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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铁血柔情泪-第14部分

小说: 铁血柔情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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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说笑了,姑娘对我,有活命之恩。”



“人那有见死不救的,举手之劳,我可不敢这么想。”



花三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原不是这样儿的,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精,会说话,能说话,而且懂说话,可是现在,他不但局促,而且过人的机智,健锐的词锋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都好了吧,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那轻柔的一句,问的是他的伤势。



花三郎打心底,猛泛起一阵激动:“谢谢姑娘,全仗姑娘的精湛医术,我已经完全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救人总要救到底的,你说是么?”



花三郎又一次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南宫玉那轻柔话声又道:“你不会忍心让人家说我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待客之道吧。”



花三郎忙道:“那我怎么敢……”



他话还没说完,南宫玉已微侧娇躯,轻抬皓腕。



那话声,那双眸子、眼神,就是铁石人儿也不忍再拒绝,何况花三郎是个血肉之躯的人,他没再说什么,暗里咬咬牙,毅然走了过去。



进了小楼,是个精雅小客厅。



花三郎曾经在南宫玉的香闺里待过,不辞而别的时候,也曾经经过一个小客厅,但不是在这座小楼里,也不是眼前这个小客厅。



那又是什么地方?



花三郎无暇多想。



但是南宫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告诉了他:“以前我住的是上房,刚搬到这座小楼来。”



原来如此。



好好的为什么搬过来,一定有她的理由。



两个落了座,小红献上了一杯香茗,然后跟小青双双退了出去。



“喝一口尝尝,是来自宫里的贡品,九千岁赏的。”



项刚是刘瑾面前的大红人,南宫玉有赏自刘瑾的大内贡品,应该不足为怪。



以南宫玉这么一位风华绝代,天香国色,极负才名的奇女子,不管她是干什么的,只交结权贵,往来皆朱紫,似乎也不足为奇。



花三郎轻尝了一口,果然不同凡品,人口生津,齿颊留香,他忍不住赞了一声:“真好。”



南宫玉马上又改了话题:“项刚是在什么地方找到你的?肖家。”



花三郎心头猛一震,脱口道:“姑娘怎么知道?”



南宫玉微微一笑道:“京畿地面的事,很少有我不知道的!”



花三郎微带诧异地看了南宫玉一眼。



南宫玉微笑又道:“肖家是‘内行厂’的外围组织,也是‘内行厂’的跟线,九千岁有很多不愿让人知道的事,都是假手肖家人去做,在京城里要找个人,项刚自然一定会去找肖家。”



花三郎心中暗道:“原来如此……”他心想,南宫玉对“内行厂”所以能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她来往皆权贵,尤其有项刚这么一位须眉知己,可是,她又为什么毫不介意,毫无戒心的把这里秘密告诉他呢。



花三郎他正自心念转动,只听得南宫玉又道:“大名满京华的‘天桥’‘大书’韩,是你的朋友。”



花三郎心头又震,道:“看来姑娘早就找到我了。”



南宫玉笑笑道:“进出这个宅院的人品很杂,‘天桥’的事已经嚷嚷开了,事情起因于肖家收规费,项刚既然是在肖家找到了你,你就很可能是‘大书’韩的朋友。”



理由虽然牵强了些,但说得通。



花三郎道:“我在‘大书’韩的棚子里听说书,碰上肖家的人去收规费,一时按捺不住才管了这档子闲事。”



他没有明显的答复,“大书”韩是不是他的朋友。



但是南宫玉并没放松:“这么说,‘大书’韩不是你的朋友?”



“现在是了。”



这话没有错,管了这么大的闲事,现在还成不了朋友!



他不能不防,有心人从韩奎父女身上,追查出他的真正身份。



南宫玉淡淡地笑了笑:“这么说,以前不是。”



“姑娘,我是不是‘大书’韩的朋友,这很重要么?”



“据我所知,‘大书’韩以前是江湖道上颇有名气的人物,我都知道,三厂方面不会不清楚,由来,三厂对京畿地面的江湖道人士都很注意,如果你压根儿不认识他,最好少跟他接近。”



花三郎听得心头猛跳了几跳:“三厂对京畿地面的江湖道人士一直很注意,为什么?”



南宫玉笑笑道:“你是真不明白呢,还是装糊涂,江湖人能高来高去,三厂里用的是这些能人,当然也知道这些人一旦为害,最为难防,所以平时都加以暗中监视,尤其是最近,就是你昏倒在街上的那天晚上,有人谋刺九千岁,三厂自然也就对京畿一带的江湖人监视更紧了,眼下的情势是外弛内张,表面上京畿一带平静得很,其实三厂的好手都派了出去,或明或暗,只要哪个人有一点可疑迹象,马上就会被抓进三厂去,不管是不是冤枉,一旦进去,就别想再活着出来,所以,你不是‘大书’韩的朋友,那是最好不过……”



花三郎听得心神连震,不由暗为韩奎父女担心不已。



“不过外人不知道你跟‘大书’韩的关系,项刚从肖家把你拉出来,双骑并辔走这么一趟,三厂的人不瞎,就冲这一点,‘大书’韩可能会占不少便宜。”



花三郎可没想到这一点,这是实情,听完了这句话,他心里又不由为之一松。



南宫玉微笑又道:“路见不平,本应拔刀相助,否则就有失豪侠本色,但是管人间不平也要看地点,我是老京城了,奉劝一句,为自己好,京畿一带不是管他人闲事的地方。”



花三郎道:“多谢姑娘明教。”



“你可知道,你招惹肖家是大不智。”



“呃?”



“当然,如果你不想在京城待下去了,那自是另当别论,三厂的势力虽然无所不至,但毕竟天下大得很,不愁没个容身的地方!”



花三郎双眉一扬,要说话。



南宫玉那里已然说道:“阅下,这不是逞意气的事,有再大的能耐,毕竟你只是一个人,三厂如果那么易于应付,它就不会存在到如今了,你说是不是。”



这是实情话。



这话也就象当头的棒喝。



花三郎立即把一股英雄豪气压了下去:“多谢姑娘!”



“不过,能交上项刚,你也占了天大的便宜,有他这个护身符,你在京里应该是稳如泰山,就连朝廷,恐怕都未必敢轻易动你。”



“姑娘知道,我跟项总教头这只是第二次见面。”



南宫玉笑笑道:“英雄相惜,只见一次面也就够了。”



花三郎道:“这位项总教头,的确是位豪迈刚直的铁铮英雄,而我这个微不足道的江湖升斗小民,可不配称什么英雄。”



南宫玉深深一眼道:“你过谦了,我别无所长,只天生一双慧眼,以我看,你较诸这位项霸王,似乎是有过之无不及。”



“那是姑娘抬爱。”花三郎笑笑道:“再没有人比我对自己了解得更清楚了,如果江湖有品流,世人分等级的话,我应该列名在下三流里,在家的时候,我是个败家的纨袴子,亲戚朋友眼里的浪子,越是左道旁门,邪魔歪道的事我越精,假如这样一个人称得上英雄的话,世上的英雄豪杰非气死不可。”



南宫玉道:“真要是这样的话,你倒是有一点很可取。”



“呃!哪一点?”



“至少你很老实,没有为自己掩饰。”



花三郎笑笑道:“天生是这么个性情,我不去伤害别人,也不引以为耻,我为什么要掩饰,世上的毁誉褒贬,是没有办法计较的,你能堵住悠悠的众口?真要是计较世情的毁誉褒贬的话,我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南宫玉笑了,好美,好动人:“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是么!”



南宫玉目光一凝,逼视着花三郎说道:“有人说,最不掩饰自己的人,是最擅于掩饰自己的人,这话你相信么?”



花三郎没有避开那双能令任何人透不过气来的目光,反而也凝视着南宫玉,道:“那么姑娘认为我有什么掩饰?”



南宫玉道:“你太委屈自己了。”



“呃!姑娘是指——”



“你把自己贬得太厉害了。”



“姑娘有理由高抬我吗?”



“你中的,是‘阴山’‘百毒谷’的暗器。”



“‘阴山’‘百毒谷’?”。



“你知道,我是替你疗伤的人,看不出你的‘症’,我就没办法下药,事实上,我治好了你的伤,而且,我的胸蕴,还不至差得连‘阴山’‘百毒谷’的暗器都看不出。”



“‘阴山’‘百毒谷’的暗器又如何?”



“内行厂的高手里,有阴山、百毒谷的人、而且那天晚上有人闯进内行厂谋刺刘公公,而就在当天晚上,你身中阴山、百毒谷的暗器,倒卧在胡同里,这些不应该,也不会是巧合。”



花三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是说,我是那刺客。”



“不是么。”



“姑娘是要杀尽天下姓花的。”



“呃!”



“这是加灭九族的大罪,刘公公的行事为人,普天之下没人不清楚,他恐怕不止是灭花三郎的九族,世上的姓花的都难幸免。”



“你害怕吗?”



“三厂之中,有我这江湖升斗小民置辩的余地么,我为自己辩解有用么?象花三郎这么一个人,死不足惜,但是若连累了普天下的姓花的,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非下十八层阿鼻地狱,永不得翻身不可?”



“你这是暗示我不要作孽吧?”



“我不敢,事实上姑娘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



“奈何,刘公公待我不错。”



“刘公公对姑娘是不错,这应该任何人都看得出,姑娘周旋于权贵之间,往来皆朱紫,连三厂的高手,甚至大臣都为之侧目,姑娘应该感恩图报。”



“这么说,我若是把你和盘托给刘公公,应该是不为过了。”



“感恩图报是美德,谁能说,谁又敢说是过份。”



南宫玉目光一凝,轻柔的目光里,透露出一丝逼人的威棱与厉芒,她没有说话,花三郎也默然未语。



老半天,南宫玉目光中的威棱与厉芒突然敛去,目光又轻柔得象一泓水,她檀口轻启,只说这么一句:“你居然跟我将上了,厉害,好厉害!”



花三郎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不敢,我无意跟姑娘对抗,不过凭藉姑娘对我的一份关爱而已。”



“呃!你这话……”



“姑娘若是有陷花三郎于冤枉之心,又何必等到今日。”



南宫玉美目中异采飞闪着:“好会说话,好一个有陷花三郎于冤枉之心,你的确有过人的机智,把自己防卫得滴水难进……”



目光一凝,接道:“既是你有这种凭藉,为什么在我面前连句实话都没有。”



“姑娘天人,在姑娘面前,假话与实话,又有什么分别!”



南宫玉美目中异采暴闪,道:“好了,你我的这个话题,就到此打住,从今以后,对你,我不再多问……”



花三郎急忙接口:“谢谢姑娘,其实,世间事还不就是这么回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彼此间的利害不冲突,应该是互容的,姑娘说是不?”



南宫玉的娇躯微微震动了一下,道:“我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花三郎笑笑道:“姑娘刚说过,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了。”



南宫玉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话既是我自己说的,我就应该头一个遵从,我就拿你当你所说的那种人,往后我这儿,希望你能常来。”



“姑娘这是……”



“你这种人,不往我这种地方跑,往哪儿跑。”



“姑娘说的是理,但是我不希望姑娘因为我这么个人,开罪了这位权极一时的项霸王。”



“你也应该有一双慧眼才对,项霸王如果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也就不会把你再带到我这儿来了。”



“我的眼光不比姑娘差,就是因为项霸王是这么个磊落英雄,我才不能伤害到他。”



南宫玉扬了扬黛眉:“恐怕你弄错了……”



“没有,至少对项霸王,我不会弄错。”



南宫玉神情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终于没说话。



花三郎站了起来,道:“我该告辞了。”



南宫玉缓缓站起道:“项刚晚半晌会来……”



“那未必是为着我,再说,象他这种人,我并不太愿意深交。”



“呃!”



“身份悬殊,自惭形秽。”



“项刚绝不会……”



“他虽然不会,我却不能不这么想,姑娘忙吧,只要我在京里不走,得空我会来拜望的,告辞。”



他刚一声“告辞”,小红、小青都进来了,小红道:“项爷的乌锥还在,恐怕是特意给花爷您留下的。”



花三郎呆了一呆:“盛情可感!”



南宫玉道:“骑去吧,有他那匹乌锥作伴,京城地面上的方便难以想象。”



花三郎道:“情谊太重,我还不起,还是留这儿吧,好在他晚半晌会来,麻烦姑娘替我谢一声。”



一抱拳,行了出去。



花三郎走得很快,等到南宫玉带小红、小青跟出小楼,花三郎已经走得不见了。



小红道:“这个人怎么这么怪。”



南宫玉道:“不愿欠人的情,怎么叫怪。”



小青道:“姑娘,他要是真象您说的那么个人,走项霸王这条路,可是求之不得的啊!”



“各人的想法不一样,项刚是这么个人,现在欠他的情,将来怎么还啊。”



小红、小青似乎懂了,怵然动容,没再说话。



南宫玉的美目又闪漾起异采,只所她喃喃说道:“我不会看错他的,我不会看错他的。”



花三郎拐出胡同,人到了大街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离开南宫玉那儿,他觉得松了一口气,心里可却也有几分惆怅。



猛吸一口气,他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愿意让自己卷进这种漩涡里,至少在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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