。”

就握笔写下一帖,是发与刘元帅的,云:孤家于黎明要往省故国,元帅刘璟可速退兵至河间,俟建文帝回銮,请旨定夺。

月君问鲍师道:“阙下耆旧诸臣可否亦微谕意,听彼自行其志何如?”鲍师道:“也少不得。”随信笔挥二绝云:广寒仙子下瑶台,只为纲常扫地来。

恭伐天心行杀伐,凛然正气日中开。

燕孽魂亡一剑飞,国仇虽报帝无归。

几多未了忠臣事,留与千秋吊夕晖。

又写下发与吕军师的五言律一首。都用上玉玺,封作三函,如军机羽檄一般。统付与女金刚,并传入刘元帅营中,从塘汛转发。月君乃谓曼师道:“魔主之债,现放着宫中有碧霞元君仪仗,并诸仙真龙女馈送的宝物,约值数百万金,将来准折也算得过,独是没个移去。”曼师笑道:“枉在世间走一遭,半些儿东西也存不得,真个是空手而来,空手而去了。你这里发了念头,他那里便自移去,不用送得。”月君道:“妙哉!请问二师,我四弟子能随去否?”曼师道:“去得,去得。罡风一吹,好像着了我的扇子,化作灰尘,岂不了了?”鲍师道:“胡说!

我道家羽化登仙,岂是肉身去的?”随命满释奴积薪于东台之下,候着举火。

时女金刚已回来复命,王师都在台左右成行逐队的过去。

各营将士只道又有恁么妖法的人来对阵,所以亟令退兵。唯元帅刘璟料到八九分地位,就同阿蛮儿、瞿雕儿、小…旗三将统领数骑断后。走不五六里歇下,探望动静。东方微有白意,月君便呼四弟子谕递:“道行浅深,尔等寸心自知。若能尸解,随我上升,即登东台。倘有未稳,不妨入山修炼。慎毋因有我累汝等。”素英四仙姑齐声应道:“身外有身,玄中有玄,幸得相随帝师也。”皆就升台趺坐。曼师笑道:“快放火,四位佳人有了些尘土气,要向火宅中转一回,好换出个新鲜面庞,快烧,快烧!”

满释奴有些迟疑,女金刚即来举火,曼师又吹口风,顿时烈焰冲天而起。城内城外都道是失了火,连燕国早朝的官员与太子仁宗都上五凤楼来看。时太阳初升,正射着城西,遍空中彩雾盘旋,香风缥缈,隐隐然闻有天乐之声,遥见多少仙官仙吏都着霓裳羽衣,各执绛节云磻,伫立层霄,恰像个迎接人的。

月君早已穿着天孙赐的混元开辟一…仙衣,戴着碧霞元君送的蓝玉雕镂九凤冲天百宝冠,束着嵩狱夫人献的伽楠造成五龙衔珠带,蹬着东海龙女贡的青丝织就百花凝香履,拜别了鲍、曼二师,又与两位剑仙稽首作别。范飞娘等四员女将皆俯伏拜送。早有一只素鸾鸟下在台端,向着月君延颈舒翼,若有所诉。

月君视之,即广寒宫中所驭之由禽。天狼星抢来时,全亏他斜飞退避的。才敛衣坐于鸾背,忽东台一声响,为火崩裂,四大弟子尸解出神,各御彩云一朵,随了月君,冉冉升上云霄。有《天仙子》一阕为证:月爱千秋人耐寡,花怜万劫容如画。问君何事下尘寰?挥铁马,风雷…,直教杀得真龙怕。

缥缈素鸾双羽下,六铢衣敛轻轻跨。送君此日上空冥,红埃谢,银河泻,天香重锁瑶台夜。

满释奴、女金刚大叫:“帝师带了我等去!”月君微微回顾,二女将遂踊身跃入火内。鲍师亟收了二人的神魂,谓曼师道:“女金刚是道兄,满释奴是我的弟子,各带回洞府,水火炼度他们成道罢。”曼师笑道:“两位剑仙各有弟子带去,唯独老鲍、老曼大家带着个死鬼走,不要被他迷了,不是耍。”诸仙师皆大笑。于是聂隐娘携了回雪,公孙大娘携了范飞云,稽首作别,凌空而散。其时燕京内外,远近地方,上自朝廷百官,下至闾巷庶民,无不目击唐赛儿肉身成圣。白日飞升。这样一桩奇事,到是自己部下,只有刘璟、阿蛮儿、瞿雕儿、小…旗四人在五里以外望见,各拜手遥送,不胜太息,飞马赶上大军,不题。

却说吕军师在荆州,先于数日前,有程知星从黔中而来,说圣心安于空门,无意复位。赍一玉函,云复帝师之命,便匆匆就道而去。军师方在踌躇,拟欲草疏奏请东宫正位。忽于夜半,辕门传鼓,报说帝师有军机令旨到来。如飞传进,却是一道羽檄。拆开视之,乃黄麻纸上写的五律诗一首云:不省前生事,花开玉局关。

群真常接佩,玉女每依鬟。

云绕天彭阙,江回灌口山。

只今军国重,何日复仙还?

军师心下了然,是帝师指示夙生,须急流勇退之意。但算知星程途,即使日行三百里,也不得到帝师所在。此诗是先发的了。随传来人问:“已破北平城否?”应道:“那日燕国遣使请盟,帝师不许,限在三日内拔城。即于次日,在刘元帅营中发出令旨,令飞送到军前的。”

军师发放来使,随布蓍草筮得一卦,乃“天火,同人”,大笑道:“火炎于天,帝师已经上升。卦名『同人』,是有诸弟子随之。《彖辞》『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当应在我。天彭、灌口,皆在蜀中,此正『利涉大川』。第『同人』难得,则如之何?沈珂是旧弟子,彼有老亲,不可使之出家。

唯大将刘超至今不娶,心极向道,但不在弟子之列。”即遣使召至,先将帝师律诗与他看过,然后将所卜之封与归蜀之意细说一意。刘超道:“是耶!军师在南阳卧龙冈梦与诸葛武侯谈心,言有生在同乡、归亦同乡之语,今已验矣。”军师瞿然道:“我竟尚未想到,岂非一定之数乎?”刘超又说:“小将自蒙聂剑师救命,恨生男子之身,不敢皈依女由师。洎承军师垂睐,又忝在部伍之列,亦不敢托于门墙以干军令。今日愿从军师入山,成吾素志。”军师大喜道:“召汝即是此意,但非某所敢启齿。『同人』一卦,端的不虚。自后宜以师弟相呼也。我向制有道家衣冠,便可带去。”随传令箭,说军师要微行察阅江道:“着棹小快船一只,止用水手四名。顷刻已备。

吕军师与刘超向阙拜辞,悄然下了小舟。钟声初动,缺月方升。乘着一江雾气,竟溯江陵,由三峡而上,易了道装。至于锦江,舍舟从陆路。经诸葛武侯祠庙,师弟二人进去瞻拜一回。迤逦到了灌口山,再寻着天彭阙,然后探访玉局,在万山之中往来有半月。一日到个去处,陡见千峰迭翠,万木飞泉,回抱着个洞天,有《小重山》一阕为证:翠壁垂萝挂夕阳。一湾清石间过,韵锵锵。幽禽声似唤人行。秋风转,拂面是天香。

玉洞此中藏。千春松掩映,更筥筈。绝无人到启山房。端详处,惊吠有仙龙。

看那峭壁上,横题着四个大字,曰“玉局洞天”。其下翠岩分处,有两扇小白石门掩着。吕师贞顾刘超道:“此间是矣,汝为我敲门。”刘超敲至数下,一小道者启门而出,将他师弟两人仔细一认,忽失声道:“师父,师兄,直到如今才回来么?”

师贞一面步入,应道:“几乎忘了。”洞内豁然大开,绝非人世境界,石梁流水,曲房回榭,皆自天然生就,亦间有人工构出者。琪花瑶草,点缀于石台之隅;白鹤玄猿,鸣啸于松林之妙。

有《阮郎归》小令为证:

洞天深锁碧瑶枝,秋风叶不飞。彩霞掩冉数峰西,画屏天半低。猿一啸,鹤双啼,石泉流翠微。参差曲径往来迷,阮郎何处归?

小道者引至一幽轩,推开小牖,道:“师父请看。”师贞见石榻棕单上坐着个羽士,与自己一般面貌,爽然悟道:“来世不知今世事,开门原是闭门人。”随问:“坐在此几年了?”小道者说:“师父说是神游访道,历经五十四年矣。这位刘师兄因念师父,出山来寻,亦已四十多年矣。”师贞问怎么知他姓刘,小道者笑道:“他姓刘,道号醉石。师父姓吕,道号一真羽士。弟子怎得忘记?”师贞又问:“汝姓什么?”小道者又笑道:“弟子姓韩,道号漱石。师父倒忘了哩!”师贞谢道:“非是我忘,我与汝师兄已经轮回一次,做了多少事业,正不知怎样去投胎,仍是合着本姓。你是一世,我二人是两世了;汝今尚是童颜,我已作苍髯老夫。岂不可叹!”又顾谓刘超:“我与汝前生原是师弟,一到人间,各不相识。今日夙缘有在,幸得同归旧路,再勿复念往事了。”师弟三人不胜欣喜。志心修炼百有余年,各上升大罗天云。

余按异类,往往有成精而至于通灵变化者。所谓神仙,亦人之精也。以物之无知,尚能吸天地之灵气以运用,而况于人乎?或谓是固然矣,第凡夫肌骨重于泰山,故成仙者多由尸解,何唐月君肉体而能上升耶?曰:古有之,旌阳真君是也。夫所谓尸解,乃身外之身总由一气凝聚孕育所成,有形而无质。至若肉身成圣,则后天之气皆化为先天一…,其肌骨则坚如金而轻若絮。唐诗有云:“安知仙骨变黄芽”,此之谓与?考真君为吴猛弟子,而猛之成仙,返在旌阳拔宅飞升之后,又将百年,究亦止于尸解。此盖根器大有悬殊,非修持之所能庶几者,又何疑月君肉身之上瑶台也哉?噫!玄机不可尽泄。且看下文结煞。

第一百回 忠臣义士万古流芳 烈媛贞姑千秋表节

且说刘璟见月君升天,感叹一番,退兵在河间地方,还指望着建文回銮,进讨灭燕。不意奉到相府密札,召请还朝。刘元帅遂将兵符交与谭监军,止带小…旗,星夜驰至阙下。原来朝中先得了程知星赍到行在玉函,是令大臣转奏帝师,说圣意决不回銮。即刻又得了帝师封谕二绝句。举朝大惊。所以召刘元帅来商议。文武诸臣佥同在行殿启发玉函视之,乃是一首七言绝句,诗云:杖锡南游岁月深,山云水月任闲吟。

尘心消尽无些子,不爱临轩万虑侵。

程知星举手道:“家君夜观干象,见太阴星移位,女虚分野,王气潜消。又卜得『…』卦,亦是解散之义。当日帝在神乐观时,曾卜得『坤』卦,正是太阴承天之候,也就断定龙战于野,阴阳皆不能相胜,终归…散的,若逆数而行,必致大凶。

因此圣意遂决,率笔写了这诗。临时时,家君命星夜赶路,恐不及再见帝师了,果然应验若此。”吴太师道:“燕藩未反时,尊公豫言必反,而今焉得有错!”忽报荆门开府姚襄飞奏密本,吴太师亦即同诸臣启视云;吕军师同着大将刘超驾一小舟,不知去向。次日,道臣沈珂亦挂冠而遁。众文武齐声道:“此无疑是军师也豫知帝师升天,英雄之见,大略相同。”吴学诚拊心道:“噫,天数若是乎?我即于今日往诣行在,君臣生死一处。”刘璟扬言道:“在外开府将军处均宜行文知照,听其自处。

我辈各行己志可也。”

于是曾公望收了玉圭,王琎卷了圣容。诸臣皆暂归邸第,整理毕,复聚在阙下,大恸一番,出朝而散。独有小…旗睁目大呼者三,即拔剑自刎。时董、宾二老将军皆先去世,董翥、宾铁儿正要同扶父柩还葬,遂将小…旗棺殓,载之而去。

今将诸臣踪迹悉志于左:

晋爵太师、前翰林院编修、充平燕军师程济,晋爵太傅、前监察御史叶应贤,原名希贤,晋爵太保、前吴王府教授杨应能。

叶、杨二公,从帝微行十年,同时病卒,葬在滇中之浪穹山,帝手笔题曰“两忠之墓”。嗣后随驾,止济一人。

太师吴学诚,原官侍讲。

太傅赵天泰,原官编修。

太保梁田玉,原官秋曹。

少傅郭节,

少保宋和,

大冢宰程亨,原官检讨。

大司徒刘仲,

大司寇何洲。

以上旧巨八人,或入蜀,或之楚,或游吴、越,或适滇、黔,各去寻访行在。

少师李希颜。原官赞善。

先因老病致仕,仍遁居于夹谷。

少师王琎。原官宁波郡守。

祝发为僧,去游五岳。曰:“帝尚披缁,何况臣子。”少监王钺从之去。太监周恕先数日已卒。

太保金焦,原官刑部侍郎。

大司寇冯DM,原官刑部司务。

大司徒梁良玉,原官中书。

大司空黄直,

都宪御史王资,

晋衔大司空灵台正王之臣。原官钦天监正。

以上旧臣六人先后去世。均有谥号。

方外宗伯兼迎銮钱芹。曾从苏州府太守姚善起兵勤王,为行军祭酒。

访求行在,卒,葬于荆门山中,有谥。

大宗伯周辕,系殉节衡府纪善、谥文节公讳是修之子。

大司马胡传福,系殉国大理少卿、谥忠端公讳闰之子。

薇省左学士黄贵池,系列难博、谥忠慎公讳彦清之犹子。

都宪御史张彤,系勤王殉难乐平县尹、谥忠成公讳彦方之子。

少司农陈鹤山,系殉国户部尚书、谥忠贞公讳迪之子。

大司空曾公望,系殉国监察御史、谥忠靖公讳凤韶之长子。

少司寇茅添生,系殉国副都御史、谥忠敏公讳大方之长孙。

黄门尚书周文献,系勤王殉难松江郡丞、谥忠僖公讳继瑜之子。

黄门侍郎侯。系殉国刑部尚书、谥忠简公讳泰之孙。

以上九人,各怀印绶归里,以诗礼传家,训试子孙,永不出仕,忠孝闻于奕世。

薇省大学士方纶,系殉国文渊阁博士、谥忠肃公讳孝孺之子。

少宗伯卢敏政,系殉难太常少卿、谥忠安公讳原质之弟。

少司空郑珩,系殉难监察御史、谥忠穆公讳度之子。

豫州巡察道余学夔。系洪武年间进士。

学夔本云间人,为正学弟子。刑部尚书魏泽曾以方氏遗孤托之鞠育。而卢、郑王皆以方党灭族,无家可归,遂相约学夔同之云间,隐于九峰山。

侍读学士刘藜,系殉国大理丞、谥忠节公讳端之子。

侍讲学士王作霖。系殉国刑部郎中、谥忠恪公讳高之子。

以上二人,遣发妻子居淮海之滨,易黄冠,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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