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玉麒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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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空中的饶金枝,伸手握住枪杆,藉力一个“云里翻身”,直向台角落去。
满面杀气的黄瘦青年,无视江湖规矩,虽然台下群豪纷纷喝喊打,他依然飞身追去,照准翻滚下落的饶金枝就是一索子鞭。
饶金枝早已有备,身形尚水落地,枪尖已先点在台面上。
紧接着,一声娇叱,腾向翻滚,越过黄瘦青年的头上,反而落到了黄瘦青年的身后面。
黄瘦青年大吃一惊,一式“犀牛望月”,旋身回鞭,盲目抽向了身后。
但是,就在他回头后看,反臂抽鞭的同时,发现饶金枝的长枪绕了一个磨盘大的枪花,幻起千百个枪头,同时向他刺下。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大喝一声,施身抡鞭,显然企图缠住饶金枝的枪头,将枪抢过来。
枪头是锁住了,但饶金枝的长枪一挑,一股巨大力量涌到,他再也无法将鞭握牢,亮银索子鞭竟脱手而飞了!
手中没有了兵器,自然惊得魂飞天外,一个回身纵跳,直扑台下。
饶金枝哪能这样就便宜了他,一声娇叱,抡枪就打。
只听“蓬”的一声,同时响起黄瘦青年的嗥叫。
饶金枝这一枪杆,着着实实的抡打在黄瘦青年的屁股上。
只见黄瘦青年原本扑下的身体,速度骤然加快,直坠台下。
银髯老人和矮胖中年人,同时望着台下大喝道:
“下面快拉网!”
由于满谷英豪疯狂喝彩,人人称快,黄瘦青年究竟怎样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系他的死活!
饶金枝的招亲打擂完全是为了应付父母,这时见满谷英豪喝彩,唯独台下的青年侠士新秀们,神情凝重,个个发呆,故意握着枪锥处,单手一抡,接着抱拳沉声道:
“姑娘我请总武师数到十,如果再没有人上台,今天的招亲擂就算结束了!”
台下群豪一听,立时发出一片意外啊声!
立在台角的银须老人,立即神情凝重的去看“金枪”饶世德和“魔娘子”。
只见老两口也愣了,似乎不知道饶金枝为什么这么早就提出结束的话来。
两人另一个迷惑不解的原因是,大女儿饶金枝的轻功、剑术、拳掌、枪法,何以会如此进步神速?
银髯老人见“金枪”饶世德和“魔娘子”两人都没有表示反对,只得转身望着台下,苍劲朗声道:
“还有哪位少侠要上台?请快!”
问话完了,久久未见有人上台。
饶金枝一看,瞟了一眼远处大石上的白玉仑,顺手将长枪抛给矮胖中年人,转身迳向大椅前走去。
白玉仑自然也大感意外,心中也暗气饶金枝这么快就把招亲擂结束了。
银髯老人一见饶金枝走向台后,只得望着台下朗声道:
“如果老朽数到十,台下的少侠们还不上台,今天的招亲擂就算结束了!”
了字出口喝了声“一”,接着喝了声“二”。
也就在他喝到第九,眼看就要喝“十”的一刹那,台下突然响起一声内力充沛,全场可闻的清脆少女娇叱道:
“我来会你!”
白玉仑一听这声娇叱,顿时大吃一惊!
因为,这声娇叱,正是出自“丹凤”俞娴……“一朵红”之口,人耳熟悉,正是他梦寐思念的声音。
果然,随着那声娇叱,只见一道艳红纤影,迳由台下直飞台上。
满谷英豪都愣了,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情!
因为,今天打擂招亲的是大小姐饶金枝,而且招的是夫婿,不知怎的飞上台的竟是一位艳红劲衣的背剑女子。
尤其,那般娇叱,清晰入耳,全场可闻,登台女子功力之深厚,可想而知,定非凡手!
满谷英豪定睛一看,发现登台的艳红劲衣背剑女子,除了身材健美,一双纤手细白之外,头上却戴了一顶朱漆大竹笠,四周缀了一圈红纱,根本看不见她的真面目。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台下近两万之余的英豪侠士们愣了,就是“金枪”饶世德夫妇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情?
是以,老两口子急忙由椅子上站起来,由“金枪”饶世德谦声问:
“请问女侠登台……”
话刚一口,头戴竹笠,身穿艳红劲衣的背剑少女已抱拳先说了声“不敢”,接着沉声道:
“小女子贸然登台,只因有一事不解……”
白玉仑先看出登台的红衣少女身材比“一朵红”矮,正感迷惑不解,一听说话嗓音,才知是丫头“姹红”。
因为,“一朵红”本就是一个冰雪聪明,足智多谋的少女,再加上“嫣紫”“姹红”两个丫头都是鬼灵精,她们三个想出来的点子,一时之间,很难令人弄得明白。
心念间,“金枪”饶世德已关切的问:
“女侠有何事不解?”
“姹红”继续沉声道:
“今天是个大好日子,既然为大小姐选女婿,为什么不顺便为少堡主选个媳妇呢?……”
“媳妇”两字刚刚出口,“魔娘子”的目光倏的一亮,立即神情激动的急不向前,同时急声道:
“女侠,你真是一位活菩萨,你可是愿意嫁给……”
说话之间,伸出颤抖的手就要去握“姹红”。
大小姐饶金枝,功力深厚,较为镇定,立即沉声喝了声“娘”!
“魔娘子”自知失态,只得止步停身,连连歉声道:
“我老婆子太高兴了,请女侠千万原谅!”
岂知,“姹红”竟大方的说:
“老夫人不必抱歉,我既然厚着脸皮上来,就有这个意思,而且台下恐怕还有不少少女都有这个意思……”
“魔娘子”一听,不由兴奋的问:
“姑娘这话可是真的呀?”
“姹红”立即以郑重的声音道:
“老夫人为何怀疑?小女子不是上来了吗?”
“魔娘子”爱子心切,连连颔首赞好,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饶金宝有些呆傻,只怕这一辈子也讨不到老婆了!
这时见有位如此身材健美的姑娘,突然上台要嫁给自己的傻儿子,哪还有不激动的眼漩泪光,心里直念活菩萨?
“姹红”却继续郑重的沉声道:
“不过,老夫人也不要太高兴,小女子武功浅薄,也不一定能成功,但我要向老英雄和老夫人提出一个建议,招个女婿当堡主,不如找个能干的媳妇来辅助自己的儿子,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
“金枪”饶世德一听,不由兴奋的握拳一击掌心道:
“对呀!我们老俩口子怎么的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魔娘子”却望着“姹红”,几乎是恳求道:
“女侠如果肯委屈……下嫁给我们宝儿……”
“姹红”立即正色道:
“老夫人请宽心,小女子既然上台来,自然有这个意思,但我必须先胜过贵堡的大小姐饶金枝,在天下英豪面前证实我确实有能力辅佐少堡主,而不是凭美色占便宜……”
饶金枝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她一听那声台下娇叱,就知道登上台的红衣少女比她的功力深厚。
尤其,在看了她的武功,以及与人交手的枪法、剑术、拳掌后,依然胆敢要求和她比胜负,自然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否则,何必登台当众出丑?
这时一听“凭美色占便宜”,心中一动,脱口娇叱道:
“慢着!”
“姹红”见一切均在小姐俞娴的预料之中,立即望着饶金枝,淡然问:
“大小姐可是还有什么更难的比武条件提出……”
饶金枝却沉志道:
“你愿意嫁给弟弟,不但我们全家感激你,全堡的武师堡丁仆妇侍女们也都会敬重爱戴你,不过,我弟弟虽然缺个心眼,头脑也有些迟钝,但却不能娶一个又疤又麻的媳妇,做为武林江湖上的笑柄……”
“姹红”失声一笑道:
“大小姐说的极是,我愿意当众公开我的真面目……”
说转转身面向台下,右手一举,已将头上的朱漆大竹笠取下来。
满谷英豪的确都以为“姹红”又疤又麻,如果自身没有缺陷,谁那么傻愿意嫁给一个傻小子?
这时一见“姹红”摘下大竹笠,所有台下观看的英雄豪杰,无不目光一亮,脱口惊啊,立时惊异迷惑的议论起来。
因为,这位登上台去,自愿嫁给“傲世堡”少堡主的红衣背剑少女,竟然生得柳眉杏眼,雪白的皮肤,小巧的琼鼻,鲜红的樱口,虽不能说国色绝代,但至少可称得上俏丽不俗,颇有几分姿色!
“姹红”一将朱笠摘下,鲜红的唇角虽然绽着微笑,但她一双明亮大眼睛却立即游目全谷,似乎在寻找什么。
白玉仑一看,就像屁股底下突然多了一个烧红的烙铁,忙不透的滑下大石来!
他在这一刹那,恍然大悟,悚然警觉,“姹红”的上台,八成与寻找他有关。
这时再机警的游目一看,几乎啊的一声叫出口来。
因为,七八丈外的人群中,正有两个头戴朱漆大竹笠,四周缀了一圈红纱的红衣背剑女子,一面向这边寻找着,一面急急的挤了过来。
白玉仑不必去判断,那两个红衣背剑女子,必然就是另一个丫头“嫣紫”和“丹凤”俞娴。
他哪里还敢再待在大石上,顾不得四周人们对他的惊疑与注意,匆匆向谷口挤去。
虽然急急挤向谷口,但仍不时回头看一眼擂台上的情形。
因为,只有知道最后的结果,才能判断出“姹红”登台的目的,以及“一朵红”主仆三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回头一看,发现擂台上的饶金枝,似乎已看到他已不在大石上。
只见“魔娘子”双手拉着“姹红”的手,神情激动,看来比对她的五个女儿还亲热。
四个女儿和儿子饶金宝也都兴奋的将“姹红”团团围住,显然已不必比武了!
因为,“金枪”饶世德已神情愉快的走向了台口,当然是要说几句感激大家的场面话,招亲擂已经结束了。
白玉仑虽然希望看到真正的最后结果,但情势已不容许他看下去,因为“丹凤”俞娴和丫头“嫣紫”已挤到了大石下,正在向附近的人打听询问。
所幸他已挤出了人群,立即展开身法,直向谷中斜巅上驰去。
就在他驰向斜巅的同时,身后谷中已暴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热烈掌声!
白玉仑本能的回头一看,发现“金枪”饶世德正神情愉快的向着台下连连拱手,而“魔娘子”则携带着“姹红”和她的女儿、儿子,业已飞身纵上了堡墙。
一看这情形,白玉仑恍然似有所悟,断定“丹凤”俞娴等人枯守客栈,见他这么多天没有回去拉马匹,显然有了妥善的藏身之地。
今晚看到“傲世堡”的大小姐打擂招亲,决心趁机混进堡去,看看他白玉仑有没有躲在“傲世堡”里?
一想通了这一点,不自觉的失声笑了,展开身法,直向十多里外的大发镇如飞驰去。
皓月当头,冷冽皎洁,深蓝高远的夜空,小星暗淡,万里无云,确是观灯兼赏月的难逢佳节。
白玉仑飞驰在半山上,直奔山下的大发镇。
遥见大发镇上,灯光点点,火树银花,虽然已是三更过半,似乎仍是热闹时候,其辉煌瑰丽景象,绝不输比邻不远的怀柔县城!
白玉仑担心“丹凤”俞娴带着“嫣紫”随后追来,加速身法,疾驰如飞,恰似星走丸射,片刻不到的工夫,已到了大发镇外。
举目向街内一看,果然人影幢幢,喧嚣沸腾,两街商店,灯光通明,悬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尤其那些著名的酒楼妓院,更是各出奇招,布置得富丽堂皇,藉以吸引更多的客人。
白玉仑一看街上仍挤满了观灯猜谜看热闹的人,又开始担心会不会碰见袁玉琼和和杜天婵?
大兴客栈也是一座兼设酒楼的车马大店,店门下,酒楼前,灯光闪闪,落针可见。
非常幸运,直到白玉仑走进灯火辉煌的店门内,并未发现有任何人注意他。
白玉仑希望尽快离开大发镇,一进店门,即奔酒香四溢,猜拳呼干的门侧帐房前。
恰在这时,正有一个满面醺红,已有几分醉意的店伙,晃摇着身体由门内走进来!
白玉仑一见,急忙欢声道:“小二哥……”
话刚开口,满面醺红的店伙已咬字不清的说:
“客官!……今天……过节……歇业休息……”
白玉仑急忙解释道:
“不不,你小二哥弄错了,我要备马结帐……”
店伙一听,摇晃着身体一进帐房门内,道:“结…结帐?结帐找帐房先生去……”
话未说完,帐房门口人影一闪,又奔出来一个店伙。
白玉仑一看,目光倏的一亮,脱口急声道:
“小二哥,我正在找人,赶快给我备马!”
说话之间,已在怀中取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
因为,由帐房内闻声奔出来的店伙,正是先前接待他的那个店伙尤七。
满面醺红的店伙一看,立即道:
“尤七……八成……是找你的……”
被称为尤七的店伙却机警的望着白玉仑,焦急的奔至面前,低声道:
“俺的小祖宗,这么多了,您去了哪里?小的每天照顾您的马匹不算,还要时时应付那几位姑娘!”
白玉仑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压低声音问:
“那几个姑娘呢?”
店伙有些懊恼的正色道:
“两个回家过节!三个去‘傲世堡’看打擂去啦……”
白玉仑未待店伙话完,已急声催促道:
“好好!她们不在最好!现在赶快给我备马,喏!这些银子赏给你买壶酒喝!”
岂知,店伙竟连退两步,正色摇头道:
“不行,爷,我不能替您备马……”
白玉仑听得一愣问:
“为什么?可是她们警告你不准给我备马?”
店伙只得愁眉苦脸的说:
“爷您高明,如果爷的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